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說個有意思的故事。

明朝有兩個年輕寡婦，在婆婆面前發(fā)誓守節(jié)一輩子，結(jié)果三個月就把野男人領(lǐng)回家了——這是什么概念？

相當(dāng)于你剛在年會上拍著胸脯說「我這輩子就愛這份工作」,轉(zhuǎn)頭就開始在boss直聘上海投簡歷。

問題來了：她們?yōu)槭裁磿@么快就破功？

說起來，這事還得從明朝嘉靖年間說起。

沛縣善平村有戶姓席的人家，老太太劉氏守了大半輩子寡，拉扯兩個兒子長大，家里有一百多畝地，日子過得還算體面。

老大初一，老二初二，這名字起得，一看就是他爹當(dāng)年偷懶——正月初一生的叫初一,初二生的叫初二，估計要是再生個老三，沒準(zhǔn)就叫「破五」了。

兄弟倆都娶了媳婦。老大媳婦索云容,二十七歲,長得那叫一個如花似玉，生了個四歲的兒子富兒。老二媳婦丁秋月，二十三歲，比大嫂還要漂亮三分，就是肚子不爭氣，還沒懷上。

一家人本來過得挺和美，婆婆慈祥，兒媳孝順，小日子滋潤著呢。

可天有不測風(fēng)云。

那年先是發(fā)大水，緊接著瘟疫流行。兄弟倆身體底子薄，雙雙染病歸西，留下兩個年輕貌美的寡婦和一個老婆婆。

這下可麻煩了。

按理說，這種情況村里人肯定要勸改嫁的。年輕守寡，這不是活受罪嗎？可兩個兒媳偏偏倔得很，當(dāng)著婆婆的面發(fā)下毒誓：「我們絕不改嫁！一定要守節(jié)，孝敬婆婆，把富兒拉扯大，給席家爭口氣！」

那場面，說得是慷慨激昂、義正詞嚴(yán)。

婆婆劉氏聽了，老淚縱橫，拉著兩個兒媳的手說：「你們倆有這份心，我就知足了?！?/p>

村里人也都夸：「席家祖墳冒青煙了，攤上這么好的兒媳婦！」

可這誓言，還沒過三個月，就成了個笑話。

這天正是開春，陽光正好，兩個妯娌閑著沒事，坐在門口曬太陽嘮嗑。

正聊著，忽然看見一個小伙子從門前經(jīng)過。

這小伙長得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一看就是讀書人那派頭。他叫鄭達(dá)，是個秀才，二十出頭，剛和朋友游玩回來，路過這里。

鄭達(dá)這廝本來走得好好的，一眼瞥見門口坐著的兩位美人，腳就不聽使喚了。

那眼神，恨不得把人看穿了。

丁秋月臉皮薄，被盯得不好意思，趕緊起身躲到門里?？纱笊┧髟迫莶灰粯?，她不但沒躲，反而笑著問：「看夠了沒有？」

鄭達(dá)這才回過神，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趕緊溜。

可索云容這婆娘不依不饒，竟然站起來跟了他幾步。

鄭達(dá)一回頭，看見美人追出來了，心里那個美啊，腳步慢了下來，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這一看不要緊，腳下沒注意，被石頭絆了一跤，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啃泥。

妯娌倆掩口大笑。

索云容罵道：「摔得好！讓你亂看，活該！」

鄭達(dá)慢慢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嬉皮笑臉地說：「見到這么漂亮的觀音姐姐，磕一個也是應(yīng)該的?！?/p>

這馬屁拍的，真是又賤又溜。

妯娌倆笑得前仰后合，拉著手進(jìn)了門。

鄭達(dá)盯著緊閉的院門看了好久，直到確定她們不會再出來，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當(dāng)天晚上，索云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在心里嘀咕：「莫非這廝是我前世的冤孽？怎么今天見了一面，就忘不了他了呢？」

說白了，就是春心萌動了。

她又想：「戲文里的武二郎那是編出來的，這世上的男人，有幾個不偷腥的？不偷腥那還叫男人嗎？」

這邏輯，絕了——用男人的爛當(dāng)借口，給自己的出軌找理由。

可她又擔(dān)心：「要是他再來，我就……可是弟妹天天跟我在一起，要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告訴婆婆怎么辦？」

想了整整一夜，天一亮她就起來梳洗打扮，給家人做了早飯，伺候婆婆吃完，就敞開大門坐在門口，巴巴地等著。

再說鄭達(dá)這貨，昨天見了索云容，那是魂都丟了。

雖然自己媳婦也貌美如花，可和索云容比起來，就黯淡了許多。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出門，找人打聽席家的情況。

打聽清楚了——兩個寡婦，一個老太太，一個小孩，家里沒男人。

這還等什么？

鄭達(dá)早早就在不遠(yuǎn)處守著，看到索云容出來，兩人眉來眼去。

鄭達(dá)朝索云容努努嘴，她捂著嘴躲到門后，笑得花枝亂顫。鄭達(dá)走過去，索云容干脆關(guān)上了門，急得他六神無主，對著門發(fā)呆。

沒過多久，索云容抱著富兒出來了，看到他還在，對兒子說：「兒啊，你長大了，可不能像這種不長進(jìn)的無賴一樣?！?/p>

說著，她拿出一方手帕給兒子玩。

鄭達(dá)從袖子里掏出一根銀挑牙，對富兒說：「小哥，我拿這個跟你換，好不好？」

不等富兒答應(yīng)，他就捏住了手帕的一角。富兒嚇得大哭，鄭達(dá)趕緊把銀挑牙塞到富兒手里。

索云容喊道：「兒啊，快過來，他那是臭的，不要！」

她手往空中一丟，嘴里說著「還給你」，其實已經(jīng)把銀挑牙藏進(jìn)袖子里了。接著罵道：「兒子，他偷我手帕，快罵他！」

鄭達(dá)以為她真扔了，趕緊低頭找，卻沒找到。再抬頭時，索云容已經(jīng)抱著孩子進(jìn)去了。

鄭達(dá)這才明白過來——這是她給自己的信號??！

心里那個美啊，恨不得原地轉(zhuǎn)三圈。

沒過一會兒,索云容又抱著孩子出來。

鄭達(dá)剛想走過去，恰好劉氏和丁秋月從門里出來。他趕緊躲到西墻根。

婆媳倆要到鄰居家串門，和索云容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鄭達(dá)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家里現(xiàn)在就她和孩子！

他暗想：「就在這里等著，等她出來，打她個措手不及?！?/p>

果然，沒多久門又開了。

索云容探出半個身子，朝婆婆她們離開的方向張望。鄭達(dá)迅速跑過去，一把把她推進(jìn)門里，緊緊抱住。

「我的親娘，你可算出來了，急煞我了！」

索云容嚇了一跳：「你這個大膽的狗賊！被人撞見了怎么辦？」

鄭達(dá)緊抱著她：「我看過了，這巷子偏僻得很，沒人經(jīng)過?！?/p>

說著就要親。

索云容推著他：「你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

鄭達(dá)耍無賴：「你喊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p>

索云容見他這么大膽，心里反倒有點慌了：「好好好，我答應(yīng)你，可是現(xiàn)在不行，你晚上來吧?！?/p>

鄭達(dá)心花怒放，在她臉上親了幾口，才樂呵呵地走了。

就這樣,索云容那些信誓旦旦的誓言,還沒捂熱乎呢,就全扔到爪哇國去了。

當(dāng)天晚上,鄭達(dá)在附近的酒館邊喝邊等，天還沒黑透就來到席家附近。

席家的老管家成伯六十多歲，眼花耳聾，把門關(guān)好后早早就睡了。

索云容假裝擔(dān)心門沒關(guān)好，出來查看。她悄悄打開門，鄭達(dá)立刻閃了進(jìn)來。

索云容把他帶到樓上房間,小聲說：「我把孩子送到婆婆屋里了。我怕弟妹突然進(jìn)來，得去把她哄睡著。你在這等著，千萬別出聲?！?/p>

鄭達(dá)點點頭,躺到床上,放下了床帳。

索云容去了丁秋月房里，兩人說說笑笑，過了好久都不回來。

鄭達(dá)急得火燒火燎的，貼在門上聽動靜。

終于，索云容說：「時候不早了，我回屋睡了?！?/p>

丁秋月笑著說：「干嘛睡這么早？難道你房里有人等你？」

索云容也笑：「是啊，有人在房里等我呢。要不你跟我一起過去？」

丁秋月說：「還是你自己受用吧?！?/p>

索云容說：「那可就別怪我沒分給你了?！?/p>

兩人笑得花枝亂顫。

索云容笑著回了屋，把房門插好，剛走到床邊，就被鄭達(dá)一把扯住，按到了床上。

從此以后，只要有機(jī)會，索云容就把鄭達(dá)叫來，兩人偷偷摸摸翻云覆雨。

一晃就是三個多月。

當(dāng)初那個發(fā)誓守節(jié)的貞潔烈女，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

這天晚上，風(fēng)雨過后，鄭達(dá)抱著索云容說：「你那個弟妹經(jīng)常過來，我每次來都提心吊膽。親娘，你想想辦法，把她也拉下水，到時候咱們就不用擔(dān)心了?！?/p>

索云容在他臉上抽了一下：「你個短命鬼，吃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

鄭達(dá)說：「不是我非要。她經(jīng)常半夜過來，萬一被她發(fā)現(xiàn)，告訴你婆婆，可怎么辦？」

索云容想了想：「你說的也是。讓我想想……不過太便宜你了。她比我年輕，到時候你可別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鄭達(dá)兩眼放光，千恩萬謝。

這就是人性——做了壞事，不但不收手，反而要拉更多人下水。

半個月后的一天晚上，索云容把孩子送到婆婆房間，又到丁秋月房里聊天。

丁秋月出門解手，索云容從袖子里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本小冊子，打開慢慢翻看。

丁秋月回來，看到索云容手里拿著本冊子，進(jìn)來立刻就藏了。她好奇地問：「什么書？讓我看看。」

索云容說：「這可不能給你看。」

丁秋月不依：「你能看，我不能看？」說完就拽住索云容的袖子，把小冊子搜了出來。

拿過來一看，立刻羞紅了臉——原來是本春宮圖冊。

索云容笑著說：「怎么樣，我說你不能看吧？」

丁秋月一邊翻一邊笑：「你看這個干什么？」

索云容嘆氣：「我每天獨守空房，心里有火撒不出，拿它來消遣。」

丁秋月噗嗤一笑：「看這種東西，豈不是越看火越大？」

索云容說：「沒關(guān)系，我另外有泄火的東西?！?/p>

丁秋月眼前一亮：「什么東西？給我看看！」

索云容說：「東西就在我房里，我?guī)闳タ??！?/p>

這就是陷阱，一步步把人往坑里帶。

丁秋月好奇得很，立刻跟著索云容來到她房間。

索云容把門插好，指著床說：「泄火的東西就在里面?！?/p>

丁秋月走到床邊，剛掀開床帳，鄭達(dá)猛地從被子下面跳了出來，嚇得她愣在當(dāng)場。

還沒回過神，就被鄭達(dá)拉過來按在床上，捂住了嘴。

索云容笑著說：「這就是我泄火的東西，好好看看吧?！?/p>

丁秋月瞪大了眼睛，很快認(rèn)出他就是幾個月前從門口經(jīng)過的小伙子。

索云容對鄭達(dá)說：「你怎么能對我妹妹這么粗魯？快放開她。」

鄭達(dá)說：「我放開她就會喊的。」

索云容看向丁秋月：「你不會喊的，是不是？」

丁秋月盯著他倆看了半天，點了點頭。

鄭達(dá)慢慢松手。

丁秋月喘著氣問：「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索云容說：「我們姐妹倆每天獨守空房，我倒還好，有個兒子陪著。妹妹什么都沒有，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想到這里我心里就難受，所以讓他來幫妹妹消遣消遣。」

丁秋月看了看索云容，又看了看鄭達(dá)，想了好久都沒說話。

索云容看她沒反對，明白了她的心思，更知道第一次做這種事會難為情，于是說：「妹妹，我到你房里去睡，你慢慢消遣?！?/p>

丁秋月立刻說：「嫂子，你先別走！」

索云容笑著朝鄭達(dá)使了個眼色，打開門走了出去。

就這樣，丁秋月也被拖下了水。

自此以后，鄭達(dá)幾乎每天都來。索云容之前還背著兒子，現(xiàn)在有了丁秋月的加入，沒了顧忌，肆無忌憚，再也不背著富兒了。

索云容對富兒說：「兒啊，你自己睡，夜里不要亂動，床上有老虎，會咬你的?！?/p>

富兒晚上躺著不動，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富兒在娘房里睡了幾天，又鬧著要在奶奶房里睡。

劉氏這幾天身體不舒服，說：「你晚上太鬧騰，奶奶身體不好，還是在你娘房里睡吧?！?/p>

富兒說：「我就要在婆婆房里睡，娘房里有老虎！」

劉氏聽了哈哈大笑：「娘房里怎么會有老虎？」

富兒說：「有，有個老虎，會咬人的老虎！」

劉氏覺得好玩，問：「那你說說，它怎么咬人的？」

富兒把夜里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劉氏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緩過神后，她又問：「老虎只咬你娘嗎？」

富兒說：「都咬。有時候咬娘，有時候咬嬸嬸，有時候兩個都咬。」

劉氏聽后，連連嘆氣。

她在心里想：「她們都發(fā)過誓，我以為她們真心守寡，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守寡這么多年，知道守寡的苦，怨不得她們?？商斓紫聸]有不透風(fēng)的墻，這種事瞞不住，還是早點讓她們改嫁吧，別傷了我席家的臉面?！?/p>

老太太這是真通透——既理解人性的弱點，又要保全家族的名聲。

劉氏讓成伯去把媒婆叫來，又把兩個兒媳找來，勸她們改嫁。

索云容心里一驚，心想不會是被發(fā)現(xiàn)了吧，故作鎮(zhèn)定說：「我們姐妹倆都發(fā)過誓，生是席家的人，死是席家的鬼，婆婆為什么要趕我們走？」

這話說得，還挺義正詞嚴(yán)。

劉氏慢慢說道：「你們倆肯為席家守節(jié)，我老婆子又有人照顧，怎么會趕你們出門？只是我擔(dān)心，老虎又來咬你們，嚇壞了我孫子?！?/p>

索云容和丁秋月聞言，當(dāng)即愣在當(dāng)場，啞口無言。

事情到此，全都明白了。

索云容把富兒留在席家，嫁給了一個商人，后來跟著商人離開了沛縣，再也沒人見過她。

丁秋月嫁得還不錯，嫁給一個知縣做妾。

鄭達(dá)見兩人都嫁了，著實傷感了好一陣，后來也慢慢淡忘了。

不過據(jù)說，鄭達(dá)的媳婦在家也不老實，經(jīng)常趁他外出的時候，和他一個同學(xué)偷偷來往。

這叫什么？

這叫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

你給別人戴綠帽子，別人也給你戴綠帽子。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完——

說到底，這故事告訴我們幾個道理：

第一，別輕易發(fā)誓。做不到的承諾，就別說得那么慷慨激昂。誓言這東西，不是拿來裝逼的，是拿來踐行的。

第二，虛偽比墮落更可怕。索云容要真守不住寡，大大方方改嫁也沒什么?？伤⑴品挥之?dāng)婊子，這就惡心了。

第三，做壞事別拉人下水。自己犯錯就夠糟糕了，還要把別人也拉下水，這就不是簡單的軟弱，而是壞到骨子里了。

第四，別以為能瞞天過海。紙包不住火，墻擋不住風(fēng)。你以為自己演技多高超，殊不知四歲小孩都把你看穿了。

最后，老太太才是真正的智者。她理解人性的弱點，不做道德審判，但也要保全家族名聲。這份通透和決斷，比那些只會說教的人高明多了。

這世上最可笑的，就是那些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男盜女娼的人。

裝得再好，也終有露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