“你為什么要扔掉那個充電寶?”
電話那頭,朋友的聲音充滿了不解。
“它不是還好好的嗎?我記得你挺寶貝的。”
阿哲握著方向盤,手心全是冷汗,他看著后視鏡里空無一人的國道,聲音因恐懼而嘶啞。
“那不是充電寶。”
“那是個催命符?!?/strong>
01
阿哲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被困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罐里。
他看得見外面世界的五彩斑斕,卻始終隔著一層無法突破的屏障。
在江西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他是一名普通的平面設(shè)計師。
每天的工作就是對著電腦,將客戶那些天馬行空卻又毫無美感的想法,變成一張張可以交付的圖片。
生活穩(wěn)定,卻也乏味得像一杯隔夜的白開水。
他的內(nèi)心深處,燃燒著一團(tuán)與這平淡生活格格不rub的火焰。
那火焰的名字,叫做西藏。
他看過太多關(guān)于西藏的圖片和視頻,那里的天空藍(lán)得不真實,雪山圣潔得讓人不敢呼吸,經(jīng)幡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仿佛在訴說著千年的故事。
他想親眼去看看。
不是跟團(tuán),不是乘坐火車飛機,而是自己開著車,從兩千多公里外的家鄉(xiāng),一路向西,直到世界的屋脊。
這個念頭,像一顆種子,在他的心里生根發(fā)芽,最終長成了參天大樹。
他花了兩年時間,省吃儉用,攢下了一筆可觀的旅費。
他又花了好幾個月,研究攻略,規(guī)劃路線,給自己的那輛國產(chǎn)SUV做了全套的保養(yǎng)和改裝。
出發(fā)前一天晚上,他幾乎沒有睡覺。
興奮、期待,還有一絲對未知的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心臟怦怦直跳。
就這樣,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阿哲告別了父母,獨自一人,發(fā)動了汽車。
車輪滾滾,城市的高樓大廈在后視鏡里漸漸遠(yuǎn)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公路和田野。
旅途的最初幾天,是純粹的自由和新奇。
他擺脫了工作的束縛,擺脫了熟悉的環(huán)境,每天唯一的任務(wù)就是開車,以及欣賞沿途不斷變化的風(fēng)景。
從江西的丘陵,到湖北的平原,再到四川的盆地,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緩慢展開的畫卷。
然而,當(dāng)他真正駛上G318國道,開始向著藏區(qū)攀升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開始蔓延。
孤獨。
是一種混雜著壯麗與荒涼的孤獨。
道路兩旁,是連綿不絕的高山,山體裸露著灰褐色的巖石,偶爾有幾抹倔強的綠色點綴其間。
天上的云層很低,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
除了自己的車,路上很長時間都看不到第二輛車。
收音機里的信號時斷時續(xù),播放的歌曲也被沙沙的電流聲干擾得變了調(diào)。
他打開手機,想找個人說說話,卻發(fā)現(xiàn)微信聯(lián)系人列表里,那些平日里熱鬧非凡的朋友,此刻似乎都遠(yuǎn)在另一個世界。
他能和他們分享什么呢?
是這里的海拔?是這里的風(fēng)?還是這里能把人靈魂都抽空的寂靜?
他們不會懂的。
在這種極致的孤獨中,他甚至開始和自己說話。
“阿哲啊阿哲,這就是你想要的詩與遠(yuǎn)方嗎?”
他一邊開車,一邊自嘲地笑了笑。
風(fēng)景的確是絕美的,可是一個人欣賞,總覺得少了一點味道。
就像一桌豐盛的宴席,卻沒有一個可以舉杯共飲的人。
就在這時,前方的路邊,一個渺小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那是一個背包客。
或者說,是一個女孩。
她背著一個與她身形完全不符的巨大登山包,顏色是鮮艷的橙色,在這片蒼茫的景色中格外醒目。
她正沿著公路的邊緣,一步一步,艱難地向前行走。
一陣風(fēng)吹過,揚起了漫天的塵土,她的身影在塵土中顯得愈發(fā)單薄。
阿哲下意識地踩了一腳剎車,將車速放慢。
車子緩緩靠近,他看清了那個女孩。
她戴著一頂寬邊的遮陽帽,帽檐下的臉龐被高原的紫外線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
汗水浸濕了她額前的碎發(fā),一縷縷地貼在臉頰上。
當(dāng)他的車經(jīng)過她身邊時,她抬起了頭。
她的眼睛很亮,像高山上的湖泊,清澈見底。
她看到了車?yán)锏陌⒄埽读艘幌?,隨即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并豎起了右手的大拇指。
這是一個請求搭車的標(biāo)準(zhǔn)手勢。
阿哲的心,在那一瞬間被什么東西輕輕地撞了一下。
他腦海里閃過了無數(shù)在網(wǎng)上看到的告誡。
“川藏線上不要隨便搭人?!?/p>
“很多背包客都是騙子?!?/p>
“小心遇到壞人,特別是單身自駕的?!?/p>
他的理智告訴他,應(yīng)該踩下油門,直接開過去。
這片荒無人煙的地方,任何意外都可能發(fā)生。
可是,當(dāng)他看到女孩那雙清澈的眼睛和那個不含雜質(zhì)的笑容時,他猶豫了。
他從她的眼神里,讀到的是疲憊,是渴望,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狡詐。
她看起來就像一個真正的、純粹的追夢者,就像另一個版本的自己。
車子已經(jīng)開出去了十幾米。
阿哲看了一眼后視鏡,女孩的身影越來越小,她已經(jīng)放下了手,微微低著頭,似乎有些失望。
“唉,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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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心里一橫,猛地踩下剎車,然后掛上倒擋,將車倒了回去。
車窗搖下,他對女孩喊道:“嘿,上車吧!”
女孩再次抬起頭,臉上露出了驚喜和感激的表情。
“謝謝你!太謝謝你了大哥!”她的聲音清脆悅耳。
她快步走到副駕駛座旁,熟練地拉開車門,然后有些費力地將那個巨大的登山包塞進(jìn)了后座。
“砰”的一聲,車門關(guān)上,一股夾雜著汗水和陽光味道的氣息涌了進(jìn)來。
“你好,我叫小雯。”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
“我叫阿哲。”阿哲也笑了笑,心中的警惕在她的笑容面前,不知不覺地消散了大半。
“你是去拉薩嗎?”小雯問道。
“是啊,你呢?”
“我也是!我準(zhǔn)備一路徒步搭車過去,感受一下最純粹的旅行?!毙■┑难劬镩W著光。
她告訴阿哲,自己是一名在校大學(xué)生,趁著休學(xué)出來旅行,體驗生活。
她的言談舉止,都充滿了年輕人的活力和對世界的好奇。
阿哲瞬間覺得,自己之前那些顧慮,實在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車子重新啟動,引擎的轟鳴聲打破了之前的沉寂。
有了小雯的加入,狹小的車廂里頓時充滿了生氣。
阿日志的旅程,似乎從這一刻起,才真正變得完整起來。
02
接下來的兩天,是阿哲整個旅途中最快樂的時光。
小雯就像一個開心果,總有說不完的話題。
她會指著窗外一座不知名的雪山,給他講述一個關(guān)于山神的古老傳說。
她會從自己的背包里,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一些當(dāng)?shù)氐奶厣闶?,讓他品嘗。
她的手機里存著許多小眾但極其動聽的民謠,那些旋律配上窗外的風(fēng)景,簡直是天作之合。
阿哲的孤獨感被徹底驅(qū)散了。
他不再是一個獨行者,而有了一個可以分享喜悅、分擔(dān)疲憊的同伴。
他們白天一起趕路,看到美麗的風(fēng)景就停下來拍照。
小雯對攝影似乎很有研究,總能找到最獨特的角度。
“阿哲,你往左邊站一點,對,身體放松,不要看鏡頭,看那邊的云?!?/p>
在她的指導(dǎo)下,阿哲拍出了許多自己非常滿意的照片。
照片里,他不再是那個拘謹(jǐn)內(nèi)向的辦公室白領(lǐng),而是一個眼神里有光的旅者。
晚上,他們會找一個沿途的小鎮(zhèn)或者縣城住下。
住宿的地方通常是阿哲來定,而吃飯的地方則由小雯負(fù)責(zé)尋找。
她總能找到一些藏在犄角旮旯里,但味道卻異常地道的本地餐館。
他們會為晚餐是吃重口味的川菜,還是嘗試一下當(dāng)?shù)氐牟夭投M(jìn)行一番小小的“爭論”。
最后,往往是用最古老的“石頭剪刀布”來決定。
有好幾次,阿哲都故意輸給她,然后看著她得意洋洋的可愛模樣,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第一天晚上,在康定的一家客棧里,阿哲出現(xiàn)了輕微的高原反應(yīng)。
頭痛欲裂,惡心想吐,整個人都無精打采。
小雯顯得比他還著急。
她熟練地從自己的背包里翻出紅景天和高原安,倒好溫水,叮囑他吃下。
然后又跑出去,買回來一罐氧氣,讓他吸著。
那一晚,她幾乎沒怎么睡,時不時地就過來看看他的情況,給他額頭上的冷毛巾換水。
阿哲躺在床上,看著在燈光下為自己忙碌的小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這個離家兩千多公里的陌生地方,能得到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孩如此細(xì)心的照顧,讓他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
他覺得,這次相遇,是上天賜予他這趟旅程最好的禮物。
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加,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也變得越來越微妙。
阿哲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喜歡看小雯笑。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彎成月牙的形狀,特別好看。
他也越來越習(xí)慣她在身邊的感覺。
習(xí)慣了她清脆的笑聲,習(xí)慣了她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習(xí)慣了她在副駕駛座上,隨著音樂輕輕搖晃腦袋的樣子。
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他心里悄悄地滋生。
而小雯,似乎也對他抱有好感。
她會很自然地幫他整理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
會在他開車犯困的時候,給他講笑話提神。
她看他的眼神,也總是帶著一種欣賞和好奇。
聊天的時候,小雯總會“不經(jīng)意”地問起阿哲的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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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你做設(shè)計師,收入應(yīng)該很不錯吧?”
“你這次出來,家里人放心嗎?準(zhǔn)備了多少預(yù)算呀?”
“你這車真不錯,落地得要二十多萬吧?”
面對這些問題,阿哲毫無防備。
他覺得,這只是女孩子的好奇心,也是兩人關(guān)系越來越親近的證明。
他很坦誠地回答了她所有的問題,把自己工作、收入、家庭,甚至這次旅行的詳細(xì)開銷計劃都告訴了她。
他希望能讓她更了解自己,也想在她面前,展現(xiàn)出一個可靠、有實力的形象。
然而,在這些看似融洽和諧的相處中,也并非沒有一些讓阿哲感到奇怪的細(xì)節(jié)。
只是,沉浸在旅途的美好和曖昧氛圍中的他,下意識地忽略了這些細(xì)節(jié)。
比如,小雯的那個橙色登山包。
那個包看起來非常沉重,但她從來不讓阿哲幫忙。
有一次,阿哲想幫她把包從后座挪一下位置,她立刻緊張地阻止了他。
“別動!里面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不方便?!?/p>
她的反應(yīng)有些過度,但阿哲當(dāng)時只覺得是女孩子臉皮薄,也就沒再多想。
還有她的電話。
她接過幾次電話,每次電話一響,她都會下意識地看阿哲一眼,然后拿著手機,走到離車很遠(yuǎn)的地方去接聽。
聲音壓得很低,神情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
等她打完電話回來,又會立刻恢復(fù)那副陽光開朗的樣子。
阿哲問她是誰打來的,她總是輕描淡寫地說是“家里人”,叮囑她注意安全。
最奇怪的一點,是關(guān)于路線的選擇。
阿哲做的攻略里,有一些是偏離G318主路的小眾景點。
有一次,他提議說:“小雯,我們明天可以拐個彎,去一個叫措普溝的地方,那里的景色據(jù)說比主路上的更原始、更震撼?!?/p>
他本以為小雯會很感興趣。
沒想到,小雯卻立刻找理由拒絕了。
“哎呀,還是別了吧,小路的路況不安全,萬一車壞了就麻煩了。”
“而且我跟朋友約好了,要沿著G318走的,不好改變路線?!?/p>
她的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阿哲便打消了念頭。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每一次他想偏離主干道的時候,小雯總能用各種各樣看似合理的借口,巧妙地將他拉回到既定的G318路線上。
兩天的時間,如白駒過隙。
他們一起翻越了折多山,經(jīng)過了新都橋,眼前的風(fēng)景越來越壯闊,海拔也越來越高。
阿哲覺得,自己和小雯的關(guān)系,也像這攀升的海拔一樣,越來越近了。
他甚至開始在心里偷偷地規(guī)劃,等到了拉薩以后,要不要正式地向她表白。
他覺得,像小雯這樣獨立、善良又有趣的女孩子,正是他一直以來夢想的伴侶。
他完全沉浸在這段美好的邂逅之中,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
03
旅途的第三天,他們抵達(dá)了世界高城——理塘。
在進(jìn)入理塘縣城前,車子停在一個觀景臺。
遠(yuǎn)處,是連綿的毛埡大草原,廣袤無垠,牛羊成群,像一塊巨大的綠色地毯鋪在天地之間。
阿哲和小雯并肩站著,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真美啊?!卑⒄苡芍缘馗袊@。
“是啊?!毙■┹p聲應(yīng)道,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沉默了一會兒,小雯突然開口說:“阿哲,我就在這里下車了?!?/p>
阿哲愣住了:“下車?為什么?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拉薩的嗎?”
他的心里,瞬間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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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我約了幾個驢友朋友,在理塘匯合,我們打算一起去徒步格聶神山?!毙■┙忉尩?。
她的表情很平靜,看不出什么波瀾。
“格聶神山……那你要去多久?”阿哲追問。
“不一定,十天半個月吧?!毙■┺D(zhuǎn)過頭,對他笑了笑,“后面的路,就不能陪你了。不過,我們可以在拉薩見啊,等我徒步完了,就去拉薩找你?!?/p>
阿哲心里雖然萬分不舍,但也知道無法強求。
他尊重她的決定。
“那……好吧?!彼D出一個笑容,“注意安全?!?/p>
車子開進(jìn)理塘縣城,小雯讓阿哲把車停在了一家看起來很普通的客棧門口。
她從后座吃力地拖出那個巨大的橙色登山包。
“阿哲,這兩天謝謝你了,搭了你的順風(fēng)車,還蹭吃蹭喝的?!毙■┱驹谲囃猓χf道。
“說這些干嘛,我也很開心有你作伴。”阿哲看著她,心里空落落的。
“我們加個微信吧,到了拉薩聯(lián)系?!毙■┠贸鍪謾C。
兩人互相掃了二維碼,成為了微信好友。
“那我先進(jìn)去了,我的朋友們應(yīng)該在等我了?!毙■┲噶酥缚蜅?。
“好,再見?!?/p>
“拉薩見!”小雯對他揮了揮手,然后轉(zhuǎn)身走向客棧。
就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客棧的門簾被掀開,走出來兩個男人。
那兩個男人很高,很壯實,皮膚黝黑,剃著寸頭,眼神看起來有些銳利。
他們看到小雯,其中一個男人對她點了點頭。
然后,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阿哲的車上。
那目光,充滿了審視和打量,讓阿哲感到一絲莫名的不舒服。
他們上下掃視著他的車,甚至在他的車牌上停留了好幾秒。
不過,這種感覺也只是一閃而過。
小雯和那兩個男人簡單地交談了兩句,然后三人便一同走進(jìn)了客棧,消失在了門簾后面。
阿哲心想,大概那就是她說的“驢友”吧。
玩戶外的人,風(fēng)格各異,有點粗獷也很正常。
他沒有再多想,發(fā)動了汽車,緩緩地駛離了縣城。
車?yán)镌俅沃皇O滤粋€人。
小雯清脆的笑聲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副駕駛座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強烈的失落感包圍了阿哲。
他打開音響,里面放的還是小雯下載的那些民謠。
熟悉的旋律,此刻聽來卻讓人感到無比的傷感。
他一邊開車,一邊反復(fù)回味著這兩天的點點滴滴。
她的笑容,她的聲音,她照顧自己時的樣子……
越想,心里就越是悵然。
他甚至開始幻想,等在拉薩和小雯重逢時,會是怎樣一幅場景。
前方的道路,依舊是那么的壯闊和荒涼。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從一個精心布置的陷阱邊緣,僥幸地擦身而過。
而一場真正的危機,正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地向他逼近。
阿哲獨自一人,又行駛了大概兩個多小時。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手機信號也時有時無。
他感到有些疲憊,便將車停在了一個臨時搭建的、非常簡陋的服務(wù)區(qū)。
服務(wù)區(qū)里只有幾輛大貨車,司機們?nèi)齼蓛傻鼐墼谝黄鹆奶臁?/p>
阿哲下了車,伸了個懶腰,然后回到車?yán)?,想靠著座椅休息一下?/p>
他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出發(fā)前加入的“川藏線自駕游”微信群。
群里很熱鬧,大家都在分享著路況和風(fēng)景。
阿哲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聊天記錄。
突然,一條被群主置頂?shù)?、加了紅色感嘆號的“緊急安全預(yù)警”消息,跳入了他的眼簾。
他好奇地點開了那條消息,頓時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