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lián)

“媽，我求求你了，你再說一遍，錢到底是怎么沒的？”我丈夫趙建國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緊緊抓著他母親的胳膊。

婆婆王秀芬癱坐在地上，指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是她！除了她還有誰知道我的密碼！建國啊，那是媽一輩子的養(yǎng)老錢?。　?/strong>

我看著丈夫那張熟悉的臉，他的眼神從最初的驚愕，逐漸變?yōu)閷徱?，最后凝結成冰。

我不知道，僅僅三個小時后，他會親手將我送進派出所。

手銬扣上的那一刻，冰冷的金屬觸感穿透皮膚，直抵心臟。

我叫林茜，今年三十歲，嫁給趙建國已經五年了。我們的家在城南一個有些年頭的老小區(qū)，三室一廳的房子雖然不大，但被我收拾得井井有條。

這五年，我像一個不知疲倦的陀螺，努力維系著這個家的運轉。

每天早上六點，我就得起床給全家做早餐。婆婆王秀芬牙口不好，喜歡吃軟爛的食物；丈夫趙建國是北方人，偏愛面食。

我總是變著花樣滿足他們的口味。伺候完他們吃完早飯，趙建國去他那家國企上班，我就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打掃衛(wèi)生、清洗衣物、照顧婆婆的起居，等忙完這一切，差不多就到了上午十點。然后，我才能坐到電腦前，開始我自己的工作——一個時間相對自由的淘寶客服。

婆婆王秀芬是個典型的傳統(tǒng)女性，節(jié)儉、多疑，骨子里還透著一股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雖然因為兒子喜歡我，她表面上對我還算客氣，但言語間的敲打和挑剔卻從未停止過。

“茜茜啊，今天這魚又燒咸了?！?/p>

“我那件羊毛衫你是不是用洗衣機洗了？都縮水了?！薄?/p>

諸如此類的話，我每天都要聽上好幾遍。我總是笑著應承下來，從不反駁。

趙建國是單位的中層領導，工作很忙，經常加班。他是個出了名的大孝子，對他母親幾乎是言聽計從。

每次我和婆婆之間發(fā)生一點小摩擦，他總是習慣性地和稀泥，最后總會以“我媽年紀大了，你多讓著她點”收場。我愛他，所以愿意為了他忍受這些委屈。

但我的內心深處，始終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我們沒有自己的房子，婚后攢下的一點積蓄，也都在趙建國的名下。我感覺自己像一株浮萍，漂浮在這個家里，沒有根。

小姑子趙小婷是這個家里唯一的變數。她三十二歲了，還沒結婚，常年在鄰市工作，大概一個月才會回來一次。

每次她回來，婆婆都像過節(jié)一樣高興，拉著她的手有說不完的私房話，廚房里也總是飄出燉雞湯的香味，那是平日里我享受不到的待遇。

案發(fā)前一周，我就覺得家里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婆婆最近總是一個人躲在房間里，一遍遍地翻看她的那本存折，嘴里還不停地念叨：“這可是我跟你爸一輩子的心血，可得放好了?！蔽耶敃r沒多想，只當是老年人缺乏安全感。

上個周末，小姑子趙小婷又回來了。她一回來，就拉著婆婆進了房間，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我隱約聽到她們在里面小聲地爭論著什么，似乎提到了“錢”、“投資”之類的字眼，但聲音太小，聽不真切。兩人在房間里密談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出來，出來時，婆婆的眼圈有點紅，小姑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我問了一句：“媽，小婷，沒事吧？”

婆婆勉強笑了笑：“沒事，我們娘倆說點貼心話?！?/p>

小姑子則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我讀不懂的復雜情緒。那時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一場針對我的巨大陰謀，正在這看似平靜的生活下，悄然醞釀成形。

我依然像往常一樣，在廚房里忙碌著，為這一家人的晚餐費盡心思，渾然不覺頭頂的天，馬上就要塌了。

風暴來臨的那個下午，是個尋常的周四。天氣有些陰沉，我正在廚房里和著面，準備晚上給趙建國做他最愛吃的牛肉餡餅。

婆婆王秀芬穿戴整齊，說要去銀行取點錢，她娘家一個侄子下周結婚，她得準備一份厚禮。

我叮囑她路上小心，便繼續(xù)忙活手里的活?？刹坏揭粋€小時，我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對方自稱是銀行的工作人員，說我婆婆在銀行里暈倒了，讓我趕緊過去一趟。我嚇得魂飛魄散，連手上的面粉都來不及洗，抓起錢包就沖出了門。

趕到銀行，只見婆婆臉色慘白地躺在休息區(qū)的沙發(fā)上，幾個工作人員正在給她喂水。我趕緊上前，扶起她：“媽，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婆婆看到我，眼神里沒有往常的親切，反而充滿了驚恐和憤怒。她一把推開我，聲音嘶啞地喊道：“我的錢！我的錢沒了！”

我一頭霧水：“什么錢沒了？”

“我存折里的錢！八十九萬！我一輩子的養(yǎng)老錢，全沒了！”她說著，激動地把手里的存折摔在我臉上。我撿起來一看，那本她視若生命的定期存折上，最后的余額顯示一欄，赫然印著一個刺眼的數字：300.00元。

在銀行大堂經理的幫助下，我們將婆婆扶回了家。一路上，她一言不發(fā)，只是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像刀子一樣，讓我不寒而栗。

回到家，我給她倒了杯熱水，想讓她緩一緩。她卻一把將水杯打翻在地，滾燙的熱水濺到我的手背上，火辣辣地疼。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婆婆醒來后的第一句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林茜，你把我的錢弄到哪里去了？！”她指著我的鼻子，聲嘶力竭地質問。

“媽，我……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我根本沒有動過您的錢！”我慌亂地解釋，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你還裝！”婆婆的情緒徹底失控了，“這家里就你一個人知道我的密碼！不是你還有誰？！你就是看我老了，好欺負！想把我們趙家的錢都卷走是不是？我告訴你，沒門！”

她的哭喊聲引來了對門的鄰居，幾顆腦袋在門外探頭探腦，竊竊私語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傳來，像針一樣扎在我的身上。

為了自證清白，我立刻帶著婆婆的身份證和存折，又跑了一趟銀行，打印了詳細的流水單。流水單清清楚楚地顯示：賬戶里的錢是在上周分三筆被轉走的。分別是周二上午十點十分，周四上午十點三十五分，以及周六上午十點五十。每一筆的金額都在三十萬左右，合計八十九萬七千元。

看到轉賬時間，我的心猛地一沉。這三個時間點，趙建國都在單位上班，家里只有我和婆婆。而婆婆那幾天因為腿腳不舒服，基本都待在家里沒出門。所有的矛頭，都無可辯駁地指向了我。

婆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顫抖著從她的床頭柜里翻出自己的老年智能手機，當著鄰居的面嚷道：“大家看！她手機銀行就是這個兒媳婦幫我開通的！密碼也是她幫我設的！她說這樣方便，以后取錢不用跑銀行。我一個老太婆哪里懂這些？原來她早就打好主意了！她這是要我的命??！”

我看著婆婆那張因為激動而扭曲的臉，又看看門外鄰居們鄙夷和懷疑的目光，只覺得天旋地轉。

傍晚六點，趙建國推開家門，迎接他的不是往常的飯菜香，而是一片狼藉的客廳和兩個淚眼婆娑的女人。

“建國，你可算回來了！你要是再不回來，媽就要被這個白眼狼給逼死了！”婆婆一看到兒子，立刻撲了上去，哭得肝腸寸斷。

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含著淚沖到他面前，語無倫次地解釋：“建國，你聽我說，媽的錢不見了，但真的不是我拿的！我沒有！”

趙建國皺著眉，起初還拍著我的背安慰我：“曉雨，你別急，慢慢說，我相信你?！彼倪@句話，給了我一絲微弱的希望。

可這份希望，很快就被婆婆拿出的“證據鏈”擊得粉碎。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婆婆拿出那張銀行流水單，指著上面的時間，“建國你看，錢被轉走的時候，你都在上班，家里就她一個人！除了她，誰還能動這筆錢？”

“還有，”婆婆繼續(xù)添油加醋，“她知道我的支付密碼！我的手機銀行都是她設置的！她前段時間還老問我存折里有多少錢，我當時還以為她是關心我，原來是早就在盤算著了！”

我急忙辯解：“媽！那是您讓我?guī)湍闼愣ㄆ诶⒂卸嗌?，我才問的??！?/p>

“你還狡辯！”婆婆哭聲更大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趙建國打開門，門口站著的竟然是本該在外地的小姑子趙小婷。她一臉焦急地沖進來，扶住婆婆：“媽，我一接到您的電話就往回趕了！您別急，錢丟了我們再賺，氣壞了身子可怎么辦？”

她安撫完婆婆，轉頭看向我，眼神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和指責：“嫂子，這是怎么回事？我記得上周回來的時候，你還問我媽的錢都存在哪個銀行呢，說想找個利息高點的幫媽轉存一下。我還跟我媽說你孝順呢，怎么會……”

她的話說得含糊，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準地插進了趙建國的心里。

趙建國看向我的眼神，開始變了。那里面，有了懷疑。

他沉默地拿起我的手機，翻看我的淘寶購物記錄。當他看到我上個月給自己買了兩件稍微貴一點的春裝時，他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那兩件衣服，是我用自己做淘寶客服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買的，可在他眼里，此刻卻成了我“突然有了錢”的佐證。

他放下手機，抬起頭，用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冰冷而陌生的眼神看著我。

“林茜，”他連名帶姓地叫我，“你跟我說實話，錢，是不是你拿了？你如果缺錢，為什么不跟我說？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你不該動我媽的養(yǎng)老錢！”

他的話像一盆冰水，從我的頭頂澆下，讓我從里到外涼了個透徹。我看著眼前這個我愛了五年的男人，感覺無比陌生。我的心寒到了極點，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趙建國……我們結婚五年了，我為你這個家付出了什么，你都看不到嗎？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一個會偷自己婆婆養(yǎng)老錢的人？”

我的質問讓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但很快就被婆婆的哭訴聲所淹沒?！拔业腻X?。∥倚列量嗫嘁惠呑拥腻X！我下半輩子可怎么辦啊！”

趙建國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里的掙扎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硬的決絕。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林茜，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認不認？如果你不承認，我只能……報警了?！?/p>

我沒有再做任何辯解。心死之后，一切言語都顯得蒼白無力。趙建國真的報警了。當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進這個我付出了五年心血的家時，我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公開處刑的罪犯。

鄰居們都擠在門口看熱鬧，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我被警察帶走的時候，甚至能聽到有人在說：“看著挺老實的一個媳婦，沒想到手腳這么不干凈?！?/p>

我被帶進了派出所，坐在冰冷的鐵椅子上，接受審訊。整個過程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屈辱。明亮的燈光照在我的臉上，讓我無處遁形。

警方的調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姓名？”

“林茜?！?/p>

“是你拿了你婆婆王秀芬的八十九萬存款嗎？”

“不是我?！?/p>

銀行的監(jiān)控錄像很快被調了過來。錄像顯示，那三筆轉賬，確實都是通過手機銀行操作完成的。警察又追查了操作時的網絡IP地址，結果顯示，IP地址的來源，正是我家里的無線網絡。

“轉賬發(fā)生的時候，你在哪里？在做什么？”負責問話的王警官問道。

我苦澀地笑了笑：“我在家，在電腦前做我的淘寶客服工作。”我無法提供任何不在場證明，因為那段時間，我確實一直待在家里。

一切的證據，都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huán)，而我，就是那個閉環(huán)中唯一的罪人。

“你最近有沒有經濟糾紛？或者有什么大額的消費需求？”王警官換了個問題。

這個問題像一道閃電，擊中了我的記憶。我突然想起，大約一個月前，我跟趙建國商量，說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換個大一點的房子，將來有了孩子也能住得寬敞些。當時這話正好被婆婆聽見了，她當場就發(fā)了火，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敗家，說我惦記著他們趙家的老本。這件事當時鬧得不歡而別。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警察，不出所料，這在他們看來，恰恰構成了我的作案動機。

審訊的間隙，我透過審訊室的玻璃窗，看到了等在外面走廊上的趙建國。他靠著墻，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婆婆和-小姑子趙小婷陪在他身邊，小姑子不時地朝我這邊投來鄙夷和幸災樂禍的目光。那一刻，我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

我的手機被當做證物收走檢查。我的微信聊天記錄、支付寶和微信的支付記錄，被像檢查貨物一樣，一頁頁地翻看。我感覺自己被剝光了衣服，毫無尊嚴地暴露在眾人面前。

審訊從下午持續(xù)到深夜，我又冷又餓，精神幾近崩潰。冰冷的審訊室里，我凍得渾身發(fā)抖。后來進行指紋采集，當我的手指被按在冰冷的印泥上時，那股屈辱感達到了頂峰。

我開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會不會是自己真的有夢游癥？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夢游轉走了那筆錢？這個荒唐的念頭一出現，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審訊室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所有的證據都對我極為不利，負責案件的兩位警官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已經準備以涉嫌盜竊罪正式對我進行刑事拘留。我的心沉入了谷底，一片絕望。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地翻看著銀行流水單的王警官，突然“咦”了一聲。他的這個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審訊室里卻顯得格外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小李，你來看一下這個?！蓖蹙僦钢魉畣紊系囊粋€地方，對他身邊的年輕警官說。

年輕警官湊過去看了一眼，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王警官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掃過我，然后拿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外面同事的電話：“麻煩你把報案人王秀芬和她的家屬再請進來一下，我有些情況需要跟他們核實?！?/p>

幾分鐘后，婆婆王秀芬在趙建國和小姑子趙小婷的攙扶下，再次走進了審訊室。婆婆看到我，又想開始哭訴，被王警官抬手制止了。

“王女士，我們警方在辦案過程中，發(fā)現了一些新的情況，需要向您確認?！蓖蹙俚恼Z氣不帶任何感情，他拿起那張打印出來的詳細流水單，遞到婆婆面前，用手指著收款方賬戶信息那一欄。

“這三筆轉賬，合計八十九萬七千元，收款賬戶并非我們之前預想的陌生賬戶，而是一個開戶行就在本市的個人賬戶?！蓖蹙兕D了頓，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婆婆的臉上，一字一句地問道。

婆婆的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的悲痛表情瞬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