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讓我兒子給你兒子當(dāng)后爸？"我瞪著坐在沙發(fā)上的姐姐林雨欣，手里緊握著剛剛遞給我的那張房產(chǎn)證。

姐姐的眼中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堅定："小澤，你不懂，這是我最后的機會了。"

"什么最后的機會？"我?guī)缀跏呛鸪鰜淼模?你看看這些條件，婚前把他那套老破小過戶給他八歲的兒子，婚后住咱媽留下的這套房子，還要每個月給他媽媽五千塊買菜錢！姐，你清醒一點！"

房間里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只聽得見墻上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姐姐緩緩抬起頭，四十三歲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小澤，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

01

三天前，我接到姐姐的電話，她在電話里興奮得像個十八歲的少女。

"小澤，我要結(jié)婚了！"她的聲音里帶著顫抖，"我遇到了一個很好的人。"

我放下手中的工作，專心聽她講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姐夫去世已經(jīng)五年了，這五年來，姐姐一個人帶著十五歲的侄子浩浩，生活得小心翼翼。

"他叫王建華，四十五歲，是個很溫柔的人。"姐姐在電話里絮絮叨叨，"他說他會好好照顧我和浩浩。"

我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姐姐這些年真的太不容易了。姐夫當(dāng)年因為車禍去世，留下的那點賠償金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姐姐靠著在超市當(dāng)收銀員的微薄收入，把浩浩拉扯到現(xiàn)在。

"那太好了姐，什么時候帶來讓我見見？"我真心為她高興。

"過兩天就帶他來，你一定會喜歡他的。"姐姐的聲音里滿是憧憬。

那天晚上，我特意給妻子說了這件事，妻子也很開心："你姐姐終于要有人照顧了，這些年看她一個人帶孩子，真是心疼。"

我們開始準(zhǔn)備迎接這個未來姐夫的到來，妻子甚至提議要在家里辦個小型的見面會。

可是沒想到，三天后的今天，我看到的卻是這樣一份讓人憤怒的"婚前協(xié)議"。

02

王建華是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個子不高，有些發(fā)福，說話溫和但總讓人感覺有些油滑。

"小澤是吧，久仰大名。"他一進門就熱情地和我握手，"你姐姐經(jīng)常提起你，說你事業(yè)有成，人也孝順。"

我客套地和他寒暄，心中卻在打量著這個男人。他穿著一身不算太貴但很整齊的西裝，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看起來像是那種很會察言觀色的人。

"建華人真的很好。"姐姐坐在他身邊，眼中滿是幸福，"他對我和浩浩都很關(guān)心。"

"那是當(dāng)然的，欣兒和浩浩以后就是我的家人了。"王建華溫和地笑著，"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

看著姐姐臉上久違的笑容，我心中的戒備稍微放松了一些。這些年來，姐姐真的太辛苦了，如果真的遇到了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我當(dāng)然應(yīng)該支持。

"建華，你之前結(jié)過婚嗎？"我試探性地問道。

"結(jié)過，前妻去世三年了。"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重，"留下一個八歲的兒子小宇，現(xiàn)在跟著我奶奶生活。"

姐姐輕輕握住他的手："小宇很懂事，我見過他，很可愛的孩子。"

我點點頭，單身父親確實不容易，這樣的情況下，兩個人互相依靠也是好事。

"那你們什么時候打算結(jié)婚？"我問道。

"我們想盡快。"王建華看了看姐姐，"畢竟我們都不年輕了，沒必要拖拖拉拉的。"

就在這時，王建華從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份文件："小澤，有些事情我覺得應(yīng)該和你商量一下，畢竟你是欣兒的娘家人。"

03

那份文件的標(biāo)題寫著"婚前財產(chǎn)約定書"，看起來很正式，但內(nèi)容卻讓我越看越憤怒。

第一條：男方婚前財產(chǎn)（位于老城區(qū)的一套兩居室）于婚前過戶給男方兒子王宇，作為其未來的婚房。

第二條：婚后夫妻共同居住于女方現(xiàn)有住房（市中心三居室）。

第三條：婚后男方每月向男方母親支付生活費5000元，用于其日常開銷。

第四條：女方兒子的撫養(yǎng)費用由女方承擔(dān)，男方兒子的撫養(yǎng)費用由男方承擔(dān)。

"這是什么意思？"我指著文件，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建華，你這是要我姐姐養(yǎng)你全家嗎？"

王建華連忙擺手："小澤，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站起身來，"把你的房子給你兒子，住我姐姐的房子，還要我姐姐出錢養(yǎng)你媽媽？"

"不是的，我媽媽年紀(jì)大了，身體不好，需要營養(yǎng)補品，五千塊錢只是買菜和補品的錢。"王建華急忙解釋，"至于房子的事，我是為了小宇考慮，他將來總要有個住的地方。"

姐姐在一旁拉了拉我的衣袖："小澤，你冷靜一點。"

"我怎么冷靜？"我轉(zhuǎn)向姐姐，"姐，你看清楚了嗎？他這是要你凈身出戶給他當(dāng)保姆！"

"不是這樣的。"姐姐的聲音很輕，"建華已經(jīng)解釋過了，他媽媽確實需要照顧，小宇也需要有個穩(wěn)定的住處。"

"那浩浩呢？"我指著正在房間里寫作業(yè)的侄子，"浩浩以后怎么辦？他也需要房子，他也需要照顧！"

王建華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說道："浩浩已經(jīng)十五歲了，再過幾年就能獨立了。而且，他還有你這個叔叔不是嗎？"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

04

"你什么意思？"我直接站到了王建華面前，"你的意思是浩浩應(yīng)該我來養(yǎng)，而我姐姐應(yīng)該去養(yǎng)你的兒子和你的媽媽？"

"小澤，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建華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說，浩浩有你這樣的叔叔，我很放心。"

"放心個屁！"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我姐姐辛辛苦苦把浩浩養(yǎng)到現(xiàn)在，憑什么要給你的兒子讓路？"

"夠了！"姐姐突然站起來，聲音有些顫抖，"小澤，你不要說了。"

我看著姐姐，心中涌起一陣心酸。她的眼中有淚水在打轉(zhuǎn)，但更多的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堅決。

"姐，你真的要嫁給他？"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一些。

"是的。"姐姐點了點頭，"我已經(jīng)四十三歲了，這可能是我最后的機會了。"

"什么最后的機會？你還年輕，你可以遇到更好的人。"

"更好的人？"姐姐苦笑了一下，"小澤，你不懂。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有幾個男人愿意接受？建華能接受我和浩浩，已經(jīng)很難得了。"

"可是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接受！"我激動地說道，"你看看這些條件，他把你當(dāng)什么了？"

王建華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說道："小澤，我知道這些條件看起來有些苛刻，但這都是為了兩個家庭的和諧考慮。"

"和諧？"我冷笑，"你管這叫和諧？"

就在這時，浩浩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十五歲的男孩看起來有些困惑，他看看我，又看看他媽媽，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王建華身上。

"媽，你們在吵什么？"浩浩問道。

姐姐連忙擦了擦眼角："沒事，叔叔和王叔叔在討論一些大人的事情。"

浩浩點點頭，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不安。這個孩子從小就很敏感，父親的去世對他打擊很大，這些年來，他把所有的依賴都放在了媽媽身上。

看著浩浩，我心中的怒火更盛了。

05

"建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如果我姐姐同意了這些條件，那浩浩在這個家里算什么？"

王建華猶豫了一下："浩浩當(dāng)然是這個家的一員。"

"可是按照你的安排，你的兒子有房子，你的媽媽有人照顧，浩浩有什么？"

"浩浩有他媽媽啊，而且他馬上就要上大學(xué)了。"

"上大學(xué)需要錢，以后結(jié)婚也需要房子，這些你考慮過嗎？"

王建華的臉色有些難看："小澤，我覺得你有些咄咄逼人了。浩浩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沒有義務(wù)為他的將來負責(zé)。"

這句話一出口，整個房間都安靜了。

姐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浩浩愣在那里，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你再說一遍？"我的聲音低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王建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想要挽回。

但是已經(jīng)晚了。我看到浩浩的眼中涌起了淚水，他轉(zhuǎn)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用力地關(guān)上了門。

姐姐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剛才的話給了她重重的一擊。

"姐。"我輕輕叫她。

她轉(zhuǎn)過頭來看我，眼中的光芒在慢慢熄滅。

"小澤，也許...也許我真的不應(yīng)該奢望什么。"她的聲音輕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王建華急忙走到她身邊："欣兒，我剛才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冷冷地看著他。

"我的意思是...是..."王建華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

"請問是林雨澤先生嗎？我是王建華的前妻的姐姐，我有些關(guān)于王建華的事情想和您談?wù)劇?

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急。

我抬頭看了看王建華，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難看。

"什么事情？"我問道。

"關(guān)于他前妻的死因，還有他和我們家的那些糾紛，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知道真相。"

我的心臟砰砰跳動，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涌上心頭。

王建華突然沖過來想要搶我的手機："不要聽她胡說，她精神有問題！"

我躲開了他的手，對著電話說："你在哪里？我現(xiàn)在過來見你。"

"我就在你們小區(qū)樓下的咖啡廳，穿著紅色外套。"

掛了電話，我看向姐姐："姐，我們下去一趟。"

王建華的額頭開始冒汗："小澤，那個女人真的有精神病，你不要相信她的話。"

"是不是有精神病，見了面就知道了。"我拉著姐姐往門外走。

"不行！"王建華突然大聲說道，"我不允許你們?nèi)ヒ娝?

這句話讓房間里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我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發(fā)現(xiàn)他正在拼命地想要組織語言。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們都愣了一下，誰都沒有料到會有人來訪。

我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穿紅色外套的中年女人，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八歲左右的小男孩。

我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這個女人手里拿著什么東西，看起來像是一疊文件。

我回頭看了看王建華，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完全呆住了。

06

我打開門，那個女人急切地說道："您就是林雨澤先生吧？我是張秀蘭，王建華前妻的姐姐。"

她身邊的小男孩怯怯地躲在她身后，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這就是王建華的兒子小宇。

"小宇？你怎么在這里？"王建華聲音顫抖。

張秀蘭冷冷地看著他："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媽媽！你騙了這位女士，說你媽媽需要每月五千塊買菜錢，但事實是你媽媽三年前就去世了！"

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

姐姐不敢置信地看著王建華："你媽媽...去世了？"

"不止如此。"張秀蘭從包里拿出一疊文件，"他前妻不是病死的，是被他氣死的！我妹妹生前給我留了一封信，詳細記錄了王建華是如何騙婚、如何轉(zhuǎn)移財產(chǎn)、如何讓她凈身出戶的全過程！"

王建華臉色蒼白："秀蘭，你不要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張秀蘭把信件遞給我，"你自己看！我妹妹在臨死前寫的，每一個字都是血淚！"

我顫抖著手接過信件，開始讀起來：

"姐姐，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王建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好男人。他接近我，就是為了我們家的房產(chǎn)..."

信件很長，詳細記錄了王建華是如何一步步設(shè)計騙局的。他先是裝作深情的鰥夫，博取同情，然后提出各種看似合理的要求，最終目的就是要霸占對方的財產(chǎn)。

"這不可能..."姐姐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還有更讓人憤怒的！"張秀蘭指著小宇，"小宇根本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是我妹妹和前男友的孩子！王建華明知道這一點，卻故意隱瞞，就是為了讓小宇成為他占據(jù)別人房產(chǎn)的工具！"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王建華突然跪了下來："欣兒，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么？"我怒吼道，"解釋你是怎么設(shè)計這個騙局的嗎？解釋你是怎么打算讓我姐姐步你前妻后塵的嗎？"

張秀蘭繼續(xù)說道："我調(diào)查了很久，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用同樣的手段騙了三個女人了。每次都是這樣的套路：裝可憐、博同情、提出看似合理的條件，最后讓女方凈身出戶！"

姐姐終于承受不住，癱坐在了沙發(fā)上。

07

"王建華，你還有什么要說的？"我逼視著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抬起頭，眼中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溫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赤裸裸的惡毒："是又怎么樣？你們這些蠢女人，就應(yīng)該被騙！"

"你這個畜生！"我沖上去想要打他，但被姐姐拉住了。

"小澤，不要。"姐姐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他不值得你弄臟自己的手。"

張秀蘭從包里又拿出了一個錄音筆："這里面錄的是他和同伙商量如何騙你姐姐的對話。我在他經(jīng)常去的茶館里錄下的。"

她按下播放鍵，王建華的聲音從錄音筆里傳了出來：

"這個林雨欣是個軟柿子，死了老公還帶個拖油瓶，肯定很好騙。我已經(jīng)摸清楚了，她在市中心有套三居室，價值至少三百萬。只要娶了她，就能住進去，再過幾年找個理由離婚，房子就是我的了。"

"那個孩子怎么辦？"

"什么孩子？反正不是我生的，管我什么事？到時候讓他滾蛋就行了。"

"你真狠。"

"不狠怎么發(fā)財？這些傻女人就是活該被騙，誰讓她們那么蠢呢？"

錄音播放完畢，房間里靜得連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姐姐慢慢站起身來，走到王建華面前。

"你知道嗎？"她的聲音依然很平靜，"我剛才還在想，也許我真的應(yīng)該妥協(xié)。因為我覺得自己配不上更好的人，覺得有個人愿意要我就已經(jīng)很幸運了。"

王建華不敢抬頭看她。

"但是現(xiàn)在我明白了。"姐姐繼續(xù)說道，"不是我配不上更好的人，而是你配不上任何一個真心待你的女人。"

她轉(zhuǎn)身看著我："小澤，報警吧。"

"好。"我立刻拿出手機。

"不要報警！"王建華突然爬起來，"我可以給你們錢，我有錢！"

"錢？"姐姐冷笑，"你哪里來的錢？從那些被你騙的女人那里搶來的嗎？"

就在這時，浩浩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他走到姐姐身邊，輕輕抱住了她。

"媽媽，我們不需要他。"浩浩的聲音很堅定，"我們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姐姐眼中涌出了淚水，但這次不是悲傷的眼淚，而是欣慰的眼淚。

"是的，我們能過得很好。"她輕輕撫摸著浩浩的頭發(fā)。

08

一個月后，王建華因為詐騙罪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張秀蘭按照法律程序收回了小宇的撫養(yǎng)權(quán)，那個可憐的孩子終于有了一個真正關(guān)愛他的家庭。

我和妻子陪著姐姐去看心理醫(yī)生，醫(yī)生說她的狀態(tài)比預(yù)想的要好很多。

"其實我應(yīng)該感謝王建華。"姐姐在診所外面對我們說道，"他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寧可一個人孤獨地活著，也不要為了逃避孤獨而把自己交給錯誤的人。"

"姐，你不孤獨。"我握住她的手，"你有浩浩，有我們，有所有愛你的人。"

"我知道。"姐姐笑了，"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一個人的價值不在于有沒有人愛，而在于自己是否值得被愛。"

浩浩現(xiàn)在更加懂事了，他開始主動幫媽媽做家務(wù)，學(xué)習(xí)成績也有了明顯的進步。

"叔叔，我以后一定會好好照顧媽媽的。"浩浩認(rèn)真地對我說。

"傻孩子，你只要好好成長就行了。"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照顧媽媽的事情，有叔叔呢。"

姐姐重新開始了自己的生活。她報了一個會計培訓(xùn)班，準(zhǔn)備考取更高級的證書，爭取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我想明白了。"她對我說，"與其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不如讓自己變得更強大。"

有一天，我們?nèi)揖墼谝黄鸪燥?，姐姐突然說道："小澤，謝謝你那天阻止了我。如果沒有你，我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

"不要說了。"我打斷她，"我們是一家人，保護彼此是應(yīng)該的。"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姐姐的眼中閃爍著光芒，那是我很久沒有見到的，屬于希望的光芒。

現(xiàn)在的姐姐雖然還是單身，但她活得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精彩。她學(xué)會了化妝，學(xué)會了打扮，學(xué)會了為自己而活。

最重要的是，她學(xué)會了愛自己。

而這，才是一切美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