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姥姥，你明天就走嗎？"

五歲的米婭趴在我耳邊，聲音輕得像羽毛。

迪拜的夜晚，窗外是璀璨的燈火，海灣大橋的霓虹倒映在玻璃上。

我摟著小小的身體，感覺到她在顫抖。

"帶姥姥走吧，米婭也想走......"

我心頭一緊："怎么了寶貝？"

"可是......可是爸爸說，誰也不許走。"

米婭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很大，像受驚的小鹿。

"別告訴他們我說的。"

這句話讓我瞬間僵住。

孩子顫抖的身體，驚恐的眼神，還有那句話里壓抑的恐懼，讓我的后背開始冒冷汗。

01

兩個月前，我接到女兒蘇晴的視頻電話。

屏幕那頭，女兒的臉色有些蒼白，笑容看起來僵硬。她說話的時候眼神總是飄忽不定，像在看鏡頭之外的什么地方。

"媽，我懷二胎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你能過來幫我?guī)讒I嗎？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

我愣了一下。女兒五年前嫁到迪拜后，很少回來。每次視頻通話都特別短，總說那邊信號不好，說幾句就匆匆掛斷。這次倒是主動打來，還提出讓我去迪拜。

"蘇晴，你......"我想問她過得怎么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入鏡。那是我女婿哈桑，一張棱角分明的臉，濃密的黑色絡(luò)腮胡，深邃的眼睛。

"媽媽，機(jī)票我來安排。"他的普通話說得很流利，語氣客氣但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強(qiáng)勢，"蘇晴現(xiàn)在需要您，米婭也想姥姥了。"

我看向女兒，她沖我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里閃過一絲什么，快得讓我來不及捕捉。

"媽，你就來吧。"女兒說，聲音里帶著懇求，"我真的需要你。"

我猶豫了。不是不想去，而是心里總覺得不踏實。女兒嫁到迪拜這五年，回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每次視頻，她都說工作忙，說哈桑家族的生意需要她幫忙。可我總覺得，女兒的眼神里藏著什么。

但這次，她說"我真的需要你"。

作為母親，我怎么能拒絕？

"好，我去。"我說。

女兒的眼睛瞬間紅了，她張了張嘴，像要說什么，但哈桑已經(jīng)笑著打斷："那就這么定了，媽媽，我會安排最好的航班。"

通話結(jié)束后，我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手機(jī)里還留著女兒剛才的表情截圖——那個欲言又止的瞬間，讓我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三天后，我拿到了頭等艙機(jī)票。

02

迪拜機(jī)場比我想象中還要奢華。水晶吊燈，大理石地面，到處都是金光閃閃的裝飾。

哈桑親自來接我，開著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車子一路開到海邊，停在一棟白色的別墅前。三層樓，前面是修剪整齊的草坪，后面就是私人海灘。

"媽媽，歡迎來到我們的家。"哈桑幫我提著行李箱，笑容得體。

女兒蘇晴站在門口，肚子已經(jīng)微微隆起。她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頭上戴著絲巾，只露出臉和手。這身打扮讓我有些陌生——在華國的時候，女兒從來不穿成這樣。

"媽......"她走過來抱住我，我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發(fā)抖。

"怎么了？"我小聲問。

"沒事，就是太想你了。"她松開我，眼眶有些發(fā)紅。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女兒身后探出頭來。五歲的米婭躲在媽媽的袍子后面，怯生生地看著我。

"米婭，叫姥姥。"女兒輕聲說。

小女孩沒有動，反而往后縮了縮。

我蹲下身，張開雙臂："米婭，姥姥抱抱。"

但讓我驚訝的是，米婭竟然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懼。

"米婭！"哈桑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責(zé)備，"姥姥來看你，你怎么這么沒禮貌？"

小女孩嚇得一哆嗦，低下頭："對不起。"

"孩子認(rèn)生，別怪她。"女兒趕緊解釋，但我看到她的眼神很慌亂，"米婭，跟姥姥進(jìn)屋吧。"

進(jìn)了屋，哈桑帶我參觀了一圈�？蛷d很大，裝修奢華，到處都是進(jìn)口家具。我住的客房在三樓，窗外就能看到海景。

"媽媽，您住在這里。"哈桑把行李放下，"這里和華國不同，有些規(guī)矩需要您注意。"

"什么規(guī)矩？"我問。

"女人在家要守規(guī)矩。"他的笑容依然得體，但語氣變得嚴(yán)肅，"不要大聲說話，不要隨便進(jìn)我的書房，晚上十點(diǎn)以后不要下樓。還有，出門必須有人陪同。"

我愣了一下："為什么？"

"這是我們的傳統(tǒng)。"哈桑說完，看了女兒一眼，"對吧，蘇晴？"

女兒點(diǎn)點(diǎn)頭，低聲說："媽，你聽哈桑的就好。"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女兒的表現(xiàn)太反常了。她以前是個活潑開朗的姑娘，說話做事都很有主見�？山裉�，她像變了一個人，說話小心翼翼，眼神總是在躲閃。

凌晨兩點(diǎn)左右，我聽到樓下傳來孩子的哭聲。

是米婭。

我立刻起身，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女兒站在走廊里。

"媽，你別去。"她攔住我，"哈桑在哄她。"

"可是孩子哭得那么厲害......"

"沒事的，孩子鬧覺而已。"女兒的聲音很緊張，"你快回去睡吧。"

我猶豫著，米婭的哭聲還在繼續(xù)，凄厲而絕望。但女兒一直擋在我前面，眼神里帶著懇求。

我只好回房間。

躺在床上，我豎起耳朵聽著樓下的動靜。米婭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后變成了抽泣，再后來，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那種寂靜，讓我心里發(fā)慌。

03

第三天，哈桑說要去公司處理事情，讓我?guī)兔讒I。

女兒還在睡覺——她說懷孕后很容易累。我?guī)е讒I下樓吃早餐。

傭人準(zhǔn)備了牛奶、面包和水果。米婭坐在椅子上，小手緊緊抓著桌邊，一動不動。

"米婭，喝牛奶。"我把杯子推到她面前。

小女孩伸手去拿，可能是太緊張，杯子碰到了盤子邊緣，"啪"的一聲，牛奶灑了一桌子。

我正要說"沒關(guān)系"，米婭突然從椅子上滑下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整個人都在發(fā)抖，"米婭錯了，米婭不是故意的......"

我驚呆了。

一個五歲的孩子，因為打翻了一杯牛奶，就嚇成這樣？

"寶貝，沒事的。"我趕緊蹲下來扶她，"姥姥不怪你，就是灑了點(diǎn)牛奶而已......"

但米婭根本聽不進(jìn)去，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會打我的，會關(guān)我的，會不給我吃飯的......"

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住了。

"誰打你？"我問。

米婭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睜大眼睛看著我，眼神里全是驚恐。然后，她用力搖頭："沒有，沒有人打我。"

"可是你剛才說......"

"我說錯了！"米婭的聲音尖銳起來，"我說錯了，姥姥，求求你別問了......"

這時，樓上傳來腳步聲。

女兒下來了，看到這個場景，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怎么了？"她快步走過來。

"沒事，孩子打翻了杯子。"我看著女兒的眼睛，"蘇晴，米婭是不是......"

"小孩子胡說。"女兒打斷我，彎腰把米婭抱起來，"我們在教她規(guī)矩，不能浪費(fèi)食物。對吧，米婭？"

米婭趴在媽媽懷里，用力點(diǎn)頭。

但我看到，女兒抱著孩子的時候，米婭的手臂露了出來——上面有一塊青紫色的淤青，形狀像是被什么東西掐出來的。

"那是什么？"我指著淤青。

女兒看了一眼，迅速把米婭的袖子拉下來："她自己玩的時候磕的，小孩子皮實。"

"磕的？"我不相信。

"媽，你別多想。"女兒避開我的眼神，抱著米婭往樓上走，"我先帶她回房間。"

我站在原地，看著母女倆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zhuǎn)角。

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不安。

下午，我趁著女兒午睡，想和她單獨(dú)談?wù)劇?/p>

推開她的房門，女兒正坐在床邊發(fā)呆。聽到聲音，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像剛哭過。

"媽......"

我走過去坐下，握住她的手："蘇晴，你過得好嗎？"

這個簡單的問題，讓女兒突然崩潰了。她撲進(jìn)我懷里，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媽......"她哽咽著，但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兒地哭。

我抱著她，心里又疼又急："到底怎么了？你跟媽說，媽幫你......"

女兒搖頭，死死咬著嘴唇。

我看到她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jī)，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我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屏幕上有個奇怪的圖標(biāo)，顯示著實時定位。

"這是什么？"我指著手機(jī)。

女兒看了一眼，迅速拿過手機(jī)關(guān)掉屏幕："沒什么。"

但我已經(jīng)看清了——那是一個監(jiān)控軟件。

"他在監(jiān)控你？"我的聲音提高了。

"噓！"女兒趕緊捂住我的嘴，眼神驚恐地看向四周，然后湊到我耳邊，幾乎是用氣聲說："別說，家里有攝像頭。"

我猛地抬起頭，順著女兒的視線看去。天花板的角落里，果然有個不起眼的黑點(diǎn)。

"媽，你什么都別問。"女兒松開我，深吸一口氣，"晚上，等米婭睡了，我們再說。"

她站起來，走到衣柜前打開。我看到里面掛著一排黑色的長袍，還有幾條色彩鮮艷的裙子——那些都是女兒以前喜歡的風(fēng)格。

女兒拿出一件長袍穿上，然后伸手去拿衣柜頂層的一個盒子。

那是個保險箱。

"別動那個！"女兒驚慌地阻止我，"媽，別動！"

"里面是什么？"

"我的護(hù)照。"女兒小聲說，"還有米婭的。"

"為什么要鎖起來？"

女兒不說話了，她看著那個保險箱，眼神里全是絕望。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護(hù)照被鎖起來，意味著她們走不了。

"他不讓你們走？"我問。

女兒閉上眼睛，眼淚又流了下來。她指了指天花板的攝像頭，搖搖頭。

那個動作告訴我：別說了，他會知道的。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

04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留意家里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客廳、走廊、甚至廚房，到處都有攝像頭。那些黑色的小圓點(diǎn)藏在裝飾品后面，在角落里，在你最不注意的地方。

女兒的手機(jī)被監(jiān)控，她的行蹤被掌握，就連說句話都要小心翼翼。

而米婭，這個才五歲的孩子，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察言觀色。她不哭不鬧，不敢大聲說話，每天像個小影子一樣跟在媽媽身邊。

有一次，我看到米婭在玩布娃娃。她把娃娃放在地上，用小手拍打著，嘴里念念有詞："不聽話，不聽話，就要打......"

我走過去："米婭在玩什么？"

小女孩嚇了一跳，趕緊把娃娃藏到身后："沒有，米婭沒有玩......"

"姥姥不怪你，你在玩過家家嗎？"

米婭猶豫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

"那你在演什么？"

"演爸爸。"她小聲說，"爸爸就是這樣教育米婭的。"

我的心一沉。

這時，哈�；貋砹�。

他一進(jìn)門，米婭立刻站起來，低著頭叫了聲"爸爸"。

哈�？戳伺畠阂谎�，又看了我一眼，笑著說："媽媽今天帶米婭玩得開心嗎？"

"挺好的。"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自然。

"那就好。"哈桑走到沙發(fā)前坐下，"蘇晴，給我倒杯茶。"

女兒立刻起身去廚房。我看到她的動作很快，像是生怕慢了一秒。

那天晚上，哈桑和女兒在樓下說話。我在房間里聽著，隱約聽到哈桑在訓(xùn)斥什么。

"......我說過多少次了......"

"......你媽在這里，你最好老實點(diǎn)......"

"......別以為有人撐腰，你就可以......"

女兒一直在道歉，聲音越來越小。

突然，"啪"的一聲，像是什么東西摔在地上。

然后是女兒壓抑的哭聲。

我沖到門口想下去，手剛碰到門把手，又停住了。

女兒說過，家里到處是攝像頭。我要是現(xiàn)在下去，會讓她的處境更危險。

我握緊拳頭,靠在門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第二天早上，女兒的手臂上多了一塊淤青。

"媽，我昨晚不小心磕的。"她看到我的眼神，趕緊解釋。

我沒說話，只是緊緊抱住她。

那天下午，門鈴響了。

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老婦人走進(jìn)來，臉上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睛。

哈桑迎上去，恭敬地說著阿拉伯語。

女兒小聲告訴我："這是哈桑的母親。"

老婦人在客廳坐下，打量著我，然后用阿拉伯語說了一串話。

哈桑翻譯："我母親說，歡迎您來我們家。"

我禮貌地點(diǎn)頭。

但接下來，老婦人的態(tài)度變了。她指著女兒，語氣嚴(yán)厲地說著什么。哈桑站在一邊，不時點(diǎn)頭附和。

女兒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我看不下去了："她在說什么？"

哈桑頓了頓："我母親說，蘇晴應(yīng)該學(xué)會做個好妻子。"

"她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我說。

老婦人聽懂了我的話，她冷笑一聲，又說了一串話。

這次哈桑沒有翻譯，只是對女兒說："去給我母親準(zhǔn)備晚飯。"

女兒立刻起身往廚房走。

米婭想跟著去，被哈桑叫�。�"站好，讓奶奶看看你。"

老婦人走到米婭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打量。米婭嚇得直發(fā)抖，但不敢躲。

"太瘦了。"老婦人用生硬的普通話說，"生不出好孩子。"

我的火騰地就起來了："她才五歲！"

老婦人看我一眼，嗤笑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哈桑跟在她后面，我聽到他們在樓上說話，聲音不大，但能聽出來在爭論什么。

我走進(jìn)廚房，女兒正在切菜，眼淚一滴一滴掉在案板上。

"蘇晴......"

"媽，你別管。"女兒哽咽著說，"你管不了的。"

"你怎么能這樣說？你是我女兒！"

"正因為是你女兒，我才不能讓你卷進(jìn)來。"女兒放下刀，轉(zhuǎn)過身抱住我，"媽，你不知道哈桑有多可怕。他的家族在這里很有勢力，我們斗不過他的。"

"那你的護(hù)照......"

"他說等我生完二胎才還給我。"女兒說，"但我知道，他不會還的。"

我抱緊女兒，心如刀絞。

05

那天晚上，輪到我哄米婭睡覺。

哈桑和女兒在樓下談事情，我聽到他們的聲音很大，像是在爭執(zhí)什么。

米婭躺在床上，小手緊緊抓著被子。

我給她講故事，唱兒歌，慢慢地，她的眼皮開始打架。

就在我以為她要睡著的時候，米婭突然抓住我的手。

"姥姥。"她輕輕叫我。

"怎么了寶貝？"

"你明天就走嗎？"

我愣了一下："不走，姥姥要住一個月，等媽媽生完弟弟。"

米婭沉默了很久，眼淚突然流了下來。

"帶姥姥走吧。"她小聲說，"米婭也想走。"

我心頭一緊，把她抱起來："為什么要走？這里不是你家嗎？"

"米婭不喜歡這里。"她趴在我肩上，聲音帶著哭腔，"媽媽也不喜歡。"

"那媽媽為什么不走？"

米婭抽泣著說："媽媽想走來著。上次，媽媽趁爸爸不在，收拾了好多東西，還把米婭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屏住呼吸："然后呢？"

"然后爸爸回來了。"米婭的聲音越來越小，"爸爸把媽媽的箱子扔了，還把媽媽關(guān)在房間里。米婭在外面敲門，媽媽一直在哭......"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

"爸爸說。"米婭說，"再想跑，就把米婭送到沙漠里去。"

"送到哪里？"我強(qiáng)壓著怒火。

"米婭不知道。"她搖頭，"但爸爸說那是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米婭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寶貝，除了你和媽媽，這里還有別人嗎？"

米婭想了想："有過一個阿姨。"

"什么阿姨？"

"莉莉阿姨。"米婭說，"她也是華國人，經(jīng)常來我們家。她會給米婭帶糖果，會陪米婭玩。"

我的心跳加快了："她現(xiàn)在在哪？"

米婭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害怕，她捂住嘴，用力搖頭。

"米婭，告訴姥姥。"我輕聲說。

"莉莉阿姨......莉莉阿姨也想走。"米婭的聲音在顫抖，"有一天，她來找媽媽，說要逃出去。媽媽讓米婭去樓上玩，但米婭在樓梯上偷聽到了。"

"然后呢？"

"然后爸爸回來了。"米婭的眼淚流下來，"爸爸和莉莉阿姨吵架，吵得好兇。莉莉阿姨哭著跑了。"

"后來呢？"

"后來......"米婭哽咽著，"米婭再也沒見過莉莉阿姨。爸爸說，她回華國了。但是媽媽哭了好幾天。"

我抱緊米婭，感覺渾身發(fā)冷。

"爸爸說。"米婭小聲說，"誰也不許走。誰走了，就會像莉莉阿姨一樣......"

"像莉莉阿姨一樣什么？"

米婭不說話了，她只是哭，眼淚打濕了我的衣服。

最后，她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看著我。

"姥姥，別告訴他們我說的。"

這句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進(jìn)我的心臟。

我的后背開始冒冷汗，手心也是濕的。

一個五歲的孩子，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恐懼，學(xué)會了隱藏，學(xué)會了說"別告訴他們"。

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樣？

我抱著米婭，輕輕拍著她的背，嘴里說著"不怕不怕"，但我自己的手都在抖。

過了很久，米婭終于睡著了。我把她放在床上,輕輕蓋好被子。

月光從窗戶照進(jìn)來，灑在米婭小小的臉上。她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眉頭緊緊皺著，連睡著了都不安穩(wěn)。

我站在床邊，看著這個孩子，心里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沖動——我要把她們帶走。

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等米婭睡熟了，我輕手輕腳走出房間。

樓下已經(jīng)安靜了。我站在走廊里，聽到女兒房間傳來輕微的聲音。

我走過去，看到房門虛掩著。

推開門，女兒正坐在床邊，手里攥著什么東西。聽到聲音，她猛地抬起頭，看到是我，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媽......"

她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把手里的東西遞給我。

那是一個很小的U盤，黑色的，只有指甲蓋大小。

"媽，你明天就走。"女兒哽咽著說，"帶著這個走。"

"這是什么？"我接過U盤，感覺它很輕，但又很重。

"別看。"女兒緊緊抓住我的手，"千萬別在這里看。"

"為什么？"

"等你回去了，你就明白了......"女兒深吸一口氣，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里面有我這五年的......"

她話沒說完，樓下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門鎖打開的聲音，然后是沉重的腳步聲。

哈�；貋砹�。

女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迅速把U盤塞進(jìn)我的手心，用力握緊。

"藏好。"她的聲音在顫抖，"快回房間，別讓他看到你在這里。"

我攥緊U盤，感覺它在我手心里滾燙。

樓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哈桑在上樓。

"快走！"女兒推了我一把。

我轉(zhuǎn)身往自己房間跑，剛關(guān)上門，就聽到哈桑的聲音在走廊里響起。

"蘇晴，還沒睡？"

"剛哄完米婭。"女兒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聽得出來她在強(qiáng)忍著什么。

"你媽呢？"

"應(yīng)該睡了吧。"

"是嗎？"哈桑的腳步停在了我的房門外。

我屏住呼吸，背靠著門，手心里的U盤緊緊攥著。

門把手動了一下。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但哈桑沒有推門。他在門外站了幾秒，然后腳步聲遠(yuǎn)去了。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手心里，U盤還在。我攤開手掌，借著月光看著這個小小的東西。

女兒說"別在這里看"。

那里面，到底藏著什么？

那天晚上，我一夜沒睡。

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米婭說的話。

"莉莉阿姨不見了。"

"誰也不許走。"

"別告訴他們我說的。"

還有女兒遞給我的U盤。

她說"等你回去了，你就明白了"。

明白什么？

這五年，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我想看，但又不敢看。女兒說過，家里到處是攝像頭。萬一我打開電腦，被哈桑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我翻來覆去，直到凌晨三點(diǎn)，還是睡不著。

算了，我起身，決定去找個地方打開U盤看看。

我記得客廳有臺電腦，這個時候應(yīng)該沒人。

我輕手輕腳打開房門，走廊里一片漆黑。我借著月光，慢慢往樓梯走。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下有聲音。

我停下腳步，趴在欄桿邊往下看。

客廳的燈開著，哈桑站在那里，正在打電話。

他說的是阿拉伯語，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但從他的語氣能聽出來，他很生氣。

他一邊說話，一邊在桌上翻著什么文件。

月光從落地窗照進(jìn)來，我看到那些文件上有照片。

哈桑拿起一張，對著燈光看了看，然后說了幾句話。

我瞇起眼睛，想看清楚照片上是誰。

突然，哈桑抬起頭。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對上了。

那一刻，我感覺血液都凝固了。

哈桑掛斷電話，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那個笑容，讓我渾身發(fā)冷。

"媽媽。"他說，"睡不著嗎？下來聊聊。"

那不是邀請，是命令。

我的手緊緊抓著欄桿，手心全是汗。

樓下的哈桑還在看著我，那個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但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