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婆婆劉桂芬被推進急診室的那一刻,我的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三年了,我每個月工資到手6000塊,5000塊雷打不動交給她。同事笑我傻,我媽心疼得直抹眼淚,老公在外地打工,電話里除了嘆氣就是沉默。
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省吃儉用熬到頭,最后落得個"扶弟魔"、"愚孝媳婦"的名聲。
可當(dāng)婆婆從昏迷中醒來,顫抖著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牛皮紙袋,用盡全身力氣塞到我手里時,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袋子里是一本存折,還有一封信。
存折上的數(shù)字,讓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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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臘月二十三,我嫁進了陳家。
那天下著小雪,陳志強租了一輛扎著紅花的面包車來接我。車子沿著坑坑洼洼的鄉(xiāng)村公路顛簸了兩個多小時,終于停在一座灰撲撲的磚瓦房前。
房子不大,三間正房帶一個小院,院墻是用紅磚壘的,有些地方已經(jīng)開始剝落。門口的對聯(lián)是新貼的,紅紙在雪花中顯得格外鮮艷。
"媽,曉雨來了!"陳志強扶著我下車,朝屋里喊了一聲。
一個穿著藏青色棉襖的中年婦女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還攥著一把蔥。她個子不高,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眼角已經(jīng)有了深深的皺紋,但眼神卻格外精明。
這就是我的婆婆,劉桂芬。
"來了啊。"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語氣說不上熱情,也說不上冷淡,"外面冷,先進屋。"
我跟在她身后進了堂屋。屋里生著一個小煤爐,燒得通紅,暖意融融。但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壓抑感。
婚禮很簡單,就是在院子里擺了十幾桌酒席,請了村里的親戚鄰居吃頓飯。沒有婚紗,沒有戒指,甚至連婚車都是借的。陳志強說,等他在外面多掙點錢,一定給我補辦一個像樣的婚禮。
我笑著說沒關(guān)系,心里卻有些酸澀。
我家條件也不好,爸媽都是農(nóng)民,我能讀到大專畢業(yè)已經(jīng)是全村的驕傲。畢業(yè)后我進了縣城一家小公司做文員,月薪三千五,勉強夠自己花銷。認(rèn)識陳志強是通過相親,他比我大四歲,在省城的建筑工地做技術(shù)員,一個月能掙六七千。
"志強這孩子老實,人品沒問題。"媒人是這么說的,"就是家里窮了點,他爸走得早,全靠他媽一個人拉扯大的。"
我見過陳志強幾次,他話不多,但看我的眼神很真誠。我想,窮點怕什么,兩個人一起努力,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結(jié)婚后,陳志強在家待了不到一周就走了。省城那邊工地開工早,他得趕回去。臨走前,他把我叫到一邊,塞給我一張銀行卡。
"這里面有兩萬塊,是我這兩年攢的。"他說,"你先拿著,媽那邊要是需要什么,你就看著辦。"
我點點頭,心里暖暖的。
誰知道,這份溫暖很快就被現(xiàn)實沖得七零八落。
婚后第一個月,婆婆就給我來了個下馬威。
那天我正在房間里收拾東西,她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個記賬本。
"曉雨,我跟你說個事兒。"她在床邊坐下,翻開本子,"志強不在家,這個家就得咱倆撐著。我算了一下,每個月的開銷大概要這個數(shù)。"
她用手指點著本子上的數(shù)字:電費、水費、煤氣費、買菜錢、人情往來……零零總總加起來,一個月至少要兩千塊。
"媽,我知道了。"我說,"這些錢我來出。"
婆婆卻搖了搖頭:"不光是這些。志強他爸走得早,當(dāng)年治病欠了不少外債,到現(xiàn)在還有三萬多沒還清。志強在外面掙錢也不容易,我尋思著,你能不能每個月多貼補點家里?"
我一愣:"媽,您的意思是……"
"我也不多要。"婆婆看著我,眼神平靜得讓人捉摸不透,"你一個月掙多少?"
"三千五。"
"那你給家里兩千五,剩下的你自己留著。"
我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又咽了回去。兩千五,幾乎是我工資的大半。但我轉(zhuǎn)念一想,公婆把兒子養(yǎng)大不容易,現(xiàn)在兒子結(jié)婚了,媳婦幫襯點家里也是應(yīng)該的。
"行,我聽您的。"我點了點頭。
婆婆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曉雨,你是個好孩子,不會吃虧的。"
我以為這就完了。結(jié)果一個月后,婆婆又找到我。
"曉雨,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她說,"村東頭的老李家蓋房子,找咱家借了五千塊,說好三個月還??晌沂诸^緊,你能不能先墊上?"
我愣了一下:"媽,我這個月的錢已經(jīng)給您了,手里就剩幾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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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婆婆嘆了口氣,"可這錢借出去了總得要回來不是?你先墊著,回頭老李家還了,我再給你。"
我沒辦法,只好把陳志強留給我的那張卡里的錢取出來五千,給了婆婆。
后來我才知道,這筆錢根本沒借給什么老李家,而是婆婆自己留著了。
這樣的事情,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反復(fù)上演。
今天是村里誰家孩子升學(xué)要隨份子,明天是親戚來借錢急用,后天又是家里哪兒壞了要修……三個月下來,陳志強給我的兩萬塊花了個精光,我自己的工資更是一分都沒剩下。
我開始懷疑,婆婆是不是故意在為難我。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給陳志強打電話訴苦。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他才悶聲說:"曉雨,你別多想。我媽這人就這樣,嘴硬心軟。她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吃了很多苦,對錢看得比較重。你多擔(dān)待點。"
"可是……"
"我知道你委屈。"他打斷我,"等我下次回去,我跟她說。"
然而他下次回來,已經(jīng)是半年以后。而在這半年里,我?guī)缀醭闪似牌诺奶峥顧C。
我漸漸發(fā)現(xiàn),婆婆對錢有一種近乎病態(tài)的執(zhí)著。她自己一分錢舍不得花,穿的衣服都是補丁摞補丁,吃的飯菜永遠(yuǎn)是最便宜的青菜蘿卜。可但凡有人上門借錢,或者村里有紅白喜事要隨份子,她出手永遠(yuǎn)比誰都大方。
"媽,咱家也不寬裕,這些錢真的有必要出嗎?"我忍不住問她。
婆婆瞪了我一眼:"你懂什么!人活在世上,不能光顧著自己。今天你幫了人家,明天人家才會幫你。這叫人情往來,你們年輕人不懂。"
我無言以對。
更讓我崩潰的是,婆婆開始插手我和陳志強之間的事情。
"志強這個月寄回來多少錢?"她問我。
"五千。"
"都給我。"她伸出手,"我來保管。你們年輕人不會攢錢,有一個花倆,到頭來什么都剩不下。"
我愕然:"媽,這錢是志強讓我留著備用的……"
"備什么用?"婆婆臉一沉,"你一個女人家,要那么多錢干什么?是不是想留著給你娘家?我告訴你,嫁過來了就是陳家的人,別整天惦記著那邊!"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不是羞的,是氣的。
那天晚上,我躲在被子里哭了很久。我開始后悔這樁婚事。
2020年春天,我換了工作。
原來那家小公司效益不好,我通過朋友介紹,跳槽到縣城一家更大的企業(yè)做行政,月薪漲到了六千。
拿到第一個月工資的那天,我高興了一整天。我想著,這下終于可以寬裕一點了,也許能攢點錢,將來給自己和志強買個小房子。
可我還沒高興多久,婆婆就找上門來了。
"曉雨,我聽說你漲工資了?"她坐在我對面,眼睛里閃著精光。
"嗯,漲到六千了。"我有些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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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婆婆笑了,"以后你每個月給家里五千,剩下一千你自己留著。"
我瞪大了眼睛:"媽,五千?那我每個月就剩一千塊,吃飯都不夠……"
"怎么不夠?你在家吃住都不要錢,一千塊還不夠你花的?"婆婆的語氣不容置疑,"再說了,志強在外面掙的錢我又不動,都給你們攢著呢。你這點工資,就當(dāng)補貼家用了。"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卻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從那以后,我的工資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固定的模式:月初發(fā)工資,拿到手先給婆婆五千,剩下的一千塊我自己留著。
可一千塊能干什么?我買不起新衣服,舍不得吃頓好的,就連逢年過節(jié)回娘家看看父母,都拿不出像樣的禮物。
我媽每次見到我,都心疼得直掉眼淚。
"閨女啊,你圖什么?"她拉著我的手,聲音哽咽,"你婆婆也太過分了,怎么能這樣對你?"
"媽,沒事的。"我強撐著笑容,"志強在外面掙錢不容易,我多幫襯點家里是應(yīng)該的。"
"可你不能把自己累垮??!"我媽急了,"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樣了?這樣的日子,還有什么奔頭?"
我沉默著,沒有回答。
我不是沒想過反抗。我給陳志強打過電話,訴說過委屈。他每次都說會跟他媽談,可每次談完都沒有任何改變。時間久了,我也懶得說了。
有時候我會想,也許婆婆說得對。嫁進陳家,就是陳家的人。媳婦孝順公婆,天經(jīng)地義。再苦再累,忍一忍就過去了。
就這樣,我咬著牙熬了三年。
三年里,我沒買過一件超過一百塊的衣服,沒吃過一頓超過三十塊的飯,沒給自己添置過任何化妝品或首飾。我變得越來越省,省到同事都看不下去。
"林曉雨,你家是有什么困難嗎?"同事小王忍不住問我,"你每天都帶飯,中午從來不跟我們一起叫外賣,是不是手頭緊???"
我笑著搖頭:"沒有,我就是不愛吃外面的東西。"
小王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說什么。辦公室里誰都清楚,我每個月工資一發(fā),轉(zhuǎn)頭就給婆婆打過去一大半。有人說我傻,有人說我被婆婆PUA了,還有人說我老公是媽寶男,護不住媳婦。
我聽了只是笑笑,從不解釋。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是為了什么。
轉(zhuǎn)折發(fā)生在2023年的秋天。
那是十月的一個傍晚,我下班回到家,發(fā)現(xiàn)婆婆蹲在院子里擇菜。天色已經(jīng)暗了,她卻沒開燈,就著最后一點余暉忙活著。
"媽,怎么不開燈?"我走過去,"小心看不見弄傷手。"
婆婆抬起頭,我看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沁著細(xì)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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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省點電。"她擺擺手,"你回來了啊,鍋里給你留了飯。"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婆婆雖然摳門,但精神頭一向很足。今天怎么看著蔫蔫的?
"媽,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走到她身邊,蹲下來仔細(xì)看她的臉。
"沒有,就是有點累。"她避開我的目光,"你快去吃飯吧,別管我。"
我沒動。我注意到她的手一直在發(fā)抖,擇菜的動作也比平時慢了很多。
"媽,您今天是不是沒吃東西?"我問。
婆婆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吃了,早上吃了點饅頭。"
"那中午呢?下午呢?"
她沒回答。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我一把奪過她手里的菜,硬拉著她進了屋。打開燈一看,她的臉白得像紙一樣,嘴唇都沒什么血色。
"媽,您到底怎么了?"我急了,"不舒服就得說啊,不能硬扛著!"
婆婆被我扶著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說:"曉雨,我沒事……就是這兩天胃有點不舒服,吃不下東西。"
"那得去醫(yī)院看看!"我說著就要去拿她的外套。
"別!"婆婆一把拉住我,"去什么醫(yī)院,小題大做。吃點藥就好了,別花那冤枉錢。"
我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這三年來,婆婆雖然對我摳得要命,但對她自己更摳。她身上的衣服洗得發(fā)白,舍不得換新的;生病了就硬扛著,能不吃藥就不吃藥;一日三餐能省則省,有時候就啃個冷饅頭對付過去。
我突然有點心酸。
"媽,您等著。"我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二十分鐘后,我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出來。里面臥著一個荷包蛋,撒著蔥花,香氣撲鼻。
"先把這個吃了。"我把碗放在婆婆面前,"胃不舒服不能空著,吃點熱乎的墊墊。"
婆婆愣愣地看著面條,又看看我,眼眶突然紅了。
"曉雨……"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媽,您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我在她對面坐下,"明天我請個假,帶您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您要是不去,我就給志強打電話,讓他回來。"
婆婆沒再拒絕。
她低下頭,一口一口吃著面條。我看到有什么東西滴進了碗里,晶瑩剔透。
第二天一早,我?guī)牌湃チ丝h醫(yī)院。
掛號、檢查、抽血、B超……一套流程下來,已經(jīng)快中午了。婆婆坐在候診區(qū)的椅子上,臉上滿是不安。
"花這么多錢,檢查來檢查去的,都是些什么名堂。"她嘟囔著,"我說了沒大事,你非要來。"
我沒吭聲,心里卻越來越沉。剛才做B超的時候,醫(yī)生的表情很嚴(yán)肅,讓我們等結(jié)果出來去找消化內(nèi)科的主任。
下午兩點,所有檢查結(jié)果都出來了。我拿著一沓報告單去找主任,心跳得厲害。
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著眼鏡,看起來很穩(wěn)重。他仔細(xì)翻看了每一張報告單,然后抬起頭看著我。
"病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婆婆。"
"她本人呢?"
"在外面等著。您先告訴我結(jié)果吧,我心里好有個底。"
主任沉默了一會兒,把報告單遞給我:"胃潰瘍,而且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穿孔的跡象。必須馬上住院,盡快手術(shù)。"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
"嚴(yán)重嗎?"我顫聲問。
"還好發(fā)現(xiàn)得及時。"主任說,"但手術(shù)費用加上后期治療,大概需要準(zhǔn)備五到八萬。"
五到八萬。
我攥緊了手里的報告單,指節(jié)發(fā)白。
我每個月只有一千塊零花錢,三年下來,滿打滿算也就攢了不到兩萬塊。剩下的錢,從哪里來?
"好的,我知道了。"我強撐著鎮(zhèn)定,"我這就去辦住院手續(xù)。"
走出診室,我靠在走廊的墻上,大口喘著氣。腦子里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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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陳志強打電話,他在工地上忙,接了電話就說讓我先墊著,他盡快把錢打過來。
給我媽打電話,她二話沒說,讓我爸從鎮(zhèn)上信用社取了一萬塊,說明天就給我送過來。
我站在醫(yī)院的走廊里,眼淚終于忍不住滑了下來。
住院手續(xù)辦好,婆婆被安排進了消化內(nèi)科的一間三人病房。
她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十歲??吹轿壹t著眼睛走進來,她有些慌張。
"曉雨,怎么了?是不是檢查結(jié)果不好?"
我搖搖頭,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媽,沒什么大事,就是胃有點毛病,需要住幾天院觀察一下。"
"住院?"婆婆一下子坐了起來,"住什么院!我好好的,用不著花那冤枉錢!"
我用力按住她的肩膀,不讓她下床:"媽,您聽我說。醫(yī)生說了,您這個病必須治,不能拖。錢的事您別管,我和志強會想辦法的。"
"可是……"
"沒有可是。"我打斷她,聲音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定,"這三年,您把錢看得比命重??稍谖已劾铮拿仁裁炊贾匾?。"
婆婆呆呆地看著我,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我請了假,寸步不離地在醫(yī)院陪護。白天給她打飯、喂藥、擦身子,晚上就在旁邊的陪護床上瞇一會兒。
陳志強在電話里急得要命,說要請假回來。我說不用,你在那邊好好掙錢,這邊有我呢。
我媽來了一趟,拉著我的手看了又看,心疼得直掉眼淚。她偷偷塞給我五千塊,說是她和我爸這些年攢的私房錢,讓我拿著應(yīng)急。
"媽,我不能要……"我想推回去。
"拿著!"我媽瞪了我一眼,"你別傻了。這些年你給婆家貼補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累垮。"
我沒再說話,把錢收了起來。心里卻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手術(shù)安排在入院后的第五天。那天早上,婆婆被推進手術(shù)室之前,突然拉住我的手。
"曉雨……"她看著我,眼眶紅紅的,"對不起。"
我愣了一下:"媽,您說什么呢?"
"這些年,委屈你了。"她的聲音很輕,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是個好孩子……比我想的還要好……"
我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媽,您別說了。好好做手術(shù),咱們還有很多日子呢。"
手術(shù)室的門關(guān)上了。我站在門外,淚流滿面。
三個小時后,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醫(yī)生出來告訴我,手術(shù)很成功,沒有大礙。
我蹲在地上,捂著臉哭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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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在醫(yī)院住了半個月,終于可以出院了。
那天我去辦出院手續(xù),結(jié)賬的時候,護士遞給我一張清單。我看了一眼數(shù)字,愣住了。
總費用:六萬三千四百二十七元。已付清。
已付清?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問護士,"這錢還沒交呢,怎么就顯示付清了?"
護士看了看電腦,說:"沒錯啊,昨天下午有人來把賬都結(jié)了。"
我一頭霧水,拿著清單回到病房。婆婆正在收拾東西,看到我進來,神色有些躲閃。
"媽,醫(yī)藥費是誰給交的?"我問。
婆婆沒回答,低著頭繼續(xù)疊衣服。
"媽?"我走到她面前,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眶紅紅的。
她終于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牛皮紙袋,顫巍巍地遞給我。
"曉雨,這是我的命。"她說,"現(xiàn)在,交給你了。"
我接過袋子,打開一看——
里面是一本存折。
封面已經(jīng)有些舊了,邊角磨得發(fā)白。我翻開第一頁,看到上面的名字是"劉桂芬"。
然后,我看到了存折里的數(shù)字。
余額:四十萬三千二百元。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
"媽,這是……"我的聲音啞得幾乎說不出話。
婆婆抬起頭,看著我,眼淚順著臉上的皺紋滑落下來。
"曉雨,這些年你給我的錢……我一分都沒花……"
我徹底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存折下面還壓著一封信。我展開看了第一行,眼淚瞬間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