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患者李梅，52歲，冠狀動脈搭橋手術。”主治醫(yī)生的聲音微微顫抖。

手術室的燈光讓李梅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麻醉藥漸漸發(fā)揮作用，意識模糊之際，醫(yī)生俯下身，摘下口罩，在她耳邊輕聲說：“媽...”

九年失聯(lián)的兒子，竟以這種方式重逢？

北京的深秋，天氣已經(jīng)轉涼。

李梅獨自住在這個老舊的兩居室里，已經(jīng)十幾年了。

自從丈夫六年前因病去世后，這個家就更加安靜了。

窗外的梧桐樹葉子正在慢慢變黃，就像她手中那張2006年的照片一樣。

那是兒子周晨出國前的最后一張合影。

照片里的周晨穿著西裝，臉上是掩不住的驕傲和期待。

那年他考上了美國的一所名校，全家人都為他感到自豪。

“你看，這孩子笑得多開心啊。”李梅對著照片自言自語。

她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回相框，擺在床頭最顯眼的位置。

這是她每天早晨醒來和晚上入睡前最后看到的東西。

兒子出國的頭兩年，一切都很順利。

電話、郵件，甚至是寄回來的明信片，都讓李梅感到兒子就在身邊。

周晨在電話里總是興奮地講述美國的見聞，課程的挑戰(zhàn)，以及他如何一步步適應那里的生活。

“媽，我們學校旁邊有個湖，特別像咱們家附近的那個小公園?！?/p>

“媽，我拿了全班第二名，教授說我的英語進步得特別快！”

李梅總是耐心聽完每一句話，然后告訴他要注意身體，按時吃飯。

在她的床頭柜抽屜里，整整齊齊地放著兒子寄回來的每一張照片和明信片。

那是她反復翻看，最珍貴的寶貝。

周末的時候，李梅喜歡坐在小區(qū)的長椅上，向鄰居們炫耀兒子的成就。

“我家周晨啊，在美國學習特別用功，教授都表揚他呢?！?/p>

鄰居們投來羨慕的目光，讓李梅感到無比驕傲。

她不知道的是，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變成遙遠的記憶。

2009年初，李梅感覺到了變化。

周晨的電話開始變少，從每周一次變成了兩周一次，然后是一個月一次。

郵件也從詳細的生活記錄變成了簡短的問候。

“媽，最近學業(yè)太忙了，可能沒那么多時間打電話了。”

李梅理解地說：“沒事，你學習要緊，有空再聯(lián)系媽媽?！?/p>

她把這個變化歸咎于兒子學業(yè)的繁忙，畢竟在國外讀書不容易。

但心里還是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李梅開始計算時差，盡量在兒子方便的時間打電話過去。

有時電話通了，周晨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有時則是無人接聽，只有冰冷的語音信箱。

“周晨，媽媽又給你打電話了，你要是聽到留言就回個電話，好嗎？”

她在留言里總是這樣說，聲音溫柔而充滿期待。

中秋節(jié)，李梅準備了一個特別的包裹寄給周晨。

里面有他最愛吃的月餅，還有一些中國特色的小吃和她親手織的毛衣。

“美國那邊冬天冷，他一個人在外面，肯定沒人照顧。”李梅對鄰居張阿姨說。

包裹寄出去三周后，周晨終于打來電話。

“媽，謝謝您的月餅，我和同學們一起分享了，他們都說好吃?！?/p>

李梅高興得眼淚都要流出來：“毛衣合身嗎？媽媽量著你出國前的尺寸織的?！?/p>

“合身，很暖和?！敝艹康幕卮鸷喍潭病?/p>

電話那頭似乎有人在叫他，周晨匆匆說道：“媽，我要去上課了，下次再聊?！?/p>

掛斷電話后，李梅站在窗前發(fā)了很久的呆。

兒子的聲音似乎變了，不再是那個和她無話不談的孩子。

2010年春節(jié)前，李梅又一次試圖聯(lián)系周晨。

這一次，周晨接了電話，但背景聲音嘈雜。

“媽，對不起，我正在準備考研究生，最近會很忙?！?/p>

李梅小心翼翼地問：“什么時候能回來看看媽媽？”

“等我考上研究生吧，現(xiàn)在真的抽不開身?！?/p>

李梅不想打擾兒子學業(yè)，只好說：“那你好好準備考試，媽媽等你的好消息?！?/p>

“嗯，我會的?！敝艹康穆曇袈犉饋砗苓h。

這是李梅最后一次聽到兒子的聲音。

之后的日子里，她給周晨發(fā)了無數(shù)條信息，打了無數(shù)通電話。

都如同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起初，李梅以為是兒子太忙了，沒空回復。

等了一個月，她開始擔心兒子是否出了什么事。

她嘗試聯(lián)系周晨的學校，但語言不通，加上手續(xù)繁瑣，一直沒有進展。

“要不要報警??？”李梅憂心忡忡地問鄰居張阿姨。

張阿姨搖搖頭：“在國外報警有用嗎？再說了，沒準是孩子太忙了呢？”

李梅不死心，托在美國有關系的遠房親戚幫忙打聽。

“阿姨，學校說周晨已經(jīng)辦理了退學手續(xù)，具體去向不明。”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擊碎了李梅最后的希望。

兒子退學了？為什么不告訴她？去了哪里？

一連串的問題在李梅心中盤旋，卻找不到任何答案。

小區(qū)里的閑言碎語開始傳到李梅耳中。

“聽說李梅的兒子在國外失蹤了？”

“我看八成是在外面有女朋友了，不想回來了。”

“這年頭的孩子啊，出國就忘了父母，真是不孝?！?/p>

李梅裝作沒聽見，但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刺進她的心里。

她開始質疑自己是否做錯了什么，是否在教育兒子的過程中有所欠缺。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經(jīng)常一個人偷偷哭泣。

“周晨，你到底在哪里？媽媽好想你?。　?/p>

時間一天天過去，李梅的生活卻仿佛停滯不前。

那個老舊的兩居室成了她唯一的寄托。

“這是周晨長大的地方，他知道這個地址，萬一哪天想回來了，也能找到家?！?/p>

李梅拒絕了親戚們讓她再婚的提議。

“我兒子還沒回來呢，我怎么能有新家庭？”

她固執(zhí)地守著這個家，仿佛這樣就能守住與兒子最后的聯(lián)系。

每天早晨，李梅都會打開電視，特別關注有關留學生的新聞。

只要聽到類似“留學生失蹤”或“留學生遇難”的消息，她的心就會緊縮成一團。

有時她會一整天都沉浸在恐懼中，生怕下一條新聞就是關于周晨的。

每個月，李梅都會去一趟派出所，詢問是否有兒子的消息。

久而久之，派出所的民警都認識了這位固執(zhí)的母親。

“李阿姨，有消息我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您?！?/p>

李梅總是點點頭，然后默默離開，下個月再來。

她的生活變得極度節(jié)儉。

原本退休金還算可觀，但她幾乎不買新衣服，不外出吃飯，更不會參加什么娛樂活動。

“萬一周晨回來需要用錢呢？我得多存一點?！?/p>

她把每個月節(jié)省下來的錢都存進了一個專門的賬戶。

那是她為兒子準備的“回家基金”。

李梅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問題。

經(jīng)常頭暈、胸悶，有時甚至會突然氣喘吁吁。

鄰居張阿姨勸她去醫(yī)院檢查：“你這樣不行啊，身體要緊?！?/p>

李梅卻擺擺手：“小毛病而已，哪有錢去醫(yī)院啊?！?/p>

實際上，她害怕自己真的生了什么大病。

如果她走了，誰來等周晨回家呢？

周晨的房間一直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

書架上的教科書，墻上的獎狀，甚至床上的被褥都沒有變過位置。

每周，李梅都會進去打掃一次，確保一切整潔如新。

“等他回來，就能看到媽媽把一切都照顧得很好?！?/p>

李梅常常在這個房間里坐上幾個小時，回憶兒子小時候的點點滴滴。

她記得周晨第一次考滿分時興奮的樣子。

記得他因為籃球比賽輸了而垂頭喪氣的模樣。

記得他出國前夜，兩人促膝長談到深夜。

“媽，我一定會讓您驕傲的。”當時周晨是這樣說的。

現(xiàn)在想來，那句話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李梅開始寫日記，記錄她想對兒子說的話。

“今天小區(qū)里的杏花開了，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看這些花。”

“今天我夢見你回來了，笑得那么開心，醒來才發(fā)現(xiàn)是夢?！?/p>

“今天電視上說美國那邊下大雪了，你穿得夠暖和嗎？”

日記本一本接一本，寫滿了思念和牽掛。

她希望有一天能把這些日記親手交給周晨，告訴他這些年她是怎么過來的。

李梅開始學習使用電腦和互聯(lián)網(wǎng)。

這對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來說并不容易。

她經(jīng)常在社區(qū)圖書館參加免費的電腦培訓課。

“老師，怎么在網(wǎng)上查找失蹤人口??？”

“老師，這個臉書怎么用?。课覂鹤涌赡茉谏厦?。”

學會了基本操作后，李梅每天都會上網(wǎng)搜索“周晨”的名字。

希望能在茫茫網(wǎng)海中找到兒子的一絲蹤跡。

她在各種留學生論壇發(fā)帖詢問，在社交媒體上尋找線索。

但收獲寥寥，除了一些騙子試圖利用她的焦慮索要錢財。

李梅的心理狀態(tài)也越來越差。

她開始失眠，常常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有時會突然驚醒，以為聽到了周晨的聲音。

她變得敏感多疑，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戒備。

“他們都在背后說我兒子的壞話，我知道的?！?/p>

張阿姨有時會來陪她聊天，但話題總是避不開周晨。

“李梅啊，都這么多年了，你得想開點?！?/p>

李梅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什么叫想開點？你是說讓我放棄我兒子嗎？”

張阿姨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沒人能理解一個母親的執(zhí)著和等待。

2015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

小區(qū)里的花都開了，李梅卻感覺不到春天的氣息。

那天早上，她起床時感覺特別頭暈。

“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吧。”她自我安慰道。

簡單吃了點稀飯后，李梅決定去超市買些日用品。

剛走到樓梯口，她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胸痛。

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前栽去。

幸運的是，正好有鄰居經(jīng)過，發(fā)現(xiàn)了倒在地上的李梅。

鄰居趕緊撥打了120，并通知了張阿姨。

救護車迅速將李梅送往最近的醫(yī)院。張阿姨全程陪同，緊緊握著李梅的手。

急診室里，醫(yī)生們忙碌地進行各種檢查和搶救。

在陷入完全的黑暗前，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兒子的臉?！爸艹?，媽媽還沒等到你回來啊...”

李梅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被轉入了普通病房。

張阿姨坐在床邊，見她醒了，立刻湊過來：“李梅，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李梅虛弱地問：“我這是怎么了？”

“你暈倒了，醫(yī)生說是心臟病發(fā)作?！?/p>

醫(yī)生走進來，表情嚴肅：“李女士，您的情況比較復雜，檢查發(fā)現(xiàn)您的冠狀動脈嚴重堵塞，心臟瓣膜也有問題，需要手術治療?！?/p>

李梅愣住了：“手術？”

“是的，而且越快越好，延誤可能會有生命危險?！?/p>

李梅的第一反應是擔憂：“手術要多少錢？”

醫(yī)生猶豫了一下：“冠狀動脈搭橋加心臟瓣膜置換，大約需要30萬元?！?/p>

聽到這個數(shù)字，李梅的心猛地一沉。

她的積蓄只有不到10萬，即使加上退休金，也遠遠不夠。

“醫(yī)生，有沒有更便宜的治療方法？”

醫(yī)生搖搖頭：“您的情況已經(jīng)相當嚴重，手術是最佳選擇?！?/p>

張阿姨急切地說：“李梅，錢的事別擔心，我們可以想辦法...”

李梅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有辦法。”

她望著窗外，思緒萬千。

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套老舊的兩居室。

那是她和丈夫省吃儉用買下的，是周晨長大的地方。

如果賣掉房子，應該能籌到手術費。

但那是她和兒子之間最后的聯(lián)系。

當晚，李梅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爸艹?，媽媽該怎么辦?。俊彼龑χ诎档驼Z。

醫(yī)生再次查房。

李梅問：“如果不做手術，我還能活多久？”

醫(yī)生表情更加嚴肅：“可能是幾個月，可能更短，心臟病發(fā)作是不可預測的?！?/p>

李梅閉上眼睛：“我需要再考慮考慮?！?/p>

出院后，李梅回到熟悉的兩居室。

她走進周晨的房間，坐在床邊：“兒子，媽媽可能要賣掉咱們的家了?！?/p>

李梅撥通了張阿姨的號碼：“你能幫我聯(lián)系個房產中介嗎？我決定賣房子了?！?/p>

房產中介是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李阿姨，您這房子地段不錯，但房齡太大，沒電梯，估計只能賣到35萬左右?！?/p>

李梅點點頭：“夠了，夠我手術用的?！?/p>

簽完協(xié)議后，李梅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熟悉的景色。

這里有她二十多年的記憶。

一切都即將成為過去。

中介帶來了第一批看房的人。

一對年輕夫婦，很有禮貌。

年輕女子指著周晨的房間問：“這間是客房嗎？”

李梅頓了一下：“不，是我兒子的房間?！?/p>

“您兒子不和您一起住嗎？”

李梅的眼神黯淡下來：“他在國外?！?/p>

接下來的日子里，陸續(xù)有人來看房，但都沒有立即決定。

李梅聽著這些評價，心里越發(fā)難受。

每天晚上，她都會在周晨的房間里坐很久，仿佛這樣就能多留住一些回憶。

終于，一位中年男子看中了房子：“李阿姨，我出33萬，您看行嗎？”

李梅猶豫了一下：“能不能再高一點？至少35萬?！?/p>

男子搖搖頭：“這房子太舊了，我已經(jīng)給到最高價了。”

李梅勉強答應了：“那就33萬吧?！?/p>

簽合同那天，李梅幾乎要崩潰。

手顫抖得厲害，幾次都簽不好自己的名字。

簽完最后一個字，她感覺自己仿佛老了十歲。

李梅只帶走最重要的個人物品：周晨的照片，他小時候的作文本，他獲得的獎狀，還有那些從美國寄回來的明信片。

整理周晨房間時，李梅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記憶，每一個角落都有故事。

臨走前，她站在空蕩蕩的客廳中央，環(huán)顧四周。

二十多年的生活，就這樣畫上了句號。

她輕輕撫摸著墻壁：“謝謝你，承載了我們這么多年?！?/p>

最后看了一眼周晨的房間，李梅轉身離開，沒有回頭。

拿著賣房的錢，李梅直接去了醫(yī)院：“我準備好做手術了?！?/p>

醫(yī)院的程序比李梅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先是一系列術前檢查：血常規(guī)、心電圖、超聲心動圖、冠狀動脈造影等等。

李梅住進了四人病房，其他三位病友都是上了年紀的女性。

她們很熱情，分享各自的故事。

李梅禮貌地回應，但心思總是飄遠。

她想著那個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的家，想著不知身在何方的兒子。

主管護士是個年輕姑娘，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卻很有經(jīng)驗。

她每天都會來給李梅測量生命體征，細心地記錄各項數(shù)據(jù)。

“李阿姨，您最近睡得不好吧？數(shù)據(jù)顯示您的休息不夠充分?！?/p>

李梅勉強一笑：“老毛病了，睡不著覺?！?/p>

護士關切地說：“您得好好休息，這對手術恢復很重要?！?/p>

護士遞給李梅一本小冊子：“這是心臟手術的注意事項，您可以看一下?！?/p>

當晚，她翻開小冊子，看到“風險”一節(jié)時，李梅的手不自覺地顫抖。

“心臟手術存在一定風險，包括但不限于出血、感染、心律失常、腦中風...”

第二天早上，主治醫(yī)生來查房：“李女士，您的各項檢查結果已經(jīng)出來了，我們決定后天為您安排手術?！?/p>

李梅鼓起勇氣問：“醫(yī)生，手術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醫(yī)生認真地看著她：“手術本身是有風險的，但您的身體狀況相對穩(wěn)定，成功率應該在85%以上?！?/p>

聽到這個數(shù)字，李梅稍稍放心。

但85%意味著有15%的可能性會失敗。

這個數(shù)字不算小，尤其是當它關乎生命的時候。

下午，護士帶來了手術同意書。

長長的免責條款和風險說明，讓她感到一陣心慌。

李梅深吸一口氣，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晚上，張阿姨來醫(yī)院看她，帶來了一些水果和日用品。

“李梅，我聽護士說你后天就手術了，準備得怎么樣？”

李梅勉強笑笑：“都準備好了，就是有點緊張。”

張阿姨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會沒事的，我手術那天來陪你?！?/p>

李梅感激地點點頭，卻忍不住說出心里話：“阿姨，如果我手術不成功...”

張阿姨連忙打斷她：“別胡說，一定會成功的！”

李梅搖搖頭：“我是說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幫我把周晨的東西好好保管，也許有一天他會回來找我。”

張阿姨眼圈紅了：“你放心，我一定會照你說的做?！?/p>

兩個老人相對無言，病房里一時只剩下電視機的聲音。

手術前一天，醫(yī)院為李梅做了最后的準備。

剃除手術部位的毛發(fā)，停止進食和飲水，做最后一次檢查。

晚上，李梅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明天這個時候，她可能已經(jīng)結束手術了。

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順利度過這一關。

她拿出周晨的照片，放在胸前。

“兒子，媽媽明天要做手術了，希望能平安無事?！?/p>

“媽媽好想再見你一面啊?！?/p>

不知不覺中，李梅終于睡著了。

她夢見自己回到了那個老舊的兩居室。

周晨站在門口，笑著向她伸出手：“媽，我回來了。”

夢中的李梅喜極而泣，奔向兒子的懷抱。

正當兩人相擁的時候，夢境突然破碎。

李梅被護士叫醒：“李阿姨，該吃藥了?！?/p>

她恍惚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窗外天色微亮，新的一天開始了。

手術的日子終于到來。

清晨六點，護士們就開始忙碌起來。

“李女士，我們要給您做術前準備了。”

李梅被推到一個特殊的準備室，醫(yī)護人員為她換上手術服，進行最后的消毒。

她的心跳得厲害，手腳冰涼。

護士安慰道：“放松點，李阿姨，很快就結束了?！?/p>

李梅勉強點點頭，但緊張的情緒無法緩解。

八點整，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幾位穿著手術服的醫(yī)生走進準備室，其中一位走到李梅床前。

“李女士，我是您的主治醫(yī)生，一會兒會為您主刀?！?/p>

醫(yī)生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聲音有些沙啞。

李梅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謝謝醫(yī)生，麻煩您了?！?/p>

醫(yī)生查看著她的病歷，手微微顫抖。

李梅注意到了這個細節(jié)，心里一緊。

難道醫(yī)生也不自信嗎？

醫(yī)生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放下病歷，直視著她的眼睛。

“李女士，不用擔心，我們會盡全力的?！?/p>

那雙眼睛讓李梅感到一絲熟悉，但她無法確定在哪里見過。

也許是錯覺吧，畢竟她見過那么多醫(yī)生。

護士推著李梅的床向手術室移動。

長長的走廊仿佛沒有盡頭，天花板上的燈一盞接一盞掠過她的視線。

李梅閉上眼睛，默默祈禱。

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刺眼的白光讓李梅睜不開眼。

冰冷的手術臺，各種儀器的滴答聲，醫(yī)護人員忙碌的身影。

一切都讓李梅感到陌生和恐懼。

麻醉師在她耳邊輕聲說：“李女士，我們要開始麻醉了，請您做幾次深呼吸?！?/p>

李梅順從地深呼吸幾次，感覺一股冰涼的液體從手臂流入體內。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漸漸扭曲。

在完全失去意識前，她聽到主治醫(yī)生的聲音。

醫(yī)生正在向團隊做最后的確認。

“患者李梅，女，52歲，冠狀動脈搭橋加心臟瓣膜置換手術...”

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李梅想看清醫(yī)生的臉，但眼皮越來越重。

就在她即將陷入麻醉的黑暗中，主治醫(yī)生突然摘下了口罩。

醫(yī)生的手微微發(fā)抖，眼中含著淚水。

“開始手術吧，”醫(yī)生對團隊說，然后轉向李梅，聲音哽咽。

醫(yī)生俯下身，在李梅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如同雷霆般擊中了李梅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