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診室門外，我攥著那張化驗單，手心全是汗。

單靈玉從廁所回來，臉色慘白。

"封亦，咱們走吧。"

"等一下。"

我的聲音比自己想象的冷。

"怎么了？"

她的眼神里有慌亂。

"護士剛才跟我說了些事。"

單靈玉的身體晃了一下，扶住墻。

"她說什么了？"

"她說你之前和五個老頭來過這里。"

"都是婚前體檢。"

空氣像凝固了。

單靈玉張了張嘴，卻沒發(fā)出聲音。她的手抓著布包的帶子，指節(jié)發(fā)白。

我轉身就走，身后傳來她的哭聲。

我這輩子，經(jīng)歷過貧窮，經(jīng)歷過下崗，經(jīng)歷過喪偶，都挺過來了。

可這次，我真的怕了。

我叫張封亦，今年59歲，退休三年了。

老伴走得早，兒子在深圳，女兒在上海，一年回來不了幾次。

我一個人住在老房子里，三室一廳，顯得特別空。

退休后的日子就是這樣，早上買菜做飯，下午公園遛彎，晚上看電視到深夜。

社區(qū)里的老頭老太太都成對成雙的，就我一個人形單影只。

"老張，要不給你介紹個老伴？"

社區(qū)的王阿姨這么問我。

"算了吧，我這年紀了。"

"什么年紀？你才59，正好呢。"

"不合適。"

"怎么不合適？你看老李，去年找了個老伴，現(xiàn)在日子過得多舒坦。"

我擺擺手，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

但王阿姨是個熱心腸，她隔三差五就提這事兒。

提得多了，我心里也開始松動。

晚上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空蕩蕩的房子，確實有些凄涼。

"行吧，你有合適的就介紹介紹。"

某天下午，我終于松了口。

王阿姨眼睛一亮。

"我早就給你物色好了！"

"誰?。?

"單靈玉，52歲，離異，沒孩子，在超市上班。"

"離異的？"

"對，前夫是個混蛋，欠了一屁股債跑了。"

我猶豫了。

"這……"

"你怕什么？人家現(xiàn)在一個人過得挺好的，就是想找個伴。"

"那見見吧。"

第一次見單靈玉是在社區(qū)的茶室里。

她穿著一件藏青色的毛衣，外面套著米色的羽絨服，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臉上化著淡妝。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也挺利索。

"你好，我是張封亦。"

"你好，我是單靈玉。"

我們握了握手。她的手有點涼，但很柔軟。

接下來就是尷尬的沉默。

還好王阿姨在旁邊幫著打圓場，聊了些家長里短的事。

"封亦以前是機械廠的，干了一輩子。"

"那挺好的。"

單靈玉說話聲音很輕。

"靈玉現(xiàn)在在超市做收銀，工作穩(wěn)定。"

"嗯。"

我點點頭。

那天聊得不多，但感覺還不錯。

單靈玉給人的印象是穩(wěn)重，不浮夸，說話做事都挺靠譜的樣子。

"你覺得怎么樣？"

送走單靈玉后，王阿姨問我。

"還行吧。"

"那就多接觸接觸唄。"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單靈玉開始約著見面。

一起去公園散步，一起買菜做飯，一起看電影。

她很勤快，每次到我家都會主動收拾屋子，擦桌子拖地，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靈玉，你歇會兒，別忙了。"

"不累，反正也沒事。"

她笑著說。

相處了半年，我覺得這個女人確實不錯。

她不矯情，不作，生活習慣也和我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她讓我覺得家里有了人氣。

"靈玉，要不咱們搭伙過吧。"

某天晚上，我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單靈玉愣了一下，然后低下頭。

"封亦，你確定嗎？"

"我確定。"

"可是我……"

"你什么？"

"我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

"我知道，王阿姨跟我說了。"

"那你不介意？"

"我介意什么？誰還沒點過去呢。"

單靈玉的眼眶紅了。

"封亦，謝謝你。"

"別說這些，咱們先去做個婚前體檢，圖個安心。"

"好。"

我約了下周三去區(qū)里的體檢中心。

體檢那天，我特意起了個大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凈凈，還換上了兒子給我買的新襯衫。

到醫(yī)院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單靈玉還沒到。

我在大廳里等著，心里既期待又緊張。

這是我第一次做婚前體檢，雖然年紀大了，但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

八點十五分，單靈玉出現(xiàn)了。

她挎著一個精致的布包，穿著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頭發(fā)盤在腦后，看起來很精神。

"封亦，等久了吧？"

"沒有，我也剛到。"

我笑著說。

我們一起去掛號，然后按照流程開始體檢。

先是測身高體重，然后是血壓、心電圖。

單靈玉全程配合，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發(fā)白。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緊張。"

"別緊張，就是個常規(guī)檢查。"

我安慰她。

輪到血常規(guī)檢查的時候，單靈玉突然捂著肚子，臉色變得更白了。

"怎么了？"

"肚子疼。"

"要不要緊？"

"沒事，可能是早上吃壞東西了，我去趟廁所。"

"那你快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單靈玉匆匆離開了。

我坐在診室門口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心里想著等體檢結束后帶她去哪兒吃飯。

就在這時，負責登記的護士走了出來。

她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后湊到我身邊。

"先生，我能跟您說句話嗎？"

"什么事？"

"您是和剛才那位女士一起來做婚前體檢的吧？"

"對，怎么了？"

護士壓低了聲音。

"我記得她，她之前來過好幾次。"

"來過好幾次？"

"對，都是和不同的男人一起來的，也都是婚前體檢。"

我的心咯噔一下。

"你確定嗎？"

"確定，我們這兒登記都有記錄的。"

"有多少次？"

護士想了想。

"至少五次吧。"

我整個人像被雷劈了。

"五次？"

"對，五個老頭，年紀都和您差不多。"

護士看著我的表情，嘆了口氣。

"先生，我不該多嘴的，但我覺得您應該知道這件事。"

"謝謝你。"

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護士點點頭，轉身回了診室。

我坐在長椅上，腦子里一片空白。

我想起相處這半年的種種細節(jié)。

單靈玉從來不主動提自己的過往，每次我問起她的前夫，她都含糊其辭，只說是個混蛋，欠債跑了。

她花錢格外謹慎，買菜都要挑最便宜的，但手上卻一直戴著一枚款式老舊的金戒指。

還有那些陌生電話。

她偶爾會接到一些電話，接完后情緒會變得很低落，但問她是誰打來的，她總說是以前的同事，沒什么重要的事。

這些細節(jié)在當時看來都很正常，但現(xiàn)在想起來，全都變成了疑點。

單靈玉從廁所回來的時候，臉色依舊蒼白。

她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發(fā)現(xiàn)我的表情不對，主動問了一句。

"封亦，你怎么了？"

"沒什么。"

我強壓下心中的質(zhì)問。

"你臉色不太好。"

"可能是沒睡好。"

"哦。"

單靈玉沒再多問。

接下來的體檢在詭異的沉默中進行。

我們抽了血，做了B超，拍了胸片。

整個過程中，我和單靈玉幾乎沒有交流。

她似乎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好幾次欲言又止。

體檢結束后，已經(jīng)是中午十一點。

按照之前的約定，我應該請她吃頓好的，慶祝一下我們即將開始的新生活。

但現(xiàn)在，我只想一個人靜靜。

"靈玉，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就不請你吃飯了。"

"什么事？"

"一個老同事約我，忘了。"

單靈玉看著我，眼神里有些受傷。

"那……好吧。"

"改天我再請你。"

"嗯。"

我們在醫(yī)院門口分開了。

單靈玉往公交站的方向走，我往停車場走。

我故意走得很慢，直到確認她上了公交車，才坐進自己的車里。

我沒有發(fā)動車，只是坐在駕駛座上，腦子里亂糟糟的。

護士的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怎么都拔不出來。

五個老頭。

婚前體檢。

單靈玉到底想干什么？

我掏出手機，想給兒子打電話，但又放下了。

兒子在深圳忙事業(yè)，我不想讓他操心。

女兒剛生了孩子，正在坐月子，更不能打擾。

我只能靠自己。

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書房里，翻出了這半年來和單靈玉的聊天記錄。

我想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看看她到底是不是騙子。

聊天記錄很普通，大多是日常的問候和約會的安排。

她從來不主動跟我要錢，也不提任何物質(zhì)要求。

唯一一次提到錢，還是我說要給她買件新衣服，她拒絕了。

"封亦，別亂花錢，咱們?nèi)兆舆€長著呢。"

這是她當時的回復。

難道我想錯了？

但護士的話那么肯定，五次婚前體檢，五個老頭，這不可能是巧合。

我決定去找王阿姨問個清楚。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王阿姨家。

王阿姨正在廚房做早飯，看到我來，有些意外。

"哎呀，老張，這么早就來了？"

"王姨，我想問你點事。"

"什么事？"

"關于單靈玉的。"

王阿姨的表情變了變。

"你們體檢完了？"

"完了。"

"那挺好的啊。"

"王姨，你對單靈玉了解多少？"

王阿姨猶豫了一下。

"我就知道她離異，前夫跑了，現(xiàn)在一個人過。"

"她以前談過其他對象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

"你真不知道？"

王阿姨看著我，眼神有些閃躲。

"老張，你到底想問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氣。

"護士說，單靈玉之前和五個老頭來過體檢中心，都是婚前體檢。"

王阿姨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說什么？"

"護士親口跟我說的。"

"這……"

王阿姨的手抓著圍裙，明顯在緊張。

"王姨，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

就在這時，王阿姨的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又變了變。

"老張，不好意思，我得接個電話。"

"你接吧。"

王阿姨走進臥室，關上了門。

我站在客廳里，能聽到她壓低聲音說話，但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

幾分鐘后，王阿姨出來了，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老張，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要出去一趟。"

"什么事？"

"鄰居家的事，挺急的。"

"那……好吧。"

我被她轟出了門。

站在樓道里，我心里更加不安了。

王阿姨明顯在隱瞞什么。

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為什么她聽完電話就急著趕我走？

我回到家，越想越不對勁。

我決定再去找王阿姨問清楚，但接下來的幾天，王阿姨都避而不見。

我去她家，她不開門。我打她電話，她不接。

這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單靈玉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這期間，單靈玉給我打了幾次電話，我都找借口推掉了。

她發(fā)微信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回說是老毛病犯了,需要靜養(yǎng)幾天。

"那你好好休息，需要我去看你嗎？"

"不用，我自己能行。"

"那你照顧好自己。"

"嗯。"

看著她的消息，我心里五味雜陳。

如果她真的是騙子，為什么表現(xiàn)得這么關心我？

但如果她不是騙子，護士的話又該怎么解釋？

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我開始失眠。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單靈玉的臉。

她笑起來的樣子，她擦桌子的樣子，她做飯的樣子。

這些畫面像電影一樣在我腦海里循環(huán)播放。

我想弄清真相，又怕弄清真相后連僅有的陪伴都失去。

59歲的人了，還能遇到幾個愿意陪自己過日子的人？

但如果她真的是騙子，我又怎么能把自己的后半生交給她？

我需要答案。

第五天晚上，我終于下定決心。

我要去體檢中心查那五次婚前體檢的記錄，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體檢中心不會隨便給人查記錄的，我需要找個熟人。

我想起了以前的同事老李。

老李的兒子在區(qū)醫(yī)院工作，應該能幫上忙。

我給老李打了電話，說了我的情況。

"老張，你這是遇到什么事了？"

"別問了，你就幫我這個忙。"

"行行行，我明天讓我兒子幫你查。"

第二天下午，老李的兒子小李給我回了電話。

"張叔，我查了，確實有單靈玉的記錄。"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幾次？"

"五次。"

"都是婚前體檢？"

"對。"

"能查到那些男的信息嗎？"

小李沉默了一會兒。

"張叔，這事兒有點蹊蹺。"

"什么蹊蹺？"

"那五次記錄，全被刪掉了。"

"刪掉了？"

"對，系統(tǒng)里只剩下登記信息，具體的體檢結果和陪同人員信息都沒了。"

我的后背開始發(fā)涼。

"什么時候刪的？"

"就在昨天。"

昨天？我去找王阿姨的第二天？

"小李，能查到是誰刪的嗎？"

"這個……不太好查，需要管理員權限。"

"那就算了，謝謝你了。"

我掛斷電話，整個人癱在沙發(fā)上。

記錄被刪了。

而且是在我開始調(diào)查后刪的。

我越想越怕。

我甚至開始懷疑，單靈玉接近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住的這套房子是三室一廳，在市中心，價值至少兩百萬。

我每個月的退休金也有五千多，加起來也算一筆不小的財產(chǎn)。

難道她真的是沖著這些來的？

我拿出手機，想給單靈玉打電話，直接質(zhì)問她。

但手指在屏幕上懸著,始終沒有按下去。

我需要更多的證據(jù)。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個偵探一樣，開始調(diào)查單靈玉的過往。

我去了她工作的超市，假裝買東西，偷偷觀察她。

我跟蹤她下班回家，看她住在哪里，平時都和誰接觸。

單靈玉住在城中村的一間老房子里，一室一廳，很小。

房間里收拾得干干凈凈，家具都很舊。

她每天按時上下班，下班后就回家，偶爾去樓下的菜市場買菜。

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女人，過著普通的生活。

但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不對勁。

第七天晚上，我回到家，發(fā)現(xiàn)門口地上有一個信封。

牛皮紙信封，沒有署名，也沒有地址。

我撿起來，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回到屋里，我打開了信封。

里面是五張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看起來是最近拍的。

第一張照片上，單靈玉和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站在一起，背景是一家公證處的門口。

老頭看起來六十多歲，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表情很嚴肅。

第二張照片，單靈玉和另一個老頭，還在公證處門口。

這個老頭更瘦,戴著眼鏡，手里拿著一個文件袋。

第三張，第四張，第五張，都是類似的場景。

五個不同的老頭，同一個單靈玉，同一家公證處。

我的手開始顫抖。

翻到照片背面，上面寫著一行字，是用黑色簽字筆寫的，字跡有些潦草。

我整個人像被抽空了力氣，癱坐在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