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引言:
四爺,后天有個大紅差,十八個死囚,西門外法場,您可得準備好嘍!
天津城有名的劊子手程老四得知,這次監(jiān)斬的不光有京城大員,竟然還有洋人。
他平時最痛恨洋人,這次洋人要來看砍頭,恐怕是來者不善,他不免有些擔憂。
就在不久前,有個姓孫的同行,行刑時沒有一下子將死囚的人頭砍下。
那死囚疼得滿地打滾,折騰了好一陣子才斷氣。
沒過幾天,這個劊子手就被人弄死了,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就泡在城外的臭水溝里。
![]()
01
晚清,天津城的角落里,生活著一位名叫程榮的劊子手,因家中排行老四,人們都叫他程老四。
程老四有一手令人驚嘆的絕活兒——“連皮帶肉”,斬首時能做到頭斷而皮肉相連,給死囚留個全尸。
憑借這手絕技,他被譽為“津門紅差第一刀”,收入頗豐。
可這份職業(yè)帶給他的,更多是孤獨與困苦。
名為社會“上九流”,實際卻連個朋友都沒有,人人都嫌晦氣,躲都來不及呢。
更別說取媳婦了,將來也就是孤獨終老,死了都沒有人給他裝殮下葬。
程老四的行刑刀“鬼見愁”,是師父崔振良傳給他的寶刀。
這刀鋒利無比,跟隨程老四斬下了無數(shù)頭顱。
平日里,程老四常以練習刀模擬行刑,那練習刀與“鬼見愁”形制、大小、分量一模一樣。
這天,程老四正在院子里練刀,耍完石鎖后,他拿起練習刀,對著冬瓜施展“連皮帶肉”的絕技。
只見他馬步站定,雙手持刀,眼神瞬間充滿殺機,刀光一閃,冬瓜整齊斷開,兩半瓜之間僅有一絲瓜皮相連。
此時,門外傳來喊聲:“四爺在家嗎?”程老四一聽,便知是衙門差役賀宏千。
賀三爺走進院子,寒暄幾句后,湊近低聲說:“四爺,后天有個大紅差,十八個死囚,西門外法場,您可得準備好嘍!
程老四笑著應下,又趕忙進屋拿了兩瓶好酒和一塊銀子,遞給賀三爺。
賀三爺假意推辭了一下酒,卻順勢把銀子揣進懷里,說:“下回可別這么見外!”
臨走還不忘叮囑:“這次府里縣里都來人,京城可能也有上差,還有洋人監(jiān)斬,您可千萬小心!
程老四聽聞洋人也要來,心中疑惑:“洋人來湊什么熱鬧?”
但賀三爺沒多解釋,匆匆走了。
程老四望著賀三爺?shù)谋秤埃瑵M心狐疑,轉(zhuǎn)身回屋,看著供桌上的“鬼見愁”,陷入沉思。
02
程老四想起師父崔振良的過往。
崔振良也曾是個中翹楚,在廣州城當差時,就憑“連皮帶肉”的絕技小有名氣。
咸豐元年夏天,廣州城南郊法場,酷熱難耐。
法場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尸體,血水與泥漿混合,散發(fā)著腐臭。
不遠處的高桿上還掛著幾顆血肉模糊的人頭,這些尸首和人頭都是斬殺后按律曝尸的。
那天要處決三十四名囚犯,33個斬立決,還有一個要受凌遲之刑。
崔振良站在死囚身后,等待命令。
長官一聲令下,他迅速行動。
第一個死囚要求“連皮帶肉”,崔振良接過助手遞來的酒碗,噴酒在刀上,比劃一下后,舉刀過頂,精準劈下。
囚犯脖頸斷開卻皮肉相連,鮮血噴涌而出,他敏捷躍后躲避。
血霧未及散去,崔振良就已經(jīng)移到第二名死囚身后。
手起刀落,待那人頭落地時,面部竟然還帶著觀瞧第一名囚犯被斬首的驚訝神情。
第三名囚犯早已被嚇到失禁,還未來得及喊出聲來,刀光閃現(xiàn),手速之快,讓人驚嘆。
緊接著,他又快速解決了幾個死囚,每砍幾個人就換一把刀。
其實本不必如此麻煩,只是當?shù)厝嗣孕牛囱摰赌軌蜴?zhèn)宅辟邪,那些官吏便想多弄幾把鋼刀。
很快,崔振良便解決完三十三名斬首的囚犯。
稍事休息,便走向那個要受凌遲之刑的死囚。
死囚被綁在十字木樁上,崔振良向長官征詢指令,得到“小活兒”的指示。
原來,“凌遲”分多種等級,級別越高,剮的刀數(shù)越多,明朝時有剮三千多刀的。
而“小活兒”,意味著二十四刀即可。
崔振良拿起匕首,按照“二十四刀”凌遲法的順序,先從死囚眉頭下刀。
死囚雖劇痛難忍,卻緊咬牙關(guān)不吭一聲。
崔振良迅速出著刀,盡管死囚已渾身大汗淋漓,全身不住地痙攣,卻依然沒有叫喊。
當崔振良在死囚胸前下刀完畢,那死囚便昏死過去。
緊接著,他趁勢用錐子刺向心臟,又用鋼刀了結(jié)了他。
旁邊長官見狀,冷笑一聲:“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活菩薩呢!”
后來程老四曾問師父為什么那個長官說師父是“活菩薩”。
崔振良說,當時看那漢子連續(xù)挨了數(shù)刀沒吭一聲,便敬他是條漢子,想讓他少受些苦楚。
于是趁他昏迷趕緊下刀,盡快結(jié)果了他的性命。
按照律例“二十四刀”凌遲之刑,可以在第十五刀直刺心臟,第十六刀取其首級,也可以在最后一刀摘取首級,此事全憑劊子手臨時判斷權(quán)宜處置。
監(jiān)刑的長官雖看出了他的用意,但也明白他未違背律例,拿他無可奈何,便挖苦了他一句“活菩薩”。
崔振良還告訴程老四,行刑時有兩個洋人站在法場南側(cè)垃圾堆上,指指點點。
崔振良痛恨洋人,洋人屢屢來犯,燒殺搶掠。
后來也是因處理洋人的事情與官府差役發(fā)生矛盾,導致他無法在廣州立足,輾轉(zhuǎn)來到天津。
程老四也同樣痛恨洋人,自打洋人攻進了天津和北京,放火燒了圓明園以后,氣焰愈發(fā)囂張,橫行霸道。
年少時他在碼頭當工,有一次因體力不支,碰翻了貨箱,差點被洋監(jiān)工打死。
那洋人打完他,便命人將他扔到一個角落,多虧崔振良路過時將他救起,帶回家為他治療,否則他早就曝尸街頭了。
國仇家恨,讓他從不正眼瞧那些洋人。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拜崔振良為師,學習這門手藝,干著這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營生。
就想著有朝一日,能砍了這伙洋人的腦袋,出口惡氣。
03
回到現(xiàn)實,程老四帶著“鬼見愁”來到衙門,換好辦差衣裳,與差役們押著死囚趕赴法場。
這次法場設(shè)在西門外街道,街道兩側(cè)小廣場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程老四注意到,與以往囚車押送不同,這些死囚竟自己步行前往法場。
這些囚徒,沿途百姓不僅不辱罵,還紛紛叫好:“天津爺們兒都是好樣的!”
“老少爺們兒,一路好走!”
“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這讓程老四十分詫異。
死囚們進入法場,站在北側(cè)墻根。
每個人都昂首挺胸,面無懼色。
但見這18名死囚年齡各異,老的六十歲上下,小的十七八歲剛成年,更多的是正值壯年的漢子。
而他們的相貌也是相差甚遠,有的一看便是苦力的模樣,令他吃驚的是,這里面竟然還有白凈的讀書人模樣的。
不多時,一陣銅鑼聲響起,監(jiān)斬官們來了。
官員們下轎后,恭恭敬敬地從八人抬的大轎里請出一位大官,隨后一起走向監(jiān)斬席棚。
程老四暗自思忖,看這陣勢,這些死囚想必犯了重罪。
正想著,一群洋兵簇擁著馬車趕來,車上下來了幾個洋人。
那幾個洋人竟和京城大員平起平坐,坐在了前排。
程老四心中憤怒:“洋人怎能如此囂張?
當年師父在廣東,他們只配站在垃圾堆上!”
接著,小吏宣讀死囚罪狀,原來他們是幾個月前燒教堂殺洋人的那伙人。
程老四忽然有點擔憂。
不久前,有個姓孫的同行,平時吃喝嫖賭掏空了身子,行刑時竟沒有一下子將死囚的人頭砍下。
那死囚疼得滿地打滾,折騰了好一陣子才斷氣,準備收尸的家屬見狀哭喊連天。
沒過幾天,這個劊子手就被人弄死了,尸體被發(fā)現(xiàn)時就泡在城外的臭水溝里。
雖然這種劊子手被死者家屬尋仇的事情不多,但也時有發(fā)生。
看今天這場面,百姓們心有不甘!
他們會不會把怨氣撒到自己身上?
這下估計記恨自己的人也不會少了。
正想著,差役推了他一把:“該你啦!”
程老四定了定神,走向第一個死囚。
師父說過,斬首之時一定要全神貫注,不能分心。
他牢記師父教誨,找準下刀位置,站在上風口,避開助手甩出的血水,一刀斬下,迅速后撤,身不沾血。
如果沾上血水,則是件非常丟人的事。
第二名死囚是個胖子,后脖頸肥肉掩蓋了椎骨,程老四伸手一搭,便找到了位置,手起刀落,胖子的頭顱瞬間飛起。
第三名死囚身材高大,程老四刀交右手,反手持刀,順利完成斬首。
正當程老四準備處決第四名死囚時,死囚突然回頭怒目而視。
程老四毫不畏懼,大喝一聲:“跪好,給你來個痛快!”
死囚被這氣勢嚇住,下意識低頭,程老四趁機下刀,砍斷其頭顱。
這也是師傅傳授的經(jīng)驗,絕不能讓對方的氣勢壓倒自己。
可當程老四走到第五名死囚背后時,傳令官突然喝住了他。
程老四又驚又怒:“怎么啦?為嘛停下?”
傳令官沒理他,跑向監(jiān)斬棚。
過了一會兒,傳令官回來氣呼呼地說:“該死的洋鬼子,懷疑死囚是充數(shù)的,非說有詐!
老爺們好說歹說才哄住,趕緊辦你的差事,別多問!”
程老四氣得往地上啐了一口:“死洋鬼子,太欺負人,總有一天也砍了你們的腦袋!”
干這項活計講究的是一鼓作氣,提起的一口氣,就要一直順暢地運轉(zhuǎn)下去,最忌諱被打斷。
他走到第五名死囚身后,那是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
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正在抽泣,他跪著的身體有些微微抖動。
程老四低聲道:“爺們兒,呆穩(wěn)了,我給你來個快的,一點兒都不疼!”
老人聽后,真的不再抖動。
程老四一刀下去,人頭落地,可他的心卻有些沉不住了。
然而,下一秒,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個誰也沒想到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