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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站上天臺喊我是壞人,兒子站在三步外一動不動,我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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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急診室的門關上了。

林浩跪在門口,渾身發(fā)抖。

十分鐘前,他親眼看著父親從六樓摔下去。

他站在天臺的門口,離父親只有三步。

三步。

他只需要走三步,就能抓住父親的手。

但他沒有動。

他眼睜睜看著父親——為了救孫子——松開了手。

往下墜落。

「林浩?」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他回頭。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站在走廊里,穿著學校心理咨詢室的工作服,臉色慘白,眼眶通紅。

「你是誰……」

「我叫蘇小曼?!?/p>

她的聲音在發(fā)抖。

「二十年前,你父親救了我?!?/p>

「而你——」

她看著他,眼睛里有憤怒,有悲傷,還有深深的疲憊。

「你明明知道真相?!?/p>

「你為什么不說?」



01

這一切,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周建國坐在辦公室里,翻著兒子的班級通訊錄。

他是兒子班上的家委會會長,也是學校最大的捐贈人。這份通訊錄,他每學期都要看一遍,看看有沒有什么「有用」的家長。

翻到第三頁,一個名字讓他停住了。

林小川。

父親林浩,母親張薇。

林。

這個姓讓他想起了什么。

他打開電腦,查了查這個孩子的戶籍信息。

父親林浩,原名陳浩,三十歲,十歲時隨母改嫁,改姓林。

生父——

陳正平。

周建國的手開始發(fā)抖。

二十年了。

他的叔叔周德發(fā),二十年前被人舉報「猥褻未成年人」,鋃鐺入獄。

三年后,死在獄中。

舉報他的人,就是陳正平。

從小到大,周家人都說叔叔是被冤枉的。說那個小姑娘勾引叔叔在先。說是陳正平看叔叔不順眼,故意陷害。

周建國聽著這些話長大。

他恨陳正平。

但陳正平早就消失了,他找不到人。

現在——

陳正平的孫子,就在他兒子的班上。

周建國靠在椅背上,笑了。

「老天有眼?!?/p>

02

周建國沒有親自出手。

他只是在吃飯的時候,「不經意」地跟兒子周洋提了一句。

「你們班那個林小川,你知道他爺爺是什么人嗎?」

周洋抬起頭:「什么人?」

「猥褻犯。二十年前猥褻女學生,被開除了。網上都能查到?!?/p>

「真的假的?」

「你自己查?!?/p>

周洋放下筷子,掏出手機,搜了一下。

果然。

二十年前的一篇舊報道,標題赫然寫著:「某省重點中學教師涉嫌猥褻女學生,已被開除?!?/p>

配圖是一張打了馬賽克的照片,但名字沒有打碼。

陳正平。

「爸,這是真的?」

「白紙黑字,還能有假?」

周洋看著手機屏幕,嘴角慢慢翹起來。

林小川平時成績比他好,老師總是表揚林小川。他早就看這小子不順眼了。

現在——

「爸,這事兒我能告訴別人嗎?」

周建國夾了一口菜,慢條斯理地說:「你自己看著辦?!?/p>

第二天,整個班都知道了。

「林小川的爺爺是猥褻犯!」

消息像病毒一樣擴散。

林小川的噩夢,開始了。

03「

林小川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上周大家還跟他一起玩,這周突然沒人理他了。

課間的時候,他想加入同學們的游戲,所有人都散開了。

「我們不跟流氓的孫子玩。」

有人小聲說。

他不懂。

什么流氓?什么孫子?

他追上去問,沒人回答他。

放學的時候,他發(fā)現自己的書包被人翻過了。課本上被寫了字。

「猥褻犯的孫子?!?/p>

紅色的記號筆,很刺眼。

他站在教室里,看著那行字,眼眶慢慢紅了。

回到家,他沒有跟爸爸媽媽說。

他不想讓他們擔心。

晚飯的時候,他試探著問了一句:「媽,我有爺爺嗎?」

張薇的筷子頓了一下。

「誰跟你說的?」

「沒有……我就是問問……同學們都有爺爺……」

「你沒有爺爺?!箯堔钡拖骂^,繼續(xù)吃飯,「你爸爸的父親很早就去世了?!?/p>

「哦……」

林小川沒有再問。

但他注意到,爸爸媽媽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個眼神很奇怪。

像是在隱瞞什么。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睡不著。

他偷偷爬起來,蹲在房門口,聽爸爸媽媽說話。

「……周建國故意的。他查出小川的底了?!?/p>

「他怎么查到的?」

「戶籍信息唄。他是家委會會長,有門路?!?/p>

「那怎么辦?」

「我去找他談談,讓他別搞了?!?/p>

「你找他?你瘋了?他什么人?開發(fā)商,學校最大的金主,你能談得動他?」

沉默。

「老公……要不……跟小川說實話吧……」

「說什么實話?說他有個猥褻犯爺爺?」

「可是……你不是說……可能是被冤枉的嗎……」

更長的沉默。

「我不知道?!?/p>

林浩的聲音很低,低到林小川要貼著門縫才能聽清。

「我不想知道?!?/p>

林小川蹲在黑暗里,心跳得很快。

他有爺爺。

媽媽騙了他。

爺爺是猥褻犯。

同學們說的是真的。

他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04

城中村的巷子口,有個小書攤。

擺攤的老頭叫陳正平,今年五十六歲。

二十年前,他是省重點中學的語文教師,帶過無數學生,拿過無數榮譽。

現在,他是一個賣舊書的。

書攤生意不好。一天能賣出兩三本,就算不錯了。

但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每天下午四點半,他會合上書,站起來,走到巷子口。

從那里,能看到街對面的小學。

放學鈴響,孩子們涌出來。

他的眼睛在人群里搜索,很快鎖定一個男孩。

十歲,瘦瘦小小,背著個藍色書包。

那是他的孫子。

林小川。

他從來沒有跟孫子說過話。

甚至沒有靠近過。

他只是每天站在這里,遠遠地看一眼。

看孫子從校門口走出來,走過馬路,消失在人群里。

然后,他回到書攤,繼續(xù)看書。

這是他每天最重要的事。

今天,他照例站在巷子口。

放學鈴響了。

孩子們涌出來。

但林小川沒有出來。

他等了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

別的孩子都走光了,林小川還沒出來。

他開始不安。

然后,他看到了。

林小川從校門口走出來,但不是一個人走的。

三四個男孩圍著他,推推搡搡。

領頭的男孩很囂張,聲音很大,隔著馬路都能聽見。

「林小川,你爺爺是猥褻犯,你知道嗎?」

「我爸說了,你爺爺二十年前猥褻女學生,被開除了!」

「你們家有這種人,真惡心!」

林小川低著頭,不說話,任由他們推搡。

陳正平站在巷子口,渾身發(fā)抖。

他想沖過去。

想把那些孩子推開。

想告訴孫子:爺爺不是壞人。

但他不能。

他一出現,只會讓事情更糟。

他的兒子——林小川的父親——二十年不認他。

他的兒媳婦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有他這個人。

他要是現在沖出去,只會給孫子帶來更多麻煩。

他只能站在原地。

看著孫子被推搡,被嘲笑,被羞辱。

然后,他聽到孫子開口了。

「我沒有爺爺。」

林小川的聲音不大,但很清晰。

「我媽說了,我沒有爺爺?!?/p>

他推開圍著他的人,頭也不回地跑了。

陳正平站在巷子口,一動不動。

他沒有爺爺。

他說他沒有爺爺。

陳正平低下頭,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

大白兔奶糖。

他每天都帶著一顆,想著萬一哪天能送給孫子。

現在,那顆糖被他攥在手心里,攥得變了形。

他慢慢蹲下來,蹲在巷子口,把臉埋進膝蓋里。

肩膀在發(fā)抖。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老頭。

也沒有人聽到,他壓在喉嚨里的,那一聲哽咽。

05

那天晚上,林小川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他不吃飯,不說話,誰叫都不開門。

林浩站在門口,心里發(fā)慌。

他知道學校的事。

他知道周建國在搞鬼。

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小川,開門?!顾昧饲瞄T。

「讓我一個人待著!」

「爸爸有話跟你說。」

沉默了很久,門開了一條縫。

林小川站在門后,眼睛紅腫,臉上還有淚痕。

「爸……」

「怎么了?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林小川點點頭。

「他們說什么了?」

「他們說……」林小川的嘴唇在發(fā)抖,「他們說我爺爺是猥褻犯……」

林浩的身體僵了一下。

「他們說爺爺猥褻女學生,被開除了……」

「爸……」

林小川抬起頭,看著他,眼睛里滿是困惑和期待。

「媽媽說我沒有爺爺,是騙我的對不對?」

「我有爺爺對不對?」

「爺爺是不是壞人?」

林浩張了張嘴。

他知道答案。

三年前,他偷偷去查過檔案。警方的結論寫得很清楚:陳正平沒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時間,證據不足,不予起訴。

父親是清白的。

他知道。

但他說不出口。

說出來,就意味著這二十年他的逃避都是錯的。

說出來,就意味著他要面對那個他拋棄了二十年的人。

說出來——

他做不到。

「爸?」

林小川看著他,眼睛里的光在一點點暗下去。

「這件事很復雜……」林浩艱難地開口,「爸爸也……不太清楚……」

「你不清楚?」

林小川盯著他。

「還是你不想說?」

十歲的孩子,眼神比大人還銳利。

林浩說不出話。

林小川退后一步,「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林浩站在門外,整個人像被抽空了。

他知道,他剛才親手毀掉了什么。

兒子看他的那個眼神——

失望。

不是對「有一個猥褻犯爺爺」的失望。

是對「爸爸不愿意告訴我真相」的失望。

他蹲下來,蹲在兒子的房門口,把臉埋進手心里。

張薇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公……」

「我做不到……」他的聲音悶悶的,「我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p>

「你不知道……」

他抬起頭,眼眶紅了。

「三年前,我去看過他。」

張薇愣住了。

「什么?」

「我去城中村看過他。他在那里擺書攤。頭發(fā)全白了,背也駝了……我站在巷子口看了他十分鐘……」

「然后呢?」

「然后我走了?!?/p>

他的聲音在發(fā)抖。

「我沒有上去跟他說話。我轉身就走了。」

「他沒看到你嗎?」

「我不知道……可能看到了……可能沒有……」

「老公……」

「我是個懦夫?!沽趾普酒饋?,聲音很苦澀,「我從小就是懦夫。我爸出事的時候,我十歲,我不懂事,我只會跟著別人罵他。后來我長大了,我知道他可能是被冤枉的,但我不敢去查。我查到他是清白的那天,我在檔案館外面哭了兩個小時。但我還是沒有勇氣去找他……」

「我以為只要假裝沒有這個人,我就能活下去?!?/p>

「我以為只要不去面對,一切就會過去。」

「我錯了?!?/p>

他看向兒子緊閉的房門。

「現在,輪到小川了。」

「他在問我真相,我還是不敢說?!?/p>

「我跟二十年前一樣,還是一個懦夫?!?/p>

張薇站在他身邊,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嫁給林浩這么多年了,從來不知道丈夫背著這么重的東西。

她想說點什么安慰他。

但她發(fā)現,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因為她也不知道,這件事該怎么辦。

06

周建國覺得還不夠。

讓周洋在學校傳幾句話,太溫吞了。

他要讓陳正平一家人身敗名裂。

他要讓他們嘗嘗二十年前周家人的滋味。

那天,他以「捐贈人視察」的名義來到學校。

校長陪著他參觀,走到四年級三班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這是哪個班?」

「四年級三班,周洋就在這個班?!?/p>

「哦?那我進去看看?!?/p>

他推門進去。

全班學生站起來,喊「叔叔好」。

周建國笑瞇瞇地擺擺手,讓他們坐下。

他的眼睛在教室里掃了一圈,落在角落里的一個男孩身上。

林小川。

低著頭,肩膀縮著,像是想把自己藏起來。

周建國走過去。

「這位同學,叫什么名字?」

林小川抬起頭,臉色蒼白。

「林……林小川……」

「林小川,好名字?!怪芙▏紫聛恚揭?,「你爸爸是做什么的?」

「我爸爸……是工程師……」

「工程師,不錯。那你爺爺呢?你爺爺是做什么的?」

林小川的身體開始發(fā)抖。

「我……我沒有爺爺……」

「沒有爺爺?」周建國笑了,「你爺爺叫陳正平,對不對?」

林小川的臉「刷」地白了。

「二十年前,他猥褻女學生,被開除了?!怪芙▏穆曇舨淮?,但整個教室都能聽見,「你不知道嗎?」

教室里安靜得可怕。

所有孩子都看著林小川。

林小川的眼淚涌了出來。

「不是的……爺爺不是……」

「不是?那網上的報道都是假的?」周建國站起來,「白紙黑字的東西,還能有假?」

他拍了拍林小川的肩膀,笑容很和善。

「小朋友,不是叔叔要為難你。叔叔只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p>

「做人要誠實?!?/p>

「你有一個猥褻犯爺爺,這是事實?!?/p>

「藏著掖著,有什么用呢?」

他轉身走出教室,校長跟在后面,臉色尷尬,卻不敢說什么。

教室里,林小川趴在桌上,哭得渾身發(fā)抖。

沒有人安慰他。

沒有人靠近他。

所有人都離他遠遠的。

像是怕被傳染什么臟東西。

07

陳正平不知道學校發(fā)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孫子越來越不對勁了。

瘦了。眼睛下面有黑眼圈。走路總是低著頭,像是怕被人看見。

每天放學,他都遠遠地看著孫子。

孫子的書包舊了,拉鏈壞了,拉不上,只能用一根繩子綁著。

他想給孫子買一個新書包。

但他不敢送。

他攢了三個月的錢,去超市挑了很久,買了一個藍色的書包。

孫子喜歡藍色。

有一次,他站在巷子口,遠遠聽見孫子跟同學說:「我最喜歡藍色,像天空一樣?!?/p>

他記住了。

書包買回來,他用布包好,放在床頭。

每天晚上睡覺前,他都要看一眼。

他還寫了一封信。

寫了很久,寫了好幾遍,才寫滿意。

信的開頭是:「小川,爺爺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封信……」

他把信折好,放進書包的夾層里。

然后繼續(xù)等。

等一個能把書包送出去的機會。

他不知道這個機會什么時候能來。

也許永遠不會來。

但他還是等著。

08

周建國不滿足于只在學校搞事。

他開始在業(yè)主群、家長群里散布消息。

「四年級三班有個學生,爺爺是猥褻犯,大家注意一下?!?/p>

「這種人的后代,誰知道會不會遺傳?最好讓自己孩子離他遠點?!?/p>

消息傳開了。

越來越多的家長知道了這件事。

有家長要求學校開除林小川。

有家長不讓自己孩子跟林小川玩。

有家長在接孩子的時候,指著林小川說:「看到沒有,那就是那個孩子,離他遠點?!?/p>

林小川在學校成了孤島。

沒有人跟他說話。

沒有人跟他玩。

下課的時候,所有人都躲著他。

上課的時候,沒有人愿意跟他同桌。

他一個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像一個隱形人。

有一天,他去上廁所,回來發(fā)現自己的課本被人撕了。

有一天,他打開水杯,發(fā)現里面漂著半截粉筆。

有一天,他的椅子上被人涂了膠水,他不知道,一屁股坐上去,褲子粘住了,全班哄堂大笑。

他開始做噩夢。

夢里,所有人都指著他喊:「猥褻犯的孫子!猥褻犯的孫子!」

他被喊聲驚醒,渾身是汗,枕頭濕了一片。

他不敢告訴爸爸媽媽。

他不想讓他們擔心。

他也不敢告訴老師。

老師也躲著他。周建國是學校最大的金主,沒人敢得罪他。

他只能一個人扛著。

扛到有一天,他扛不住了。

那天早上,他對著鏡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瘦了很多。眼睛下面有很深的黑眼圈。嘴唇干裂,臉色蒼白。

他問自己:「我是不是也是壞人?」

「壞人的孫子,是不是也是壞人?」

「我活著,是不是只會讓爸爸媽媽丟人?」

「如果我不在了,是不是所有人都會輕松一點?」

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一個可以讓所有人都解脫的辦法。

09

那天早上,林小川沒有去教室。

他直接上了六樓。

天臺的門是鎖著的,但鎖壞了,輕輕一推就開了。

他推開門,走出去。

風很大,吹得他睜不開眼。

他走到邊緣,往下看。

好高。

下面是操場,有人在跑步。

他們看起來好小,像螞蟻一樣。

如果跳下去——

應該不會痛吧。

他把一只腳探出去,踩在邊緣上。

風吹過來,他晃了晃,差點站不穩(wěn)。

他退了一步,蹲下來,抱著膝蓋,開始哭。

他不想死。

他只是太累了。

太累太累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他只是有一個爺爺。

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爺爺。

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負他?

為什么爸爸不愿意告訴他真相?

為什么沒有人幫他?

「小川!!」

有人在喊他。

他抬起頭。

一個老頭站在天臺的門口,氣喘吁吁,臉色慘白。

是那個人。

那個他在公園里見過的人。

那個爸爸說「不認識」的人。

那個……爺爺。

「你別過來!」

林小川站起來,往后退了一步。

「小川……」

陳正平站在門口,不敢動。

這些天,他發(fā)現孫子越來越不對勁。每天都無精打采的,像是丟了魂一樣。

今天早上,他照例去學校門口等,但等了很久都沒看到孫子。

他慌了,去學校門口打聽,門衛(wèi)說看到一個小男孩往教學樓跑了。

他追了過來。

追到六樓,看到天臺的門開著。

「小川,你下來……」他的聲音在發(fā)抖,「聽爺爺說……」

「你不是我爺爺!」

林小川哭了。

「你是壞人!他們都說你是壞人!」

「是因為你,所有人都欺負我!是因為你,我沒有朋友!」

「周洋的爸爸說了,你猥褻女學生,你是人渣!」

「我恨你!」

陳正平站在那里,眼淚流了下來。

「小川……爺爺不是壞人……」

「你騙我!網上都寫著!白紙黑字!」

「那是假的……」

「假的?那你為什么被開除?那為什么所有人都說你是壞人?」

「因為……」

陳正平張了張嘴,想解釋。

但他不知道該怎么跟一個十歲的孩子解釋這些。

他只能說:「小川,你相信爺爺。爺爺沒有做過那種事?!?/p>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

林小川看著他,眼睛里滿是憤怒和絕望。

「爸爸都不相信你!爸爸說他不知道!爸爸不想管你!」

「你就是一個壞人!」

「你就是一個猥褻犯!」

「我不想當猥褻犯的孫子!我不想活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腳后跟懸在邊緣。

「小川!!」

陳正平往前沖。

「別過來??!你過來我就跳下去??!」

陳正平停住了。

他不敢動。

他跪了下來。

「砰」的一聲,膝蓋磕在水泥地上。

「小川……」

他的聲音沙啞,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

「爺爺求你……你下來……」

「不要!」林小川哭著喊,「你不是我爺爺!我沒有爺爺!」

「小川??!」

又一個聲音。

林浩沖上了天臺。

他接到學校的電話,說有個小男孩在天臺,情緒激動,疑似要跳樓。

他瘋了一樣從公司趕過來。

「小川??!」

他看到兒子站在天臺邊緣,差點腿軟。

「你下來!聽話!」

「爸!」林小川看到他,哭得更兇了。

「爸,你告訴我!爺爺是不是壞人!」

「你知道的對不對!你上次說的'不知道'是騙我的對不對!」

「你告訴我!他到底是不是壞人!」

林浩站在那里,臉色慘白。

陳正平跪在地上,轉頭看著兒子。

父子兩個,二十年來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對視。

「浩浩……」陳正平開口,「告訴他真相。」

林浩的身體在發(fā)抖。

「告訴他……爸是清白的……」

林浩張了張嘴,沒有發(fā)出聲音。

「你說??!」陳正平的聲音提高了,「你告訴他!你不是查過嗎!你知道真相!你說?。 ?/p>

林小川愣住了。

「爸……你查過?」

他看著父親,眼睛里有了一絲希望。

「你知道爺爺是不是壞人?」

「你告訴我!是不是!」

所有人都在等林浩開口。

只要他說一個字。

只要他說「不是」。

就一個字。

但他說不出來。

他的嘴唇在發(fā)抖,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

他知道父親是清白的。

他查過。他知道。

但他說不出口。

說出來,就意味著這二十年他的逃避都是錯的。

說出來,就意味著他要在兒子面前承認,自己是一個懦夫。

他做不到。

林小川看著他。

一秒。

兩秒。

三秒。

父親沒有開口。

林小川的眼神暗了下去。

那一絲希望,熄滅了。

他笑了。

是那種絕望的、心死的笑。

「你不說話,就是真的?!?/p>

「爺爺是壞人?!?/p>

「你知道,但你不敢說?!?/p>

「你們都是騙子?!?/p>

「我不想活了?!?/p>

他往后退了一步。

腳踩空了。

「小川?。。 ?/p>

陳正平從地上撲過去,一把抓住孫子的手腕。

但慣性太大了。

他抓住了孫子,自己卻被帶了出去。

兩個人懸在天臺邊緣,半個身子探在外面。

陳正平的另一只手死死扒著天臺的水泥圍欄,指甲嵌進水泥縫里,鮮血流出來。

「抓緊??!」他喊,「抓緊爺爺??!」

林小川嚇壞了,兩只手死死抓著他的胳膊。

「爺爺?。敔敚?!」

「不怕……不怕……」陳正平的聲音在發(fā)抖,「爺爺抓著你……爺爺不會松手……」

他的手指在打滑,指甲劈裂了,血流得到處都是。

「浩浩?。 顾?,「拉我一把??!」

林浩站在三步之外。

他只需要走三步,就能抓住父親的手。

三步。

但他的腳像是被釘在地上。

他動不了。

「浩浩??!」

陳正平的手指又滑了一點。

林浩看著父親,看著兒子,渾身發(fā)抖。

他邁出了一步。

然后停住了。

他做不到。

他不敢。

他怕自己抓不住,三個人一起摔下去。

他怕自己抓住了,以后要面對父親。

他怕——

「爸!!爸你快?。。 沽中〈ㄔ诳藓?。

「浩浩——」陳正平看著兒子,突然不喊了。

他笑了。

是那種釋然的、悲傷的笑。

「沒關系?!?/p>

他的聲音很輕。

「浩浩,沒關系?!?/p>

「爸不怪你。」

「這二十年,你過得也不容易。爸都知道?!?/p>

「你走吧?!?/p>

「帶著小川,離開這里?!?/p>

「忘了爸?!?/p>

「好好活?!?/p>

他低下頭,看著孫子。

「小川,抓緊?!?/p>

「爺爺把你甩上去。」

「爺爺……你怎么辦……」

「爺爺沒事。」

他笑了,眼淚流下來,但他在笑。

「記住爺爺說的話?!?/p>

「爺爺不是壞人?!?/p>

「爺爺這輩子做過最對的事,就是救了一個孩子?!?/p>

「二十年前,爺爺救了一個姐姐。」

「今天,爺爺要再救一個?!?/p>

「就是你。」

「你要好好活著?!?/p>

「長大以后,做一個好人?!?/p>

「爺爺會在天上看著你?!?/p>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最后的力氣,把林小川往上一甩。

林小川被甩回了天臺,滾了兩圈,趴在地上。

而陳正平——

松開了手。

他的身體往下墜落。

風灌進耳朵里,呼呼作響。

他看到天空。

很藍。

和孫子喜歡的那個顏色一樣。

他想,那個書包,永遠送不出去了。

他想,那些信,孫子永遠看不到了。

他想,沒關系。

至少孫子活著。

至少他這輩子,又救了一個孩子。

他閉上眼睛。

然后,后背撞上了什么東西。

「砰」的一聲悶響。

劇痛傳來。

但他沒有摔到地上。

他睜開眼睛,發(fā)現自己掛在二樓的空調外機上。

外機的支架卡住了他的身體,他整個人懸在半空。

疼。

到處都疼。

好像有什么東西斷了。

但他活著。

他往上看。

天臺的邊緣,一張小臉探出來。

「爺爺!!爺爺?。 ?/p>

林小川趴在天臺邊緣,聲嘶力竭地喊。

「爺爺你沒事吧!!爺爺??!」

陳正平張了張嘴,想回答。

但他發(fā)不出聲音。

他只是笑了笑。

然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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