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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歐在俄烏問題上只有“舊劇本”,而且還不好好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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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0日,俄總統(tǒng)特別代表德米特里耶夫抵達美國邁阿密,與美總統(tǒng)特朗普的特使威特科夫和女婿庫什納舉行磋商。而在前一天,美烏歐官員在美國就俄烏“和平計劃”草案展開磋商。

看起來,美國協(xié)調推進的俄烏和平進程似乎又要有新的進展了。

然而,這樣的故事我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自從特朗普加入俄烏和平進程談判以來,同樣的劇本就在反復上演。每次看似即將達成一致的時候,總會突然出現(xiàn)各種分歧和矛盾,讓談判陷入僵局。畢竟俄烏沖突背后涉及的利益關系太過復雜,各方都有著自己的底線和訴求,很難輕易妥協(xié)。而且,美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備受質疑,其真實意圖究竟是為了推動和平,還是另有所圖,這都給談判的前景蒙上了一層陰影。

針對未來俄烏戰(zhàn)爭的發(fā)展方向,以及未來俄羅斯的戰(zhàn)略選擇,觀察者網與俄羅斯瓦爾代俱樂部項目總監(jiān)、俄羅斯高等經濟大學教授奧列格·巴拉巴諾夫展開對話。請他從俄羅斯視角分析美俄關系緩和對俄烏戰(zhàn)局的影響以及俄羅斯的未來選擇,本文為對話下篇,上篇請點擊這里。

【對話/觀察者網 高艷平,整理/觀察者網 唐曉甫】

觀察者網:很多戰(zhàn)略分析人士都說,特朗普基本上不太在乎意識形態(tài)議題,他就是想“做交易”,看看能得到什么好處。

奧列格·巴拉巴諾夫:這一點完全正確。對特朗普來說,意識形態(tài)根本不重要。過去俄羅斯被指責存在一長串“侵犯民主、侵犯人權”的問題,中國也同樣被指責。這些東西是此前美國政策的重點,是喬·拜登、奧巴馬等前任政府關注的焦點。但是對特朗普來說,這些都不重要。

在特朗普看來,有一個需要回答的問題是,在人權問題上指責俄羅斯或中國能得到什么好處?事實上,這樣的指責沒有任何實際收益,只有支出。正因為這樣,特朗普上臺后最先做的幾件事之一,就是停止美國國際開發(fā)署(USAID)的部分活動。這個機構過去被大量發(fā)放各種以“捍衛(wèi)民主”“捍衛(wèi)人權”等意識形態(tài)議題為名的資助。所以說,這些東西在他眼里只是意識形態(tài),而意識形態(tài)對特朗普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至少沒有任何商業(yè)意義。

觀察者網:如果特朗普真的是按這種邏輯來思考,那您的判斷就更說得通了,更有道理了。下面一個問題,還是關于您剛才提到的那次會晤。您說在阿拉斯加那次會面中,特朗普與普京建立了很好的關系,但后來領導層的態(tài)度有點反復。

直到現(xiàn)在,俄烏戰(zhàn)爭調停還沒有取得實質性成果。為什么會這樣?您怎么看特朗普在烏克蘭問題上的斡旋方式?有些人說,特朗普對俄烏采取一種“對雙方都保持某種程度中立”的姿態(tài),這是“革命性”的,您也提到過這一點。但您又說,這其實是對一套舊“劇本”的回歸。我們應該如何理解這一點?

奧列格·巴拉巴諾夫:讓我們先從頭說起。我再重復一遍:特朗普介入烏克蘭和平進程,既有商業(yè)上的考量,也有維護“核穩(wěn)定”,避免核戰(zhàn)爭的考量。不過,當然,這個進程不會很快,因為俄烏雙方的立場完全不同。


特朗普普京此前在阿拉斯加會面 視頻截圖

我們往往帶著刻板印象去看問題。我們習慣性地認為,美國是“老大”,其他一些較小的歐洲國家、烏克蘭、日本,都是美國的“下屬”,只是聽命行事、執(zhí)行美國的命令。很多人是這么想的,我們自己的媒體也會采用這種敘事:美國是老板,其他國家是手下。

但是從特朗普的一系列倡議中,我們看到了美國對盟友施加壓力的能力極限。

我們看到特朗普說:“好,我們現(xiàn)在就把沖突停下來。俄羅斯已經提出了自己的方案!逼站┮捕啻沃厣辏砹_斯的主要目標是消除這場沖突產生的根源。在我看來,特朗普在和普京的四次電話通話中,以及隨后在阿拉斯加的峰會上,他們似乎已經找到了一種解決思路,某種妥協(xié)的方案。

但之后,歐洲國家和烏克蘭開始對特朗普講條件,反對他的設想,提出一些對俄羅斯來說根本不可接受的方案。于是我們看到,特朗普也難以迫使歐盟、英國和烏克蘭完全遵循美國的方案。所以,現(xiàn)在我們看到,美國這個“霸權”已經不能簡單向它所謂的“下屬”下命令了。

我個人認為,回顧特朗普時期的諸多倡議,我們會得到一個關鍵啟示:美國的實際領導力及其霸權影響存在顯著邊界。歐盟、烏克蘭、英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等國家和地區(qū)皆擁有自身的利益與立場,它們不僅會對特朗普的政策提出異議,甚至會抵制其主張,維護自身利益與立場。這種美國對其盟友實際影響力的局限,在我看來,也正是當前烏克蘭和平談判難以取得進展的一個重要原因。

觀察者網:所以,您稱之為“革命性”的做法,就是指特朗普宣稱“俄羅斯是朋友,而非敵人”嗎?

奧列格·巴拉巴諾夫:是的。

觀察者網:但是另一方面,特朗普卻持續(xù)向歐洲施加壓力,同時堅持與普京舉行單獨會晤,這聽起來難道不是又在重復某種熟悉的舊套路嗎?

奧列格·巴拉巴諾夫:您說得完全正確。更準確地說,特朗普確實做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明確表示,美國不再為烏克蘭沖突買單。如果歐盟想繼續(xù)支持烏克蘭,那就由歐盟來出錢。也就是說,他把這場戰(zhàn)爭的商業(yè)負擔、財政負擔從美國身上轉移出去了,變成了歐洲的責任。現(xiàn)在由歐盟去想辦法為烏克蘭找錢、提供支持。

我們也看到,歐盟內部正在討論,要不要動用被凍結的俄羅斯資產或者用其他方式給烏克蘭提供貸款,其內部仍有不同意見。比如,作為俄羅斯被凍結資產所在地之一,比利時的態(tài)度就非常謹慎。它不希望自己為這些行動獨自承擔全部責任,其他歐洲國家也不愿意百分之百地站在比利時這一邊。所以,讓我們拭目以待。

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特朗普已經把支持烏克蘭的商業(yè)負擔和財政負擔從美國轉移到了歐洲,他完成了自己的商業(yè)目標,F(xiàn)在他可以說,對我來說,從財政的角度看,一切都沒問題。美國不會再為烏克蘭花一分錢了,而且還會從中獲利,因為歐盟會來買美國武器,烏克蘭也會買美國武器。


澤連斯基近期宣布愿意放棄加入北約的訴求以換取美歐安全保障

所以,他等于是說:“我已經把虧損變成了利潤。如果你們還想繼續(xù)打仗,那是你們自己的問題。請便,打上幾十年都行。美國就靠賣武器從中賺錢。”

當然,還有另一種選項,那就是我們現(xiàn)在就停下來,找一個和平方案,畢竟特朗普一開始擺出的就是兩個選項。但如果你們不愿意和平,那就“好吧,繼續(xù)打,打成一場無休止的戰(zhàn)爭也行”。

現(xiàn)在已經有一些看法認為,烏克蘭沖突可能會變成一個非常長期的沖突,甚至可能無止境——在我看來,確實有可能完全沒有終點。雙方的立場差異巨大,幾乎不存在真正的妥協(xié)空間。并且在對立的一方,實際上不只是烏克蘭,還有歐盟、英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一系列盎格魯-撒克遜國家。對特朗普而言,這些都算在一起。

所以他的想法是:“我已經賺到了利潤,完成了商業(yè)交易。如果你們還要打,那就請繼續(xù),因為這對我來說同樣是有利可圖的! 這聽上去很犬儒,但這確實就是特朗普的思路。他會說:“我給過你們和平的選擇!钡拇_,當時外界對他提出的和平方案寄予了很大希望,也有很高的期待,希望他能在推動和平方面取得成功。但如果最后沒有,那他會說:“好吧,那就是你們自己的問題了。”

觀察者網:所以,這其實還是那套“舊劇本”,對吧?

奧列格·巴拉巴諾夫:對,老劇本。

觀察者網:您在書中寫了一些話,我覺得寫的挺好,在此,我想引用您書里的一句話,也想就此提兩個問題。您在書中寫道:“各國社會都不愿意在武裝沖突中以勝負為賭注。美國意識到它已無法像過去那樣利用其全球霸權地位,而任何試圖全力維護這種霸權的嘗試,都將付出巨大的代價。俄羅斯同樣也不會單純?yōu)榱嗽谲娛聸_突中取得一個‘決定性勝利’,就拿自己的社會經濟穩(wěn)定去冒險。對一個擁有核武器的超級大國發(fā)動全面軍事行動,其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能否這樣理解,在烏克蘭戰(zhàn)爭中,俄羅斯的底線是保持社會經濟穩(wěn)定。俄羅斯不會以犧牲這種穩(wěn)定為代價,去追求“純粹的決定性勝利”?

奧列格·巴拉巴諾夫:是的,而且我們剛才的討論其實已觸及相關議題。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認為烏克蘭問題存在兩個必須徹底解決的核心議題。其一是烏克蘭的軍事化問題,克里姆林宮、普京的立場是烏克蘭不得加入北約,其境內不得駐扎西方軍事力量。對烏克蘭實施“去軍事化”是普京的第一個目標。其二是他所稱的烏克蘭“去納粹化”。烏克蘭國內極右翼、極端民族主義乃至納粹和法西斯思潮抬頭,而這正是沖突的重要根源之一,也是推動烏克蘭公開推行反俄政策的關鍵因素。

因此,在普京的設想中,這兩個問題必須得到解決:第一,烏克蘭要去軍事化;第二,烏克蘭要去納粹化。這是他已多次反復強調的兩個目標,從這也可以看出其立場之堅定。

當然,烏克蘭方面的立場完全相反;歐盟、英國、加拿大等當前支持烏克蘭的國家的立場也與之截然不同。它們認為烏克蘭有權選擇加入北約,支持烏克蘭的“北約抱負”,對極端民族主義思潮則多采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態(tài)度,等等。因此,雙方在上述問題上的立場發(fā)生正面沖突。

特朗普試圖在中間尋求一種折衷,但至少到目前為止并未成功,接下來如何發(fā)展仍需觀察。

此外,還有一點頗值得注意。在這些年的沖突過程中,一些西方主流專家對烏克蘭的看法也在發(fā)生變化,例如西方研究俄羅斯與烏克蘭的重要學者之一阿納托爾·列文(Anatol Lieven)。在沖突之初,他的立場是完全站在烏克蘭一邊,譴責俄羅斯侵略,這與許多西方主流專家的立場一致。

其后,他以及我所見到的部分其他西方(包括美國、英國、歐洲)專家,開始逐步調整看法。他們依然批評俄羅斯,認為“俄羅斯是侵略者、俄羅斯如何如何”,但同時開始指出:烏克蘭的精英階層如今是真正意義上的法西斯與納粹。這些從其觀點、言論、舉止乃至對希特勒的支持中皆可見端倪。

他們認識到,即便俄羅斯可以被視為敵人,但在另一邊,他們究竟在支持誰?他們在支持真正的法西斯。這就是在我觀察到的范圍中,一些西方專家觀點緩慢演變的路徑。如今在西方的專家群體與輿論場中,正在出現(xiàn)一種對烏克蘭的“去幻想化”趨勢。

在2022年,對我們俄羅斯而言令人遺憾的是,幾乎沒有人站在我們這邊;幾乎整個世界都支持烏克蘭,把烏克蘭人視作“天使”。但現(xiàn)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識到,那些所謂的“天使”并不都是天使,其中一部分還是明顯的納粹、希特勒式極端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擁躉,他們還在不斷傳播這種意識形態(tài)。

所以問題也隨之而來,為何要支持那些披著天使外衣的納粹?

觀察者網:但現(xiàn)在歐洲這邊其實是跟隨美國的戰(zhàn)略在走,要把軍費提高到相當于GDP的5%。很多西方(包括歐洲)專家也很擔心,如果他們一直支持烏克蘭打到最后,會不會反而真正損害俄羅斯的社會經濟穩(wěn)定?

奧列格·巴拉巴諾夫:這場沖突注定是長期性的,而且還會長期持續(xù)下去。此中一個關鍵要素在于經濟的穩(wěn)定性與效能。究竟是俄羅斯經濟還是歐盟經濟,能在更長周期里更穩(wěn)健、更高效、更快地動員資源,并且在承擔巨額軍費之后仍能恢復元氣,最終勝負就取決于誰能撐到最后。

圍繞這一點,存在兩種截然相反的判斷。歐洲、英國、加拿大等一側的看法是:俄羅斯經濟終究會崩潰。他們認為,盡管在沖突伊始俄羅斯并未崩盤,但制裁的長期效應遲早會把俄國經濟拖垮,而在他們看來,這將迫使普京停戰(zhàn)。不過依我之見,這并不足以讓他停止。

相反,從俄羅斯方面、至少從俄羅斯官方視角看,結論恰好相反。首先撐不住的會是歐洲經濟。歐洲不可能在沒有美國支援的前提下,年復一年拿出數(shù)千億美元去投入一場長期乃至無止境的沖突。

別忘了,特朗普已經把話挑明:“如果你們要打仗,那就用你們自己的錢!币虼耍铱吹皆跉W洲與加拿大內部正竭力推動強烈的反特朗普路線,并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次美國大選上,盼望民主黨重返執(zhí)政,讓美國回到那套美國出錢、包攬一切的老路。

但同時我們也看到,民主黨本身正在變化。紐約新任市長馬姆達尼(Mamdani)以壓倒性優(yōu)勢獲勝,他是一位非常左翼的政治人物、一位社會主義者,某種意義上甚至帶有馬克思主義、共產主義色彩。雖說馬姆達尼目前僅僅只是市長,但他的重心十分明確:聚焦社會支出與對紐約貧困群體的保障。


民主黨內激進左翼代表,馬姆達尼擊敗民主黨前紐約州州長科莫成為紐約市長

因此,我判斷民主黨的未來會越來越與這類更偏左的政治人物結合在一起;他們更關切美國國內的社會保障這一之前幾乎是缺位的政治主張,而不是繼續(xù)沉迷于那套舊式地緣政治劇本。

雖然馬姆達尼本人由于并非出生于美國本土,不可能當總統(tǒng),但是倘若出現(xiàn)一位類似馬姆達尼的人出任美國總統(tǒng),那他同樣會面臨一個非常現(xiàn)實的抉擇:是把資金用于強化美國國內的社會保障,還是把這些錢拿去支持烏克蘭、以色列,以及日本、中國臺灣地區(qū)等?我不知道。

我認為,美國“民主黨新左翼”,或者說帶有社會主義取向的民主黨左翼,也很可能不會再玩那套舊的地緣政治劇本。如果說特朗普的首要目標是商業(yè)利潤,那么這股民主黨新左翼的首要目標則是構建國內的社會保障體系。眾所周知,社會保障意味著巨額財政與龐大聯(lián)邦支出。

這么一來,加拿大、英國、烏克蘭以及歐盟內部那些政治人物所抱持的期待,“再等四年,等民主黨在下次總統(tǒng)選舉中取勝,一切就會恢復正!,很可能會變成另一種幻覺。

美國民主黨內部確實在演化,社會主義乃至更左的觀點正日益受歡迎。馬姆達尼在紐約的勝選便是明證。要知道,他的主要對手,紐約州前州長科莫(Cuomo)雖然在本次紐約市長選舉中把自己包裝成“獨立候選人”,但其擔任州長時的身份同樣是民主黨人而非共和黨人,其支持基礎也都是民主黨。

所以,這場紐約市長選舉并非傳統(tǒng)意義上的“民主黨對共和黨”,而是兩位民主黨人之間的角力。一邊代表的是傳統(tǒng)民主黨人科莫,另一邊則是像馬姆達尼這樣的“新跨界社會主義民主黨人”。紐約人最終選擇了那位更激進的民主黨人,而非那種經典、舊式的美國民主黨人。

如果有一天,民主黨推舉出一位類似馬姆達尼的人來競逐總統(tǒng),而共和黨方面則推出像萬斯(J.D. Vance)或魯比奧(Marco Rubio)這樣的候選人,那么美國將面對兩個極端選項,而且二者都不太可能回到“舊的地緣政治劇本”,即“美國出錢、歐洲參與,然后獲取收益”的那一套。屆時,對烏克蘭的長期支持將失去美國的背書;而若僅靠歐洲自身,要持續(xù)撐下去將非常困難。

從更宏觀的尺度看,這是一場被拉長的較量,一場馬拉松式的競爭。這不僅是軍力的比拼,更是經濟的角力:在長期視角下,究竟是誰的經濟更強韌、更有彈性。究竟是俄羅斯,還是整個歐洲?一旦經濟真的出現(xiàn)崩潰,歐洲會不會據此作出“停止戰(zhàn)爭”或“停止援助烏克蘭”的政治決策?這一點我無法斷言。但在普京那邊,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即便經濟下行,他的政治地位也極其穩(wěn)固,不會因為經濟狀況而改變。

觀察者網:好,這樣聽起來,我們對俄羅斯這邊的信心更足了一點。最后一個問題,就在我剛才讀的那句話后面,您還寫道:“事實上,對所有主要核大國來說,真正的生存威脅只來自國內!

這一句話非常深刻。在中國,雖然我們現(xiàn)在面臨來自美國、歐洲這些西方國家的壓力和“遏制”,但很多中國學者一直在提醒、在敦促決策者:相比于中國面對外部挑戰(zhàn),真正決定執(zhí)政黨和國家成敗的關鍵,還是在于有效解決國內問題。所以我想問的是,從俄羅斯的角度看,哪些國內問題會對俄羅斯的生存構成威脅?

奧列格·巴拉巴諾夫:是的,這個判斷大體沒問題。正如我剛才講的,迄今為止,我們的經濟表現(xiàn)確實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當然,近期也出現(xiàn)了一些不確定信號:通脹壓力、GDP增速放緩、勞動力短缺,以及較高的銀行利率等。后面會怎么走還要繼續(xù)觀察,但至少我們已經能看到一套相對清晰的經濟策略,用來應對眼前的局面。

另外,過去這三年里,俄羅斯政府也確實摸索出了一些應對制裁壓力的辦法,開始系統(tǒng)性地尋找西方商品、西方電子產品和西方設備的替代品。因為在此之前,俄羅斯實行的是一種非常典型的新自由主義式貨幣與金融政策,對實體工業(yè)的關注相對不足。當時我們的邏輯是,靠賣能源、賣天然氣,我們可以拿到美元獲得巨額收入,然后我們就能買到一切。

所以我們不必大力發(fā)展制造業(yè),電子產品可以買,飛機可以買,輪船可以買,什么都可以買,F(xiàn)在回頭看,這條路是錯的。所以我們正在進行一輪相當快速、有效的經濟結構調整,把重點重新放回關鍵工業(yè)生產部門,同時推動對西方電子產品、西方芯片以及許多其他高科技產品的替代。


近期有大量在俄羅斯的西方豪車,如保時捷等因不明原因被鎖死 每日郵報

從中國的角度觀察俄羅斯現(xiàn)狀,我認為我們或許能得到以下幾條教訓。

第一條教訓是:在關鍵高科技裝備、關鍵產品以及重要工業(yè)品等領域,國家必須具備一定的自給能力。事實證明,俄羅斯過去那種“我們有很多錢、可以買到一切,所以不必發(fā)展國內生產”的思維是錯誤的。

我們當然希望未來環(huán)境能變得更好。與此同時,我們也希望中美之間、中歐之間的競爭最終能找到某種緩解與解決的方式,讓中國繼續(xù)走和平發(fā)展道路,繼續(xù)推動良好的全球治理。但如果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等西方國家,持續(xù)對中國施壓,甚至在臺灣或其他地方制造軍事沖突的誘因,不斷把中國推向采用軍事手段,那么俄羅斯的這條教訓就更顯得重要。

經濟盡可能實現(xiàn)高度自給自足,并不是要把國家變成封閉的自給自足體系,也不是要切斷與外部世界的一切經濟聯(lián)系。它只是意味著那些與國家生存息息相關的關鍵東西,必須要能夠在本國生產。

第二條教訓是,軍隊在和平時期可以看起來非常出色、非常光鮮,閱兵時也可以表現(xiàn)得極其精彩。但一旦真正的戰(zhàn)爭爆發(fā),和平時期的許多能力必須非常迅速地轉化為戰(zhàn)時所需要的那種能力。今天,我們面對的是一場與無人機高度相關的全新“軍事革命”。

我們剛才一直在談“西方的舊地緣政治劇本”,但在軍事領域,其實每個國家也都有一套“舊軍事劇本”。而戰(zhàn)爭的性質已經發(fā)生了根本變化,俄烏沖突就是非常典型的例子。閱兵場上的輝煌亮相當然有用,也有必要;我也真心希望,軍隊只需要一年在閱兵場上走一趟就好,但現(xiàn)實是,閱兵場上的軍隊和真正戰(zhàn)場上的軍隊是兩回事。

第三條教訓與第二條直接相關:戰(zhàn)爭本身的性質已經改變!盁o人機革命”正在改變整體的軍事戰(zhàn)略與戰(zhàn)術。

在俄烏戰(zhàn)場上,無人機正在重塑戰(zhàn)場,天空正在被無人機所主導,坦克的作用大幅下降,傳統(tǒng)火炮的地位也在相對下降,大規(guī)模部隊集結和突擊空間也在被壓縮。這都意味著軍事戰(zhàn)略必須徹底更新。

第四條教訓就是社會凝聚力、社會內部的團結以及社會對軍隊真誠的支持至關重要。對俄羅斯來說,至少在一些專家看來,存在一個問題:軍隊在前線打仗,但由于戰(zhàn)爭并不直接影響多數(shù)人的日常生活,所以后方的人仍然“照常過日子,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這種軍隊與社會之間的“脫節(jié)”“斷裂”有潛在危險,我們正在逐步設法化解這些風險。

這里還牽涉到媒體策略,媒體當然有必要讓民眾保持冷靜,不要制造恐慌。如果媒體每天不斷渲染前線的可怕消息、恐慌消息,反復強調巨額軍費開支,普通民眾的反應當然不會積極。從媒體角度,讓民眾保持平靜可以理解。但問題在于,如果一直對民眾進行過分安撫,他們就可能對戰(zhàn)爭、對軍隊變得漠不關心、無動于衷。


2025年的俄羅斯后方并沒有感受到戰(zhàn)火

所以第四條教訓就是:軍隊與社會必須保持團結,形成一體,讓每個人都能在某種意義上感到自己是這場戰(zhàn)爭的一部分,不能出現(xiàn)“軍隊在遠方邊境打仗,而社會中99%的人完全按‘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那樣過日子”的局面。

然后還有第五條教訓也就是最后一個教訓:很多人都說,2022年時俄羅斯高估了自身實力,高估了自己相對于烏克蘭的比較優(yōu)勢。當時不少人預期俄羅斯會迅速而輕松的勝利:兩周、三周就結束;特朗普甚至說“一周”“四天”就能解決。

但結果并非如此,我們看到的是一場長期沖突,持續(xù)升級并不斷跨越“紅線”,歐洲國家與美國直接介入;同時,核威懾在某種意義上也出現(xiàn)了“失靈”。

所以,真正的實力在開戰(zhàn)前極難精確評估,但我們又不得不評估。而這也再次呼應了前面的教訓,閱兵場上的軍隊與戰(zhàn)場上的軍隊不同,和平時期的經濟與戰(zhàn)時經濟不同,和平時期的社會與戰(zhàn)時社會也不同。

如果一個國家真的認為自己已經毫無外交選項可用、別無選擇,只能訴諸戰(zhàn)爭,那么在啟動戰(zhàn)爭之前,至少要“再多算兩遍賬”,反復權衡、再三核算,這就是俄羅斯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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