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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不愿給我弟弟湊120萬買房錢,我氣憤離婚,沒想到他竟火速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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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站在商場中庭的圍欄外,整個人都僵住了。

眼前的畫面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陸城正站在兒童游樂區(qū)的圍欄邊,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笑容。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從滑滑梯上滑下來,張開雙臂朝他跑去。

我的前夫一把將她抱起,舉過頭頂,小女孩咯咯地笑著。

而他身邊,站著一個溫婉的女人,正伸手幫小女孩擦額頭上的汗。

三個人,分明就是一家人的模樣。

八個月前,我和陸城在民政局簽下離婚協(xié)議的時候,他問我想好了沒有。

我沒有回答,只是攥著筆,狠狠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弟弟的婚事,滿腦子都是父母的眼淚和指責(zé)。

我怨恨陸城的冷血,怨恨他寧愿離婚也不愿幫我弟弟湊那120萬的買房錢。

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我終于想通了一切,鼓起勇氣來找他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陸城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抬頭朝我這邊看了一眼。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愣了一下,然后移開了視線。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涼了。



2019年的鄭州,夏天來得格外早。

五月剛過,氣溫就躥到了三十五度以上,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燥熱的味道。

我叫周曉燕,那年29歲,在鄭州一家服裝公司做銷售。

和陸城結(jié)婚已經(jīng)三年了,日子過得平淡卻也溫馨。

那天是周六,我和陸城去超市采購一周的食材。

陸城推著購物車走在前面,時不時回頭問我要不要買這個、要不要買那個。

我跟在后面,往購物車?yán)锶恿艘淮r仁。

陸城看了一眼價簽,皺了皺眉頭,但什么都沒說。

晚上回到家,陸城系著圍裙在廚房里忙活。

我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刷手機(jī),電視開著,放的是一檔相親節(jié)目。

廚房里傳來鍋鏟翻炒的聲音,還有陸城偶爾的咳嗽聲。

油煙機(jī)的聲音很大,但我還是能聽到他在里面忙碌的動靜。

飯菜端上桌的時候,我看到有一盤油燜大蝦。

陸城坐到我對面,拿起筷子開始剝蝦。

他的動作很笨拙,剝一只蝦要好半天,蝦肉還總是被他弄得碎碎的。

我嫌棄地看著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陸城抬頭,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伸手搶過他手里的蝦,三兩下就剝好了,放進(jìn)他碗里。

陸城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埋頭剝下一只。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jī)響了。

屏幕上顯示的是"媽"。

我接起電話,聽到母親劉桂花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

母親的語氣里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曉燕啊,你弟談對象了,你知道不?"

我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談了?什么時候的事?"

母親絮絮叨叨地說:"就上個月,那姑娘叫田甜,在鄭州上班呢,長得可俊了。"

我隨口應(yīng)著:"哦,那挺好的。"

母親壓低了聲音:"就是吧,人家姑娘條件好,說是要在鄭州買房才結(jié)婚。"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在鄭州買房?那得多少錢???

母親還在電話那頭說著,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弟弟買房的事。

我敷衍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陸城抬頭看我,嘴里還嚼著蝦肉:"你媽說啥了?"

我搖了搖頭:"沒啥,說小磊談對象了。"

陸城點了點頭:"哦,那挺好的。"

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弟那性子,找對象可得睜大眼睛。"

我放下筷子,有些不高興:"你什么意思?我弟怎么了?"

陸城連忙擺手:"沒啥沒啥,我就隨便說說。"

我瞪了他一眼,沒再接話。

陸城訕訕地笑了笑,低頭繼續(xù)吃飯。

那頓飯吃得有些沉悶。

我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但又說不上來是為什么。

吃完飯,陸城去洗碗,我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我想起小時候在老家的日子,想起那些被忽視的時光。

父母總是把最好的留給弟弟,最大的雞腿,最新的衣服,最多的零花錢。

而我,永遠(yuǎn)是那個被要求懂事、讓著弟弟的姐姐。

我以為嫁到城里,日子就會不一樣了。

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就能擺脫那些不愉快的過去。

可是,有些東西刻在骨子里,想擺脫哪有那么容易?

陸城從廚房出來,看到我在發(fā)呆,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他沒有說話,只是握住我的手,輕輕地捏了捏。

我回過神來,扭頭看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陸城看著我的眼睛,輕聲問道:"在想什么?"

我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有點累。"

陸城點點頭,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那一刻,我覺得很安心。

有陸城在,一切都會好的。

我是這樣以為的。

一個月后,弟弟周小磊突然打電話說要來鄭州。

他說要帶女朋友來讓我這個當(dāng)姐姐的看看。

我答應(yīng)了,在北二環(huán)附近訂了一家不錯的飯店。

那天下午,我和陸城提前到了飯店。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弟弟才姍姍來遲。

他身邊跟著一個穿著時髦的女孩,畫著精致的妝容,踩著高跟鞋。

我站起來招呼他們坐下,仔細(xì)打量著這個叫田甜的姑娘。



她確實長得挺漂亮的,五官精致,皮膚白凈,說話的時候嘴角總是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田甜很健談,飯桌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說話。

她說自己在一家房產(chǎn)中介上班,業(yè)績一直是公司前三。

她說自己家是洛陽的,父母都是做生意的,條件還不錯。

說著說著,話題就轉(zhuǎn)到了我和陸城身上。

田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似隨意地問道:"姐,你們這房子是婚前買的還是婚后買的呀?"

我愣了一下:"婚前買的,陸城買的。"

田甜又問道:"多大面積呀?有貸款嗎?"

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陸城坐在一旁,從頭到尾沒怎么說話,只是悶頭吃菜。

吃完飯,我去結(jié)賬的時候,弟弟跟了過來。

他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姐,我跟你商量個事。"

我看著他:"什么事?"

弟弟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田甜說了,必須在鄭州買房她才嫁。"

弟弟的眼神閃爍著,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弟弟接著說道:"爸媽那邊能湊個三四十萬,剩下的你看能不能幫幫忙?"

我皺起眉頭:"買房要多少錢?"

弟弟想了想,回答道:"鄭州東邊那片,一百三四十萬吧,首付加裝修怎么也得七八十萬。"

弟弟又補充道:"爸媽那邊湊不夠,你和姐夫幫襯點唄,畢竟你們沒貸款,手頭寬裕。"

我沒有立刻表態(tài),只是說回去商量商量。

弟弟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晚上回到家,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陸城洗完澡從衛(wèi)生間出來,看到我的樣子,坐到床邊問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我猶豫了一下,把弟弟的話跟他說了。

陸城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開口問道:"多少錢?"

我小聲說道:"小磊說首付加裝修七八十萬,爸媽能湊三四十萬。"

陸城算了算,皺著眉頭說道:"那就是還差四十萬?"

陸城又接著說道:"我們存款也就三十來萬,這幾年準(zhǔn)備要孩子,哪有多余的錢?"

我沉默了。

我知道陸城說的是實情,但心里還是覺得堵得慌。

畢竟那是我親弟弟,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娶不上媳婦吧?

我翻了個身,背對著陸城。

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小時候的畫面。

那年我考上了縣里最好的高中,錄取通知書寄到家里的那天,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可是父親看都沒看那張通知書,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父親頭也不抬地說道:"家里供不起兩個學(xué)生,你弟還小,你就別讀了,出去打工吧。"

那時候我才15歲。

我哭了整整一夜,可是第二天還是擦干眼淚,去鎮(zhèn)上的服裝廠報了名。

從那以后,我每個月的工資大部分都寄回家里,供弟弟讀書。

可弟弟高中都沒讀完就輟學(xué)了,在縣城里東混西混,沒個正形。

我付出了那么多,值得嗎?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弟弟娶不上媳婦,父母一定會怪我的。

陸城看出了我的心思,嘆了口氣說道:"曉燕,我不是不想幫,但咱們也得量力而行。"

我沒說話,背過身去,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表情。

那一晚,我們誰都沒有再開口。

房間里安靜得只能聽到空調(diào)運轉(zhuǎn)的嗡嗡聲。

我睜著眼睛,一直到天亮。

兩周后的一個周末,我正在家里做家務(wù)。

門鈴?fù)蝗豁懥?,我打開門一看,愣住了。

門外站著我的父母,兩個人大包小包地拎著東西。

母親一進(jìn)門就拉著我的手,眼眶紅紅的:"曉燕啊,媽想你了,過來看看你。"

父親周建設(shè)跟在后面,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

我把他們讓進(jìn)屋里,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陸城聽到動靜從書房出來,跟岳父岳母打了個招呼。

父親只是點了點頭,算是回應(yīng)。

我給他們倒了水,一家人坐在客廳里。

氣氛有些沉悶,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母親終于忍不住了,開始哭訴起來。



母親抹著眼淚說道:"曉燕,你弟今年都26了,還沒成家,村里人都笑話咱們。"

母親聲音越來越大:"田甜那姑娘各方面都好,這門親事不能黃啊。"

母親拉著我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家里實在拿不出那么多錢,你是姐姐,你得幫幫你弟。"

我感到頭皮發(fā)麻。

我就知道他們這次來不是單純看我的。

父親坐在一旁,一直陰沉著臉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父親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幾:"曉燕,你弟就這一件大事,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幫誰幫?"

父親指著我的鼻子說道:"當(dāng)年要不是你弟讓著你,你能讀大專?"

我心里一陣委屈,眼淚差點掉下來。

什么叫弟弟讓著我?明明是我成績好,父母卻讓我放棄讀高中出去打工。

省下來的錢全給弟弟讀書了,結(jié)果他高中都沒讀完就輟學(xué)了。

這些年他在縣城游手好閑,干過的工作沒有一份超過三個月的。

我在鄭州拼死拼活打工,逢年過節(jié)還要往家里寄錢。

現(xiàn)在弟弟要買房,他們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讓我掏錢。

但是我不敢反駁。

從小到大,我都不敢反駁父母的話。

我只能低著頭,小聲說道:"我和陸城商量商量。"

晚上,父母住下了。

我和陸城躺在床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久,我才開口,聲音有些發(fā)抖。

我試探著說道:"陸城,爸媽那邊確實困難,要不我們......"

陸城打斷了我的話,語氣有些生硬:

"曉燕,我不是不幫,但你弟那個樣子,你覺得給他買了房就能好好過日子?"

陸城翻了個身,背對著我:"他工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買房之后呢?還貸誰來還?"

我急了,一下子坐起來:"那是我弟弟!他再不好也是我親弟弟!"

陸城也坐了起來,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但我們自己的日子也要過。"

陸城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

"這錢給出去,我們拿什么養(yǎng)孩子?萬一有個急事怎么辦?"

我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我哭著說道:"你就是不想幫我,你從來都看不起我娘家人!"

陸城看著我哭,臉上的表情很復(fù)雜。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躺回床上,背對著我,再也沒有開口。

那一晚,我哭了很久。

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塊夾心餅干,被娘家和婆家夾在中間,兩邊都不討好。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的日子過得水深火熱。

母親隔三差五就打電話過來,不是哭訴就是抱怨。

弟弟也開始打電話,語氣一次比一次差。

那天晚上,我正在加班,弟弟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接起電話,聽到弟弟不耐煩的聲音。

弟弟的語氣很沖:"姐,到底幫不幫?田甜都等急了,再拖下去人家就不等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疲憊地說道:"小磊,我真的在想辦法。"

弟弟冷笑了一聲:"想辦法?你想了一個月了,想出什么辦法了?"

弟弟的聲音越來越大:"姐,你嫁了個好人家就不管我們了?爸媽這些年為了咱家容易嗎?"

弟弟罵罵咧咧地說道:"你那點錢捂著準(zhǔn)備帶進(jìn)棺材啊?"

我被他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倔強地沒有掉下來。

掛斷電話,我在辦公室坐了很久。

窗外的霓虹燈閃爍著,照在我的臉上,忽明忽暗的。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回到家,陸城已經(jīng)睡了。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發(fā)呆,手機(jī)又響了。

這次是母親的微信語音消息,我點開聽了一下。

母親的聲音沙啞,帶著哭腔。

母親在語音里說道:"曉燕,你爸血壓高犯了,在醫(yī)院躺著呢。都是讓你弟的事給氣的,你到底幫不幫啊?"

我的心揪成了一團(tuán)。

我知道母親在用父親的病來逼我,但我還是心軟了。



從小到大,不管受了多少委屈,我都沒辦法對父母狠下心來。

第二天,田甜的父母提出要見我們夫妻。

說是兩家人坐在一起,把買房的事定下來。

我跟陸城說了這事,陸城的臉色很難看,但還是答應(yīng)陪我去。

那天的飯局上,田甜的母親一直笑瞇瞇的,說話卻滴水不漏。

她把話題引到買房上,說得很直接。

田甜母親笑著說道:"小磊這孩子我們也喜歡,就是買房這事得定下來。"

田甜母親又接著說道:"我們女方出20萬嫁妝,你們這邊首付和裝修加起來,怎么也得120萬吧?"

話音剛落,我父親就接上了。

父親拍著胸脯保證道:"沒問題沒問題,我們這邊湊得出來。"

父親說完,把目光投向了我。

飯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轉(zhuǎn)頭看陸城,他的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

他的筷子放在桌上,從頭到尾沒有動過。

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回家的路上,我們誰都沒說話。

車?yán)锏臍夥諌阂值米屓舜贿^氣來。

一進(jìn)家門,我就爆發(fā)了。

我沖著陸城吼道:"陸城,120萬,你就拿不出來嗎?"

我的眼淚嘩嘩往下流:"我嫁給你三年,你那房子我沒要你加名字,我問你借過一分錢嗎?"

我歇斯底里地喊道:"現(xiàn)在我弟弟有難處,你就這么冷血?"

陸城站在玄關(guān)處,看著我的樣子,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陸城的聲音很低沉:"你說借?借?你弟什么德行你不知道?這錢拿出去就是打水漂!"

陸城提高了聲音:"再說了,120萬,你讓我從哪兒變出來?"

我脫口而出:"你可以賣房子!"

陸城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過了好半天,他才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是他自己的。

陸城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讓我賣房子?賣了我們住哪兒?"

我哭著喊道:"可以租房啊!租幾年怎么了?我弟一輩子的大事!"

陸城深吸了一口氣,攥緊了拳頭:"周曉燕,這房子是我爸媽一輩子的心血加上我工作這些年的積蓄買的。"

陸城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讓我賣了給你弟弟買房?你考慮過我爸媽的感受嗎?"

我被他的話噎住了。

但我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滿腔的委屈化成了尖刻的話語。

我紅著眼睛吼道:"你就是不想幫我,你從來都看不起我娘家人!"

陸城閉上了眼睛,臉上的表情很痛苦。

過了好久,他才再次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陸城看著我的眼睛說道:"我沒有看不起,但我有我的底線。"

陸城的語氣不容置疑:"這房子我不會賣。"

我擦了擦眼淚,心一橫,說出了那句我后來悔恨了無數(shù)次的話。

我冷冷地說道:"那你就是逼我離婚!"

陸城沉默了很久。

他的眼神從憤怒變成了失望,最后變成了一片死寂。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幾乎聽不見。

陸城苦笑了一下,聲音沙啞地說道:"如果你非要這么選,那我沒辦法。"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冷戰(zhàn)了。

我住進(jìn)了次臥,和陸城一句話都不說。

我以為他會服軟,會來跟我道歉,會答應(yīng)幫我弟弟買房。

但他沒有。

他每天照常上班、做飯,把飯菜端到餐桌上,然后叫我一聲吃飯。

我不理他,他也不再叫第二聲。

他只是默默地把我的那份放在鍋里熱著,然后自己一個人吃。

我的心越來越冷。

我覺得他根本不在乎我,不在乎我的感受,不在乎我們的婚姻。

我給母親打電話,把陸城拒絕幫忙的事說了。

母親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她要來鄭州一趟。

三天后,母親來了。

她一進(jìn)門就指著我罵,當(dāng)著陸城的面。

母親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弟弟的終身大事你都不管,我白養(yǎng)你了!"



母親捶著胸口哭道:"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

陸城站在一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想開口解釋,但母親根本不給他機(jī)會。

各種難聽的話像連珠炮一樣往外倒,什么"沒出息"、"小氣鬼"、"配不上我女兒"。

我聽著這些話,心里既難過又憤怒,卻不知道該難過誰、該對誰憤怒。

陸城的父母聞訊趕來,兩家人在客廳里大吵了一架。

陸城的母親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母親說道:"親家,話不能這么說。"

陸城母親強壓著怒火說道:

"我們家陸城哪里對不起你女兒了?房子是他婚前買的,憑什么賣了給你兒子?"

我母親立刻跳了起來,尖著嗓子喊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女兒嫁給你兒子三年,一分錢嫁妝都沒要!"

我母親拍著大腿說道:"現(xiàn)在讓她幫襯一下娘家怎么了?你們就這么小氣?"

兩個老太太吵得不可開交,兩個老頭子也陰沉著臉對峙。

陸城站在他父母身邊,我站在我父母身邊。

我們隔著客廳對望,目光里全是陌生。

那一刻,我忽然意識到,有些東西已經(jīng)碎了。

再也拼不回去了。

第二天,我收拾了東西,搬回了娘家。

母親拉著我的手,眼淚汪汪地說我做得對,說陸城那個沒良心的東西不值得我留戀。

父親坐在一旁抽煙,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一周后,我和陸城去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xù)。

財產(chǎn)分割的時候,陸城只要了房子,存款全部給了我。

整整32萬,一分不少。

簽字的時候,陸城的手頓了一下。

他看著我,眼神復(fù)雜,開口問道:"你真想好了?"

我沒有看他。

我攥著筆,咬著牙,狠狠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字,我轉(zhuǎn)身就走,一步都沒有回頭。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的腳步頓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間,我很想回頭看看陸城。

我想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我想知道他有沒有后悔。

但我還是沒有回頭。

我告訴自己,是他逼我的,是他不肯幫我。

我沒有錯。

出了民政局,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抖。

陽光很刺眼,晃得我眼睛生疼。

我蹲在路邊,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有路人經(jīng)過,投來奇怪的目光。

我顧不上那么多了,就那樣蹲在民政局門口,哭得像個傻子。

我哭的是什么?是這段失敗的婚姻,還是那個始終不被父母重視的自己?

我不知道。

哭了好一會兒,我才勉強站起來。

我掏出手機(jī),給母親打了個電話。

母親接起電話,聲音急切地問道:"曉燕,怎么樣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沙啞地說道:"離了,媽。"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離了好,那個沒良心的東西,不值得你。"

母親的語氣變得輕松起來:"你回來吧,回家來,媽給你做好吃的。"

我掛斷電話,看著手機(jī)屏幕上的時間。

2019年8月17日,下午三點二十分。

從今天起,我不再是陸城的妻子了。

但我告訴自己,這是陸城逼我的。

是他不肯幫我弟弟,是他不在乎我的感受。

我沒有錯。

那時候的我,真的是這樣以為的。

帶著32萬塊錢回到娘家,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那種溫暖讓我感到陌生,也讓我感到恐懼。

母親整天笑臉相迎,噓寒問暖,給我做各種好吃的。

她會一大早起來給我熬粥,會在我下班回來的時候端上熱騰騰的飯菜。

這些事情,她從來沒有為我做過。

在我的記憶里,這些待遇都是屬于弟弟的。

父親也不再板著臉了,偶爾還會關(guān)心兩句我的工作。

他會問我累不累,會問我錢夠不夠花。

這些話,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聽過。

就連弟弟小磊,見到我的時候臉上都帶著討好的笑容。

他會主動給我倒水,會搶著幫我拿東西。

這些舉動,讓我既感動又心酸。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32萬塊錢。

如果沒有這筆錢,他們還會對我這么好嗎?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也不想去想。

我只能安慰自己,這是我作為姐姐應(yīng)該做的。

我把那32萬全部拿了出來,一分不留。

這些錢是我和陸城三年的積蓄,也是我能拿出來的全部。

看著那筆錢轉(zhuǎn)到弟弟賬戶上,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錢到手之后,弟弟又以各種理由從父母那里要走了30萬。

加上田甜家出的20萬,勉強湊夠了首付。

弟弟歡天喜地地去交了定金,說房子在鄭東新區(qū),位置好得很。

但買房之后,矛盾接踵而至。

首先是還貸的問題。

鄭東新區(qū)的房子,每個月房貸要五千多。

弟弟根本沒有穩(wěn)定的工作,這筆錢成了大問題。

有一天晚上,母親悄悄把我叫到一邊,支支吾吾地說道:

"曉燕啊,你弟現(xiàn)在沒工作,房貸那邊你幫襯幫襯。"

母親拉著我的手,可憐巴巴地說道:"就當(dāng)是借的,等你弟找到工作就還你。"

我看著母親的眼睛,心里一陣發(fā)涼。

但我還是點了頭。

我找了一份新工作,工資比以前高了一些,每個月能拿到八千多。

除去自己的房租和生活費,剩下的大部分都貼給了弟弟還房貸。

我省吃儉用,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

可即便這樣,還是填不滿那個無底洞。

更讓我寒心的是田甜的態(tài)度。

自從房產(chǎn)證下來之后——只寫了弟弟一個人的名字——田甜對我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以前見面還會叫聲"姐",嘴巴甜得像抹了蜜一樣。

現(xiàn)在看到我連個正眼都不給,就像看一個路人一樣冷漠。

有一次我去弟弟家送東西,是母親讓我?guī)サ囊恍├霞业耐撂禺a(chǎn)。

我敲門的時候沒人應(yīng),但門沒鎖,我就推門進(jìn)去了。

進(jìn)門之后,我聽到田甜在臥室里打電話,聲音很大,根本沒想避著我。

田甜在電話那頭笑著說道:"什么姐姐啊,離了婚的女人,天天來我家蹭飯,也不嫌丟人。"

田甜壓低了聲音,語氣里滿是嘲諷:"對對對,就是那個扶弟魔,把老公都扶沒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田甜又說道:"她以為她幫了我們多大忙啊,不就是出了點錢嗎?她不出誰出?"

我站在門口,手里拎著給他們買的水果,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些話就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進(jìn)我的心里。

每一個字,都扎得我鮮血淋漓。

我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胸口碎裂了。

是我的自尊,是我的驕傲,是我對這個家庭最后的一點期待。

全部碎了,碎得徹徹底底。

我默默地把水果放在玄關(guān),轉(zhuǎn)身離開。

從頭到尾,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來過。

我走出那個小區(qū)的時候,眼淚已經(jīng)流滿了整張臉。

那天晚上,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失眠了。

我開始反復(fù)回憶和陸城在一起的日子。

那些曾經(jīng)覺得理所當(dāng)然的溫暖,現(xiàn)在想來竟是那么珍貴。

陸城會在我加班的時候騎著電動車來接我。

陸城會在我感冒的時候笨手笨腳地給我熬姜湯,雖然難喝得要命,但我每次都會喝光。

陸城會在周末的早晨早起給我做早餐,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床邊叫我起床。

我們計劃過要兩個孩子,一兒一女最好。

我們說過要一起變老,要白頭到老。

可是現(xiàn)在,這一切都回不去了。

離婚八個月后,我終于鼓起勇氣,決定去找陸城。

這八個月里,我經(jīng)歷了太多。

弟弟的冷漠,弟妹的嘲諷,父母的索取,還有無窮無盡的房貸壓力。

我終于看清了自己在這個家庭里的位置——我不是女兒,不是姐姐,只是一個提款機(jī)。

我想通了很多事。

弟弟靠不住,父母偏心,只有陸城是真心對我好。

我想跟他道歉,想問他能不能給彼此一個機(jī)會。

我打了好幾次電話,陸城都沒有接。

我發(fā)了好幾條短信,他也沒有回復(fù)。

我去了陸城的公司,前臺告訴我他出差了。

我甚至去找了陸城的父母,兩位老人對我的態(tài)度非常冷淡。

陸城母親只說了一句話:"陸城很好,不用你操心。"

說完就關(guān)上了門,再也沒有開過。

我感到一陣絕望,但我沒有放棄。

我告訴自己,只要能見到他,只要能當(dāng)面跟他說清楚,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這八個月里,我無數(shù)次在夢里夢到陸城。

有時候夢到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有時候夢到離婚那天他問我"想好了沒有"的眼神。

每次醒來,枕頭都是濕的。

我開始后悔,開始反思自己當(dāng)初的決定。

如果那時候我不那么沖動,如果我能多考慮一下陸城的感受,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我能做的,只有盡力挽回。

那天是周六,2020年的3月。

鄭州的春天來得很晚,街上的樹才剛剛冒出嫩芽。

天氣很好,陽光明媚,空氣里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我穿上了那件陸城以前最喜歡的裙子,化了一個淡妝。

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氣。

我鬼使神差地去了我們曾經(jīng)常去的那家商場。

那里有我們第一次約會看電影的電影院,有我們吃過很多次的火鍋店。

有太多太多屬于我們的回憶。

我記得第一次約會的時候,陸城緊張得說話都結(jié)巴。

他買了兩杯奶茶,結(jié)果緊張到把奶茶灑在了自己褲子上。

我笑了他好久,他的臉紅得像個蘋果。

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個男人是認(rèn)真的。

我走進(jìn)商場,熟悉的布置讓我有些恍惚。

我們曾經(jīng)手牽手走過這里的每一個角落。

我們在二樓的那家首飾店買過戒指,雖然不貴,但他戴了三年都沒摘下來。

我們在三樓的那家餐廳吃過無數(shù)次飯,老板都認(rèn)識我們了。

這些回憶,現(xiàn)在想起來,竟然覺得那么遙遠(yuǎn)。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心里反復(fù)想著等會兒見到陸城該說什么。

我應(yīng)該先道歉吧?還是應(yīng)該先解釋?

我應(yīng)該告訴他,這八個月我有多后悔,有多想他。

我應(yīng)該告訴他,我再也不會把娘家放在我們的婚姻之上了。

我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商場的中庭。

那里有一個兒童游樂區(qū),周末總是擠滿了帶孩子來玩的家長。

以前我和陸城路過這里的時候,還曾經(jīng)討論過以后我們的孩子要是在這里玩會是什么樣子。

陸城說他想要個女兒,最好像我一樣漂亮。

我說我想要個兒子,最好像他一樣踏實。

我們約定好了,生兩個,一兒一女。

那些約定,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諷刺。

我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余光忽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的腳步頓住了,整個人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我的心臟開始劇烈地跳動,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我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那個身影依然在那里,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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