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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拆遷分九套房,我媽一套沒分,她不吵不鬧卻擺了20桌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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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曾德福的老宅要拆遷了。

消息在家族微信群里炸開時,程玉芳正在廚房里擇韭菜。

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她擦擦手點開,看見滿屏的煙花和恭喜表情。

老宅位于城郊結(jié)合部,占地不小,聽說能賠九套商品房。

家族群里大舅曾國華發(fā)語音,嗓門洪亮:“爸這運氣真好,咱家這下可翻身了!”小姨肖秀蓉緊跟著發(fā)了個紅包,配文:“慶祝老曾家喜提新房!”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語,熱鬧得像過年。

程玉芳默默退出群聊,繼續(xù)擇手里的韭菜。綠瑩瑩的菜葉在她指間翻動,一根根理得整整齊齊。

女兒徐夢潔從臥室探出頭:“媽,外公家真要拆了?”

“嗯?!背逃穹紤?yīng)了一聲,聲音很輕。

“那……能分到不少吧?”徐夢潔小心翼翼地問。她知道母親這些年對外公的照顧,比舅舅小姨加起來都多。

程玉芳沒接話,只是把擇好的韭菜放進(jìn)盆里,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水聲淹沒了母女間短暫的沉默。

三天后,外公曾德福召集全家聚餐,說要宣布分房方案。



01

聚餐定在城東的“老鄉(xiāng)親”酒樓。這是曾家逢年過節(jié)常去的地方,老板和曾德福相識三十多年,特意留了最大的包廂。

程玉芳和丈夫徐建國到得最早。她手里拎著兩個保溫桶,一個裝著燉了四個小時的老鴨湯,一個裝著特意少油少鹽的青菜豆腐——都是按父親口味做的。

徐建國低聲說:“玉芳,今天這頓飯……你心里得有準(zhǔn)備。”

“我知道?!背逃穹忌裆届o,把保溫桶放在包廂角落的柜子上。

服務(wù)員正在擺臺,十二人座的大圓桌上鋪著棗紅色桌布,餐具亮得晃眼。墻上掛著幅“家和萬事興”的十字繡,那是程玉芳母親生前繡的。

陸陸續(xù)續(xù)地,親戚們都來了。

大舅曾國華一家到得最氣派。

他這兩年做建材生意賺了些錢,開輛嶄新的白色SUV,下車時手里夾著個黑色皮包。

舅媽劉美鳳穿著碎花連衣裙,脖子上金項鏈晃眼。

他們的兒子曾浩正在讀大三,戴著耳機低頭玩手機。

“爸到了沒?”曾國華進(jìn)門就問,聲音洪亮。

“還沒,路上堵車吧?!背逃穹歼f過一杯茶。

小姨肖秀蓉是踩著高跟鞋進(jìn)來的,一身淡紫色套裝,頭發(fā)新燙過。她丈夫李明拎著兩瓶五糧液,笑得客氣:“今天喝點好的?!?/p>

肖秀蓉環(huán)顧包廂:“姐,你這來得真早。爸也真是,非要搞這么正式,一家人隨便吃頓飯不就行了?”

話雖這么說,她眼里卻有藏不住的期待。

六點整,曾德福到了。老人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灰色中山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七十二歲的人,背已經(jīng)有些駝,但走路還算穩(wěn)健。

“都坐吧?!彼谥魑蛔?,目光掃過桌前的兒女。

涼菜上齊,酒也斟滿。曾德福端起酒杯,手有些抖:“今天叫大家來,是要說老宅拆遷的事。”

包廂里瞬間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人臉上。

曾國華身子前傾,肖秀蓉放下筷子。程玉芳低頭給自己盛了碗湯,動作不緊不慢。

“拆遷辦那邊談妥了,”曾德福慢慢說,“一共賠九套房,三套一百二,六套九十平。”

曾浩忍不住插嘴:“爺爺,那得值一千多萬吧?”

“閉嘴?!痹鴩A瞪了兒子一眼,但嘴角是上揚的。

曾德福抿了口酒,繼續(xù)說:“我年紀(jì)大了,管不了這么多房子。今天就把分配方案定下來?!?/p>

他頓了頓,包廂里靜得能聽見空調(diào)的嗡嗡聲。

“國華是長子,分三套。秀蓉是女兒,也分三套?!崩先说穆曇艉芷椒€(wěn),像在念一份早已寫好的文件,“剩下的三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剩下的三套,我留一套自己住。另外兩套賣掉,錢存著養(yǎng)老?!?/p>

話音落下,長久的沉默。

徐夢潔猛地抬頭看向母親。程玉芳正夾了一塊水晶肘子,放進(jìn)父親碗里:“爸,您愛吃的?!?/p>

曾國華和肖秀蓉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臉上都閃過如釋重負(fù)的神情,隨即又被一種刻意的平靜掩蓋。

“爸考慮得周到?!痹鴩A率先開口,“我和秀蓉一定會把房子管好。您留的那套,要不就挨著我那套?方便照顧?!?/p>

肖秀蓉接話:“是啊爸,我那邊小區(qū)環(huán)境更好,要不您住我那兒?”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父親該住哪套、房子該怎么裝修、附近有什么配套設(shè)施。

沒有人提程玉芳。

仿佛她是透明的,仿佛這個每周去給父親打掃衛(wèi)生、陪父親看病、給父親做飯的女兒,根本不存在。

徐建國的手在桌下握成了拳。徐夢潔感覺到父親身體的緊繃,她自己的手心也在冒汗。

只有程玉芳,還在安靜地吃飯,時不時給父親夾菜。

“玉芳啊,”曾德福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干澀,“你……沒意見吧?”

所有目光瞬間投向程玉芳。

她抬起頭,淡淡一笑:“爸決定就好。您辛苦一輩子,該享福了?!?/p>

那笑容很溫和,看不出絲毫委屈或不滿。她甚至舉起酒杯:“來,我敬爸一杯,恭喜咱家喬遷之喜?!?/p>

玻璃杯相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曾國華和肖秀蓉連忙跟著舉杯,氣氛突然又熱鬧起來。大家開始討論哪個樓盤位置好,房價還會不會漲,裝修要花多少錢。

徐夢潔看著母親平靜的側(cè)臉,心里像堵了團(tuán)棉花。

她不懂。真的不懂。

02

晚飯后,曾國華搶著結(jié)了賬。一行人走出酒樓,夜色已經(jīng)濃了。

“爸,我送您回去?!痹鴩A攙住曾德福的胳膊。

“不用,玉芳送我就行。”老人擺擺手,走向程玉芳那輛開了十年的灰色轎車。

曾國華愣了愣,隨即笑道:“那行,路上慢點。”

車子啟動,駛?cè)胍股?。徐建國開車,程玉芳陪父親坐在后排。徐夢潔從后視鏡里看見,母親一直握著外公的手。

“玉芳啊,”曾德福突然說,“今天這事……”

“爸,別說了。”程玉芳輕聲打斷,“您做決定肯定有您的道理。我只要您身體好,比什么都強。”

老人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那聲嘆息沉甸甸的,在狹窄的車廂里回蕩。

回到家,徐建國終于忍不住了:“玉芳,你爸這事做得太不公道!憑什么老大老三都有,就你沒有?這些年誰照顧他最多?”

程玉芳正在換拖鞋,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房子是爸的,他愛給誰給誰?!?/strong>

“可這也太欺負(fù)人了!”徐夢潔也憋不住了,“媽,您每周去外公那兒兩三趟,舅舅小姨一個月能去一次就不錯了。

上次外公住院,舅舅說生意忙走不開,小姨說孩子要中考,都是您陪的床!”

“那是應(yīng)該的?!背逃穹甲哌M(jìn)廚房,開始燒水,“他是我爸。”

“可他們也是他兒女!”徐建國跟進(jìn)來,臉漲得通紅,“不行,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明天我去找爸說清楚!”

“徐建國。”程玉芳轉(zhuǎn)過身,神色平靜,眼神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力量,“這事,聽我的。”

夫妻倆對視。良久,徐建國別過頭:“我就是替你委屈?!?/p>

“我不委屈?!背逃穹颊f,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水燒開了,咕嘟咕嘟地響。她泡了杯茶端給丈夫,又給女兒熱了杯牛奶。

徐夢潔捧著溫?zé)岬谋?,看著母親在廚房里忙碌的背影。那個背影依然挺直,卻莫名讓她鼻子發(fā)酸。

夜里,徐夢潔輾轉(zhuǎn)難眠。她起身去客廳倒水,看見母親房間的門縫里還透著光。

輕輕推開門,程玉芳正坐在書桌前,手里拿著本相冊。

那是本老式相冊,塑料膜已經(jīng)泛黃。程玉芳一頁頁翻著,指尖撫過那些黑白照片。

“媽,您還沒睡?”徐夢潔走進(jìn)去。

程玉芳抬頭,笑了笑:“睡不著,看看老照片。”

徐夢潔湊過去。

照片上是年輕時的外公外婆,還有三個孩子。

大舅穿著軍裝,意氣風(fēng)發(fā);小姨扎著羊角辮,笑得燦爛;母親站在最邊上,穿著樸素的花布衫,表情有些拘謹(jǐn)。

“這是什么時候拍的?”徐夢潔問。

“七九年?!背逃穹颊f,“你大舅當(dāng)兵回來探親,全家去照相館拍的。那會兒你小姨十二歲,我十六?!?/p>

她指著照片上的自己:“這件衣服是你外婆用舊床單改的。

那會兒布票緊張,新衣服先緊著你舅舅,他當(dāng)兵回來要體面。

你小姨最小,也得了件新襯衫。

我就穿改的。”

語氣平淡,像在說別人的事。

徐夢潔卻聽得心里發(fā)緊:“媽,您從小到大都這樣嗎?什么都讓著哥哥妹妹?”

程玉芳合上相冊:“我是老二嘛,又是女孩。那個年代,不都這樣?”

“可現(xiàn)在不是那個年代了!”徐夢潔聲音有些哽咽,“憑什么您還要讓?房子是大事,九套啊,一套都不給您……”

“夢潔?!背逃穹嘉兆∨畠旱氖?,“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

“那看什么?”徐夢潔不解,“看誰更會哭鬧?看誰更會爭搶?媽,您就是太老實了,所以他們才敢這樣欺負(fù)您!”

程玉芳搖搖頭,沒再解釋。她起身把相冊放回書架,動作輕柔。

“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徐夢潔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睜著眼。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jìn)來,在地板上投下一道蒼白的光。

她想起很多事。

想起小時候,母親總是最晚一個上桌吃飯,把好菜留給外公和孩子。

想起外公生病時,母親守在床邊,一守就是一夜。

想起舅舅家裝修,母親去幫忙打掃,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想起小姨孩子上學(xué),母親幫忙找關(guān)系跑前跑后。

這么多年,母親就像曾家的一根柱子,默默撐著一角,卻從來不被看見。

眼淚滑下來,浸濕了枕頭。



03

第二天是周六,程玉芳照例去了父親家。

曾德福住在老城區(qū)一套六十平的舊房子里。

這是他單位的福利房,住了三十多年。

家具都是老式的,墻上掛著老照片,空氣里有股老年人房間特有的味道——藥味混著樟腦丸的味道。

程玉芳拎著菜進(jìn)門時,曾德福正坐在陽臺藤椅上曬太陽。陽光照在他花白的頭發(fā)上,像覆了一層霜。

“爸,今天太陽好,等下給您曬曬被子?!背逃穹挤畔虏?,開始收拾屋子。

她動作麻利,擦桌子、拖地、整理雜物。曾德福就靜靜坐著,看著女兒忙碌的身影。

“玉芳,歇會兒吧?!崩先私K于開口。

“不累?!背逃穹紡膹N房探出頭,“中午給您做紅燒魚,少放鹽?!?/strong>

陽臺上的被子在陽光下蓬松起來,散發(fā)出好聞的味道。

程玉芳一邊拍打被子一邊說:“爸,您那套拆遷房,打算要幾樓的?一樓方便,但潮濕。

三樓四樓最好,但沒電梯的話……”

“玉芳?!痹赂4驍嗨?,“你就不問問,為什么沒分你房子?”

拍打被子的動作停了停,又繼續(xù):“爸有爸的考慮?!?/p>

“你是不是覺得爸偏心?”老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程玉芳走到父親面前,蹲下身,握住他的手:“爸,我從來沒覺得您偏心。

您養(yǎng)大我們?nèi)齻€不容易,媽走得早,您又當(dāng)?shù)之?dāng)媽。

房子的事,您怎么分我都接受。”

曾德福眼眶紅了:“你越是這樣,我越是……”

“爸,”程玉芳微笑,“真的沒事。我現(xiàn)在過得挺好,建國對我好,夢潔也懂事。房子再多,也就是個住的地方?!?/p>

她起身繼續(xù)干活,哼起了老歌。是《東方紅》,曾德福年輕時最愛聽的。

中午的紅燒魚做得很入味,魚皮煎得金黃,湯汁濃稠。程玉芳仔細(xì)挑去魚刺,把魚肉夾到父親碗里。

“你大舅昨天打電話來,說想給我那套房子裝地暖?!痹赂Uf,“說是對老人好?!?/p>

“地暖是好,但您的老寒腿受不了太干燥?!背逃穹颊f,“裝個空調(diào)就行,冬暖夏涼。”

“還是你想得周到?!崩先肃馈?/p>

吃完飯,程玉芳洗碗,曾德福在客廳看電視。新聞播完,電視劇還沒開始,房間里只有嘩嘩的水聲。

“玉芳,”曾德福突然說,“你記不記得,老宅后院那棵棗樹?”

“記得,年年結(jié)好多棗,又大又甜?!?/p>

“你小時候最愛爬那棵樹。”老人的聲音變得遙遠(yuǎn),“有一次摔下來,胳膊脫臼了,哭得哇哇叫。你媽心疼得直掉眼淚?!?/strong>

程玉芳擦干手走出來:“后來還是您背我去衛(wèi)生院接的骨。那會兒沒車,您背著我走了五里路?!?/p>

“你趴在我背上,抽抽搭搭地說,爸,我以后再也不爬樹了?!痹赂Pα耍θ堇镉袦I光,“可第二年棗熟了,你又爬上去了。”

父女倆都笑起來。那些遙遠(yuǎn)的記憶,在陽光里閃著溫柔的光。

“那棵樹,也在拆遷范圍內(nèi)吧?”程玉芳問。

“嗯,砍了。”曾德福說,聲音低下去,“連同老屋一起,都沒了?!?/p>

房間里陷入沉默。電視機里開始播廣告,聲音突兀地響亮。

程玉芳坐回父親身邊:“爸,房子沒了,家還在。咱們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強?!?/p>

曾德??粗畠?,看了很久,最終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

離開時,程玉芳照例把冰箱填滿,把藥分裝好貼上標(biāo)簽,把干凈衣服放在床頭。

“下周三我?guī)?fù)查,記得早上別吃飯?!?/p>

“知道了,路上慢點?!?/p>

走在老舊的小區(qū)里,程玉芳腳步很穩(wěn)。陽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那影子也走得穩(wěn)穩(wěn)的,一步是一步。

04

分房的消息很快在親戚間傳開了。

程玉芳去菜市場買菜時,碰見了遠(yuǎn)房表姑。表姑拉著她的手,欲言又止:“玉芳啊,聽說你爸分房子了?”

“嗯。”程玉芳挑著西紅柿。

“九套呢,真不少。”表姑壓低聲音,“你分了幾套?”

“我沒要?!背逃穹颊Z氣平靜,“給我哥我妹了?!?/p>

表姑眼睛瞪大了:“全給他們了?一套都沒留給你?”

“我爸自己留了一套養(yǎng)老?!?/p>

“哎呀你這孩子!”表姑拍大腿,“怎么能這樣呢?你這些年對你爸多好,大家可都看在眼里!你哥你妹哪有你盡心?”

程玉芳笑笑:“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嘛?!?/p>

她付了錢,拎著菜走了。表姑站在原地?fù)u頭嘆氣:“太老實了,太老實了……”

流言像風(fēng)一樣,在家族里流傳。

有人說程玉芳傻,到手的房子都不要。

有人說曾德福偏心,重男輕女的老思想。

還有人說,是不是程玉芳哪里做得不好,惹老爺子生氣了?

這些議論,或多或少傳到了程玉芳耳朵里。但她依然平靜,該上班上班,該照顧父親照顧父親,該做飯做飯。

徐夢潔卻受不了。她在家族微信群里,看見小姨曬新房的戶型圖,看見表哥炫耀以后要買什么車,看見親戚們各種奉承恭喜。

她憋著一股氣,終于在一天晚飯時爆發(fā)了。

“媽,您知道外面怎么說嗎?說您懦弱,說您沒出息,說您活該被欺負(fù)!”徐夢潔放下筷子,眼圈紅了,“我聽著難受!”

程玉芳夾了塊排骨給她:“吃飯?!?/p>

“我吃不下!”徐夢潔站起來,“媽,我們?nèi)ジ夤f清楚好不好?不要多,就要一套,哪怕是套最小的,那也是您應(yīng)得的!”

徐建國也開口:“玉芳,夢潔說得對。咱們不爭不搶,但不能被人當(dāng)傻子?!?/p>

程玉芳看著丈夫和女兒,慢慢放下碗筷。

“你們覺得,我去爭了搶了,就能拿到房子嗎?”她問,聲音很輕。

父女倆愣住了。

“我爸的脾氣,我比誰都了解。”程玉芳說,“他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要是去鬧,只會讓他為難,讓全家難堪。”

“那也不能就這么算了啊!”徐夢潔急了。

“誰說不算了?”程玉芳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些不一樣的東西,“有些賬,不是非要吵吵鬧鬧才能算。”

徐建國敏銳地問:“玉芳,你是不是有打算?”

程玉芳沒正面回答,只是說:“下個月初八,是我媽二十年忌日。”

“我準(zhǔn)備辦場家宴,請所有親戚來。有些話,是時候說清楚了?!?/p>

徐夢潔和徐建國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困惑。辦家宴?在忌日那天?這和房子有什么關(guān)系?

但程玉芳不再多說,只是重新拿起筷子:“吃飯吧,菜要涼了?!?/p>

夜里,徐夢潔偷偷問父親:“爸,媽到底怎么想的?”

徐建國搖頭:“你媽的性子,看著軟,其實骨子里最硬。她既然說有打算,我們就相信她。”

“可是……”

“夢潔,”徐建國拍拍女兒肩膀,“你媽這輩子,為這個家付出太多,卻從來不說。這次,我們就聽她的。”

接下來幾天,程玉芳開始籌備家宴。她列了長長的名單,挨個打電話邀請。

打給大舅時,曾國華很驚訝:“忌日家宴?往年不都是簡單燒個紙嗎?”

“今年是二十年整,我想辦得正式點?!背逃穹悸曇魷睾?,“哥,你一定要來?!?/p>

“那肯定,那肯定。”曾國華滿口答應(yīng),掛了電話卻跟妻子嘀咕,“玉芳這是要干嘛?”

肖秀蓉接到電話時也納悶:“姐,搞這么大陣仗?得花不少錢吧?”

“該花的錢就得花?!背逃穹颊f,“秀蓉,你全家都要來?!?/p>

“行,一定到?!?/p>

親戚們的反應(yīng)大同小異,都覺得意外,但也都答應(yīng)出席。畢竟,程玉芳從未提過什么要求,這次難得開口,大家不好拒絕。

只有曾德福,在接到女兒電話時,沉默了很長時間。

“玉芳,你這是……”

“爸,”程玉芳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依然溫和,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您一定要來。有些話,我想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說。”

曾德福握著話筒的手在抖:“玉芳,你是不是怪爸?”

“不怪?!背逃穹颊f,“但我希望,咱們家能把有些事說清楚。不是為了爭,是為了讓這個家,以后能真正地和睦。”

掛了電話,曾德福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夕陽從窗戶斜照進(jìn)來,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個鐵盒子。盒子里是些舊物:老伴的照片,孩子們的成績單,泛黃的獎狀。

最底下,壓著一個信封。

信封很舊了,邊角已經(jīng)磨損。曾德福顫抖著手,把信封拿出來,卻沒有打開。

他只是摩挲著信封,一遍又一遍,像在摩挲一段不敢觸碰的往事。



05

家宴定在城西新開的“聚福樓”。程玉芳訂了二十桌,把酒樓二樓整個包了下來。

消息傳開,親戚們更驚訝了。二十桌,那是要請多少人?曾家雖然親戚不少,但平時走動的不多,用得著這么大排場?

肖秀蓉給程玉芳打電話:“姐,你是不是訂錯了?二十桌哪坐得滿?”

“坐得滿?!背逃穹伎隙ǖ卣f,“我把能請的都請了,遠(yuǎn)房的也都叫上?!?/p>

“這得花多少錢啊……”

“錢的事你不用操心?!背逃穹碱D了頓,“秀蓉,那天你早點來,幫我招呼客人?!?/p>

肖秀蓉掛了電話,心里直嘀咕。她跟丈夫說:“我姐這次太反常了。平時省吃儉用的,這次怎么這么大手筆?”

李明正在看球賽,頭也不抬:“也許是想通了吧。老爺子分房子沒她的份,她心里有氣,想擺個譜?!?/p>

“擺譜也不用花這么多錢啊。”肖秀蓉皺眉,“一場家宴下來,少說兩三萬。她家什么條件我又不是不知道。”

“誰知道呢。”李明換了個臺,“反正咱們?nèi)コ跃褪橇恕!?/p>

曾國華那邊也在琢磨。他跟妻子劉美鳳說:“玉芳這次不對勁。她是不是想在家宴上鬧?”

“鬧什么?”劉美鳳不以為然,“房子都分完了,白紙黑字簽了協(xié)議,她鬧也沒用。”

“話是這么說……”曾國華點了支煙,“可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爸那天簽字的時候,表情怪怪的?!?/p>

“有什么怪的?他是自愿的?!眲⒚励P說,“再說了,你是長子,多分點是應(yīng)該的。秀蓉是女兒,也該有份。玉芳嫁出去了,本來就沒資格分娘家的房子?!?/p>

“理是這么個理?!痹鴩A吐著煙圈,“但玉芳這些年確實對爸不錯?!?/p>

“那又怎樣?孝順是應(yīng)該的,難道還想用孝順換房子?”劉美鳳哼了一聲,“你妹要是聰明,就該順著臺階下,別把事情鬧難看?!?/p>

曾國華沒接話,只是默默抽煙。煙霧繚繞中,他想起很多年前的事。

那時他還年輕,剛結(jié)婚,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是妹妹玉芳,把攢了好久的嫁妝錢拿出來,幫他湊彩禮。

他還記得玉芳說:“哥,你先用,我還不急嫁?!?/p>

那筆錢,他后來一直沒還。不是不想還,是總也攢不夠。日子好了,又覺得妹妹不會計較,就這么拖著了。

煙燒到了手指,他猛地一顫。

“怎么了?”劉美鳳問。

“沒什么。”曾國華掐滅煙頭,“那天咱們都去,看看玉芳到底想干什么?!?/p>

徐夢潔這邊,看著母親一天天籌備家宴,心里越來越不安。

程玉芳列菜單,挑酒水,定流程,事無巨細(xì)地安排。她甚至請了禮儀公司布置場地,定制了專門的桌卡和紀(jì)念品。

“媽,您到底想做什么?”徐夢潔終于忍不住問,“這不像是一場普通的家宴?!?/p>

程玉芳正在核對名單,頭也不抬:“確實不是普通的家宴?!?/p>

“那是什么?”

“是一場告別?!背逃穹继痤^,眼神復(fù)雜,“也是一場開始。”

徐夢潔聽不懂。但她看見母親眼中,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堅定。

家宴前一天,程玉芳去了趟公證處。徐建國陪她去的,兩人在里面待了一個多小時。

出來后,程玉芳手里多了一個文件袋。她把文件袋緊緊抱在胸前,像抱著什么珍貴的東西。

“都辦妥了?”徐建國問。

“嗯?!背逃穹忌钗豢跉猓霸搧淼?,總會來?!?/p>

傍晚,她去了父親家。曾德福正在收拾東西,老房子很快也要搬了,很多東西要處理。

“爸,明天您穿那套深藍(lán)色的中山裝吧。”程玉芳說,“媽最喜歡您穿那套?!?/p>

曾德福動作一頓:“你還記得?!?/p>

“記得?!背逃穹嘉⑿?,“媽說過,您穿深藍(lán)色最好看,顯得精神。”

老人轉(zhuǎn)過身,看著女兒:“玉芳,明天……你是不是要說什么?”

“是?!背逃穹继谷怀姓J(rèn),“有些事,藏了太多年,該說出來了?!?/p>

“說出來,這個家可能就……”曾德福聲音哽咽。

“說出來,這個家才能真正成個家?!背逃穹嘉兆「赣H的手,“爸,您信我嗎?”

曾德福看著女兒的眼睛。那雙眼睛和她的母親很像,溫柔,清澈,卻有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我信?!崩先酥刂攸c頭,“爸一直都信你。”

程玉芳笑了,那笑容里有淚光:“那就好。爸,明天您只要坐著就好,一切有我?!?/p>

離開時,天已經(jīng)黑了。路燈把程玉芳的影子拉得很長,她一步步走著,腳步從未如此堅定。

今夜無風(fēng),月光很亮。

所有鋪墊都已就緒,所有伏筆都已埋下。

明天,那場二十桌的家宴,將揭開這個家族埋藏多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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