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如果不是那天夜里失眠，我大概還會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心動的感覺?！?/p>

韓素梅今年五十四歲，退休前在郵政局做了二十多年柜員。

她早早就把日子過成了定數(shù)：早上晨練、買菜，下午做飯、看孫子，晚上坐在陽臺上對著小區(qū)的燈光發(fā)呆。

丈夫五年前因病去世，兒子一家又搬去外地工作，家里只剩她一個人。

老姐妹們總說，素梅你命好，兒孫都爭氣，不像咱們還有糟心事。

她嘴上笑著應(yīng)付，心里卻清楚得很，這“命好”的日子其實冷得很。

那天夜里，韓素梅睡不著，翻來覆去，覺得越發(fā)空虛。

窗外月亮很亮，照得臥室像加了一層薄霜。她索性爬起來，拉開窗簾，點了支煙。

煙霧裊裊，她想起前陣子小區(qū)里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事：有人在網(wǎng)上認識了年輕小伙，最后被騙得一干二凈。

素梅心里暗笑，“都什么年紀了，還玩那些花活兒，不怕丟人啊？”

可笑歸笑，心里那點寂寞和好奇，卻像貓爪子一樣撓著她。

她拿起手機，點開了那個很久沒動過的社交app。

上面躺著一堆陌生人的頭像，她隨手滑了幾下，眼睛突然停在一個叫“阿辰”的男人頭像上。

頭像是個青年，穿著藍色襯衫，笑得很干凈，背景是一片海。

本來只是隨手一滑，誰知對方那頭幾乎是秒回：“阿姨，您還沒睡啊？”

素梅本想回一句“我不是你阿姨”，可手指點在輸入框上，想了半天，還是發(fā)了個笑臉過去。

對方很快又發(fā)來一句：“晚上失眠嗎？我也挺常失眠的，工作壓力大。”

素梅隨口應(yīng)付：“是啊，年紀大了睡不沉，容易醒?！?/p>

“其實我覺得，有時候聊聊天，失眠會好點。阿姨，您愿意陪我聊會兒嗎？”

那天夜里，韓素梅和阿辰從失眠、聊到各自的生活瑣事，不知不覺天都快亮了。

阿辰說他28歲，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shè)計師，工作很忙，父母離異，現(xiàn)在一個人住在城南。

素梅沒多問，反正，她對這些年輕人的生活一向了解不多，只是隨口應(yīng)和。

可阿辰話多，問她喜歡吃什么菜，會不會做飯，看不看電視劇。

素梅本來以為這些問題挺無聊的，沒想到聊著聊著，心里竟有點暖。

她告訴阿辰，自己做菜一把好手，什么紅燒肉、糖醋排骨、腌篤鮮都拿得出手。

阿辰就說：“哇，阿姨你太厲害了！有機會一定要嘗嘗你做的菜！”素梅笑了，心里那點寂寞好像也淡了些。

第二天一早，素梅去菜場買菜，腦子里還回想著昨晚的聊天記錄。她一邊挑菜一邊想，這小伙子嘴巴真甜。

菜販子老王見她發(fā)呆，打趣道：“素梅，今天又買小排啊？是不是家里要來客人？”

素梅回過神，隨口糊弄：“孫子回來，做點好吃的唄。”

其實孫子上周剛走，家里最近連只貓都沒來過。

回到家，素梅打開手機，第一件事就是點進和阿辰的聊天界面。

果然，他發(fā)來一條早安語音：“素梅阿姨，早上好，今天吃什么呀？我剛剛上班，特想喝你說的那種黃豆豬骨湯?！?/p>

素梅本來想裝作矜持，結(jié)果手指比腦子快，直接回了一句：“晚上做，給你拍照?！?/p>

這之后的日子，素梅的生活像被人悄悄撥動了節(jié)奏。

她一邊做飯一邊拍照發(fā)給阿辰，阿辰則會回她：“看著就饞了！阿姨你怎么這么厲害啊！”

素梅有時候還會把自己在陽臺養(yǎng)的花、下棋的照片發(fā)過去，阿辰說她生活有情調(diào)，比他見過的許多同齡女孩子都有趣。

素梅沒和任何人提起阿辰。小區(qū)里那些老姐妹們只覺得她最近臉色紅潤，笑得多了，誰都沒往“網(wǎng)戀”上想。

晚上，她和阿辰聊工作、聊家常、聊小時候的趣事。

有一次阿辰說：“阿姨，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嘮叨了？其實我也沒什么朋友，平時也沒人愿意聽我說話。”素梅心里一軟，說：“沒事，我愛聽。”

阿辰很感激，說：“您真好，像我親人一樣。”

素梅愣了愣，隨口問：“你媽呢？”

阿辰沉默了一會：“我媽很早就不在了。阿姨，你像我媽媽又像我老師?！?/p>

素梅看著那幾個字，心里突然有點說不出的滋味。

那天晚上，她做了很久的夢，夢見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和人聊天笑鬧。

醒來后枕頭邊流下兩滴淚，她想著，也許人老了，最怕的不是沒有錢、沒有人陪，而是沒人再真心和你說一句“謝謝”。

時間過得很快，素梅和阿辰的聊天從最初的半小時，變成了每天一兩個小時，后來甚至到了“只要醒著就想和對方說句話”的地步。

阿辰白天工作忙，素梅就自己在家打理花草、做飯、偶爾去附近的社區(qū)活動中心下棋。

可只要手機一響，她總是第一時間停下手頭活兒，看看是不是阿辰發(fā)來的消息。

有時候是“中午吃什么”，有時候是“今天加班到很晚”，還有時候是“阿姨，你有沒有看今晚的月亮，特別圓”。

素梅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又被什么點亮了。

她開始在意穿衣打扮了，出門會抹點口紅，買菜也會多花點心思挑選新鮮的水果。她甚至學(xué)會了拍短視頻，把自己做菜、養(yǎng)花的小片段發(fā)給阿辰看。

阿辰總是說：“阿姨，你真的很有生活情趣，比我身邊那些同齡人都厲害。”

有那么一陣子，素梅覺得，自己就像年輕了二十歲。

可有天晚上，素梅刷朋友圈，看到老同事們曬全家福，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她放下手機，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心里翻江倒海地想起自己的過去。

她和前夫結(jié)婚二十八年，那男人一輩子老實本分，卻不懂得浪漫。

家里大小事都靠素梅操持，前夫只會埋頭工作，回家也是沉默寡言。素梅想過無數(shù)次，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老去，一輩子都沒人夸過一句“你真好看”。

丈夫生病那幾年，她白天上班，晚上醫(yī)院兩頭跑，沒日沒夜地操心。

丈夫最后連句體面的道別都沒留給她，走得那么安靜，安靜得讓她恍惚覺得，自己這幾十年都像一場夢。

喪夫后那兩年，素梅一度患上了失眠癥。她怕黑、怕冷，更怕夜深人靜時沒人說話。

她試過相親、試過和姐妹們組團旅游，可每次熱鬧過后，家里還是只剩自己一人。

她以為，自己早就麻木了。

直到遇見阿辰，這種“被需要、被關(guān)心”的感覺，才又慢慢回來了。

素梅有時候也會自嘲：你都五十多了，還跟小伙子玩什么曖昧？可手機那頭的阿辰，每天都像捧著一捧溫暖的陽光照進她的生活。

阿辰會在凌晨一點陪她聊失眠，會在周末發(fā)來他做的早餐照片，會說“阿姨，我以后一定要跟你學(xué)做飯，你是我見過最會生活的人?！?/p>

素梅有點飄飄然了。

她不敢和任何人說起自己的這段“特殊友誼”，只在心里小心翼翼地把這份情感藏起來。

有幾次，阿辰還發(fā)來了自己健身、旅游的照片。照片里他皮膚白凈、身材結(jié)實，笑容陽光，素梅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你很帥啊，阿辰?！?/p>

“沒有沒有，阿姨你才是真正的漂亮，氣質(zhì)特別好。”

“我都五十四了，還漂亮嗎？”

“阿姨，你不知道，你的氣質(zhì)是歲月磨出來的，比那些小姑娘有味道多了。”

素梅盯著那幾句話，心里麻酥酥的，像捧著一團棉花糖。

日子一天天過去，素梅和阿辰的關(guān)系越來越親密。

有時候，阿辰會在深夜發(fā)來一句：“阿姨，你會不會覺得我煩？我其實挺怕打擾到你。”

素梅回他：“不會啊，家里就我自己，你不找我聊天，我還真有點不習(xí)慣了?！?/p>

阿辰似乎松了口氣，很快又發(fā)來一句，“那以后我就多陪你說話?！?/p>

素梅看著手機屏幕，心里竟有點暖意。她早已習(xí)慣了阿辰的存在，習(xí)慣了每天的早安、晚安，習(xí)慣了有人問她吃了沒、心情怎么樣。

有天晚上，阿辰突然問：“阿姨，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倆見一面？”

素梅愣了愣，回憶起第一次和阿辰聊天的情景。那時，她只是覺得有個年輕人陪自己說話挺新鮮，沒想過會走到這一步。

她有些遲疑：“見面？我這把年紀了，見你干啥，怕你失望啊?！?/p>

阿辰發(fā)來一個大笑的表情包：“怎么會！阿姨你一定比照片上還美，比視頻里還溫柔?！?/p>

素梅心里一陣羞澀，臉頰有點發(fā)燙。她忽然想起自己年輕時，第一次暗戀的那個男生，也是這么說過她。

只不過那時候的羞澀，是青春的悸動；而現(xiàn)在，是重燃的希望。

這天晚上，兩人聊了很久。阿辰說，他其實特別羨慕素梅，覺得她有很多生活經(jīng)驗、懂得照顧人。

“我媽走得早，我爸一直忙著賺錢，小時候沒人管我。我總覺得，家里要是有你這樣的長輩該多好。”

素梅聽著這些話，忽然有些心酸。她想去安慰阿辰，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什么都不合適，最后只發(fā)了一句：“以后你有什么事，盡管跟我說?！?/p>

阿辰回：“謝謝你，阿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p>

素梅盯著那句話，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她從沒想過，一個28歲的男人，會把自己當成最親近的人。

可她也明白，這種親近里，混雜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其實，素梅并不是沒有顧慮。

有一次在廣場上遛彎，鄰居張姐湊過來悄悄說：“素梅，最近你氣色真好，是不是有啥喜事??？”

素梅笑笑：“哪有啥喜事，還不是一個人唄?！?/p>

張姐壓低聲音：“我跟你說啊，前陣子咱們樓有個老太太，網(wǎng)上認識了個小伙子，結(jié)果被人騙了好幾萬。你呀，千萬別跟陌生人瞎聊，尤其是那些小鮮肉，沒安啥好心?！?/p>

素梅心里的小火苗，被這盆冷水潑得噼里啪啦。她回家后一個晚上都沒睡好，忍不住把和阿辰的聊天記錄翻來覆去地看。

她想，自己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了？都多大歲數(shù)了，還和年輕人聊得這么起勁，是不是太不自重？

可那天夜里，阿辰發(fā)來一句：“阿姨，你怎么沒回我消息？是不是不舒服？”

素梅打了一大段話，又刪了，最后只回了一個“沒事，最近有點累”。

阿辰很快發(fā)來一張他做夜宵的照片：“你喜歡吃煎餃嗎？我下次給你做。”

素梅看著那張照片，心頭一軟，所有的顧慮又都被溫暖沖淡了。

幾天后，阿辰忽然問：“阿姨，你相信網(wǎng)上也能遇到真感情嗎？”

素梅本來想調(diào)侃一句“誰信啊”，可想了想，還是認真地回了：“也許能吧，遇到合適的人，在哪兒都能有感情?！?/p>

阿辰又問：“那你覺得，我是合適的人嗎？”

素梅猶豫了很久，才發(fā)過去一句：“你挺好，至少話說得中聽?！?/p>

阿辰發(fā)來一個大笑的表情，“那就好，我怕你嫌棄我。”

素梅心里像化了一塊冰。她忽然覺得，這兩個月來，阿辰已經(jīng)成了她生活里最重要的人。

有一天晚上，素梅做了紅燒帶魚，拍了張照片發(fā)給阿辰，附帶一句玩笑：“下次你來，我做給你吃。”

阿辰回道：“阿姨，等我哪天不加班了，真想過去蹭飯！”

素梅心里咯噔一下，沒敢再多說。她其實隱隱有點怕，他會不會真的跑過來？

結(jié)果第二天一早，阿辰發(fā)來一條語音：“我昨天加班到十一點，回家路上一直餓著，看到你發(fā)的帶魚照片，差點忍不住打車去找你。”

素梅聽得心里又甜又慌，半天才回：“你小子嘴巴真甜，把我都哄暈了?！?/p>

他們的聊天漸漸多了些曖昧。阿辰偶爾會說：“阿姨，你要是年輕二十歲就好了?！?/p>

素梅一邊笑著回嘴，一邊心里酸澀。她點開自拍相機，對著鏡子發(fā)呆，心想自己臉上的皺紋和斑點，怎么在小伙子面前都變成了“氣質(zhì)”？

這天傍晚，小區(qū)廣場上跳舞的老姐妹們湊過來叫她：“素梅，今晚你來不來？最近都不見你出來活動！”

“最近家里事忙，改天吧?！彼孛冯S口搪塞。

她其實什么事都沒有，只是每天等著阿辰下班發(fā)消息，生怕錯過一句話。她覺得自己像個偷著戀愛的中學(xué)生，越發(fā)覺得好笑。

有一次，阿辰發(fā)來一小段視頻，是他在健身房舉啞鈴的畫面。素梅調(diào)侃：“你這是要練成肌肉男啊？”

阿辰說：“我要健健康康的，等見你時不嚇著你?！?/p>

素梅心里一跳：“見我？你不是總說工作忙嘛?！?/p>

阿辰發(fā)了個大笑的表情：“再忙也有休息日啊。阿姨，你想不想見我？”

素梅本能地想拒絕，但指尖在屏幕上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發(fā)了句：“有機會吧。”

阿辰一連幾天都在提見面這事。有一次他直接說：“阿姨，要不你來市區(qū)，我請你吃飯，順便帶你去逛逛新開的美術(shù)館？”

素梅推了：“你還是跟你朋友去吧，我這把年紀，去了多別扭啊?！?/p>

阿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可別瞧不起自己，你可比我身邊那些無趣的人好玩多了。”

素梅心里一陣亂，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盯著天花板發(fā)呆，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太膽小了？難道就這么一直躲著不見？

那天晚上，素梅正準備睡覺，阿辰突然打來電話。

“阿姨，你睡了嗎？”

“還沒呢，怎么突然打電話？”

“我今天心情不好，想聽你說說話。”

素梅愣了愣，問：“怎么了？”

阿辰說公司同事惡意競爭，領(lǐng)導(dǎo)還誤會了他，覺得很委屈。

素梅一邊安慰，一邊給他出主意。兩個人電話聊了半個多小時，阿辰的情緒終于緩和下來。

掛了電話，素梅才發(fā)現(xiàn)自己心跳得厲害，臉也發(fā)燙。那一刻，她突然有點明白：原來自己已經(jīng)離不開阿辰了。

又過了幾天，素梅和阿辰的對話越來越直白。

阿辰有時會調(diào)侃：“阿姨，你做菜這么好吃，要是我能天天吃該多幸福！”

素梅打趣回：“你怕是要膩了吧?！?/p>

阿辰認真地說：“怎么會膩？要是以后真能和你一起生活，我保證天天都開心?！?/p>

素梅有些心慌。這種“以后”的話題，她從沒敢認真想過?？砂⒊絽s說得理所當然，像是在談一場很普通的戀愛。

她忍不住問：“你不嫌我年紀大？你才二十八，外面什么樣的姑娘沒有？”

阿辰笑著發(fā)來一條語音，聲音低低的，帶著點撒嬌：“阿姨，你別老這么說。你身上有別人沒有的東西。你顧家，會照顧人，心細，還善解人意。我喜歡跟你在一起輕松自在?！?/p>

素梅默默看著手機，心里五味雜陳。她想起自己年輕時，也被人表白過，可那時候沒覺得有什么特別。

如今，人到中年，卻被一個小伙子這樣贊美，心里像被小鹿撞了一下。

這天晚上，阿辰忽然提出：“阿姨，我有個想法，你別生氣啊?！?/p>

素梅半開玩笑地問：“什么想法，說來聽聽?！?/p>

阿辰回復(fù)：“其實我早就想過了。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一個人，咱們要不試著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你要是覺得不習(xí)慣，隨時可以分開。我不怕麻煩，我想照顧你?！?/p>

素梅一下子愣住了。她沒想到阿辰會說得這么直接。

“你說的……是試婚？”

“嗯，就是試婚。你可以來我這邊住，也可以我搬到你家里去，怎么方便怎么來。我不圖別的，就想陪著你?！?/p>

素梅坐在床上，半天沒回過神。她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這是真的嗎？他是認真的，還是在哄自己開心？

要是鄰居知道了，得笑掉大牙吧？兒子知道了，怕不是要炸鍋？

但她也忍不住去想：如果是真的呢？如果生活里真的多了一個人，陪自己吃飯、說話、一起出門買菜，夜里有人幫自己蓋被子，會是什么感覺？

這天夜里，素梅失眠了。她翻來覆去，最后給阿辰回了一句：“這事讓我再想想?！?/p>

阿辰發(fā)了一個“好的”表情，沒再追問。

接下來的幾天，素梅心思全亂了。她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買菜的時候把錢都算錯了，老王還笑她：“素梅姐，你最近是不是春心蕩漾啊？”

素梅紅著臉，隨口答：“老眼昏花！”

她回到家，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這時候，阿辰發(fā)來一條消息：“阿姨，今天你心情怎么樣？”

素梅看著手機屏幕，突然覺得，阿辰其實是很認真地想和她過日子。

她又想起張姐之前說的那些“防騙”的話，心里更是五味雜陳。

她打開微信，把這些天的聊天記錄從頭翻到尾，發(fā)現(xiàn)阿辰從來沒跟她借過錢，也沒說過什么不靠譜的話。

他甚至還勸過她，“網(wǎng)上有些人不靠譜，你要小心點?！?/p>

素梅想了很久，最終還是給阿辰發(fā)了一句：“你要是有空，咱們試一試吧?！?/p>

阿辰那頭很快發(fā)來一連串開心的表情：“真的？阿姨你同意啦？那我這周末就收拾東西過來！”

素梅盯著屏幕，心跳如鼓，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周五晚上，素梅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又把床單換成新買的淺藍色。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特意挑了一條稍有花色的裙子，頭發(fā)也去理發(fā)店染了深棕色。鏡子里的人，比平時精神許多，可眼角的細紋怎么也遮不住。

她一邊打扮，一邊心跳加速，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要不要告訴兒子？要不要和閨蜜說？

要是阿辰見到自己，會不會嫌棄？要是鄰居碰見了，自己該怎么解釋？

她拿著手機反復(fù)看阿辰的頭像，忽然有點膽怯。

五十四歲的人了，還像個小姑娘似的，圖什么呢？可心里那股期待，又像春天的嫩芽怎么也抑制不住。

晚上，阿辰發(fā)來一條語音：“阿姨，明天上午十點到你家，可以嗎？我提早把東西收拾好，特地買了點水果和你愛吃的點心?！?/p>

素梅回了“好”，又發(fā)了個笑臉。

之后她一夜沒睡好，腦子里全是明天見面的情景：阿辰會是什么表情？會不會覺得自己老？會不會后悔？

她甚至還做了個夢，夢見阿辰推門進來，自己手忙腳亂地往廚房躲，結(jié)果鍋都燒糊了。

天一亮，她就醒了。簡單洗漱后，素梅把家里又收拾了一圈，連門口的拖鞋都換上了新買的。

九點剛過，她就開始在陽臺上來回走?？焓c時，阿辰發(fā)來消息：“阿姨，我到樓下了。”

素梅忽然慌了。她靠在門上，心里亂成一團：

——要不還是算了吧，這么大歲數(shù)了，見什么面？

——可要是不見，自己會不會后悔一輩子？

——要不讓他走吧，說家里臨時有事？

——可人家都到門口了，就這么讓人走，多丟人啊？

素梅閉上眼，狠狠吸了口氣，對自己說：“就當多一個朋友，哪怕被騙了，也不丟人！”

十點整，門鈴響了。素梅捏著門把手，心跳得厲害。

素梅緩緩把門推開，她看著眼前的場面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