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老川子的風(fēng)波算是徹底平息了,算算日子,大概也過去了一周左右。
八福酒樓最早的老板姓玉,單名一個欣字,叫玉文欣,是個地道的福建人。自打劉哥的事了結(jié)后,代哥每天雷打不動,早上必到八福酒樓待著,中午有人找就出去應(yīng)酬,沒人的話便在店里守著。
這天他正坐在大堂里喝茶,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代哥低頭一瞧來電顯示,心里犯起了嘀咕 —— 這玉文欣可有陣子沒跟他聯(lián)系了,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些什么。他按下接聽鍵,笑著開口:“欣姐!
“代弟,最近都挺好的吧?” 電話那頭傳來玉文欣溫和的聲音。
“還行,欣姐。” 代哥靠在椅背上,語氣輕松,“你這陣子忙啥呢?咱倆可是好久沒通電話了,是不是買賣越做越大,把我這老兄弟給忘了?”
“瞧你說的,” 玉文欣連忙否認,“把誰忘了也不能忘了我代弟啊。” 她頓了頓,語氣里帶著幾分遲疑,“代弟,我這好久沒給你打電話,也不知道你這會兒說話方不方便?”
“姐,有啥事你就直說,跟我還客氣啥! 代哥直截了當(dāng)。
玉文欣這才開口:“那八福酒樓現(xiàn)在還開著嗎?”
“開著呢,我人就在店里呢!
“那晚上你要是有時間,我?guī)朋友過去,有點小事,想跟你當(dāng)面聊聊!
代哥一口應(yīng)下:“行啊,幾點過來?”
“時間你定,我都隨你!
“我下午一直都在店里,你幾點來都行。” 代哥想了想,補充道,“我今晚也沒別的飯局,就在這兒等你們。”
“好嘞,老弟! 玉文欣的聲音輕快了些,“那我就不多說了,晚上我?guī)笥堰^去,咱見面再細聊!
“成,等你們過來。”
掛了電話,代哥心里滿是好奇。他清楚,玉文欣和陳紅算是朋友,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生意人,從不跟社會上的人打交道,更不沾染江湖事。說起來,代哥還得感謝她 —— 當(dāng)初這八福酒樓,可是一分錢沒讓他花,直接就轉(zhuǎn)給了他。
這一下午,代哥哪兒也沒去,就坐在店里,靜等玉文欣上門。
而另一邊,玉文欣其實人就在北京。她中午打完電話,本可以下午就過來,但她特意沒動身,就想著趕晚上的飯點,和代哥好好吃頓飯。
此時的玉文欣,正坐在一家酒店的餐廳里,對面坐著個約莫四十七八歲的男人。男人姓國,旁人都喊他宏哥。兩人相對而坐,沉默了半晌,還是宏哥先開了口:“文欣啊!
“宏哥! 玉文欣抬眸應(yīng)道。
宏哥搓了搓手,面露難色:“這事我實在不好開口啊。你要是還認識別的朋友,能不能幫我找找別人?”
玉文欣一愣:“為啥呀?你是覺得加代這人不行?”
“我不認識他,” 宏哥連忙擺手,“但聽你這么一說,他是不是那種社會人?”
“算是吧! 玉文欣點頭。
“那我這話就更沒法說了。” 宏哥苦著臉,“我真不愿意跟這種人打交道辦事!
“宏哥,你信得過我不?” 玉文欣看著他,語氣誠懇。
“那肯定信得過,你是我妹子啊!
“你要是信得過我,別的話就別問了! 玉文欣認真道,“我跟你說,你這事兒,找加代基本就能辦成。北京能人是不少,但找別人,這事能辦成什么樣,我不敢保證。但加代這人,在我看來絕對靠譜,他不是你想的那種兇神惡煞的社會人,你就是想多了!
宏哥還是一臉猶豫:“要不這樣,咱到了他那兒,盡量低調(diào)點,姿態(tài)放低點,別張揚。你也別把我捧得太高,咱就老老實實聽他怎么說。能辦,咱就把事交給他,該給多少錢就給多少錢;要是他說辦不了,或者看著挺為難、不想辦的樣子,咱立馬就走。我是真不想跟這種人扯上關(guān)系,免得往后他三天兩頭找過來,凈是些麻煩事,尤其是這幫社會上的人,纏上了就甩不掉!
“宏哥,你放一百個心。” 玉文欣拍著胸脯擔(dān)保,“我給你打包票,加代絕對不是那種人!
宏哥嘆了口氣:“行吧,那晚上去了,咱就盡量低調(diào)。”
“聽你的。”
兩人就這么一直等到下午五點半,玉文欣才帶著宏哥,驅(qū)車往八福酒樓趕去。
一路上,宏哥坐在車?yán),緊張得直哆嗦。車子停在八福酒樓門口,他還探著腦袋,打量著眼前的酒樓,低聲問:“這就是你以前開的飯店。俊
“對呀!
“就是你無償轉(zhuǎn)給加代的那家?”
“嗯,我給他的!
宏哥一聽,心里更慌了,連忙拉著玉文欣的胳膊:“要不咱倆回去吧,還是找別人辦這事。大不了我多花點錢,給那邊賠禮道歉,多賠點都行!”
玉文欣無奈道:“都到這兒了……”
“老妹兒,我是真打怵啊,我實在不想跟這幫人接觸! 宏哥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大哥,來都來了,你怎么還不如我一個女的?” 玉文欣哭笑不得,“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當(dāng)然不怕了,這又不是給你辦事! 宏哥嘟囔著。
“走了走了,下車吧。” 玉文欣推開車門。
宏哥還在碎碎念:“你說這飯店,指定是被他硬要走的吧……”
“我自愿給他的,不是人家搶的!” 玉文欣沒好氣地打斷他,“別磨嘰了,趕緊下車,既來之則安之!”
宏哥拗不過她,這才不情不愿地跟著下了車。
而店里的代哥,早就透過玻璃窗瞧見了他倆。眼看兩人在車門口磨磨蹭蹭了十來分鐘,愣是沒下來,代哥心里也犯嘀咕:這倆人咋回事?咋還不下車呢?
正想著,就見兩人終于下了車。那宏哥縮著脖子,腳步扭扭捏捏,一臉拘謹,玉文欣在一旁拽著他,連聲催促:“走走走,進屋!
兩人剛一進門,就見代哥站在門口,笑著沖他們擺手:“欣姐!
“老弟,這一晃都一年多沒見了! 玉文欣快步上前,和代哥握了握手。
“姐,你這陣子忙啥呢?一直在南方跑嗎?” 代哥笑著問道。
“我啊,天南海北到處跑,忙生意呢! 玉文欣說著,從身后拎過一個禮盒,遞到代哥面前,“來的匆忙,也沒給你買啥貴重東西,一點小心意,你別嫌棄。”
代哥接過禮盒,打開一瞧,里面是兩只精致的玉手鐲,一看就價值不菲。他連忙推辭:“欣姐,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說著,他看向旁邊的宏哥,“這位大哥是?”
“你快收下吧,就是點小玩意兒! 玉文欣把禮盒往他懷里塞了塞,這才介紹道,“代弟,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宏哥,是我關(guān)系不錯的一個哥哥,以前帶著我做過不少買賣!
代哥沖宏哥伸出手,笑著招呼:“大哥你好。”
宏哥局促地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代哥的手就縮了回去,小聲應(yīng)道:“你好!
“看大哥這氣度,一瞅就是非富即貴,是做什么生意的?” 代哥笑著問道。
宏哥連忙擺手,語氣帶著幾分慌張:“我就開個小飯店,掙不了幾個錢。”
玉文欣在一旁瞅了他一眼,還偷偷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把生意往大了說。
“快請坐。” 代哥熱情地把兩人引到包廂的桌子旁,抬手招呼服務(wù)員,“欣姐,想吃什么隨便點,今兒個我請客。”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玉文欣笑著應(yīng)下,“正好嘗嘗你這店里的菜,味兒變沒變!
說著,她拿起菜單,一口氣點了十來個菜。
這期間,宏哥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只顧著低頭摳手指。代哥見狀,遞過一支煙,禮貌性地問道:“大哥,來根煙?”
宏哥連忙擺手拒絕:“我不太會抽,沒抽過這么貴的!
“平時不抽貴的也沒事,煙放這兒了,你想抽自己拿。” 代哥又問,“喝點什么酒?”
“隨便來點就行,不喝也沒事。” 宏哥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代哥沖服務(wù)員擺擺手:“把那瓶五十年的茅臺拿過來。” 轉(zhuǎn)頭又問玉文欣,“欣姐,今兒晚上喝點?”
“必須陪老弟喝點。” 玉文欣說著,拍了拍宏哥的肩膀,“宏哥,你也放松點,別這么拘謹。”
宏哥勉強笑了笑:“我挺放松的!
沒一會兒,酒菜就全都上齊了。代哥端起酒杯,看著玉文欣笑道:“姐,你大老遠帶我朋友過來,肯定是有事。咱是先吃先喝,還是邊吃邊聊?”
“邊吃邊聊吧! 玉文欣也端起酒杯。
三人邊吃邊喝,幾杯酒下肚,玉文欣也沒了拘束,畢竟她和代哥也算老熟人了。她抬眼看向一旁的宏哥,開口道:“宏哥,你自己跟我老弟說說吧,到底是啥事!
宏哥推托道:“還是你說吧!
代哥看著兩人這模樣,心里更是了然,笑著開口:“欣姐,要不還是你說吧,我瞅大哥挺拘束的,別緊張,到我這兒跟到自己家一樣。”
“知道知道,沒別的意思。” 宏哥連忙解釋。
玉文欣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代弟,我跟你就不見外了。宏哥和我是老鄉(xiāng),都是福建人。他來北京這邊做開發(fā)項目,是搞建筑和房地產(chǎn)投資的!
“那這生意挺好啊,” 代哥點點頭,“怎么著,是出什么問題了?”
“項目本來談得好好的,就差簽合同了,結(jié)果就在簽合同的頭一天,宏哥喝了點酒,他那媳婦脾氣又爆,沒忍住,在朝陽把人給打了! 玉文欣緩緩道出原委。
代哥眉頭一挑:“打的是誰啊?”
“我具體也不清楚! 玉文欣看向宏哥,“宏哥,你說說,打的是誰?”
宏哥這才抬起頭,一臉苦相地說道:“我媳婦性子急,那天晚上又喝了點酒。對方呢,說話也挺沖,后來我才知道,那小子是個二代,咱壓根招惹不起。更要命的是,他叔叔就是負責(zé)審批我這個項目的人!現(xiàn)在好了,項目直接被卡住了,這都四五天了,那邊直接撂下話,說這事兒徹底黃了。我現(xiàn)在是上不去下不來,所有準(zhǔn)備工作都做好了,就等著簽合同開工,這一下全泡湯了……”
代哥聽完,沉吟片刻,問道:“那這個二代叫什么名字?”
宏哥搖搖頭:“我不認識他,之前一點接觸都沒有!
“那有他的電話號碼嗎?”
“有! 宏哥連忙掏出手機,把號碼找了出來。
代哥接過手機,瞅了一眼號碼,確實沒印象。他看向玉文欣,問道:“欣姐,你是什么意思?想讓我?guī)椭鴶[平這事?”
“老弟,” 玉文欣放下酒杯,語氣懇切,“你看這事你能不能幫著辦一下?要是能辦,姐就求你幫個忙!
代哥又看向宏哥:“宏哥,你是什么想法?”
宏哥連忙說道:“我聽文欣的。文欣來之前跟我說了不少,說老弟你人特別講究,特別仗義。我這事兒,也找了不少朋友,要么是不敢辦,要么是不認識人。最后七拐八拐的,才想著來找你。但老弟你放心,不管這事能不能辦成,只要你肯幫忙費心,多少錢都行,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咱兩清,絕不拖泥帶水。”
玉文欣在一旁拉了拉宏哥的胳膊,嗔怪道:“宏哥,我代弟不是那樣的人,你說這些干啥!
“不是,我是覺得,” 宏哥一臉認真,“不管是做買賣還是做人,都不能讓老弟為難,不能讓他琢磨這錢該怎么要、給多少合適。老弟,只要你肯辦這事,大哥提前把錢給你!
代哥看著他,又看向玉文欣,問道:“欣姐,你和這宏哥關(guān)系挺好的吧?”
“挺好的,” 玉文欣點頭,又連忙補充道,“老弟,欣姐對你們這些社會上的事不太懂。宏哥你也看到了,他就是個老實生意人,不太會跟你們這樣的人打交道,你可別挑理。”
“我不挑理! 代哥擺擺手,看向宏哥,“宏哥,按理來說,你這事之前找過誰、托過什么關(guān)系,我不管。要是你通過別人來找我,這事兒我肯定不愿意辦。”
宏哥連忙點頭:“是是是,老弟說的是,怎么都行!
“但今兒個,你是跟著欣姐過來的,那別的就都不提了。” 代哥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誠懇,“錢不錢的不重要,錢這東西,花不了一輩子。咱倆也算有緣,權(quán)當(dāng)交個朋友,就談人情,不談錢!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欣姐,這么著,今晚咱先好好吃飯,明天一早我就去辦這事。明天中午我約那小子吃個飯,晚上之前,我肯定給你倆一個準(zhǔn)信,你看行不行?”
“老弟,啥也別說了!” 玉文欣激動地看著他,“姐是福建人,在北京沒什么朋友,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就只有你了,你可務(wù)必幫幫忙!”
“欣姐你放心! 代哥拍著胸脯應(yīng)下。
他這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宏哥突然開口:“老弟!
“哎,大哥你說!
“那小子之前張嘴跟我要二百萬,我覺得太離譜了! 宏哥搓著手,一臉認真,“我尋思著,大哥給你拿一百萬,不管這事能不能成,這一百萬都給你。我一會兒就叫財務(wù)開張支票送過來,你拿著給家里人買點東西。咱可千萬別說不要錢的話,你幫大哥辦這事,肯定不容易,這錢你必須拿著!
代哥聞言,心里頓時透亮了 —— 合著這宏哥,是怕自己粘上他啊。
他盯著宏哥,沒說話。
玉文欣見狀,連忙開口打圓場:“代弟……”
“行了,我今兒就把話說明白! 代哥打斷她,目光直視著宏哥,語氣平靜,“這錢,我一分都不要。我也不繞彎子了,宏哥,你是不是怕我將來粘上你?怕我是社會人,混江湖的,今兒個幫你辦了事,往后就天天找你麻煩,讓你還人情?你說實話,是不是怕這個?”
宏哥被戳中心思,臉色一陣尷尬,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文欣的好弟弟,怎么會呢。” 他頓了頓,又嘆了口氣,“老弟,我不瞞你,我這項目看著投資挺大,其實錢都是借的,文欣都知道!
玉文欣聞言一愣,連忙說道:“代弟,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
代哥挑了挑眉,沒說話。
宏哥苦著臉繼續(xù)說道:“我這錢,一部分是銀行貸款,還有一部分,是跟老家的親戚朋友借的。為了干這個項目,我把家里的別墅都賣了,房子也抵押出去了,現(xiàn)在手里是真沒錢了! 他說著,看向玉文欣,“文欣啊,我也不多說了,總之,謝謝老弟了!
“代弟,你看……” 玉文欣還想說什么。
“行了行了,姐,沒事! 代哥笑著擺擺手,端起酒杯,“不管怎么說,今兒晚上也算認識一場。你把宏哥當(dāng)朋友也好,當(dāng)哥們兒也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他領(lǐng)到我這兒,求到我頭上了,這事兒,我無論如何都得給你辦,跟錢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他看向宏哥,舉杯示意,“宏哥,要是你瞧得起我,就拿我當(dāng)個朋友;要是你還是怕這怕那,也沒關(guān)系。來,我敬你一杯!
“老弟別多心! 宏哥連忙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從這杯酒之后,代哥就沒再主動跟宏哥敬酒,甚至連看都很少看他一眼。宏哥主動搭話,他才會敷衍地應(yīng)一聲,其余時候,全程一言不發(fā)。桌上的煙,宏哥想抽,就讓他自己拿,代哥再也沒遞過一支。
代哥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 自己掏心掏肺想幫忙,人家卻把他當(dāng)成洪水猛獸,生怕沾上一點關(guān)系。
可站在宏哥的角度,他是真的怕。在他的認知里,所有的社會人都一個樣,只要沾上,就再也甩不掉了。
這一晚,就在這樣微妙的氣氛中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代哥起了個大早,正準(zhǔn)備給那個二代打電話,玉文欣的電話倒是先打了過來。
“代弟!
“姐,起挺早啊! 代哥笑著接起電話。
“你不是說今天一早去辦事嗎?” 玉文欣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
“我剛起來,正準(zhǔn)備聯(lián)系那邊呢! 代哥問道,“怎么了姐,有什么指示?”
“沒啥指示,我就是尋思著,宏哥要不要跟你一起過去?”
“不用,” 代哥一口回絕,“要是需要他,我再給你打電話!
“行,那我等你消息!
“你倆也準(zhǔn)備準(zhǔn)備,” 代哥補充道,“萬一我跟那邊談得順利,你就領(lǐng)宏哥過來,咱直接把合同簽了!
玉文欣驚喜道:“今天就能簽合同?”
“看看唄,要是談得好,今天就能把這事徹底解決!
“那太好了!老弟,我等你電話!” 玉文欣激動地掛了電話。
代哥放下手機,轉(zhuǎn)頭就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響了幾聲,那邊才接起,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喂?”
代哥開門見山:“我問一下,你姓杜是不是?”
“你誰?” 對方警惕地問道。
“我是東城的,叫加代! 代哥語氣平靜,“前兩天,我一個朋友跟你在酒店有點口角誤會,你應(yīng)該知道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即問道:“知道,什么意思?”
“兄弟,我知道你家里背景不一般! 代哥緩緩說道,“都是北京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我有個哥們跟你應(yīng)該也認識,我就不點名了。中午你有時間沒?我安排個地方,咱一起吃個飯,聊聊那事兒。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對吧?我叫你一聲哥也行,老弟也行,咱當(dāng)面溝通溝通。你看,你挨了打,臉上掛不;我那朋友呢,項目也被卡住了,這么僵著,對誰都沒好處。不如我做個東,把這事給解決了,你痛快,他也能繼續(xù)干活,你看行不行?”
對方聞言,輕笑一聲:“你這話說得挺有意思,怎么解決?”
“電話里說不清楚,還是得當(dāng)面聊! 代哥說道,“中午,我安排在北京飯店,里面的徐經(jīng)理跟我關(guān)系不錯。”
“不用那么高檔。” 對方說道,“全聚德吧,我家就在旁邊,下樓就到!
“行,那我現(xiàn)在就定位置,一會兒把地址發(fā)給你! 代哥應(yīng)下,“咱中午十一點見,怎么樣?”
“行,等你來了再說! 對方頓了頓,問道,“你叫什么名來著?”
“加代。”
“行,兩小時后見。”
掛了電話,代哥立刻又撥通了玉文欣的電話:“欣姐!
“哎,老弟!
“你和宏哥,中午十一點到全聚德門口,咱在那兒碰面,然后一起上樓吃飯,正好把這事聊透。”
“行行行,沒問題!” 玉文欣滿口答應(yīng)。
掛了電話,代哥便帶著丁健出發(fā)了。王瑞開車,一路直奔全聚德。
十一點整,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全聚德門口。代哥和丁健下了車,丁健在旁邊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那模樣,盡顯練家子的本色。
全聚德的經(jīng)理早就候在門口了,一見代哥,連忙迎上來,滿臉堆笑:“代弟,你這身手,還是這么矯健霸道!就這隨便晃兩下,那氣勢,一般人可比不了!”
代哥瞥了他一眼,笑著打趣:“你這一天天的,凈會捧人。我就是活動活動腿腳,哪來的什么氣勢!
“那可不一樣!” 經(jīng)理一臉認真,“一般人活動不出這股勁兒,也就你代弟,往門口一站,那氣場,我在屋里都能感覺到!”
“你這嘴,真是越來越會說了! 代哥無奈地搖搖頭,“我朋友到了嗎?”
話音剛落,就見玉文欣的車緩緩駛了過來,停在門口。兩人下了車,宏哥依舊是那副拘謹?shù)哪,一見到代哥,連忙點頭招呼:“代弟。”
“大哥來了,姐,咱先進去等吧! 代哥笑著招呼道,“那邊的人還沒到,先進去坐,想吃什么,隨便點!
宏哥連忙擺手:“我就不吃飯了,過來把事解決就行,老弟,你多費心了!
“沒事,小事一樁。” 代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頭對經(jīng)理說道,“把我存的酒拿過來,剩下的,你看著安排就行!
“沒問題!代弟,樓上請!” 經(jīng)理熱情地引路,“今兒個所有的吃喝,都包在我身上!”
一行人上了樓,進了包廂剛落座,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四十來分鐘。
代哥這輩子,還從沒這么等人過。面上雖沒露半分不悅,心里卻早有了數(shù)。全聚德的經(jīng)理全程陪著,一會兒給代哥添茶,一會兒給他開酒,又遞煙又嘮嗑,好話說了一籮筐。眼瞅著快到十二點,那二代才姍姍來遲,身后還跟著七八個跟班,全是和他差不多年紀(jì)的主兒。
不用猜,指定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二代。一個個穿得松松垮垮,不是睡衣就是休閑裝,沒一個穿正裝的,頂多手腕上戴塊名表,手里掐著手機,看著懶散得很?伤麄冮_的車,卻一個比一個排場,最次的都是奔馳,歪歪扭扭地停在門口。剛下車,領(lǐng)頭的二代就咋咋呼呼地喊:“走啊走啊,快點快點,都過點了,約的十一點,我都給忘了!
包廂里,代哥正和經(jīng)理閑聊:“最近生意還行?”
話音剛落,“砰” 的一聲,包廂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代哥扭頭一瞧,來人正是那二代。
宏哥嚇得一哆嗦,小聲嘀咕:“來了來了!
代哥沒理會他的慌張,起身迎了上去,伸出手笑道:“老弟,你好。我給你打的電話,我叫加代!
“你好! 那二代瞥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指了指身后的人,“介紹一下,都是我身邊的哥們兒,一個圈兒的。我就不挨個報名號了,反正家里叔叔大爺老爹的,都差不多來頭。” 他挑眉一笑,“這陣仗,你不能不歡迎吧?”
“歡迎,當(dāng)然歡迎。” 代哥笑著側(cè)身引路,“大伙兒快請坐?茨銈兌急任夷贻p,我就叫聲老弟。座位不夠就再加椅子,要是嫌擠,咱就換個大包廂!
“拉倒吧,這兒就行! 那二代一屁股坐在主位上,翹著二郎腿問,“菜都點完了?”
“點完了!
“行,那就先這么上,不夠再點! 他掃了一圈眾人,最后目光落在代哥身上,“是你找我?還是誰找我?”
“我找你。” 代哥平靜地答道。
“哦,我想起來了,電話里說要解決事兒! 那二代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擼起袖子,胳膊上幾道抓痕赫然在目,“咋解決?你瞅瞅給我撓的,一道一道的,現(xiàn)在我出門都沒面子! 他頓了頓,上下打量著代哥,“你管我叫老弟,那我就叫你一聲代哥。我可打聽清楚了,東城的社會人兒嘛。”
他說著,拍了拍胸脯,語氣囂張得很:“我不吹牛逼,現(xiàn)在我一句話,就能讓我老叔把項目轉(zhuǎn)給別人。那合同能不能成,全在我一念之間!
“這我明白! 代哥點了點頭。
“所以啊,代哥也好,其他人也罷,我都不認識。想解決事兒也簡單,” 那二代蹺著二郎腿,一臉倨傲,“你得讓我滿意!
代哥轉(zhuǎn)頭看向宏哥,輕聲問道:“宏哥,老弟,我替你做主,還是你自己跟他嘮嘮?”
宏哥早就嚇得魂不附體,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做主就行,你做主。”
“那好。” 代哥轉(zhuǎn)回身,看著那二代,語氣誠懇,“宏哥是南方過來的,實誠人,對咱這邊的規(guī)矩不太懂。按理說,我比你年長幾歲,這話不該我來說,但今兒個,我還是得替他跟你賠個不是!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斟滿酒,雙手遞到那二代面前:“頭回見面,老弟你就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往后他再跟你打交道,肯定懂規(guī)矩。咱老話說得好,進屋叫人,進廟拜神,這回你就別挑他的理了,好不好?這杯酒,我滿杯敬你。將來老弟你要是有什么大事小情,需要我加代的地方,你言語一聲,我絕不含糊。就當(dāng)你給我個面子,我欠你個人情!
那二代瞥了眼酒杯,又瞅了瞅代哥,冷笑一聲:“行,沒問題。咱倆干一杯。”
他抬手和代哥碰了碰杯,一飲而盡,隨即把杯子往桌上一墩,挑眉問道:“沒了?”
代哥一愣:“什么?”
“我說,你說完了?” 那二代嗤笑出聲,語氣里滿是譏諷,“誰家養(yǎng)條狗,踢一腳給打疼了,還得給根火腿腸哄哄呢。怎么到我這兒,一杯酒就完事了?”
他往前湊了湊,眼神里滿是挑釁:“真要是這樣,那我聽明白了。行,沒問題,這事兒你就等著吧。我同意解決,現(xiàn)在我傷也好了,不疼了。但這項目能不能成,你就看著吧,我能讓他干成才怪!”
“本來吧,這事兒也不是錢的事。” 他越說越氣,指著代哥的鼻子,“今天你要是不約我,不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給我翻一倍,也就是四百萬,我就同意了。可你倒好,跟我說了這么一堆廢話,敬我一杯酒,還說我欠你個人情,這事兒就這么算了?”
“加代是吧?” 那二代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指著代哥的鼻子吼道,“別說一千萬,就算你給一個億,這事也沒完!在我面前擺你社會人的譜?我告訴你,在我們這些人眼里,你啥也不是!動動手指頭就能要你的腦袋,你信不信?”
欣姐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縮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宏哥更是面如土色,拽著欣姐的胳膊,聲音都在發(fā)抖:“文欣啊,我就說吧,找人就得找個靠譜的,你非不信,找這流氓、找這社會人有什么用?你聽到人家說啥沒?”
“說啥了?” 欣姐也慌了神。
“他說你們這些社會人……”
宏哥的話還沒說完,代哥突然站起身,一步走到那二代面前。那二代被他的氣勢鎮(zhèn)住,下意識地后退半步,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咋的,代哥,你啥意思?”
“沒啥意思! 代哥的眼神冷得像冰,“我就是想近距離看看你,怎么年歲不大,口氣倒不小呢?這口氣不算大,裝逼的本事倒是挺大。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我跟誰說話?我不就跟你說話呢嗎!” 那二代梗著脖子喊道。
“行,老弟! 代哥冷笑一聲,目光掃過他身后的一群人,“你們誰也別動,動一下,你們就試試,聽懂沒?”
話音未落,丁健 “唰” 地一下從后腰抽出一把鎢鋼槍刺,寒光一閃,直指眾人:“誰動一下,我就扎誰,都給我坐下!”
那幫二代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主兒,哪兒見過這陣仗?一個個嚇得臉色發(fā)白,愣是沒一個敢動彈的。
有個離丁健最近的小子,壯著膽子站起身,顫巍巍地問道:“你、你要干啥?”
丁健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厲聲喝道:“俏你娃的,坐下!” 緊接著,槍刺直接頂在了那小子的臉上,“坐下!”
那小子嚇得魂飛魄散,連連求饒:“大哥,別別別,我坐我坐!
另一邊,宏哥已經(jīng)嚇得癱在椅子上,語無倫次地喊著:“文欣啊,完了完了,廢了,這下整不好得死在這兒!項目我不干了,你趕緊喊你老弟住手,快點快點,項目我不干了……”
欣姐咬著牙,死死拽住他:“別喊了!”
代哥根本沒理會身后的騷動,眼神死死盯著那二代,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那二代姓杜,捂著火辣辣的臉,又驚又怒地喊道:“不是,哎,我俏你娃的!”
代哥沒跟他廢話,左右開弓,“啪啪” 又是兩巴掌,直接把他打懵了。
“別打了別打了!” 小杜捂著臉,連連后退。
代哥沖丁健抬了抬下巴:“把槍刺給我。”
丁健立刻把槍刺遞了過去。代哥接過槍刺,反手一握,槍尖直接頂在了小杜的下巴上。
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小杜瞬間嚇得腿軟,臉都白了,連聲求饒:“別別別,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就你這個熊樣,我再給你一刀,都嫌臟了我的手! 代哥冷笑一聲,拽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拉到自己面前,“過來!
“不是,大哥……” 小杜嚇得聲音都在發(fā)顫。
代哥一把薅住他的頭發(fā),把他的耳朵拉到自己嘴邊,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大哥就告訴你一句話,我真要是提兩個人,能嚇?biāo)滥。你別等著我找白房的濤哥收拾你!
他說著,掏出手機,翻出一個號碼,遞到小杜眼前:“再一個,我給你看個電話號。需不需要我給這人打個電話?別說是你,你問問你老叔,他聽了這名字,哆不哆嗦?”
小杜低頭一看,手機屏幕上只有兩個字 ——勇哥。
下面還跟著一個名字,正是濤哥。
一瞬間,小杜臉上的趾高氣揚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恐懼和畏縮。他腿一軟,“撲通” 一聲就想跪下,被代哥一把拽住。緊接著,他九十度鞠躬,頭都快低到地上了,連聲道歉:“代哥代哥,我錯了,我真錯了!”
他說著,轉(zhuǎn)身指著身后那六個跟班,厲聲喝道:“都給我起來,給代哥道歉,快點快點!”
那六個小子哪還敢怠慢,連忙站起身,對著代哥點頭哈腰:“代哥,錯了錯了,我們不敢了!
代哥擺了擺手,語氣淡漠:“你們六個出去。宏哥,你跟欣姐也出去。健子,你也出去。我跟他,自個兒在屋里坐一會兒,行不行?”
小杜哪敢說半個不字,連忙點頭:“代哥,我聽你的,咋的都行,咋的都行。”
“那好嘞,咱倆坐下來嘮嘮! 代哥瞥了一眼眾人,“你們出去等我兩分鐘!
一群人如蒙大赦,連忙魚貫而出。
門外,宏哥整個人都傻了。從最開始的懵逼、震驚,到后來的恐懼,再到現(xiàn)在的嘆為觀止,短短十來分鐘發(fā)生的事,徹底顛覆了他活了快五十年的人生價值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剛才還囂張跋扈的二代,怎么被代哥扇了幾巴掌,又在耳邊說了幾句話,就立馬點頭哈腰,連聲喊哥認錯。
包廂里只剩下兩人,代哥重新倒了杯酒,遞到小杜面前:“咱倆這把,能不能喝一杯?”
小杜連忙雙手接過酒杯,低著頭不敢吭聲。
“咱倆別的話不說了,兄弟! 代哥看著他,語氣緩和了不少,“你也算給代哥做足了面子。這事,你一定要幫我個忙。行不行?”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那宏哥是南方過來的,做點生意不容易。幫我也好,幫他也罷,這事你幫著辦了。代哥記你個人情。不管是社會上的事,還是白道上的事,將來你有任何需要哥幫忙的地方,你言語一聲,我指定為你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行不行?”
“代哥,我啥也不說了!” 小杜連忙表態(tài),“就憑你這人脈,你辦這事就是打個招呼的事兒,別說我老叔,就算是……”
“不提了! 代哥打斷他,舉起了酒杯。
“行,老弟答應(yīng)你!謝謝代哥!” 小杜也舉起酒杯。
“咱倆之間,不提謝字。” 代哥和他碰了碰杯,“一會兒留個電話,往后有事,隨時找我!
“哎,好嘞代哥!”
兩人一飲而盡。
五分鐘后,包廂門打開。代哥摟著小杜的脖子,小杜摟著代哥的肩膀,哥倆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走到包廂門口,小杜拍著胸脯說道:“代哥,過兩天我找個地方,咱倆不醉不歸,行不行?”
“老弟啊,全聽你的! 代哥笑著拍了拍他的后背,“到時候哥陪你一醉方休,你說怎么喝,哥就怎么喝!
“啥話都不嘮了!” 小杜說著,轉(zhuǎn)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宏哥,揚聲喊道,“大哥!”
宏哥嚇得一激靈,連忙應(yīng)聲:“哎哎,我在我在!
“今天也不早了,” 小杜說道,“明天你拿著合同,直接去我老叔辦公室,我也過去。咱就在老頭面前,把合同簽了,盡早開工,行不行?往后再有啥需要我?guī)兔Φ,你直接讓代哥給我打電話,咱倆現(xiàn)在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宏哥激動得眼眶都紅了,連連道謝:“兄弟,謝謝了,太謝謝了!”
“別別別,提謝就見外了! 小杜擺了擺手,“哥,我回去了!
“弟啊,慢點走!” 代哥笑著揮手。
“哎哎,好!別送,哥不用送!” 小杜說著,帶著六個跟班轉(zhuǎn)身就走。臨出門前,他還回頭喊了一句:“代哥,咱走了啊!”
“慢點,老弟們!明天晚上一起過來喝酒!” 代哥喊道。
“好嘞!”
一群人走遠了。欣姐、宏哥和丁健這才走進包廂。代哥舉起酒杯,笑著對欣姐說:“欣姐,事兒給你們辦利索了。明天你們倆自己過去就行,我就不去了。對了,這項目在哪兒干?”
“在石家莊! 欣姐連忙答道。
“行,那就在石家莊祝你開工大吉,事業(yè)越來越好!別的話也不多說了,來,干杯!”
三人碰杯,一飲而盡。代哥擦了擦嘴,說道:“賬我已經(jīng)結(jié)了。欣姐,你跟宏哥在這兒再吃會兒,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有啥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
“哎,老弟,你這就走啊?” 欣姐連忙起身挽留。
“嗯,還有事! 代哥沖宏哥點了點頭,“宏哥,你跟我姐慢慢吃,不著急。有事打電話,再見啊!
“代弟,我送送你!” 欣姐追了出來。
“不用送,回吧。” 代哥擺了擺手,轉(zhuǎn)身就走。
宏哥連忙站起身,想上前和代哥握手道謝,可代哥理都沒理他,徑直出了門,門 “砰” 的一聲關(guān)上了。
欣姐轉(zhuǎn)過身,看著呆立在原地的宏哥,沒好氣地說道:“我說啥來著?這回你知道他是啥人了吧?你還說人是社會人,說人這不好那不好,剛才那場面,你也看見了!”
宏哥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啥啊這!” 欣姐嘆了口氣,“我早就跟你說了,這人絕對靠譜,是我特別認可的一個兄弟。行了,事兒給你辦好了,明天你自己去簽合同,我就不跟你去了。到了石家莊那邊,你自己多留點神。那邊你也去過幾次,項目開發(fā)的事,我就不參與了。”
“文欣啊,” 宏哥突然開口,“要不明天你再領(lǐng)我去趟八福酒樓吧?”
“還去干啥?” 欣姐瞥了他一眼,“人代弟會咋看我?”
“咱拿點東西過去,不犯毛病吧?” 宏哥搓著手說道。
“你知道人會咋看你不?你知道人會咋看我不?” 欣姐沒好氣地說道,“人家得說你勢利眼,現(xiàn)用人現(xiàn)交,用著人家了就巴巴地送東西,用不著了就躲得老遠。可別干那丟人的事了,更不值錢!”
日子一天天過去。
第二天,宏哥按照約定,拿著合同去了小杜老叔的辦公室。小杜早就等在那兒了,他老叔啥話也沒說,當(dāng)場就簽了合同。宏哥出來后,第一時間給欣姐打了個電話,聲音里滿是激動:“文欣!這事辦得太牛逼了!我到那兒,本來還擔(dān)心缺啥文件,結(jié)果人家啥話都沒說,直接當(dāng)著我的面就把合同簽了!這事兒辦得屬實漂亮!你跟代弟說一聲,有時間我一定當(dāng)面好好謝謝他!”
“拉倒吧。” 欣姐說道,“人家早就跟你說明白了,沖的是我,不是你。你有這份心就行了。等你項目做好了,掙著錢了,我再領(lǐng)你去感謝人家也不遲!
“那也行!反正以后有啥需要我?guī)兔Φ,你隨時吱聲!”
“行了,掛了吧! 欣姐說完,便掛了電話。
這事漸漸過去了半個多月,代哥也基本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后。找他辦事的人太多了,大事小情,只要能幫的,他向來是有求必應(yīng)。
又過了些日子,寶義給代哥打了個電話。
“哥!” 電話那頭,寶義的聲音格外興奮。
“哎,寶義! 代哥笑著應(yīng)道。
“我跟正東在天津重新整了個沙場,馬上就要開工了!就是上回你給介紹的那個棒哥。” 寶義說道。
“哦,挺好啊! 代哥點點頭。
“我跟正東尋思著,這沙場重新開張,得把棒哥重新帶上! 寶義說道,“而且我倆還額外新開了一家沙場。代哥,你看能不能把棒哥找來,重新簽份合同?咱還是三七分賬,兩個沙場,咱三個人分!”
“這事我就不摻和了。” 代哥說道,“寶義,你跟棒哥處得挺好,你跟正東倆自己拿主意就行。你們倆自己約他多好,我要是再從中插一手,傳出去好像這好處全算我頭上了,你們倆不就白忙活了嗎?”
“不是啊哥!” 寶義連忙說道,“棒哥也是你朋友啊!”
“哎呀,咱兄弟之間,不用分那么細。” 代哥笑著說道,“寶義,你這人可交,代哥對你沒二話。好哥們兒,哥支持你就完了。你把棒哥招待好,以后相互幫襯著點,你自己去做就行,不用告訴我!
“別的話我不說了,哥!” 寶義的聲音格外懇切,“晚上有時間沒?”
“啥指示?” 代哥打趣道。
“我哪敢有啥指示!” 寶義笑道,“哥,你來石家莊唄!咱哥仨多長時間沒聚了,過來坐一會兒,喝點酒!”
“咋的?” 代哥故意逗他,“我找你不靈?還是你不認我這個兄弟了?”
“你凈放屁!胡說八道!” 寶義笑罵道,“晚上幾點?你定!”
“那就晚上七八點鐘吧,我過去跟你倆喝點! 代哥說道,“正東來不來?”
“他就在我這兒呢,最近一直沒走!” 寶義連忙答道。
“行,那我晚上過去,陪你倆喝點!正好咱哥仨好久沒聚了。”
“好嘞哥!我等你!”
掛了電話,代哥便安排了行程。晚上八點,他沒帶太多人,只帶了丁健、郭帥和馬三,王瑞開車,兩臺車 —— 一輛四個六,一輛五個九,浩浩蕩蕩從北京直奔石家莊。
另一邊,寶義和正東也各自帶了兩三個小弟。這倆人如今也混得風(fēng)生水起,正經(jīng)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單是沙場這一塊,就沒少掙錢,一個個身家都過了幾百萬 —— 寶義得有五百多萬,正東更是快上千萬了。打心眼里,他倆都特別感謝代哥。
孟軍這陣子正好和自己的哥們兒聚會,代哥也就沒叫他。不是每個場子,都得把人帶全的。
當(dāng)天晚上七點多,代哥一行人就到了石家莊。用代哥的話說,朋友就得盼著對方好,他也一直是這么做的。
兄弟混好了,寶義也格外大方,直接把代哥領(lǐng)到了當(dāng)?shù)刈詈玫木频。他拍著胸脯說道:“哥,這總統(tǒng)套,我給你開一個月!你就在這兒連吃帶玩,行不行?今兒晚上,哥你想咋玩,咱就咋玩!”
代哥哭笑不得:“我這是來干啥來了?住一個月?我哪有那閑工夫!”
“不是套間,是總統(tǒng)套!” 寶義強調(diào)道,“你就住下!今天晚上,你到了咱倆這兒,就得聽我倆安排!你可別到時候這也不喝,那也不玩的!咱倆比你年輕,玩得比較開放,咋安排你就得咋聽!”
“行,我聽你倆的! 代哥笑著點頭。
一行人進了酒店最好的大包廂,桌上擺的酒,全是茅臺這樣的好酒,什么貴就上什么。寶義拍著胸脯說道:“我哥來了,必須最高待遇,最好的排面!我就得讓我哥知道,我給我哥花錢,咋花都行,我不摳!”
一進包廂,酒杯一端起來,就再也沒放下過。
左一杯,右一杯,眾人輪番上陣。寶義端著酒杯過來:“哥,咱倆連干三杯!” 剛喝完,正東又擠了過來:“哥,我跟你連干十杯!” 寶義不甘示弱:“我也連干十杯!” 代哥被逗樂了,大手一揮:“俏你娃的!我一人連干二十杯!”
包廂里熱鬧非凡,誰不喝誰就是不給面子。
沒一會兒,代哥就被這群人灌得暈頭轉(zhuǎn)向,屬實有點懵了。這幫大哥聚到一起,喝起酒來就沒個分寸,最后一個個都喝得酩酊大醉。
代哥被王瑞扶著走出包廂,腳步虛浮。王瑞連忙問道:“哥,沒事吧?”
“哎呀,寶義和正東這倆小子,以前沒發(fā)現(xiàn)這么能喝!” 代哥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還跟丁健他們比上了。走走走,我出去醒醒酒,再喝下去,非得失態(tài)不可,不好看!
一行人從包廂出來,準(zhǔn)備下樓溜達溜達,醒醒酒。從包廂到樓梯口,還得經(jīng)過一排 VIP 包廂。路過其中一個包廂時,那門正好是半開著的。
代哥也沒特意去看,就是有意無意地往里掃了一眼。就這么一眼,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側(cè)臉 —— 那人正端著酒杯,和包廂里的人說著話。
而包廂里的大宏,也正好往門口瞄了一眼,一眼就瞅見了代哥。他手里的酒杯 “啪嗒” 一聲差點掉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語:“我出去見見他……”
說著,他就起身往外走,包廂里的人還在起哄:“宏哥,干啥去。亢戎!”
代哥在門口沒等多久,就見宏哥腳步虛浮地晃了出來。他一瞧見代哥,臉上立刻堆起滿臉的笑意,快步湊上前:“哎呀,兄弟!真是巧啊,怎么在這兒遇到你了!”
“我喝多了,幾個哥們兒在這兒招待我,沒少喝! 代哥隨口應(yīng)著,又問了句,“你那項目怎么樣了,宏哥?”
“我真是沒成想,能在這兒碰到你!” 宏哥搓著手,一臉的激動,壓根沒接代哥的話茬。
代哥又追問了一遍:“項目怎么樣,順不順利?”
“老順利了!” 宏哥這才回過神,連忙答道,“我之前還跟文欣說呢,說過兩天就去北京,好好謝謝你!”
“不用這么客氣! 代哥瞥了他一眼,見他腳步踉蹌,忍不住道,“你這是沒少喝啊?”
“還行還行,剛來沒多久! 宏哥嘿嘿一笑。
“看你這模樣,都快站不住了! 代哥淡淡道。
“沒事兒沒事兒,你快忙你的吧,別管我了。” 宏哥擺了擺手,“我下樓溜達溜達,醒醒酒,一會兒就回來!
“行,一會兒我去你那屋敬酒! 代哥隨口應(yīng)付道。
“忙你的忙你的!” 宏哥連忙說道。
說實話,代哥打心底里不想和他多打交道,更沒什么話想跟他嘮,簡單幾句話糊弄過去,便轉(zhuǎn)身下樓了。
酒店門前涼風(fēng)習(xí)習(xí),代哥來回溜達了五分鐘,吹得酒意散了不少。他回到樓上,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徹底清醒過來,這才重新回了包廂。
包廂里,寶義已經(jīng)喝得迷迷糊糊,見代哥進來,連忙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扯著嗓子喊:“哥!哥!你可算回來了!快坐下!”
代哥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跟誰倆沒大沒小的?哼哧癟肚的,像什么樣子!”
“咋的?” 寶義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你不是我哥嗎?我跟你說話,還非得畢恭畢敬的?是不是兄弟?”
“是是是,是我兄弟。” 代哥被他逗樂了。
“是親兄弟!” 寶義強調(diào)道。
“行行行,親兄弟。” 代哥無奈點頭。
“那親兄弟,來,摟脖子親一口!” 寶義說著,就張開胳膊往代哥身上湊。
“寶義,你瘋了吧你!” 代哥連忙往后躲。
“親一個!親一個!” 正東在一旁起哄,拍著桌子大喊。
郭帥也跟著湊熱鬧,鼓著掌喊道:“我看我看!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代哥親別人呢!哥,你就親他一口!”
寶義可不管那些,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來,一把抱住代哥的胳膊:“大哥!”
“哎哎,寶義!別鬧!” 代哥哭笑不得。
話音未落,寶義 “吧唧” 一口,結(jié)結(jié)實實地親在了代哥的臉上。
代哥擦了擦臉,瞪著他笑罵道:“我真是服了你倆了!喝酒喝酒!一天天的,凈整這些變態(tài)事兒!正東,來,走一個!”
“哎,哥!” 正東連忙端起酒杯。
代哥舉起酒杯,看著兩人,一臉認真地說道:“祝你倆生意越來越好!哥今兒喝多了,但是哥心里清楚,咱兄弟的情分……”
他的話還沒說完,包廂門突然 “砰” 的一聲,被人一腳踹開!
巨大的聲響嚇了眾人一跳,滿屋子的喧鬧瞬間安靜下來。
寶義酒意醒了大半,猛地站起身,怒聲喝道:“誰?找死是不是!”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宏哥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一邊跑,一邊驚慌失措地往后瞅,嘴里還不停喊著:“兄弟!兄弟救我!”
代哥皺起眉頭,沉聲問道:“你干啥?慌里慌張的!”
寶義也瞇起眼睛,打量著宏哥,冷聲問道:“你是誰?跑這兒來湊什么熱鬧?”
正東和郭帥等人也紛紛站起身,警惕地盯著門口。
代哥擺了擺手,攔住眾人:“哎哎哎,別沖動!你到底干啥?”
宏哥躲在代哥身后,嚇得渾身發(fā)抖,聲音都在打顫:“兄弟!求求你了!后面有人要打我!多少錢都行!你說個數(shù)!我都給!”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群人就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為首的是個壯漢,身材高大,光著膀子,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疤。最嚇人的是,他只有一只眼睛是好的,另一只眼窩深陷,明顯是被人打瞎了,看人時,那只瞎眼直勾勾的,透著一股子狠勁。
這人外號叫瞎全子,手里拎著一把明晃晃的鎢鋼槍刺,身后跟著二十多個兇神惡煞的小弟。他一進門,就扯著嗓子喊:“大宏!出來!趕緊給我滾出來!”
宏哥嚇得往代哥身后縮了縮,哭喪著臉喊道:“兄弟!他們真的要打我!”
寶義回頭瞪了宏哥一眼,剛想開口,代哥已經(jīng)站起身,冷冷地看著瞎全子,沉聲問道:“咋的了?欺負到我這兒來了?”
瞎全子瞥了代哥一眼,一臉不屑:“這事兒跟你沒關(guān)系,識相的就趕緊躲開!大宏!我告訴你,今天你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趕緊出來!我今兒就剁你三根手指頭,這事兒就算了了!”
“剁誰手指頭?” 代哥往前邁了一步,眼神冰冷,“有話好好說!他是我朋友!你什么意思?想在我這兒鬧事?”
“你他媽是誰?” 瞎全子瞪著代哥,語氣囂張。
寶義也往前一站,梗著脖子喊道:“你他媽又是誰。扛以谶@兒撒野!”
瞎全子打量了寶義一眼,突然笑了:“你是寶林的弟弟吧?”
“咋的?” 寶義冷哼一聲,“我哥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哥,你別管!這事兒我來解決!” 寶義說著,就要往前沖。
代哥連忙擺手攔住他:“等會兒等會兒!別急!”
正東也站起身,丁健更是 “唰” 地一下抽出了槍刺,緊緊盯著瞎全子一行人。
瞎全子見狀,非但不怕,反而冷笑一聲:“咋的?哥們兒,有動手的意思?我告訴你們,我今兒不是沖你們來的!這大宏跑石家莊來搞項目,老子給他送設(shè)備、送沙子水泥,他啥好處都不給!今兒個一起吃飯,我說我不多要,就要他十個點的股份,他他媽還敢跟我裝牛逼!還跟我提什么認識北京的加代!我管他加代是誰!在石家莊這一畝三分地,我說了算!”
他的話還沒說完,代哥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瞎全子的臉上!
“啪” 的一聲脆響,整個包廂瞬間鴉雀無聲。
代哥盯著瞎全子,眼神兇狠,厲聲喝道:“我就是北京加代!咋的?你跟誰倆在這兒叭叭呢?小逼崽子!信不信我把你另一只眼睛也打瞎!”
瞎全子捂著火辣辣的臉,又驚又怒:“哎呀!哥們兒,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代哥冷笑一聲,“我告訴你,今兒這事兒,我管定了!”
“好!好得很!” 瞎全子氣得臉色鐵青,“這事兒大了!”
郭帥和丁健立刻護在代哥身邊,正東也拎起一把椅子,隨時準(zhǔn)備動手 —— 包廂里也沒別的家伙事兒,椅子就是最趁手的武器。
瞎全子看著眾人,突然獰笑一聲:“行!這飯店老板是我朋友,一年給我拿不少好處費!咱別在屋里打,免得砸了我兄弟的場子!有本事,下樓!”
他頓了頓,又瞥了寶義一眼,冷笑道:“你叫什么來著?我忘了!不過我知道寶林,當(dāng)年我跟他在一個號里待過!只不過我出來了,他還在里面蹲著!他當(dāng)初還跟我提過,說他有個弟弟,讓我多照顧照顧!我瞅你這渾小子,跟你哥一樣,就知道跟我裝牛逼!有本事,下樓!”
“走!下樓就下樓!誰怕誰!” 寶義怒聲喝道。
“下樓!都給我下樓!” 瞎全子一擺手,帶著手下的人就往樓下走,嘴里還不停叫囂,“給你們牛逼的!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多大本事!”
飯店經(jīng)理早就嚇得躲在門口,見瞎全子出來,連忙點頭哈腰:“全哥……”
“你放心!” 瞎全子擺了擺手,“我不在屋里打,我下樓收拾他,不用你管!”
代哥抖了抖衣服,沉聲說道:“走!”
宏哥在一旁嚇得魂不附體,拉著代哥的衣角,哭喪著臉說道:“兄弟!”
代哥一回頭,冷冷道:“你待著吧,不用你管了!
“我就一句話!” 宏哥急聲說道。
“怎么的?” 代哥挑眉。
“我謝謝了!盡量能不打就不打,真要是要錢,我全拿!多少都行!” 宏哥的聲音都在發(fā)抖。
代哥瞥了他一眼,沒吱聲,轉(zhuǎn)身跟著眾人往樓下走。
宏哥看著代哥的背影,心里尋思著:自己要是就這么待在屋里,那也太不是人了!
思來想去,他一咬牙,也跟了上去,只不過比代哥晚出來十幾秒。他追在代哥身后,嘴里還不停喊著:“兄弟!”
代哥看都沒看他,任由他跟著。
代哥心里清楚,自己車?yán)、寶義和正東的車?yán),都有家伙事兒。他這邊算上自己,攏共也就十來個人。
眾人走到酒店一樓,剛一推開大門,代哥和所有人都瞬間傻眼了!
酒店門口,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至少得有一百五十多個!把整個酒店門口圍得水泄不通!
代哥的車停在停車場,想過去取家伙事兒,根本不可能!
瞎全子站在人群中間,早就把手里的槍刺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五連子。他將五連子上膛,槍口朝天,對著代哥一行人,囂張地喊道:“哥們兒!出來!有本事就出來!”
寶義急紅了眼,對代哥說道:“哥!沒事!我跟他拼了!”
代哥連忙擺手攔住他 —— 他太了解寶義的脾氣了,這小子指定敢沖上去拼命,可手里沒家伙事兒,上去就是送死!
正東倒是穩(wěn)重,一把拉住寶義,沉聲道:“別別別,看代哥咋說!”
瞎全子在外面喊得更囂張了:“出來!你不是牛逼嗎?你不是硬氣嗎?有本事就出來!”
喊了半天,見代哥他們沒動靜,瞎全子直接舉起五連子,朝著酒店大門 “砰” 的一聲,開了一槍!
槍聲震耳欲聾,宏哥嚇得腿都軟了,拽著代哥的胳膊,顫聲問道:“兄弟!這可咋整。俊
代哥依舊沒吱聲,眼神冰冷地盯著門外。
瞎全子一擺手,厲聲喝道:“給我上!沖進去!”
一百五十多號人,立刻朝著酒店大門沖了過來!
寶義氣得大罵:“俏你娃的!我……”
就在這時,代哥突然往前邁了一步,沉聲喝道:“哎!”
正東一把拽住他,急聲喊道:“哥!危險!”
代哥擺了擺手,掙脫正東的手。宏哥在后面,嚇得連拉都不敢拉他。
代哥獨自一人,緩緩走出了酒店大門。
瞎全子見他出來,冷笑一聲:“怎么的?哥們兒,啥意思?慫了?剛才那股牛逼勁兒呢?剛才那股硬氣勁兒呢?”
代哥看著他,平靜地問道:“你叫瞎全子是吧?”
“咋的?” 瞎全子冷哼一聲。
“咱倆說兩句話,行不行?” 代哥淡淡道。
“什么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瞎全子不耐煩地說道。
“我那哥們兒,到底怎么招惹你了?” 代哥問道,“有什么仇什么怨,咱坐下來聊聊,行不行?”
“聊?” 瞎全子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要是害怕了,就直說!別跟我裝什么硬漢,裝什么大哥!你要是怕了,就低下頭,給我鞠個躬,認個錯!”
代哥笑了,笑得格外坦蕩:“哥們兒,你一百五十多號人,把酒店門口圍得水泄不通!我敢一個人走出來,沒讓我這幫兄弟出來,你覺得我怕嗎?我要是怕死,我出來干啥?我怕誰?”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把話放這兒,我不是激你!你敢整死我嗎?北京加代這個名字,你要是聽過,你可以去問問!咱倆誰也別提誰比誰硬,誰比誰好使!今天晚上,你人多勢眾,肯定占上風(fēng)!我來石家莊,沒帶多少人,也沒想過要跟你打架!咱倆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犯不著把事兒做絕!”
“我既然敢走出來,就沒怕過!” 代哥的聲音擲地有聲,“你也不至于真把我整死!我明告訴你,我加代雖說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你真把我整死了,你指定也活不成!我把話嘮明白,咱倆說兩句有用的,行不行?”
“什么有用的?” 瞎全子的語氣,明顯緩和了不少。
“宏哥到底怎么招惹你了?怎么得罪你了?你跟我說說!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解決了就完了!” 代哥說道,“剛才你在屋里那股勁兒呢?咋不牛逼了?”
“咱倆甭提那些!” 瞎全子哼了一聲。
“這不有人嗎?” 代哥指了指周圍的人,“要不你讓我過去,我去車?yán)锇鸭一锸聝喝,咱倆真刀真槍干一場!我要是怕你,我就不下樓了!咱倆能不能嘮點有用的?”
“你說!什么有用的?” 瞎全子問道。
“這樣!” 代哥緩緩說道,“今天晚上,你先讓我那哥們兒走!你想要股份也好,想要沙子水泥的生意也罷,咱倆約個時間!今天后半夜,或者明天中午、明天晚上,時間你挑!地點也你挑!咱倆比劃一下子,行不行?”
他頓了頓,又笑道:“我還覺得,你要的太少了!要十個點有啥用?要就要全的!最次也得要一半!”
“你接著說!怎么要一半?” 瞎全子的眼睛,亮了起來。
“那咱就定在今天后半夜!現(xiàn)在快十點了,就定在凌晨兩點!地點就選在宏哥的工地!人多人少,你說了算!我全聽你的!” 代哥說道,“咱倆就比劃一下子!你要是能把我這幫兄弟撂倒,把我們?nèi)蚺肯,我二話不說,這項目歸你!地皮都給你!你至于為了十個點,興師動眾的嗎?多沒勁!”
“你要是把我們打沒了,我也不找你后賬,你說咋的就咋的!可你要是現(xiàn)在動手,把我整死了,你不光得不到這股權(quán),你自己也活不成!我這幫兄弟,肯定會找你報仇!咱倆何必呢?” 代哥看著他,“不如約個時間,真刀真槍比一場!我輸了,項目歸你!你輸了,別找宏哥麻煩,行不行?”
代哥的每一句話,宏哥在后面都聽得一清二楚,嚇得臉都白了。
瞎全子盯著代哥,沉默了半晌,突然問道:“我要是不答應(yīng)你呢?我現(xiàn)在就想干你,咋的?我瞅你就來氣!瞅你跟我裝牛逼,我就不得勁兒!”
“我不是跟你裝牛逼!” 代哥直視著他,眼神坦蕩,“我就是牛逼!我都不提我在石家莊認識誰,也不提你領(lǐng)來的這些人!我就把名字放這兒 —— 北京加代!我就站在這兒,你敢把我打沒,你就動手!”
他說著,又對身后喊道:“寶義!你們誰也別動!就在屋里待著!”
接著,他又看向宏哥,喊道:“宏哥!”
“哎!我在!” 宏哥連忙應(yīng)聲。
“我今兒個要是死了,你就拿你的錢,給我雇人!就說是他整死我的!你不是有錢嗎?你給我雇人,把他也整死!” 代哥一字一句地說道。
“啊…… 好!好!” 宏哥連忙點頭。
“行不行?” 代哥看著瞎全子,“你瞅我來氣也好,想打我也罷,你就動手!你整死我加代,我認了!但是你記住,你打死我容易,你自己也活不成!我這幫兄弟,肯定會找你報仇!咱倆何必呢?”
“你是不是覺著,我這五連子是假的?是不是覺著,我不敢崩你?” 瞎全子舉起五連子,對準(zhǔn)了代哥。
代哥非但沒躲,反而往前又走了一步,冷笑道:“我都站出來了!來!我再往前走一步!這距離夠不夠?你崩死我就完了!要不,你就按我說的來!咱倆一會兒約個時間,真刀真槍干一場!你要是個好漢,是個選手,咱倆就比一比!我要是干不過你,我認栽!項目歸你!”
“我俏你娃的!” 瞎全子氣得直咬牙,“你他媽是真不怕死?”
“怕有什么用?怕你就不打我了?” 代哥冷笑。
“牛逼!” 瞎全子突然收起了五連子,盯著代哥,沉聲說道,“我明告訴你,咱倆確實無冤無仇!別看剛才你給我一巴掌,我今兒就還你一巴掌!這事就算扯平!”
話音未落,瞎全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代哥的臉上!
寶義在后面一看,氣得眼睛都紅了,大罵道:“俏你娃的!我跟你拼了!”
“寶義!寶義!別沖動!” 正東一把抱住寶義,死死攔住他。
“別攔我!放開我!” 寶義拼命掙扎。
代哥回頭瞪了他一眼,厲聲喝道:“寶義!別動!”
瞎全子看著寶義,冷笑一聲:“他咋的?想替你出頭?”
“不用理他!” 代哥揉了揉臉,看著瞎全子,平靜地說道,“嘴巴子還完了,咱就按我說的做!就一會兒,最多三四個小時!”
“行!” 瞎全子盯著代哥,沉聲道,“你別跑!你要是敢跑,這項目我不光要砸黃,我還要讓他在石家莊混不下去!我可就不只是要股份了!”
“行行行!沒問題!” 代哥一口答應(yīng)。
“好!” 瞎全子點了點頭,一臉佩服地說道,“我今兒就給你一個面子!你他媽是真牛逼!是個選手!行!走!凌晨兩點,工地見!你別不來!”
“工地見!” 代哥沉聲應(yīng)道。
“走!” 瞎全子一擺手,帶著一百五十多號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瞎全子一群人剛轉(zhuǎn)身走了,寶義就立刻沖了出來,一把拉住代哥的胳膊,急聲說道:“哥!快讓我看看!我看看你的臉!”
“這算個啥呀,老弟!不叫個事兒!” 代哥拍了拍他的手,轉(zhuǎn)頭看向宏哥,喊道,“宏哥!”
“哎哎!我在!” 宏哥連忙湊上前。
“走吧!咋的啦?” 代哥淡淡道。
“哎,沒咋的!” 宏哥搓著手,一臉的討好,“兄弟,我能做點啥不?”
“走吧!什么你做點啥!” 代哥擺了擺手,“該忙忙你的,這事就不用你管了!去吧!把項目做好!到啥時候記著點兒,要感謝就感謝我欣姐!走吧!”
“哎!好!好!” 宏哥連忙點頭,又沖著代哥的背影擺了擺手,這才悻悻地走了。
寶義瞅著宏哥的背影,撇了撇嘴,對代哥說道:“啥玩意兒啊,哥!這小子也太慫了!”
“你別管什么玩意兒!沖我就完了!” 代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丁健湊了過來,沉聲說道:“哥,咱們……”
“咱們啥啊?喊人揍他唄!” 代哥眼神一冷。
郭帥立刻接話:“我給孟軍喊來!”
“去吧!打電話去吧!” 代哥揮了揮手。
寶義立刻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正東也跟著打起了電話。與此同時,代哥也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老五!”
“哥!” 電話那頭,傳來五雷子的聲音。
“我在石家莊,一會兒興許要打架! 代哥沉聲道。
“別興許!怎么還興許呢?” 五雷子的聲音瞬間嚴(yán)肅起來,“哥,你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我這回這個……” 代哥剛想說什么,就被五雷子打斷了。
“你別說了!” 五雷子的語氣格外堅定,“就上回我那個事,你為我做的那些,我四哥,包括我,哥,我什么話都不嘮了!以后你比我親哥都親!你等著就完了!哪個位置?”
“這地方我還不知道,寶義!” 代哥轉(zhuǎn)頭喊道,“你告訴他在哪個位置!”
寶義立刻接過電話,報了詳細的位置。五雷子聽完,只說了一句:“好了,等我吧!” 就 “啪” 的一聲掛了電話。
這邊大伙兒把人都喊完了,加一起就得接近一百來個兄弟了。
另一邊,瞎全子回去之后也不是傻子,也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語氣帶著點憋屈:“我今天晚上給他個嘴巴子,他先打的我!這人到底怎么樣,究竟好不好使?我跟他沒有仇,我跟他能有什么仇!今晚我打另一個人,這驢逼跑到包廂去了,咣給我個嘴巴子,當(dāng)我哥們面兒打的!哎呀,別提了!我不能問他啊,行了,我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那好了,我明白了!” 說完,也 “啪” 的一聲掛了電話。
身邊的兄弟湊了過來,問道:“全哥,怎么的?那小子挺硬啊?”
“還行!” 瞎全子冷哼一聲,“管他硬不硬的!這都約好了,晚上干就完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代哥喊的虎子和老八,包括寶義和正東喊的人,基本全到齊了。時間馬上就要到點了,凌晨一點半,代哥一行人就到了工地門前,就差五雷子了。
代哥拿著手機打了過去,可電話那頭卻傳來 “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wù)區(qū)” 的提示音。聯(lián)系不著五雷子,眼瞅著就到約定的時間了。
正東在一旁安慰道:“不能!五哥那人辦事,指定不能差事!說來準(zhǔn)能來!”
“這一會兒來的慢了…… 行!讓大伙兒先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等一會兒吧!” 代哥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這邊代哥一伙人在工地門口開始準(zhǔn)備起來。另一邊,瞎全子說實話也真牛逼,來的人比剛才還多,得達到一百七八十人,連車算在一起,也得四五十臺。
這幫人在代哥斜對面全停下了,兩伙人的距離能有四五十米。瞎全子從車上一下來,掃了代哥這邊一眼,咧嘴一笑:“人不少啊!”
說著,他掏出五連子,朝著天上 “砰” 的放了一響子,扯著嗓子喊道:“哎!加代!”
代哥也揚聲應(yīng)道:“看到你了!”
“哥們兒,好樣的!敢來,真行!” 瞎全子喊著,語氣里帶著幾分佩服,“我敬重你,加子!今天晚上你在酒店門前跟我說的那幾句話,我回家也琢磨了!就你剛才的所作所為,你夠個選手!哥們兒,你看你叫不少朋友來,我也帶我家兄弟來了!用你的話來講,咱倆也是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是吧?沒必要鬧僵!”
他頓了頓,又喊道:“你那老弟,寶義,他哥咱都認得,原來一個號的!更沒必要!你就讓那哥們兒給我拿十個點的股份,以后沙子、水泥這些玩意兒用我的,設(shè)備我給他管明白的,行不行?咱倆好好聊聊!你叫我掙錢,我叫你今天不把命丟了,咱倆何樂而不為!”
寶義一聽,當(dāng)場就急了,拽著代哥的胳膊喊道:“哥!你現(xiàn)在就喊一嗓子!我要沖過去!我這一梭子要不給他打碎,以后見著我,你別管我叫張寶義!”
“那管你叫什么?” 代哥挑眉問道。
“你管我叫兒子!” 寶義紅著眼睛喊道。
正東也在一旁急聲說道:“哥!看我的!我去收拾他!”
“拉倒吧!” 代哥擺了擺手,又看向?qū)毩x,“寶義,正東,把你棒哥放哪了?”
寶義一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撓了撓頭說道:“我沒注意啊,哥!你腦皮怎么整的?”
“你別管我怎么整的!把你棒哥放哪了?馬三!” 代哥轉(zhuǎn)頭喊道。
馬三立刻應(yīng)聲:“棒哥在這兒呢!”
棒哥也湊了過來,把耳朵上的耳機摘了下來,遞到代哥面前:“拿著!”
“不是,棒哥……” 代哥剛想說什么。
棒哥直接打斷他:“代弟,你給我揣著!”
代哥一聽,連忙擺手:“我可不給你揣了!上回賠你一個了!你自個兒放兜里吧!”
這邊大伙兒拿著家伙事兒,開始準(zhǔn)備沖了。代哥往前一步,拿手一指對面的瞎全子,高聲喊道:“兄弟!咱倆什么都別嘮了!咱倆就按說的來吧!我看是我能給你撂下,還是你能給我撂下!”
“那就不談了!” 瞎全子也喊了回來,“我告訴你,我打這玩意兒老準(zhǔn)了!我一會兒……”
他剛說到 “我一會兒”,突然,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往旁邊看 —— 一陣震天的轟鳴聲傳來。
不光是瞎全子一伙人,連代哥也往前邊看。就見遠處兩排車開了過來,打頭的是兩輛大客車,正是三寶的車,后面跟的全是悍馬!
五雷子人沒有太多,無非是把護礦隊給領(lǐng)來了,一共能有二三百人。
五雷子當(dāng)時站在三哥的車頂上,車頂?shù)奶齑按蜷_著,他腦袋一伸出來,拿手一指對面的瞎全子一伙人,扯著嗓子喊道:“撞他!給我撞他!”
瞎全子那邊的人一瞅,瞬間就慌了,有人失聲喊道:“這是三寶的車!這惹不起!全兒哥!這不五雷子嗎?這有的是錢呢!”
瞎全子瞅見五雷子,當(dāng)時就懵了,臉色煞白。
五雷子在車頂上也瞅見了瞎全子,拿手一指他,破口大罵:“瞎全子!俏你娃的!你還活過來了!”
瞎全子一聽,也紅了眼,喊道:“老五!我倆今天有你沒我!”
“撞車!把車撞飛!把車撞飛!” 五雷子一擺手,厲聲喝道。
“嘩啦” 一聲,這邊的車直接踩到底油門,朝著瞎全子一伙人就沖了過去!
代哥一瞅,忍不住喊了一聲:“哎!”
老棒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我去!這么打架的嗎?哎呦我的媽!”
這邊五雷子他們的車油門踩到底,一瞬間就把瞎全子的人沖散了!五雷子站在車頂上,又指著兩個跑掉的小子喊道:“那面!那面跑兩個!像王八似的!給我把他倆干翻!”
老棒子看得熱血沸騰,轉(zhuǎn)頭對正東喊道:“我得上!正東!上不?”
正東也看懵逼了,轉(zhuǎn)頭看向代哥,嘴里喃喃道:“代哥……”
代哥一擺手,聲如驚雷:“打他!”
這話一出,虎子、老八、老棒子齊刷刷端起家伙事兒,朝著對面那幫人就開始放響子!槍聲噼里啪啦,瞬間就把場面攪得一片混亂。
寶義誰都沒管,嗷一嗓子就沖了出去,整個人像道旋風(fēng)似的,直奔瞎全子而去。瞎全子嚇得魂飛魄散,撒開腿就跑,速度快得像兔子。寶義在后面緊追不舍,邊跑邊罵:“我俏你娃的!瞎全子!你給我站!”
他抬手就朝著瞎全子的背影放了一梭子,可惜距離有點遠,一槍都沒打著。寶義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 十一連子的花生米打光了!他正懊惱著,覺得肯定讓這小子跑了,沒成想瞎全子突然一擺手,“噗通” 一聲蹲在了地上,聲音都在發(fā)抖:“寶義!不打了!我不打了!”
那慫樣,是真被嚇破膽了。
寶義沒時間裝花生米,幾步就沖到了近前。瞎全子識相地把手里的家伙事兒扔到一邊,還不忘用腳踢得遠了點。寶義上前一步,直接把空了的十一連子頂在了他腦袋上,厲聲喝道:“俏你娃的!看看我這什么玩意兒!”
瞎全子一抬頭,瞅見那锃亮的白鋼連發(fā)十一連子,當(dāng)時就癱了,動都不敢動一下。寶義一把薅住他的后脖領(lǐng)子,像拎小雞似的把他往回拽。
另一邊,瞎全子帶來的那幫兄弟,早就跑的跑、散的散了。有五雷子的護礦隊助陣,收拾這幫人簡直是手到擒來,不費吹灰之力。
很快,寶義就把瞎全子拎到了代哥面前,興奮地喊:“哥!哥!你看!”
代哥一回頭,目光落在瞎全子身上,淡淡 “哎” 了兩聲。
瞎全子嚇得腿肚子轉(zhuǎn)筋,連忙求饒:“代哥!我服了!我真服了!”
“服氣不?” 代哥盯著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
正說著,五雷子從后面的車上下來了,“砰” 地一聲關(guān)上車門,大步走到代哥身邊,沉聲道:“代哥,你躲了。”
“不是,老五……” 代哥剛想解釋。
“你躲了!” 五雷子加重了語氣,一把攥住代哥的胳膊,“抬腦袋!抬腦袋看我!”
代哥無奈地看著他:“五雷子!
瞎全子縮著脖子,哆哆嗦嗦地說:“雜碎…… 干啥啊這是…… 倒反天罡啊?你干啥來了?你告訴告訴我…… 我問你話呢!說話!”
“老五,我沒成想惹到你們了! 瞎全子徹底慫了,連連作揖,“我什么話都不說了,哥們兒!代哥,按咱倆的意思,我服了!我不要股份了!我領(lǐng)我哥們……”
他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身后早就空無一人,頓時哭喪著臉:“哎呀我去!我認了!讓我走吧,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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