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知道，你家的房子、車子，都是婚前財產(chǎn)，和我沒關(guān)系?！?br/>“我要60萬彩禮，是給自己留的退路?！?br/>“可你怎么說的？你說我物質(zhì)。你媽說我賣女兒。你們?nèi)覊褐?，讓我‘懂事’?！?br/>“最后呢？彩禮35萬，我認了。”
我看著他的眼睛：“我以為你真的愛我?！?br/>“結(jié)果呢？”
“35萬你都嫌多。124萬，你給了別人?！?br/>陳霄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我笑了。
“謝謝你，陳霄?！?br/>“謝謝你讓我知道，什么叫賤?！?br/>我轉(zhuǎn)身推開門。
“明天見?！?br/>身后，婆婆的聲音尖銳地響起：“你走了就別回來！”
我沒有回頭。
“放心，我不會回來了。”
門在身后關(guān)上。
樓道里很安靜，只有我的腳步聲。
我走到樓梯口，站住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周悅的消息：怎么樣？
我深吸一口氣，打字：開始了。
她秒回：證據(jù)夠嗎？
我笑了一下。
我打字：不夠。
我還需要更多。
第二天，我沒去上班。
我請了假，在家整理那些轉(zhuǎn)賬記錄。
87筆。
從2022年1月到2024年9月。
每一筆，我都截了圖，標注了日期、金額、備注。
最大的一筆，15萬。
備注：寶貝看中的包。
最小的一筆，2000。
備注：給媳婦買衣服。
媳婦。
我盯著這兩個字，覺得惡心。
手機響了，是周悅的電話。
“怎么樣？”她的聲音有些急。
“還在整理?！?br/>“他聯(lián)系你了嗎？”
“發(fā)了幾條消息，沒接?！?br/>“婆婆呢？”
“打了三個電話，沒接。”
周悅沉默了一下：“林晚，你打算怎么辦？”
“離婚?！?br/>“我知道，但是……你有把握嗎？房子是婚前財產(chǎn)，車也是。你能分到什么？”
我笑了：“我有證據(jù)?！?br/>“轉(zhuǎn)賬記錄？那也只能證明他出軌，不能證明財產(chǎn)轉(zhuǎn)移——”
“不止?！蔽掖驍嗨?，“我查了，蘇茉名下有一套房子，是2023年買的?！?br/>“什么？”
“一室一廳，城西，市價80萬。”
“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查了。”我的聲音很平靜，“她的朋友圈發(fā)過裝修照片，我根據(jù)照片找到了小區(qū)，然后……”
“你瘋了？”周悅的聲音拔高了，“你去調(diào)查她？”
“不是調(diào)查，是確認。”
“林晚——”
“周悅，你幫我一個忙?！?br/>“什么忙？”
“你表姐不是做私家偵探的嗎？”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你要……”
“我要證據(jù)?！蔽业穆曇艉芊€(wěn)，“完整的證據(jù)。聊天記錄、開房記錄、照片?！?br/>“有了這些，我才能讓他凈身出戶?！?br/>

周悅沉默了很久。
“好。”她最后說，“我?guī)湍銌枂枴！?br/>“謝謝?！?br/>掛了電話，我繼續(xù)整理記錄。
整理到下午三點，門鈴響了。
我走過去，從貓眼看出去。
是陳霄。
他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束花。
我沒開門。
“林晚，開門?！彼穆曇粲行┑停拔覀冋務劇！?br/>“沒什么好談的?！?br/>“林晚——”
“我說了，沒什么好談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那你要怎樣？”
“等律師通知。”
“林晚！”他的聲音突然拔高，“你非要把事情鬧大嗎？”
“鬧大？”我靠在門邊，“是你把事情鬧大的?！?br/>“我——”
“陳霄，你出軌兩年八個月，花了124萬。這事，是你做的?！?br/>“不是我非要鬧大?！?br/>“是你自己，把事情鬧大了。”
門外安靜了。
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低下來：“林晚，我求你。”
“給我一個機會。”
“我真的知道錯了?！?br/>我看著貓眼里他的臉，沒說話。
他繼續(xù)說：“我會和她斷的。我保證。”
“保證？”
“真的，我保證?！?br/>我笑了。
“陳霄，你知道我在整理什么嗎？”
“什么？”
“87筆轉(zhuǎn)賬。”
“每一筆，我都截圖了。每一筆，我都標注了日期。”
“你知道最早的一筆是什么時候嗎？”
他不說話了。
“2022年1月15日。”我的聲音很平靜，“距離我們結(jié)婚，三個月?！?br/>“三個月，陳霄?！?br/>“你連三個月都等不了?！?br/>門外傳來一聲悶響。
我知道，他把頭靠在了門上。
“林晚……”
“回去吧。”
“林晚——”
“我說了，回去吧?！?br/>我轉(zhuǎn)身走回客廳，繼續(xù)整理我的證據(jù)。
身后，門外安靜了很久。
然后是腳步聲，越來越遠。
他走了。
我拿起手機，打開蘇茉的朋友圈。
她今天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是一張自拍。
配文：今天也是開心的一天
我看著她的臉，看著她嘴角的笑容。
這個女人，和我同屆，和我同寢室。
大學四年，我們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逛街。
她知道我喜歡陳霄。
她知道我為了陳霄拒絕了好幾個追求者。
她知道我和陳霄結(jié)婚。
她來參加婚禮，說“你真幸?！?。
然后，她在我結(jié)婚三個月后，成了我丈夫的情人。
我看著她的笑容，突然覺得很可笑。
“蘇茉?！蔽逸p聲說，“你不知道吧。”
“你以為你贏了。”
“其實，你什么都沒贏?！?br/>我點開通訊錄，找到周悅的名字。
打字：偵探的聯(lián)系方式，給我。
她很快回復：你確定？
我回：確定。
三秒后，一個手機號碼發(fā)過來。
我存進通訊錄。
然后，我開始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