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65歲壽宴那天，奶奶嫌我媽上菜慢。

我媽剛把兩道菜端上來，奶奶連扇我媽幾巴掌。

我沒吵，直接轉(zhuǎn)身去院子外拿起一根木棍就回來了，眾人見狀頓時愣住了。

01

爺爺七十大壽，家里擺了三桌酒席，宴請了家里的至親好友。

媽媽李淑芬從早上五點(diǎn)就開始忙活，洗菜切菜，準(zhǔn)備宴席，汗水浸濕了她的衣領(lǐng)。

“淑芬，快點(diǎn)，客人都等著呢?！蹦棠掏醮浠ㄠ局献?，在院子里踱步。

“媽，馬上就好。”媽媽端著兩盤涼菜匆匆走向主桌。

我坐在角落，看著媽媽疲憊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

爸爸周浩然正陪著爺爺周大海聊天，似乎對媽媽的忙碌視而不見。

“景天，去幫你媽端菜?！睜敔敽鋈粚ξ艺f。

我點(diǎn)點(diǎn)頭，起身走向廚房。

奶奶卻攔住我：“男人進(jìn)什么廚房，坐著去?！?/p>

她轉(zhuǎn)頭喊道：“淑芬，手腳麻利點(diǎn)！”

媽媽小跑著端出熱菜，額上滿是汗珠。

“媽，我?guī)湍！蔽胰滩蛔∩锨啊?/p>

“不用，你陪客人去?！眿寢屆銖?qiáng)笑了笑。

02

第二道菜上得稍慢了些，奶奶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你是存心讓客人看笑話嗎？”她壓低聲音訓(xùn)斥媽媽。

“媽，鍋不夠用，我…...”

“還頂嘴？”奶奶眼神兇狠。

客人推杯換盞，沒人注意到廚房門口的這一幕。

除了我。

爺爺壽宴嫌我媽上菜慢，奶奶連扇我媽幾巴掌。

我沒吵，直接轉(zhuǎn)身去院子拿起一根木棍就回來了。

當(dāng)然，我沒真的動手。

但那瞬間，我確實(shí)抄起了墻角的木棍。

“周景天，你想干什么！”爸爸猛地站起。

全場寂靜。

03

我緊緊握著木棍，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媽媽捂住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放下！”爺爺厲聲喝道。

奶奶卻得意地?fù)P起下巴：“怎么，你還想打我啊？”

我看著媽媽紅腫的臉頰，心如刀割。

“奶奶，你今天必須給我媽道歉。”

“什么？”奶奶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道歉！”我重復(fù)道，聲音不大，但態(tài)度很強(qiáng)硬。

客人開始竊竊私語。

“反了天了！”爺爺拍桌而起，“周浩然，看看你教的好兒子。”

爸爸快步走來，奪下我手中的木棍。

“給你奶奶道歉。”他對我說。

“該道歉的人，是她?！蔽掖绮讲蛔尅?/p>

媽媽拉我的衣袖：“景天，算了，今天是爺爺生日。”

奶奶冷哼一聲：“看看，淑芬都比你懂事。”

那一刻，我下定決心。

這個家，該變變了。

04

“景天，先坐下吃飯。”大伯出來打圓場。

我站著不動。

“不道歉也行，”我深吸一口氣，“那咱們就說說，為什么每年年夜飯，我媽都不能上主桌？”

媽媽驚恐地看著我：“別說了…...”

奶奶臉色驟變。

爺爺瞇起眼睛：“你胡說什么？”

“是我胡說嗎？”我環(huán)顧四周，“還有，為什么我媽嫁進(jìn)來我們周家二十年，卻從沒回過娘家過年？”

客人們交換著驚訝的眼神。

爸爸臉色鐵青：“周景天，閉嘴！”

“憑什么讓我閉嘴？”我直視著他，“就因為你怕奶奶，所以讓我媽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

奶奶沖過來想扇我耳光，被我躲開了。

“好啊，一個個都反了！”她尖叫著。

媽媽突然哭出聲來。

二十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

05

爺爺沉默地看著這一幕，眼神復(fù)雜。

“都別吵了！”他終于開口，“景天，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奶奶就插嘴：“老周，難道你信這小兔崽子的話，不信我？”

爺爺罕見地沒理她，只是看著我。

“真假，問問在座的親戚都知道?！蔽移届o地說。

幾個親戚低下頭，回避著爺爺?shù)哪抗狻?/p>

爺爺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慢慢坐下，長嘆一聲。

“翠花，給淑芬道個歉吧?！?/p>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也包括奶奶。

“周大海，你瘋了嗎？”奶奶不可置信地問。

爸爸也急了：“爸，這大庭廣眾的…...”

“正是因為在大家面前，才更不能寒了人心?！睜敔斂粗覌寢專笆绶?，這些年，辛苦你了。”

媽媽怔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yīng)。

06

奶奶氣得渾身發(fā)抖。

“好啊，你們周家合伙欺負(fù)我是吧？”

她猛地摔碎手中的茶杯，有些難于置信的怒吼：“我王翠花伺候你周大海四十年，難道就換來這個？”

爺爺皺起眉頭：“一碼歸一碼…...”

“我偏不道歉！”奶奶打斷他，“李淑芬就是個外人?！?/p>

我忍不住冷笑：“奶奶，您才是我媽婚姻里的外人?！?/p>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她。

奶奶抄起桌上的雞毛撣子，朝我沖來。

爸爸趕緊攔住她，場面一片混亂。

媽媽突然站起身，沖著奶奶淡淡的說：“別打了，”她聲音顫抖，“你不用跟我道歉，這樣可以了吧？”

所有人都看向她。

媽媽才緩緩開口：“媽，您不用道歉了。”

許久媽媽平復(fù)心情后，再次冷冷開口：“現(xiàn)在我也想通了，有些事，有些人，我不能一直再忍下去。”

說完她轉(zhuǎn)向我，淡淡開口說：“景天，我們回家?！?/p>

那一刻，我在媽媽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堅定。

07

爺爺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沖著我們大吼：“你們別走！”

他站起身，轉(zhuǎn)頭看向奶奶：“翠花，今天你必須道歉，否則這個家就要散了?！?/p>

奶奶呆住了。

因為在他們四十年婚姻，爺爺從未如此強(qiáng)硬過。

客人們屏息呼吸，靜靜的看著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

“如果我不呢？”奶奶挑釁地問。

“那你就回老家自己住吧，順便在那里好好反省一下?！睜敔斊届o地說。

這句話像驚雷一樣炸開，連我都沒想到爺爺會這么說。

奶奶仿佛被抽空了力氣，癱坐在椅子上。

爸爸急忙打圓場：“爸，您消消氣，媽也是一時糊涂…...”

“你閉嘴！”爺爺呵斥道，“就是你一直在和稀泥，才讓你媽越來越過分的?！?/p>

爸爸愣住了，不敢再說話。

奶奶看著爺爺，眼中滿是震驚和受傷。

“周大海，你…...你真要為了她趕我走？”

爺爺搖頭：“不是為了淑芬，是為了這個家?！?/p>

他環(huán)顧滿堂賓客，聲音沉重：“不能讓周家，成了不講道理的地方?！?/p>

奶奶沉默良久，終于站起身。

08

她慢慢走向我媽媽，低著頭不情不愿的說：“對不起?！彼穆曇綦m然很小，但清晰可見。

媽媽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奶奶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了房間。

壽宴不歡而散。

客人陸續(xù)離開，只剩下自家人。

爺爺坐在院中，一言不發(fā)。

爸爸想去安慰奶奶，卻被爺爺制止了。

“讓她自己靜一靜。”

夜幕降臨。

我?guī)蛬寢屖帐皻埦?，爸爸走過來。

“淑芬，今天的事…...”他欲言又止。

媽媽繼續(xù)擦著桌子，沒有抬頭。

“景天，”爺爺叫我，“過來坐?！?/p>

我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今天你做得對?！睜敔斦f。

我感到十分意外。

“我知道你奶奶過分，”他嘆氣，“但我一直沒勇氣制止?！?/p>

他看著星空，眼神悠遠(yuǎn)：“你曾祖母當(dāng)年，也是這樣欺負(fù)你奶奶的?！?/p>

我愣住了。

09

“沒想到，她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p>

爺爺拍拍我的肩：“有時候，改變需要年輕人的勇氣?！?/p>

爸爸站在不遠(yuǎn)處，聽到了這一切。

他走過來：“爸，我…...”

“浩然，你最大的問題就是沒主見?！睜敔敁u了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后說：“老婆是你的，就該你來保護(hù)?！?/p>

爸爸低下頭，若有所思。

這時，奶奶推開房門。

她走到媽媽面前，淡淡開口：“淑芬，我們談?wù)劇！?/p>

媽媽猶豫了一下，跟著她走進(jìn)屋。

我心一緊，想跟上去。

爺爺拉住我：“她們之間的矛盾，讓她們自己去解決。”

十分鐘后，門開了。

媽媽和奶奶一起走出來，兩人眼睛都紅紅的，但氣氛明顯緩和了。

“今晚我們包餃子，”奶奶宣布，“全家一起。”

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媽媽朝我點(diǎn)點(diǎn)頭后，微微一笑。

10

那晚，我們?nèi)乙黄鸢溩印?/p>

奶奶居然主動教媽媽，包她最拿手的元寶餃子做法。

爺爺和爸爸在一旁剝蒜，討論當(dāng)天的趣聞。

這是我記憶中，最溫暖的家庭時光。

夜深了，奶奶去休息前悄悄對我說：“景天，謝謝你的那一根棍子?！?/p>

我愣住了。

“你雖然沒打下來，但卻“打”醒了我?！彼α诵?，轉(zhuǎn)身離開。

媽媽走過來：“你奶奶跟我說了很多有關(guān)過去的事，她其實(shí)也很不容易?！?/p>

“你奶奶說，她年輕時也受盡委屈，所以慢慢就變成和自己婆婆一樣強(qiáng)勢?！?/p>

我若有所思。

改變從理解開始，但不止于此。

那晚過后，我們家確實(shí)不一樣了。

奶奶依然強(qiáng)勢，但學(xué)會了尊重。

媽媽依然溫柔，但懂得了拒絕。

11

爺爺開始主持公道，爸爸學(xué)會在婆媳間調(diào)和。

而我明白了有時候，反抗不是為了傷害，而是為了更好的愛。

一個月后，媽媽生日那天。

奶奶親手做了長壽面，還召集全家為她慶祝。

“淑芬，生日快樂。”奶奶遞上一個紅包。

媽媽接過，眼眶濕潤。

“謝謝媽?！?/p>

簡單兩個字，卻重如千鈞。

爺爺笑著拍手，爸爸摟住我的肩。

我看著這一幕，心中暖流涌動。

那根沒揮下的木棍，改變了一切。

有時候，捍衛(wèi)底線不需要暴力。

只需要勇氣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