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 聲明:本文情節(jié)均為虛構(gòu)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shù)加工,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喂,是馬強嗎?大半夜的,你又被哪個客戶投訴了?”
站點經(jīng)理老王的電話打過來時,聲音里滿是疲憊。
馬強剛把電瓶車停在路邊,點了根煙,凌晨四點的冷風(fēng)吹得他一激靈。
“王哥,你幫我看看瀾湖別墅A14那個單子?!?/strong>
“怎么了?”
“客戶投訴我,說我沒給他帶筷子?!?/strong>
老王在那頭沉默了兩秒,似乎在翻看系統(tǒng)。
“沒帶就沒帶唄,扣你五十塊錢。你現(xiàn)在是想申訴?大半夜的,趕緊下線得了。”
馬強的聲音壓得很低,煙頭的火星在他眼前明滅。
“王哥,不對勁?!?/strong>
“我給他送的,是藥店的單子?!?/strong>
“止痛藥、紗布、還有一瓶碘伏。”
“你說,他一個買藥的人,跟我要筷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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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凌晨三點半,馬強接到了這個系統(tǒng)強行派發(fā)的訂單。
平臺顯示,這是一個“全城送”的藥店單,距離他足足有十二公里。
訂單的備注很簡單:“急用,越快越好,到了打電話。”
馬強嘆了口氣,把最后一口泡面湯喝完,發(fā)動了他的二手電瓶車。
這個點的城市安靜得像座空城,只有馬強這種夜班騎手還在街上游蕩。
他趕到市中心的二十四小時藥店,藥劑師打著哈欠把一個牛皮紙袋遞給他。
袋子很輕,馬強看了一眼小票。
“布洛芬緩釋膠囊一盒,醫(yī)用紗布兩大包,碘伏一瓶?!?/p>
全是外傷和止痛用的。
馬強沒多想,把藥袋塞進外賣箱,頂著寒風(fēng)往城郊的瀾湖別墅區(qū)騎去。
瀾湖別墅區(qū)是這幾年新開發(fā)的富人區(qū),建在山腳下,平時就沒什么人煙。
到了后半夜,更是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路燈壞了三分之一,忽明忽暗的,照著兩旁黑漆漆的別墅輪廓,有點瘆人。
馬強騎到A14棟門口,這是一棟占地很大的獨棟別墅,但奇怪的是,別墅里一片漆黑。
所有的窗戶,包括門口的廊燈,全都是關(guān)著的。
“這家人是睡著了,忘了自己叫的藥?”
馬強心里犯嘀咕,但還是按了門鈴。
門鈴響了很久,里面沒有半點動靜。
馬強只好掏出手機,撥打了訂單上的預(yù)留電話。
電話響了七八聲才被接通,一個男人壓抑著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喂?到了?”
“您好,您的外賣到了,在門口?!?/p>
“等著?!?/p>
電話“啪”地掛了。
又過了足足五分鐘,別墅厚重的鐵門才“咔噠”一聲,開了一條小縫。
一個高瘦的男人從門縫里閃了出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絲質(zhì)睡衣,戴著個金絲眼鏡。
“是我的藥嗎?”
男人沒看馬強,眼睛一個勁兒地往別墅兩側(cè)的黑暗處瞟。
“是的,您點的藥?!?/p>
馬強把牛皮紙袋遞過去。
男人一把抓過紙袋,手抖得厲害,差點把袋子掉在地上。
“謝謝?!?/p>
他丟下兩個字,轉(zhuǎn)身就往門里縮。
“先生,麻煩您點一下送達?!?/p>
馬強趕緊喊了一聲。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極不情愿地又探出半個身子,掏出手機胡亂按了幾下。
“行了。”
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鐵鎖落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馬強搖搖頭,覺得這家人真是怪。
買的明明是急救藥,人看起來卻這么慌張,而且連個燈都不開。
他騎上電瓶車,準(zhǔn)備趕往下一個訂單。
02.
馬強剛騎出別墅區(qū)不到五百米,手機“?!币宦?,跳出一條平臺通知。
“您收到一條來自顧客(瀾湖別墅A14棟)的差評投訴?!?/p>
馬強心里一沉,趕緊剎車停在路邊。
點開一看,投訴理由欄里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嚴(yán)重違規(guī)!未按訂單配送餐具(筷子)!”
馬強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使勁揉了揉眼睛。
筷子?
他再三確認(rèn)了訂單詳情,發(fā)貨地是“仁和堂大藥房”,物品清單是“布洛芬、紗布、碘伏”。
別說筷子了,連根吸管都沒有。
平臺緊接著發(fā)來了處罰通知:“因客戶投訴未送餐具屬實,扣除騎手馬強配送費,并罰款五十元?!?/p>
馬強一股火直沖腦門。
這擺明了是惡意投訴。
他立刻撥通了客戶的電話,就是剛才那個戴眼鏡的男人。
電話這次接得很快,但對方的語氣極其惡劣。
“你還敢打電話來?我問你,我的筷子呢?”
男人的聲音又尖又細(xì),透著一股歇斯底里的憤怒。
馬強強壓著火氣:“先生,您是不是搞錯了?您點的是藥,不是外賣。”
“我從藥店取來的,里面根本沒有吃的,您要筷子干什么?”
電話那頭沉默了。
馬強甚至能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
過了幾秒鐘,那個男人用一種更瘋狂的調(diào)門吼了起來。
“我不管!我點的就是外賣!我點的就是有吃的!”
“你是不是偷吃了我的夜宵,把藥給我,吃的你自己拿走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騎手干的勾當(dāng)!”
馬強徹底被氣笑了。
“先生,您講點道理好不好?我有取貨記錄,藥店的監(jiān)控也能查到?!?/p>
“我拿的就是一個牛皮紙袋,里面就是藥。”
“你憑什么說我偷吃你東西?”
“我不管!我不管!”
男人開始胡攪蠻纏。
“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去給我買一雙筷子送過來!”
“不然我投訴死你!我讓你在這個平臺干不下去!”
馬強皺緊了眉頭,他意識到這個人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更像是在……害怕。
馬強忽然想起了剛才那個男人慌張的神態(tài),和他不自覺發(fā)抖的手。
“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了?”
馬強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你……你胡說什么!”
男人的聲音猛地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少管閑事!趕緊給我送筷子!不送你就等著!”
“啪!”
電話又被掛斷了。
馬強拿著手機,站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后背一陣陣發(f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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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馬強在路邊連抽了兩根煙,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
他干了五年外賣騎手,形形色色的客人都見過。
有喝醉了酒下單的,有下錯地址的,也有故意找茬的。
但沒有一個像今天這個A14棟的男人這么詭異。
第一,訂單是藥,他卻非說是飯,還要筷子。
第二,A14棟的別墅一片漆黑,男人鬼鬼祟祟,而且手在發(fā)抖。
第三,他買的是止痛藥和紗布,這說明屋里有人受傷了。
第四,他接到馬強電話后的反應(yīng),不是搞錯了的尷尬,而是被戳穿謊言的極端憤怒和恐懼。
一個受傷的人,需要止痛藥和紗布,卻在凌晨三點半,用近乎瘋狂的態(tài)度跟一個外賣員索要一雙“筷子”。
這根本不合邏輯。
馬強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
他點開了和站點經(jīng)理老王的聊天框。
這就是引言里發(fā)生的那一幕。
老王聽完馬強的復(fù)述,在那頭沉默了很久。
“馬強,你是不是……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
老王顯然不相信。
“一個差評而已,富人區(qū)怪人多??赡苁侨思冶緛睃c了兩份單,一份飯一份藥,他自己搞混了,把氣撒你身上了?!?/p>
馬強搖搖頭,雖然老王看不見。
“不對,王哥?!?/p>
“他的語氣很不對勁,他不是在撒氣,他是在演戲。”
“他好像……非要讓我相信,他點的就是一份‘飯’?!?/p>
老王在那頭打了個哈欠。
“行了行了,你別琢磨了。五十塊錢我月底從獎金里給你補上,你趕緊下線回家睡覺。”
“這種單子,離遠點,別惹麻煩?!?/p>
老王把電話掛了。
馬強看著手機屏幕,上面的處罰通知刺眼得很。
錢是小事,但這件事透著的邪性,讓他心里堵得慌。
他是一個退伍老兵,雖然現(xiàn)在送外賣,但骨子里的那股勁兒還在。
他總覺得,A14棟那棟黑漆漆的別墅里,藏著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那句“沒給筷子”的投訴,更像是一個……求救信號。
可誰會用這種方式求救?
馬強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打開手機地圖,放大瀾湖別墅A14棟的位置。
他記起來了,A14棟是整個別墅區(qū)最偏僻的一棟,緊靠著后山,而且它的鄰居A13和A15棟,都還是毛坯房,根本沒人住。
換句話說,A14棟是一座孤島。
馬強不再猶豫,他調(diào)轉(zhuǎn)電瓶車車頭,關(guān)掉了車燈,重新向瀾湖別墅區(qū)騎去。
這一次,他沒有走正門,而是繞到了別墅區(qū)后山的圍欄。
04.
馬強把電瓶車藏在了一片小樹林里。
他看了看手機,凌晨四點十五分。
他沒有立刻報警。
就像老王說的,這可能只是一個烏龍。
如果他現(xiàn)在報警,警察來了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那他就是報假警,工作都得丟。
他必須拿到更確實的證據(jù)。
瀾湖別墅區(qū)的圍欄很高,上面有防盜刺,但這對馬強來說不是問題。
他當(dāng)兵時練的攀爬技巧還在。
他找到一個監(jiān)控死角,踩著一棵歪脖子樹,敏捷地翻了進去。
別墅區(qū)里寂靜無聲,只有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他弓著身子,像一只貓一樣,貼著綠化帶的陰影,朝著A14棟摸了過去。
A14棟還是老樣子,一片死寂,漆黑一片。
馬強沒有靠近主樓,而是先繞到了別墅的后院。
后院有一個游泳池,但已經(jīng)干涸了,里面積滿了落葉。
他悄悄靠近了后院的落地窗。
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一絲光都透不出來。
馬強貼在玻璃上,想聽聽里面的動靜。
什么都聽不到。
就在他準(zhǔn)備轉(zhuǎn)移到側(cè)面廚房窗口時,他腳下忽然踢到了一個東西。
“哐當(dāng)”一聲。
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夜里卻格外清晰。
馬強低頭一看,是一個空的易拉罐。
他心里一緊,立刻蹲下,藏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別墅二樓的一個窗戶,“唰”的一聲,窗簾被拉開了一條縫。
一道手電筒的強光從窗戶里射了出來,在后院的草坪上瘋狂掃射。
馬強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
那束光掃過了他藏身的灌木叢,停頓了兩秒,然后移開了。
窗簾又“唰”地合上了。
馬強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樓上有人,而且一直在警惕地監(jiān)視著窗外。
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剛才那個戴眼鏡的男人。
馬強換了個位置,轉(zhuǎn)移到別墅的側(cè)面。
這里是廚房和保姆間的區(qū)域,燈也是關(guān)著的。
馬強注意到,廚房的垃圾分類桶就放在外面的屋檐下。
他心里一動,悄悄走了過去。
這是四個并排的垃圾桶:廚余垃圾、可回收、有害垃圾、其他垃圾。
馬強忍著惡心,輕輕打開了“廚余垃圾”的蓋子。
里面只有一些放了兩三天的爛菜葉,和他的猜測對不上。
他又打開了“其他垃圾”的桶蓋。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混雜在一起,撲面而來。
馬強用手機屏幕微弱的光一照,瞳孔瞬間收縮。
垃圾桶的最上面,赫然放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袋子沒有系緊,里面露出來的,是幾塊沾滿了暗紅色血跡的紗布。
和馬強剛剛送來的那個牌子,一模一樣。
血紗布的旁邊,還扔著一個空了的布洛芬藥盒。
這個發(fā)現(xiàn)證實了馬強的第一點猜測:屋里確實有傷者,而且傷得不輕,剛換過藥。
但最讓馬強感到頭皮發(fā)麻的,是扔在藥盒旁邊的一樣?xùn)|西。
那是一份吃剩的外賣盒飯。
盒飯的蓋子開著,里面的飯菜幾乎沒動,但被人用勺子扒拉得亂七八糟。
而在那堆飯菜上,插著兩根一次性筷子。
不,不是兩根。
是一根半。
其中一根筷子,被人從中間生生掰斷了。
那半截斷掉的筷子尖,就扔在盒飯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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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馬強的大腦“嗡”的一聲。
他瞬間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那個男人根本沒有點夜宵,這份盒飯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
他買藥,是為了給傷者用。
但他又故意在垃圾桶里制造了一份“吃剩的盒飯”和“斷掉的筷子”的假象。
這說明,他極度渴望“筷子”這個信息被外界知道。
那個差評,那個歇斯底里的電話,根本不是打給馬強的。
那是打給馬強背后的“平臺”,甚至是“警察”聽的!
屋子里的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一個是受傷的,一個是施暴的。
受傷的那個,很可能就是別墅的女主人。
而施暴的,就是那個戴眼鏡的男人。
那個男人在屋子里控制住了受傷的女人,女人沒有辦法報警。
當(dāng)馬強來送藥的時候,女人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
她一定是用某種方式,在那個男人不注意的時候,向馬強傳達了“筷子”這個信息。
但馬強沒領(lǐng)會到。
于是,那個男人在馬強走后,發(fā)現(xiàn)了女人的小動作。
他將計就計,自己打電話投訴馬強“沒給筷子”。
他這么做,一是為了試探馬強是否已經(jīng)察覺。
二是為了把這個信息“合理化”,萬一馬強報警,他也可以用“點餐忘了筷子”來搪塞。
而這根被掰斷的筷子,就是女人留下的最后線索。
“筷子”……“快”……
“快……救我?”
馬強不敢再想下去。
他掏出手機,手也開始抖了。
他沒有再猶豫,直接撥打了110。
“喂,110嗎?我要報警?!?/p>
馬強的聲音壓得極低,但異常堅定。
“瀾湖別墅A14棟,我懷疑這里發(fā)生了惡性綁架或傷害案件?!?/p>
“我是一名外賣騎手,我剛給他們送了藥,全是止血和止痛的?!?/p>
“我還在他們家門口的垃圾桶里,發(fā)現(xiàn)了帶血的紗布,還有一份插著斷筷子的盒飯?!?/p>
“對,斷掉的筷子!”
“他們的男主人剛才還打電話威脅我,說我沒送筷子?!?/p>
“我懷疑屋里的女主人有生命危險,他很可能在施暴!”
電話那頭的接警員顯然被這套混亂但又細(xì)節(jié)滿滿的描述給鎮(zhèn)住了。
“先生您別掛電話,保持位置隱蔽,我們立刻出警!”
馬強掛了電話,剛想退回到圍欄邊。
突然。
“啪嗒?!?/p>
他身后傳來一聲輕微的,金屬摩擦的聲音。
馬強猛地回頭。
別墅廚房的后門,不知什么時候,開了一條縫。
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正站在門縫里,手里拎著一把滴著水的……剔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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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看馬強,而是死死地盯著馬強手里那塊還在發(fā)亮的手機屏幕。
“外賣員……”
男人的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鏡片在黑夜里反著寒光。
“你為什么要多管閑事呢?”
“你為什么要翻我的垃圾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