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基于真實歷史人物和事件,結(jié)合公開歷史資料進行藝術(shù)化加工創(chuàng)作。文中對話、心理活動等細節(jié)為合理推測,目的是增強文章可讀性,盡可能還原歷史情境。核心史實(人物、時間、地點、重大事件)均真實可考。
引子
1943年秋,江蘇富安鎮(zhèn)。一艘日軍運輸船靠岸,日本兵四處抓壯丁搬彈藥。
銅匠盛冬根扛起一箱彈藥,跟著隊伍往碼頭走。走到半道,他突然拐進小巷,把箱子塞進院墻縫隙,然后若無其事地回到隊伍。
一天下來,他偷偷藏了三箱彈藥。
第二天,又藏了五箱。
第三天,日軍曹長開始懷疑箱子數(shù)量不對。他讓人重新清點,臉色越來越難看。
盛冬根站在人群里,手心全是汗。
那天晚上,新四軍地下聯(lián)絡員接到情報:富安鎮(zhèn)西洋河碼頭附近,有人在給八路送彈藥。
新四軍指揮部立刻派人摸排。可他們?nèi)f萬沒想到,送彈藥的人,藏彈藥的地方,隱藏著一個更大的秘密。
![]()
1943年,對中國抗戰(zhàn)來說是最艱難的時刻。
這一年春天,日軍對江蘇北部淮海抗日根據(jù)地發(fā)起大規(guī)模掃蕩。新四軍第3師在劉老莊浴血奮戰(zhàn),82名戰(zhàn)士全部犧牲,震驚全國。
江蘇境內(nèi),日偽軍控制了大部分城鎮(zhèn)和交通線。富安鎮(zhèn)就是其中一個重要據(jù)點。
富安鎮(zhèn)地處蘇北平原,西洋河穿鎮(zhèn)而過,連通大海。日軍在這里設有軍火庫和碼頭,專門中轉(zhuǎn)彈藥物資,運往內(nèi)陸各個據(jù)點。
鎮(zhèn)上的百姓,活在日軍的刺刀和皮鞭下。
盛冬根,26歲,銅匠。
他從小跟著叔叔學手藝,走街串巷給人修補銅壺銅鎖。富安鎮(zhèn)十里八鄉(xiāng),沒人不認識這對叔侄。
叔叔手藝好,為人更好。誰家窮,修完東西不要錢,只要一碗飯就行。
1942年,叔叔做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叔叔出門很晚才回來。盛冬根看見他滿身汗,手上有機油味。
"叔,您干啥去了?"
"修東西。"叔叔擦擦汗,沒多說。
后來盛冬根才知道,叔叔在給新四軍修槍。
新四軍在富安鎮(zhèn)周邊建立了游擊根據(jù)地。他們武器少,子彈更少,很多槍支都是從日偽軍手里繳獲的雜牌貨,三天兩頭出故障。
叔叔有手藝,新四軍找到他,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從那以后,叔叔白天修銅器,晚上修槍。
盛冬根想跟著去,被叔叔拒絕了。
"你還小。這活有危險,被鬼子發(fā)現(xiàn),一家人都得玩完。"
"我都二十多了,還小?"
"小!"叔叔瞪了他一眼,"你結(jié)婚了沒?傳宗接代了沒?不行!"
盛冬根沒辦法,只能每天晚上等叔叔回來。
1943年3月的一個夜里,叔叔沒回來。
盛冬根等到天亮,叔叔還是沒回來。
他心里一沉,出門找人。
找了一天,終于在鎮(zhèn)外的亂墳崗找到了叔叔。
叔叔身上有槍傷,已經(jīng)涼透了。旁邊還有兩個日本兵的尸體。
盛冬根跪在地上,抱著叔叔的遺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新四軍的人后來告訴他,那天晚上叔叔修完槍往回走,在路上碰到了日軍巡邏隊。叔叔怕暴露新四軍的據(jù)點,硬是把日本兵引到了另一個方向,最后被包圍。
他打死了兩個日本兵,自己也中彈犧牲了。
埋了叔叔,盛冬根一個人在家里坐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他挑起擔子,繼續(xù)做銅匠。
但他心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叔叔沒完成的事,他要接著干。可是新四軍那邊沒有消息,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聯(lián)系。
他就這么等著。
![]()
1943年秋,天氣轉(zhuǎn)涼。
這天早上,盛冬根正在家里吃飯,鄰居鐵鎖跑進來。
"冬根,河口村的王老漢讓我捎話,說他家銅壺把掉了,讓你去修修。"
"行,我這就去。"
盛冬根收拾好工具,挑起擔子出門。
河口村離富安鎮(zhèn)不遠,走水路更快。盛冬根走到西洋河碼頭,準備搭船過去。
碼頭上,一艘日軍運輸船正在靠岸。
幾個日本兵跳下船,手里拿著槍,開始在碼頭上抓人。
"你,過來!"一個日本兵指著盛冬根。
盛冬根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走了過去。
"搬東西!快!"日本兵用槍托捅了他一下。
盛冬根被推到船邊。船艙里堆滿了木箱子,每個箱子都很沉。
"這是什么?"他問旁邊的民夫。
"彈藥。"那人小聲說,"小心點,鬼子脾氣不好,干活慢了就打人。"
盛冬根扛起一個箱子。箱子很重,少說有五六十斤。
他跟著隊伍,把箱子從船上搬下來,再搬到碼頭邊上的倉庫。
一個穿黃呢子大衣的日軍曹長站在碼頭上,手里拿著鞭子。誰動作慢了,鞭子就抽過去。
"快點!快點!天黑之前必須搬完!"
盛冬根扛著箱子,一趟又一趟。汗水濕透了衣服,肩膀被壓得生疼。
搬到第五趟的時候,他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從船到倉庫,中間要經(jīng)過一條巷子。巷子兩邊都是民房,有些房子的院墻很矮,墻縫很大。
盛冬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
他扛起箱子,跟著隊伍往前走。走到巷子里,他故意放慢腳步,落在隊伍后面。
前面的人轉(zhuǎn)過彎,他趁機拐進旁邊的小道,快步走到一個破院子邊上。
院子很破,看樣子已經(jīng)沒人住了。院墻上有個大窟窿。
盛冬根把箱子塞進窟窿,用雜草蓋上,然后若無其事地走回巷子,繼續(xù)跟上隊伍。
整個過程,不到半分鐘。
他的心跳得很快,手心全是汗。但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
一天下來,盛冬根偷偷藏了三箱彈藥。
傍晚收工,日本兵數(shù)了數(shù)人頭,揮手讓他們滾。
盛冬根挑起擔子,和其他民夫一起離開碼頭。走出老遠,他才回頭看了一眼。
那三箱彈藥,應該夠新四軍打幾場仗了。
但這才剛開始。
第二天,日軍又來抓人搬運。盛冬根混在人群里,又被抓了壯丁。
他心里暗暗高興。
這次他更大膽了。趁著日本兵不注意,他一天藏了五箱彈藥,分散在三個不同的地方。
有一次差點被發(fā)現(xiàn)。
他剛把箱子塞進墻縫,一個日本兵突然從巷子口走過來。
盛冬根心里一緊,連忙站起身,裝作系鞋帶的樣子。
日本兵盯著他看了兩秒鐘,罵了一句什么,揮手讓他滾。
盛冬根低著頭走開,背后的衣服都被汗?jié)裢噶恕?/p>
第三天,日軍曹長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他讓人把所有的箱子重新清點了一遍,然后臉色變得很難看。
"八嘎!"他一腳踹翻一個箱子,"少了十幾箱!誰干的?"
盛冬根站在人群里,低著頭,一動不動。
曹長拔出軍刀,在民夫面前走來走去。刀尖在地上拖著,發(fā)出刺耳的聲音。
"誰偷的?站出來!"
沒人說話。
曹長突然抓住一個年輕民夫,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說!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長官,真不是我!"年輕人嚇得腿都軟了。
"不是你?那是誰?"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曹長盯著他看了半天,突然一腳把他踹倒。
"滾!"
年輕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曹長轉(zhuǎn)過身,看著剩下的民夫。他的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最后停在盛冬根身上。
盛冬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曹長走到他面前,盯著他看了足足十秒鐘。
那十秒鐘,盛冬根感覺像過了十年。
終于,曹長移開了目光。
"今天搬完了就滾!以后再讓我發(fā)現(xiàn)少東西,全都槍斃!"
盛冬根松了一口氣。但他知道,下次不能再這么干了,太危險。
他得想個辦法,把消息傳給新四軍。
![]()
當天晚上,盛冬根沒有回家。
他在鎮(zhèn)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找到了一個人。
這個人叫老丁,是鎮(zhèn)上的貨郎,走街串巷賣雜貨。叔叔生前告訴過盛冬根,老丁和新四軍有聯(lián)系,是地下交通員。
但盛冬根不確定老丁會不會相信他。
他在老丁的小店門口站了半天,最后還是推門進去了。
店里沒有客人。老丁正在算賬,抬頭看了他一眼。
"修東西?"
"不修。"盛冬根壓低聲音,"我有話跟你說。"
老丁放下賬本,看著他。
"什么話?"
"我叔叔以前給...給那些人修槍。"盛冬根說得很隱晦,"現(xiàn)在我想繼續(xù)干。"
老丁的眼神變了。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看了看,然后關(guān)上門。
"你叔叔犧牲了,你知道?"
"知道。"
"你想給他報仇?"
"不光是報仇。"盛冬根說,"我在碼頭藏了彈藥,一共八箱,都是鬼子的。我想把這些東西送給...送給抗日的人。"
老丁盯著他看了很久。
"你不怕死?"
"怕。"盛冬根說,"但叔叔都不怕,我也不能怕。"
老丁點點頭。
"行。我相信你。"
他從柜臺下面拿出一張紙,在上面畫了個簡單的地圖。
"三天后,晚上子時,你去鎮(zhèn)東的破廟。會有人來接你。"
"那些彈藥..."
"你先別動。等見了面,你再把位置告訴他們。"
盛冬根把紙條藏進懷里,轉(zhuǎn)身要走。
老丁突然叫住他。
"冬根。"
"嗯?"
"你叔叔是好人。"老丁說,"但好人不一定有好報。你想清楚了?"
盛冬根沉默了一會兒。
"想清楚了。"
他推門走了出去。
身后,老丁看著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