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婚禮大廳里，司儀的聲音剛落下，岳父陳德勝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手里死死攥著一個牛皮紙袋，大步?jīng)_上臺。

"林峰！這個你必須簽！"陳德勝從紙袋里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聲拍在林峰手上。

新娘陳婉臉色瞬間煞白，沖過來想搶文件："爸！你瘋了嗎！婚禮上搞什么！"

陳德勝推開女兒："閉嘴！這是規(guī)矩！"

陳婉眼淚嘩地流下來："林峰，別簽……求你別簽……"

"你懂什么！這是為你好！"陳德勝吼道。

林峰低頭掃了一眼文件，抬起頭盯著岳父看了三秒，接過鋼筆，翻到最后一頁，刷刷簽下"林峰"三個字。

陳德勝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這就對了！好女婿！去拜堂！"

他轉身準備下臺。

"等一下。"林峰握緊話筒，沒有動。

"各位來賓，拜堂之前，我有四件事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清楚！"

陳德勝臉色驟變："你敢——"

伴娘手中的捧花啪嗒掉在地上，她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司儀握著話筒的手開始發(fā)抖，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前排的岳母陳秀芳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推得向后滑出一米遠。

01

兩年零三個月前的那個下午，林峰永遠記得。

商場三樓，"蜜語時光"奶茶店門口排著長隊。他站在隊尾，低頭刷著手機里的項目文件，隱約聽到吧臺后面?zhèn)鱽砼暎?小美，你去倉庫拿珍珠，這里我來。"

林峰抬起頭，看到一個扎著馬尾的女孩正在熟練地操作奶茶機。她大概二十七八歲，五官清秀，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輪到他點單時，林峰開玩笑："老板娘親自上陣？生意這么火？"

女孩笑了，眼睛彎成月牙："我就是打工的，老板今天沒來。"

"那你這打工的挺盡職。"林峰說，"一杯茉莉奶綠，少糖去冰。"

女孩低頭在杯子上寫字，側臉的線條很好看。林峰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們這兒還招人嗎？我想兼職。"

女孩愣了一下，抬頭看他，眼神里帶著審視和好奇："你？看著不像缺錢的。"

"體驗生活。"林峰笑。

女孩把奶茶遞給他，手指在杯子上的便利貼上點了點："老板的微信在上面，你可以問問她。"

林峰接過杯子，看到便利貼上一串數(shù)字和"陳婉"兩個字。

他加了那個微信。

三天后，兩人約在咖啡館見面。陳婉穿著米色風衣，化了淡妝，比在店里看起來更精致。

"其實我不是真想打工。"林峰開門見山。

陳婉笑了："我知道。那天你的西裝袖口是愛馬仕的袖扣，打工的人不會戴那個。"

"那你還出來？"

"想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陳婉托著腮，"騙我微信號？"

林峰被她的直率逗笑了："算是吧。"

陳婉盯著他看了幾秒："行，那我也實話實說——我不是打工的，我是老板。"

林峰裝作很驚訝："那天你騙我？"

"彼此彼此。"陳婉眨眨眼。

這次見面后，兩人開始頻繁聯(lián)系。陳婉很健談，聊店鋪經(jīng)營、聊客人趣事、聊對生活的看法。林峰也分享工作中的項目，聊行業(yè)趨勢。

半個月后，林峰約陳婉看電影。

一個月后，兩人確定關系。

三個月后的某個周末，陳婉開車帶林峰去看她的店。車在市中心商圈停下，陳婉指著一整排門面："喏，這八家都是我的。"

林峰愣住了。他以為陳婉只有一家店，沒想到是連鎖經(jīng)營。這八家店分布在不同商圈，地段都很好。萬達廣場兩家，銀泰城一家，吾悅廣場兩家，還有三家在大學城附近。每一家店面都不小，裝修統(tǒng)一，生意看起來都很紅火。

"你是……老板？"林峰語氣復雜。

陳婉有點緊張地看著他："會不會覺得壓力很大？我知道很多男的不喜歡女朋友比自己強……"

林峰打斷她："那我算是傍上富婆了？"

陳婉噗嗤笑出聲，捶了他一拳："討厭！"

那天晚上，兩人坐在車里聊了很久。陳婉說這八家店是父親陳德勝五年前幫她開的，產(chǎn)權登記在她名下，但父親一直在幫忙打理。

"我爸做生意很厲害，眼光特別準。"陳婉說，"他說奶茶行業(yè)有前景，就投資開了這些店。前期選址、裝修、培訓員工，全是他在忙。我那時候還在上班呢，對開店一竅不通。"

"那你現(xiàn)在呢？"林峰問。

"現(xiàn)在我辭職專門管理這些店了。"陳婉說，"雖然我爸還是會過問，但日常經(jīng)營都是我負責。每家店每個月純利潤五萬左右，八家店加起來一個月能賺四十萬。"

林峰吹了個口哨："真是富婆。"

陳婉臉紅了："別這么說……其實壓力挺大的。我爸對我期望很高，總說要把生意做得更大。"

"那你父母什么時候有空？我想正式見見他們。"

陳婉沉默了幾秒："我爸……對我的另一半要求挺高的。"

"高到什么程度？"

"高到我前兩個男朋友都被他罵走了。"陳婉苦笑，"一個是公務員，月薪八千，我爸說沒出息。一個是醫(yī)生，年薪二十萬，我爸說配不上我。"

林峰心里一沉，但還是說："那也得見。我總不能一直躲著。"

"那我跟我爸媽說一聲，找個時間吧。"陳婉嘆了口氣，"你做好心理準備，我爸說話很直接，有時候挺難聽的。"

"沒事，我能理解。"林峰握住她的手，"他是擔心女兒嫁錯人。"

但林峰心里已經(jīng)在盤算，這個岳父恐怕不好對付。

02

半年后，陳婉終于答應帶林峰回家。

車停在江濱路一棟獨棟別墅前。林峰看著眼前三層的歐式建筑，意識到陳婉的家境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好。院子里種著修剪整齊的灌木，停著一輛奔馳S級和一輛寶馬X5。

陳德勝穿著絲綢唐裝，坐在客廳的真皮沙發(fā)上。他六十歲左右，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眼神銳利�？吹搅址暹M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沒什么表情。

"爸，這是林峰。"陳婉介紹。

"陳叔叔好。"林峰遞上準備好的禮物——一瓶五糧液和一盒鐵觀音。

陳德勝接過禮盒，隨手放在茶幾上，連看都沒看："坐吧。"

岳母陳秀芳從廚房出來，倒了茶，態(tài)度倒是和藹一些："小林，喝茶。第一次來別拘束。"

陳德勝開口了："小林，干什么工作的？"

"科技公司項目經(jīng)理。"林峰說。

"哪家公司？"

"華訊科技。"林峰報了公司名字，那是本地一家中等規(guī)模的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

"一個月掙多少？"陳德勝繼續(xù)問。

"兩萬多一點。"林峰說。

陳德勝嗤笑一聲："我女兒一家店一個月凈賺五萬，你知道嗎？"

陳婉臉漲紅了："爸！"

陳德勝擺擺手："我說實話怎么了？"他看向林峰，"小林，你老實說，看上婉婉什么？"

林峰平靜地回答："我們性格合得來，三觀也相近。在一起很舒服。"

"性格能當飯吃？"陳德勝冷笑，"婉婉條件這么好，追她的富二代、企業(yè)家的兒子多了去了。上個月還有個開奧迪R8的小伙子想追她，被我女兒拒了。你一個月兩萬塊的打工仔，憑什么？"

"爸！你說什么呢！"陳婉騰地站起來。

"我說錯了嗎？"陳德勝也站起來，指著林峰，"這小子就是圖你的錢！圖你那八家店！"

林峰放下茶杯，也站了起來："陳叔叔，您是擔心我騙婚？"

"我就是這個意思。"陳德勝直視著他。

"那我可以簽婚前財產(chǎn)協(xié)議。"林峰一字一句地說，"您的店鋪，跟我一分錢關系都沒有�；楹竽切┑甑氖找�、經(jīng)營、債務，全部與我無關。我娶的是陳婉這個人，不是她的家產(chǎn)。"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

陳婉拉住他的手："林峰……"

林峰握緊她的手，繼續(xù)看著陳德勝："如果陳叔叔覺得這樣還不夠，我可以凈身出戶。萬一將來我們離婚，我什么都不要。"

陳秀芳在旁邊勸："哎呀，你們這是說什么呢……"

陳德勝盯著林峰看了很久，突然坐了下來："行，有骨氣。不過光嘴上說沒用，得白紙黑字寫清楚。"

"我同意。"林峰說。

"那你先坐下，吃飯吧。"陳德勝態(tài)度軟了一些，"秀芳，上菜。"

飯桌上，陳德勝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林峰的家庭背景。得知林峰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階層，家里就一套老房子，他臉上明顯閃過失望的神色。

"你父母做什么的？"陳德勝問。

"我爸在工廠上班，我媽是小學老師，都退休了。"林峰如實回答。

"家里有幾套房？"

"一套，老小區(qū)的，七十平。"

陳德勝點點頭，沒再說話，但眼神里的輕視顯而易見。

吃完飯，林峰提出告辭。陳婉送他到門口。

"對不起，我爸就是這樣……"陳婉滿臉歉意。

"沒事。"林峰安慰她，"他是擔心你。我理解。"

"你真的愿意簽協(xié)議？"陳婉問。

"當然。"林峰認真地看著她，"我愛的是你，不是你的錢。"

陳婉眼眶紅了，撲進他懷里。

但林峰心里明白，這個岳父不好對付。他眼神里的算計和防備，藏都藏不住。

那天晚上回到家，陳德勝對妻子陳秀芳說："這小子野心不小。"

"我看他挺老實的。"陳秀芳說。

"老實？"陳德勝冷笑，"老實的人說不出那種話。不過也好，有點骨氣的更好控制。"

"你又打什么主意？"

"婉婉那八家店，名義上是她的，實際上是我的。"陳德勝點了根煙，"這小子想娶我女兒，就得按我的規(guī)矩來。那些店，他一分錢都別想碰。"

陳秀芳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她知道丈夫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誰也勸不動。

03

訂婚宴在半年后舉行。

酒店包廂里，兩家人第一次正式聚在一起。林峰的父母林建國和王素梅穿著樸素，有些拘謹。陳德勝夫婦則穿著講究，陳德勝還戴了塊價值不菲的勞力士。

席間，陳德勝頻頻敬酒，態(tài)度比第一次見面時好了很多。他拍著林峰的肩膀："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好好對婉婉。"

林峰舉杯："陳叔叔放心。"

林建國也客氣地說："親家，以后孩子們的事還要多麻煩您。"

"哪里哪里。"陳德勝笑著擺手，"婉婉找到好人家，我這個當?shù)母吲d還來不及呢。"

表面上一片和樂融融，但林峰注意到，陳德勝看他的眼神里，始終帶著一種審視和算計。

散席后，陳德勝卻主動提出要跟林峰"單獨聊聊"。兩人去了酒店的茶室。

"小林啊，婉婉那八家店你知道吧？"陳德勝給林峰倒了杯茶。

"知道。"

"那些店雖然產(chǎn)權在婉婉名下，但實際上都是我出錢開的。"陳德勝慢悠悠地說，"前前后后投了六百萬。"

林峰心里一動。按照市場行情，八家店的鋪面轉讓費加裝修，最多四百萬。陳德勝報這個數(shù)，有水分。

但林峰沒說破："陳叔叔做生意眼光好。"

"眼光是好，但開店不容易啊。"陳德勝嘆氣，"選址、裝修、招人、培訓，每一步都要錢。這些年我為了這些店操碎了心。說白了，那就是我的心血。"

林峰明白他的意思了："陳叔叔，您放心，那些店跟我沒關系。我說過愿意簽協(xié)議。"

"哎，你這孩子就是懂事。"陳德勝笑了，拍拍林峰的手，"改天我讓婉婉簽個協(xié)議，把經(jīng)營權授權給我，免得以后說不清楚。"

"這個……婉婉愿意嗎？"林峰問。

"她能不愿意？"陳德勝不以為然，"那是她爸，還能害她？再說了，她一個女孩子懂什么經(jīng)營，還不是得我來操心。"

林峰沒再說話，只是點點頭。

接下來的幾個月，陳德勝陸續(xù)約林峰出來"喝茶"。每次都會談到那八家店，話里話外都在強調(diào)店鋪是他的，是他的投資，是他的心血。

第二次喝茶時，陳德勝說："小林啊，你知道開一家奶茶店的成本嗎？"

"不太清楚。"林峰說。

"鋪面轉讓費至少五十萬，裝修二十萬，設備十萬，首批原料五萬，加上流動資金，一家店少說也要一百萬。"陳德勝掰著手指算，"我開了八家，就是八百萬啊。"

林峰心里默默算了一筆。按照陳德勝說的，八家店投資八百萬。但他之前又說投了六百萬。這賬對不上。

但林峰依然沒說破，只是笑著點頭："陳叔叔真是有魄力。"

第三次喝茶時，陳德勝更直接了："小林，我跟你說實話。婉婉那些店，以后都要交給我兒子管理。"

林峰愣了一下："您有兒子？"

"沒有，但我準備再要一個。"陳德勝說，"我今年六十，秀芳五十五，還能生。就算生不了，我也可以領養(yǎng)一個。反正我的家產(chǎn)，不能便宜了外人。"

這話說得很難聽，但林峰忍住了："陳叔叔說的是。"

陳德勝滿意地點點頭："你能理解就好。所以啊，你和婉婉結婚后，那些店的事你就別管了。該拿的錢你能拿，但經(jīng)營權、決策權，都得在我手里。"

林峰開始留意，發(fā)現(xiàn)陳婉最近經(jīng)常唉聲嘆氣。

"怎么了？"某天晚上，林峰問。

"我爸最近讓我簽了好多文件。"陳婉皺著眉，"什么經(jīng)營授權書、銀行流水確認書、資產(chǎn)證明……一堆文件，我看都看不懂。他說是經(jīng)營需要，讓我趕緊簽。"

"你都簽了？"林峰心里警鈴大作。

"簽了啊，我爸讓簽的，我能不簽嗎？"陳婉有些不安，"但我總覺得哪里不對……那些文件上有好多法律術語，我都看不懂。"

"下次簽之前，一定要讓我先看看。"林峰嚴肅地說。

"為什么？"陳婉不解。

"我學過點法律，幫你把關。"林峰說，"有些文件不能亂簽。"

陳婉點點頭："好吧，下次我給你看。"

但就在婚禮前一周，事情起了變化。

04

那天中午，陳婉的閨蜜周曉雯約她出來試婚紗。試完回到休息室，周曉雯突然壓低聲音："婉婉，你爸最近是不是有麻煩？"

陳婉一愣："什么麻煩？"

"上周我路過你萬達店，看到有個光頭男的堵在門口。"周曉雯說，"那人說話特別兇，一直喊著讓你爸出來，說什么'欠了錢還躲'、'再不還就去你家'之類的。"

陳婉臉色變了："不可能，我爸生意一直很好……"

"我也覺得奇怪，所以才跟你說。"周曉雯擔憂地看著她，"那個光頭看著就不像好人，身上還紋著龍。我當時想上去問，但他兇神惡煞的，我不敢。"

陳婉心里一陣慌亂。她想起最近父親確實有些反常，經(jīng)常半夜還在書房打電話，聲音很大，像是在跟人吵架。

"你自己留心點。"周曉雯說，"要不你問問你爸到底怎么回事？"

晚上，陳婉回到父母家。陳德勝正在書房打電話，聲音很大："我知道！再給我一周！一周之內(nèi)我肯定還！你們別逼我！"

陳婉推門進去："爸，誰的錢？"

陳德勝猛地回頭，臉色很難看。他掛斷電話："你怎么來了？不是要準備婚禮嗎？"

"我問你，有人找你要賬？"陳婉質(zhì)問，"在我店門口？"

"誰說的？"陳德勝眼神閃爍。

"有人看到了。爸，你是不是欠錢了？欠了多少？"

陳德勝煩躁地揮手："生意上的小周轉，過幾天就解決。你操心這個干什么？"

"小周轉？"陳婉提高了音量，"那人說你欠錢還躲！這是小周轉嗎？"

"我的事你少管！"陳德勝突然暴怒，一拍桌子站起來，"操心好你自己的婚禮！別整天瞎打聽！我還能害你不成？！"

陳婉被嚇住了。父親從小對她很寵溺，很少發(fā)這么大脾氣。她想再問，但陳德勝已經(jīng)把她推出書房，砰地關上了門。

陳婉站在門外，聽到里面又傳來父親打電話的聲音："……我說了再給我點時間……店鋪都在我女兒名下，跑不了……"

她心里一陣發(fā)涼。

接下來幾天，陳婉總覺得不安。她想跟林峰說，但又怕影響婚禮。畢竟請?zhí)及l(fā)了，酒店也訂了，六十桌賓客都確認了。而且她也不確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萬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婚禮前三天，陳婉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陳小姐，您好，我是匯通投資的。"對方聲音客氣，"您簽字授權的那些店鋪抵押文件，我們已經(jīng)辦理完了，下周就放款。"

陳婉愣�。�"什么抵押？我沒辦過抵押……"

"是您父親陳德勝先生代辦的，您的簽名和身份證復印件都在。"對方說，"六家店鋪抵押，貸款總額一百八十萬，月息三分，按月付息……"

"等等！"陳婉打斷，心跳開始加速，"我沒簽過這個！什么抵押貸款？"

對方笑了："陳小姐，您的簽名在協(xié)議上，是您本人的字跡。如果有疑問，您可以找您父親確認。對了，還有鑫盛資本那邊的一百五十萬，您應該也知道吧？"

"我不知道！"陳婉幾乎喊出來。

"那您得問您父親了。我們這邊手續(xù)齊全，合法合規(guī)。"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

陳婉手機差點掉在地上。她渾身發(fā)抖，腦子一片空白。

她猛然想起前幾天簽的那堆文件。父親說是經(jīng)營授權書，是銀行要的……

那些不是授權書，是抵押貸款文件！

陳婉立刻沖到父母家，但家里沒人。她給父親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人接。她又給母親打，陳秀芳說陳德勝出去了，不知道去哪。

陳婉坐在客廳里，等到晚上十點，父親才回來。

"爸！"陳婉沖上去，"你把我的店抵押了？！"

陳德勝臉色一變："誰告訴你的？"

"匯通投資打電話來了！還有什么鑫盛資本！你拿我的店去貸款？！"陳婉眼淚流下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陳德勝張了張嘴，"我是為了生意周轉……"

"周轉？你欠了多少錢？"

"不多，三百多萬。"陳德勝說，"很快就能還上。"

"三百多萬還不多？！"陳婉崩潰了，"你拿我的店去抵押，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能這樣！"

"婉婉，你聽我說……"陳德勝想解釋。

"我不聽！"陳婉后退幾步，"婚禮還有三天，你現(xiàn)在告訴我這個？！林峰知道嗎？他要是知道了，還會娶我嗎？！"

"他不會知道的。"陳德勝說，"這事沒人知道，你也別告訴他。"

"你瘋了！"陳婉哭著跑出了家門。

婚禮當天早上，化妝間里。

陳婉坐在化妝鏡前，臉色蒼白。化妝師一直在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勉強擠出笑容說沒事。

手機再次響起。又是一個陌生號碼。

"陳小姐，我是鑫盛資本的……"

陳婉顫抖著掛斷電話。她想去找父親問清楚，但伴娘攔住她："新娘別亂跑！馬上就要進場了！妝都花了！"

她只能坐在椅子上，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瘖y師不停地幫她補妝，小聲抱怨："新娘子別哭啊，眼妝都花了……"

周曉雯湊過來："婉婉，你怎么了？是不是你爸的事？"

陳婉搖頭，說不出話。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槎Y馬上就要開始了，三百多位賓客都在外面等著。她能怎么辦？當眾取消婚禮？

但如果不說，嫁過去之后呢？那些債怎么辦？林峰會不會恨她？會不會覺得她騙婚？

陳婉腦子里一片混亂。

05

喜慶的婚禮進行曲響起。

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布置得金碧輝煌，三百多位賓客分坐在六十桌。主臺上，巨大的LED屏幕播放著林峰和陳婉的婚紗照，背景是浪漫的海灘和夕陽。

陳婉挽著父親的手，走上紅毯。她努力保持微笑，但心里一片混亂。紅毯兩側的賓客在鼓掌、歡呼，但她什么都聽不見，只覺得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林峰站在臺上，穿著筆挺的西裝，手里拿著話筒�？吹疥愅裱劬t紅的，他低聲問："怎么了？"

"一會兒再說。"陳婉勉強笑笑。

司儀的聲音充滿激情："有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這是愛情的見證，是承諾的象征！"

林峰從口袋里掏出戒指盒，打開。鉆戒在燈光下閃著光，周圍響起賓客的贊嘆聲。

就在這時，臺下傳來椅子拖動的刺耳聲響。

陳德勝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臉色鐵青。他的手里，緊緊攥著一個牛皮紙袋。

陳秀芳拉他："德勝，你干什么……坐下……"

陳德勝甩開妻子的手，大步走向主臺。他走得很快，腳步聲在安靜的大廳里格外清晰。

賓客們紛紛側目。整個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只有背景音樂還在放。

陳德勝沖上臺，司儀愣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么。他舉著話筒，嘴巴張了張，什么都沒說出來。

"林峰！"陳德勝喘著粗氣，從紙袋里抽出一份文件，啪地一聲拍在林峰手上，"這個你必須簽！現(xiàn)在！馬上！"

陳婉臉色瞬間煞白，她明白了——父親是要在婚禮上逼林峰簽字。她沖過來想搶文件："爸！你瘋了嗎！婚禮上搞什么！"

"閉嘴！"陳德勝推開她，力氣很大，陳婉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臺下賓客開始竊竊私語。

"怎么回事��？"

"結婚還要簽什么？"

"是不是財產(chǎn)協(xié)議？"

"這也太尷尬了吧……"

林峰的父親林建國想上臺，被伴郎攔�。�"叔叔，您先別上去，看看情況再說……"

王素梅急得直跺腳："這是怎么回事��？親家這是要干什么？"

陳婉眼淚嘩地流下來，抓住林峰的手："林峰，別簽……求你別簽……"

"你懂什么！"陳德勝吼道，聲音通過司儀掉落的話筒傳遍全場，"這是為你好！為了這個家好！"

林峰低頭看了一眼文件。首頁的標題被陳德勝的手指擋住了，只能看到幾個零散的字："放棄"、"權益"、"生效"。他抬起頭，盯著陳德勝："陳叔叔，這是什么？"

"你不用管是什么！"陳德勝眼睛通紅，呼吸急促，"你必須簽！現(xiàn)在！馬上！不簽就別想結婚！"

"不簽呢？"林峰平靜地問，聲音不大，但清晰。

"不簽？"陳德勝冷笑，聲音里帶著歇斯底里，"那這婚你就別想結！我會當著所有人說清楚你的目的！說你就是個騙婚的！說你從一開始就圖謀我女兒的錢！"

臺下的議論聲更大了。有人開始掏出手機拍照、錄像。

"天吶，這是什么情況……"

"鬧劇啊……"

"新娘好可憐……"

陳婉抱住林峰的胳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求你了……別簽……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陳德勝抓住女兒的手腕，用力掰開："你給我松手！今天這個他必須簽！"

"爸！你到底在干什么！"陳婉崩潰地喊，"這到底是什么文件！你為什么要這樣！"

"你不需要知道！"陳德勝咬牙切齒，"這是為你好！你以后就明白了！"

林峰深吸一口氣。他看著陳婉淚流滿面的臉，看著陳德勝猙獰的表情，又掃視了一眼臺下三百多張好奇、震驚、同情的面孔。

"好。"林峰接過陳德勝遞來的鋼筆，"我簽。"

"林峰！"陳婉尖叫，想要阻止他。

林峰輕輕推開她的手，翻開文件。他快速掃過幾頁，每一頁都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條款。在最后一頁的橫線上，他工整地寫下"林峰"三個字。

簽署日期：2023年10月15日。

陳德勝一把搶過文件，手在發(fā)抖。他仔細檢查簽名，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認無誤后，他臉上終于露出笑容，那笑容里帶著得意、如釋重負、還有一絲瘋狂："好！好！這就對了！"

他拍了拍林峰的肩膀，力道很重："好女婿！我就知道你識時務！"

陳德勝把文件塞回牛皮紙袋，緊緊攥在手里，像是攥著什么寶貝。他轉身準備下臺。

"司儀！"他對著臺邊的話筒喊，"繼續(xù)！拜堂！快點！"

司儀手足無措地撿起掉在地上的話筒："呃……那我們……那我們繼續(xù)儀式……"

"等一下。"

林峰的聲音不大，但通過音響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

他沒有放下話筒，反而握得更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陳德勝停下腳步，僵硬地回頭。他臉上的笑容還沒完全散去，就看到林峰轉向臺下。

"各位親朋好友，各位來賓。"林峰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在正式拜堂之前，我有四件事，必須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清楚。"

陳德勝臉色瞬間從紅潤變成慘白："林峰！你要干什么！你給我住口！"

他沖上去想搶話筒，被伴郎和林峰的表弟一左一右攔住。

"陳叔叔，您別緊張。"林峰后退一步，避開他伸出的手，"這四件事，您應該最想聽。或者說，您最怕被說出來。"

陳婉癱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臉，肩膀劇烈顫抖。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她知道，一切都要變了。

臺下三百多位賓客，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臺上。有人舉著手機，有人探出身子，有人張大了嘴。

整個宴會廳，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第一件事——"林峰環(huán)視全場，每個字都說得清清楚楚，"關于我剛才簽字的內(nèi)容。"

陳婉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他。

"各位一定很好奇，我簽的到底是什么。"林峰停頓了兩秒，"這份文件的具體內(nèi)容，等一下我會詳細告訴大家。"

臺下有人忍不住了："到底什么文件��？"

"是啊，搞得這么神秘。"

"肯定不是好事……"

"第二件事。"林峰繼續(xù)說，聲音提高了一些，"我為什么會答應簽這份東西。為什么我剛才簽得那么爽快，連猶豫都沒有。"

陳德勝想沖上來，被兩個伴郎死死攔住。他的臉漲得通紅，青筋暴起："你給我閉嘴！給我閉嘴！我警告你！"

"陳叔叔，您不想聽聽嗎？"林峰看著他，眼神里帶著說不清的情緒，"我為什么這么爽快地簽字？難道我真的是為了娶婉婉，什么都愿意？"

陳德勝不說話了，但眼神里全是驚恐。他意識到，林峰要說的，遠不止表面那么簡單。

"第三件事……"林峰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一個信封。

他舉起信封，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然后，當著三百多人的面，慢慢撕開。

里面掉出一張證件。

陳婉看清了上面的內(nèi)容，身體開始劇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