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av一二三区|日本不卡动作网站|黄色天天久久影片|99草成人免费在线视频|AV三级片成人电影在线|成年人aV不卡免费播放|日韩无码成人一级片视频|人人看人人玩开心色AV|人妻系列在线观看|亚洲av无码一区二区三区在线播放

若曦死后魂穿成了玉檀,她決定用這新身份,掀起一場復(fù)仇風(fēng)暴

分享至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若曦死后魂穿成玉檀,被九爺當(dāng)棋子送到四爺身邊。面對毫不知情的昔日愛人與視她為玩物的九爺,她決定用這新身份,掀起一場復(fù)仇風(fēng)暴

創(chuàng)作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文中涉及的權(quán)謀斗爭、復(fù)仇等情節(jié),僅為推動故事發(fā)展,不代表作者認(rèn)同或宣揚(yáng)此類行為。請讀者理性看待,切勿模仿。

九爺胤禟的手,像捏著一只脆弱的蝶,輕輕掐著玉檀的下巴。

他那張總是掛著三分笑意的俊美臉龐,此刻卻透著蛇一般的陰冷。

“進(jìn)了四哥的府,就忘了誰是你的主子了?記住,你的命是我給的,我隨時能收回來。”

玉檀垂著眼,溫順得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木雕,聲音細(xì)若蚊蚋:“奴婢不敢?!?/strong>

可在那低垂的眼簾下,一雙本該屬于馬爾泰·若曦的眸子里,正燃著足以燎原的恨火。

馬車緩緩駛向那座她既熟悉又陌生的雍王府,一場以生命為賭注的復(fù)仇,已悄然拉開序幕。



01

康熙六十一年,冬。

北風(fēng)卷著碎雪,敲打著窗欞,發(fā)出凄厲的嗚咽聲。

屋子里,濃重的湯藥味幾乎凝成了實質(zhì),壓得人喘不過氣。

馬爾泰·若曦躺在冰冷的床榻上,生命正如同窗外那最后一抹殘陽,迅速地沉落。

她的視線已經(jīng)模糊,只能依稀看到帳頂?shù)牧魈K,在昏暗的光線里輕輕晃動。

悔恨,像無數(shù)根細(xì)密的針,扎遍了她的五臟六腑。

她想起了紫禁城高高的紅墻,想起了那張冷峻的臉,想起他曾說過會帶她離開,可最終,她還是孤身一人,在這座遠(yuǎn)離京城的院落里,等待死亡。

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想再看一眼他寫的字,可手指卻再也無法抬起。

“胤禛……”

最后一聲呢喃消散在空氣里,意識徹底沉入無邊的黑暗。

沒有想象中的奈何橋,也沒有傳說中的孟婆湯。

當(dāng)若曦再次感到一絲光亮?xí)r,一股鉆心的疼痛從后腦勺傳來。

她猛地睜開眼,看到的不是陰曹地府,而是一間堆滿干草和雜物的柴房。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發(fā)霉的味道,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她動了動手指,觸到的是粗糙的麻布衣衫。

這不是她的身體!

這雙手瘦弱、布滿薄繭,指甲縫里還殘留著泥土。

她掙扎著坐起來,后腦的劇痛讓她一陣眩暈。

她是誰?

這是哪里?

柴房的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刺眼的陽光讓她下意識地瞇起了眼。

兩個家丁打扮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其中一個高個子一臉不耐煩地啐了一口:“晦氣!還以為死了呢!趕緊起來,九爺?shù)哪托目刹皇墙o你這種賤骨頭浪費的?!?/p>

“九爺?”若曦的心猛地一沉,這個稱呼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凝固。

另一個矮胖的家丁嘿嘿一笑,眼神不懷好意地在她身上打量:“可不是嘛。玉檀,你可得惜福。你爹娘把你賣進(jìn)府里,九爺看上你,那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不識抬舉,好好學(xué)規(guī)矩,將來有你的好日子過。”

玉檀……原來這個身體叫玉檀。

而她,竟然落到了九爺胤禟的手里。

那個在奪嫡之爭中,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的九阿哥!

若曦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種比死亡更深的恐懼攫住了她。

她從一個牢籠,掉進(jìn)了另一個更黑暗、更危險的深淵。

接下來的幾天,她被迫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

她不再是那個在皇子間周旋、備受寵愛的馬爾泰·若曦,她是貝子府里一個最卑微的丫頭,一個名叫玉檀的、隨時可能被碾死的螻蟻。

最初的震驚和絕望過后,一種更強(qiáng)大的情緒從她靈魂深處破土而出——恨。

她恨這不公的命運,恨這吃人的皇權(quán),恨那些將她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的皇子們。

憑什么他們高高在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而她就要在愛恨情仇中耗盡一生,死后連安寧都得不到?

既然老天讓她以“玉檀”的身份再活一次,那她便不再為情所困,不再瞻前顧后。

這盤棋,她不想再當(dāng)棋子了。

她要親自下場,成為那個掀翻棋盤的人。

她要讓他們所有人都嘗嘗,被命運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滋味。

這天夜里,她被帶到了九爺胤禟的面前。

胤禟正歪在一張鋪著白狐皮的軟榻上,手里把玩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扳指,他甚至沒抬眼看她,聲音懶洋洋的,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壓:“抬起頭來?!?/p>

玉檀,或者說,現(xiàn)在的若曦,順從地抬起了頭。

她看到了一張俊美卻乖戾的臉,那雙桃花眼里含著笑,卻笑不達(dá)眼底,只有一片冰冷的算計。

“長得還算干凈?!必范K終于將視線落在她身上,像是在審視一件貨物,“從今天起,你跟府里的教習(xí)姑姑學(xué)規(guī)矩。琴棋書畫、針織女紅,都得學(xué)。但最要緊的,是學(xué)怎么看人眼色,怎么聽話,怎么讓主子高興。”

他頓了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學(xué)好了,爺給你個天大的前程?!?/p>

若曦的心一凜,這所謂的“前程”,不過是成為他安插在別人身邊的棋子。

她低下頭,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怯懦與順從:“是,奴婢……謝九爺恩典?!?/p>

胤禟滿意地?fù)]了揮手,像是打發(fā)一只蒼蠅:“帶下去吧?!?/p>

在被帶出房間的那一刻,若曦的嘴角,在無人看見的陰影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九爺,你想要一枚棋子,我便做你最鋒利的那一枚。

只是這枚棋子,最終要刺穿的,會是誰的心口,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復(fù)仇的種子,在這一刻,于她死過一次的心里,悄然生根發(fā)芽。

九爺府里的“調(diào)教”,遠(yuǎn)比若曦想象的要殘酷得多。

負(fù)責(zé)教導(dǎo)她們的,是一個名叫秦姑姑的中年婦人,她臉上總是毫無表情,一雙眼睛卻像鷹隼般銳利,任何細(xì)微的差錯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和玉檀一起被“調(diào)教”的,還有另外五個年齡相仿的女孩。

她們都是九爺從各處搜羅來的,或是家道中落的官家小姐,或是姿色出眾的貧家女子。

她們的命運都一樣,被抹去過去,捏造成九爺需要的模樣。

她們學(xué)習(xí)的,早已超出了普通侍女的范疇。

除了伺候人的基本功,秦姑姑更多的是在訓(xùn)練她們的間諜技能。

比如,要在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記住一整篇文章,并能倒背如流;要能模仿十幾種不同的筆跡,做到以假亂真;要能從一杯茶的溫度和成色,判斷出主人的心情和健康狀況;甚至還要學(xué)習(xí)一些簡單的藥理,懂得如何下藥于無形。

訓(xùn)練是枯燥而痛苦的。

任何一點失誤,都會招來嚴(yán)厲的懲罰。

輕則不給飯吃,罰跪數(shù)個時辰,重則便是皮鞭加身。

一個名叫春燕的女孩,因為連續(xù)兩次沒能模仿好指定的筆跡,被秦姑姑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用浸了水的鞭子抽得皮開肉綻,最后被拖去了柴房,再也沒人見過她。

其他女孩都嚇得瑟瑟發(fā)抖,只有玉檀(若曦)的臉上,始終保持著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她不是不害怕,而是她那顆死過一次的心,早已被恨意填滿,再也容不下多余的恐懼。

要想活下去,要想復(fù)仇,就必須成為這里最出色的那一個。

憑借著來自后世的知識儲備和兩世為人的心智,她很快便在眾人中脫穎而出。

她的記憶力驚人,再復(fù)雜的文章也過目不忘;她的觀察力細(xì)致入微,能從一個人的步態(tài)和眼神中,讀出其內(nèi)心的情緒;她的模仿能力更是超群,無論是誰的字跡,她只需看上幾遍,便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但她也差點出了岔子。

02

一次練習(xí)書法時,秦姑姑要求她們模仿四爺胤禛的筆跡。

當(dāng)看到那熟悉的、瘦勁挺拔的字體時,若曦的心猛地一顫,握著筆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那是她曾日夜臨摹、刻骨銘心的字跡。

一股巨大的悲傷涌上心頭,她下意識地,想用左手去寫——那是馬爾泰·若曦獨有的習(xí)慣。

就在她左手動了動的一剎那,秦姑姑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玉檀,你在做什么?”

若曦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她立刻收回左手,將右手里的筆放到桌上,然后跪倒在地,聲音帶著一絲惶恐:“回姑姑,奴婢……奴婢剛才手腕有些酸麻,想換只手揉一揉?!?/p>

秦姑姑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那眼神仿佛要將她看穿:“是嗎?我倒不知,你還有用左手的習(xí)慣。”

“奴婢不敢!奴婢自幼便是右手執(zhí)筆。”若曦將頭埋得更低,后背已經(jīng)滲出了一層冷汗。

秦姑姑盯了她半晌,沒再說什么,只是冷冷地道:“起來,繼續(xù)寫。再有下次,就不是手腕酸麻那么簡單了。”

“是?!比絷仡澪∥〉卣酒饋?,重新拿起筆。

這一次,她摒除了所有雜念,將所有的情感都壓在心底。

當(dāng)她落筆時,寫出的字與胤禛的筆跡,幾乎找不出一絲差別。

這件事很快傳到了九爺胤禟的耳朵里。

他聽完下人的回報,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笑了起來:“哦?還有這等事?這個玉檀,倒是個有趣的玩物。”

從那天起,九爺對玉檀的“關(guān)注”明顯多了起來。

他會時不時地把她叫到書房,讓她研墨,或是讀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折子。

他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說,只是用那雙探究的眼睛,一遍遍地打量她,仿佛要從她溫順的外表下,挖出什么不一樣的東西來。

這種無聲的審視,比任何鞭打都更讓人心驚膽戰(zhàn)。

若曦必須時刻保持著“玉檀”該有的怯懦和順從,不能露出任何屬于“若曦”的痕跡。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博弈,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fù)。

而九爺?shù)倪@種“興趣”,也讓她更加堅定了復(fù)仇的決心。

在他眼中,她只是一個“有趣”的玩物,一個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

這種輕視與侮辱,讓若曦心中的恨意,燃燒得更加旺盛。

終于,在一個初夏的午后,九爺將她叫到了跟前。

“玉檀,你的規(guī)矩學(xué)得差不多了。”胤禟懶洋洋地靠在榻上,用扇子指了指她,“爺現(xiàn)在給你那個天大的前程?!?/p>

若曦跪在地上,心里清楚,決定她命運的時刻到了。

“過幾天,是四哥的生辰。你就當(dāng)是爺送給四哥的賀禮,進(jìn)雍王府伺候吧?!本艩?shù)淖旖枪雌鹨荒ㄋ阌嫷男Γ澳愕娜蝿?wù)很簡單,想辦法待在四哥身邊,把他每天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看了什么書,都一五一十地報給爺。做得好,爺保你和你家人一世富貴。做不好……”

他沒有說下去,但那眼神里的狠戾,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聽到“雍王府”和“四哥”這幾個字,若曦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胤禛……

那個她愛了一生,也怨了一生,至死都未能再見一面的男人。

命運的輪盤,轉(zhuǎn)了這么一大圈,竟然又將她送回了他的身邊。

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是他的愛人,而是敵人派來的奸細(xì)。

她強(qiáng)壓下心中滔天的巨浪,將頭深深地埋下,用一種近乎麻木的聲音回道:“奴婢……遵命。”

從她踏入雍王府的那一刻起,這場復(fù)仇的風(fēng)暴,才算真正地拉開了帷幕。

而她與他之間,隔著的,將是前世的愛恨,與今生的血海深仇。

這一次,她不會再有任何軟弱和退縮。

幾天后,一頂不起眼的青呢小轎,將玉檀從九爺府的側(cè)門抬出,悄無聲息地送到了雍王府的后門。

帶她進(jìn)去的,是雍王府的總管太監(jiān)高無庸。

高無庸面無表情地打量了她一番,只是例行公事地交代了幾句府里的規(guī)矩,便領(lǐng)著她穿過層層院落,往書房走去。

雍王府的規(guī)矩比九爺府里森嚴(yán)百倍,下人們走路都低著頭,腳步匆匆,整個府邸都籠罩在一種肅穆而壓抑的氛圍里。

這熟悉的景象,讓若曦的記憶瞬間回到了過去。

她曾在這里,和他一起度過了一段短暫而快樂的時光。

她還記得那個小院,記得院里的那棵海棠樹,記得他曾在樹下為她擋去風(fēng)雨。

可如今,物是人非。

她不再是那個可以肆意歡笑的若曦,她只是一個被送來的“禮物”,一個卑微的棋子。

書房的門虛掩著,高無庸在門口停下,恭敬地稟報道:“主子,九爺那邊送來的人到了?!?/p>

里面?zhèn)鱽硪粋€低沉而冷淡的聲音:“帶進(jìn)來?!?/p>

就是這個聲音!

若曦的心猛地一跳,幾乎要從喉嚨里蹦出來。



即使隔著一世的生死,她也絕不會聽錯。

她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手心,用疼痛來保持清醒,跟著高無庸走了進(jìn)去。

書房里點著她熟悉的檀香,那味道瞬間將她拉回了過去。

她低著頭,不敢抬眼,只能看到一雙黑色的云紋靴子,停在她的面前。

“抬起頭來?!币琅f是那冷漠的語調(diào),不帶一絲感情。

若曦深吸一口氣,緩緩地抬起了頭。

時隔一世,她終于再次見到了他。

胤禛正站在書案后,手里拿著一卷書,目光從書卷上移開,淡淡地落在她的臉上。

他比她記憶中清瘦了一些,眉宇間的冷峻和疲憊也更深了。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是她熟悉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銳利,但此刻,那銳利中卻帶著一絲審視和疏離。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若曦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她多想沖上去,告訴他,她回來了。

可她不能。

她只能像一個真正的陌生人一樣,迅速低下頭,跪倒在地:“奴婢玉檀,叩見王爺?!?/strong>

胤禛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那張平凡卻干凈的臉,那雙過分平靜的眼睛,并沒有引起他任何的注意。

對他而言,這只是九弟送來的又一個眼線,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物件罷了。

“嗯。”他只是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淡淡的回應(yīng),然后對高無庸道,“安排在書房伺候筆墨吧。”

“是?!?/p>

從始至終,他的語氣都沒有一絲波瀾。

這種徹底的漠視,像一把鈍刀,在若曦的心上反復(fù)切割,比任何責(zé)罵和懲罰都更讓她痛苦。

她曾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寶,如今,卻連讓他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她的心一陣陣地抽痛。

但同時,也讓她愈發(fā)清醒。

03

馬爾泰·若曦已經(jīng)死了。

死在了那年冬天,死在了無盡的等待和悔恨里。

現(xiàn)在活著的,是玉檀。

一個為了復(fù)仇而存在的幽魂。

高無庸將她帶到書案旁,教她如何研墨,如何整理書籍。

若曦低著頭,一一應(yīng)下。

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著這個她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地方。

書案上,依舊擺放著那個她親手雕刻的木蘭花筆筒,只是顏色已經(jīng)變得深沉。

墻角,那盆她喜歡的君子蘭,也開得正好。

一切都好像沒變,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胤禛沒有再理會她,重新拿起書卷,仿佛她只是一個透明的影子。

書房里,只剩下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和她研墨時輕微的聲響。

若曦垂著眼,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那張平靜的面具之下。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誡自己:忘記過去,忘記若曦,從現(xiàn)在起,你只是玉檀。

你的任務(wù),是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將他,以及所有傷害過你的人,一同拉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這天晚上,胤禛處理公務(wù)到深夜。

玉檀就一直安靜地站在一旁,為他添茶,為他研墨。

她不需要任何人指點,就明白他什么時候需要熱茶,什么時候需要換一支更細(xì)的筆。

她的動作輕柔而精準(zhǔn),仿佛已經(jīng)在這里伺候了許多年。

當(dāng)子時的鐘聲敲響時,胤禛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揉了揉疲憊的眉心。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發(fā)現(xiàn)茶水的溫度剛剛好,不燙也不涼。

他下意識地抬眼,看了一眼那個安靜得幾乎沒有存在感的侍女。

她就站在角落的陰影里,垂著頭,像一株沉默的植物。

“你叫什么?”他忽然開口問道。

若曦心里一緊,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回王爺,奴婢玉檀?!?/p>

“玉檀……”胤禛在口中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聽過。

他沒有再多問,只是揮了揮手:“退下吧。”

“是。”

若曦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書房。

當(dāng)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她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大口地喘著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重逢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她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潛伏在他身邊,就像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和危險。

而那顆早已死去的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似乎又有了復(fù)蘇的跡象,這讓她感到一陣恐慌。

她必須掐滅那最后一絲火苗,才能在這場復(fù)仇的風(fēng)暴中,走到最后。

在雍王府的日子,就這么一天天地過去了。

玉檀(若曦)就像一個精準(zhǔn)的影子,無聲無息地存在于胤禛的書房里。

她的話很少,動作總是輕柔而妥帖,臉上永遠(yuǎn)是那副恭順而平靜的表情。

漸漸地,書房里的其他下人都習(xí)慣了她的存在,而胤禛,似乎也默認(rèn)了這個安靜的侍女。

她沒有急于去打探什么核心的秘密,而是將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伺候”胤禛這件事上。

這對她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她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更了解他的習(xí)慣。

他看書時習(xí)慣喝清茶,但批閱奏折時則需要一杯提神的濃茶。

她總能在他抬手之前,將恰到好處的茶水送到他手邊。

他有胃寒的毛病,不能吃生冷的點心,她便總是在小廚房里備著溫?zé)岬母恻c,在他感到疲憊時“恰好”送上。

他寫字時,喜歡用狼毫兼紫毫的湖筆,寫小字時則偏愛純紫毫的。

她總能在他拿起筆之前,就將最合適的那一支,蘸好墨,放在他最順手的位置。

這些細(xì)節(jié),細(xì)微到連胤禛自己都未必察覺,但日積月累下來,卻讓他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舒適和順心。

他開始覺得,這個從九弟府里送來的侍女,用起來異常得手。

有一次,胤禛正在看一份關(guān)于黃河水患的緊急奏報,眉頭緊鎖,顯然是遇到了難題。

他煩躁地在書房里踱步,幕僚們在一旁也是束手無策。

玉檀像往常一樣,安靜地站在角落。

她看著那張地圖,聽著他們的爭論,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康熙帝與大臣們討論治水方略時的情景。

她記得,當(dāng)時十三爺胤祥曾提出一個“束水攻沙”的法子,雖然當(dāng)時未被采納,但后來卻被證明是行之有效的。

她端著新沏好的茶,走到胤禛身邊,狀似無意地,手指在地圖上一個不起眼的分流口輕輕拂過,同時低聲說道:“王爺,茶好了?!?/p>



胤禛的目光,下意識地隨著她的手指,落在了那個分流口上。

他的腦中仿佛有一道閃電劃過,瞬間將所有零碎的想法串聯(lián)了起來。

對??!

堵不如疏,與其加固堤壩,不如另開河道分流,利用水流的沖力,將淤積的泥沙帶走!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筆墨伺候!”

幕僚們都愣住了,不明白王爺為何突然茅塞頓開。

只有胤禛,在重新坐下奮筆疾書時,用一種探究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那個已經(jīng)退回角落的侍女。

她依舊是那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巧合。

但胤禛的心里,卻第一次對這個名叫“玉檀”的侍女,生出了一絲真正的疑竇。

這份對治水方略的敏銳,絕不是一個普通丫鬟能有的見識。

她到底是誰?

是九弟精心培養(yǎng)的棋子,還是……另有來歷?

從那天起,胤禛對玉檀的關(guān)注,便不再僅僅是出于習(xí)慣。

他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她,試探她。

他會在書房里,故意放上一些若曦當(dāng)年喜歡的點心,看她的反應(yīng)。

玉檀每次都只是安靜地將點心擺好,自己從不動一下。

他會偶爾哼起一首當(dāng)年若曦教他的小調(diào),玉檀也只是垂著眼研墨,仿佛什么都沒聽見。

他的試探,次次落空。

玉檀就像一個密不透風(fēng)的容器,將所有屬于若曦的痕跡,都牢牢地鎖在里面。

這讓胤禛越發(fā)覺得她深不可測。

一方面,他對她的來歷更加懷疑;另一方面,她身上那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卻又像一根無形的線,牽動著他內(nèi)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而玉檀,又何嘗不是在煎熬。

每一次胤禛的試探,都像是在凌遲她的心。

她要用盡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回應(yīng),不去看他,不去流露出任何情緒。

她看著他為國事操勞而日漸消瘦的臉龐,看著他深夜里獨自一人對著若曦留下的舊物出神,她的心會痛,會不舍。

但只要一想到若曦慘死的結(jié)局,一想到九爺那張視她為玩物的臉,所有的心軟和不舍,都會瞬間化為冰冷的恨意。

她定期通過一個在后廚打雜的、九爺安插的眼線,向外傳遞情報。

當(dāng)然,這些情報都是她精心篩選和編造的。

大多是一些雍王府的日常,或是胤禛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行程,真假參半,既能讓九爺覺得她“盡忠職守”,又不會對胤禛造成任何實質(zhì)性的傷害。

她就像一個走在鋼絲上的舞者,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兩邊的平衡。

一邊是她曾經(jīng)深愛、如今卻要利用的男人;另一邊是她深惡痛絕、卻不得不虛與委蛇的仇人。

這種雙面間諜的生活,耗盡了她的心力,也讓她變得越來越冷硬。

她時常在深夜里驚醒,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若曦,還是玉檀。

前世的愛與今生的恨,在她心中反復(fù)交織,撕扯著她的靈魂。

她沒有退路。

她必須繼續(xù)走下去,直到將所有人都拖入她親手掀起的這場復(fù)仇風(fēng)暴之中。

04

日子就在這種平靜而詭異的氛圍中流逝。

胤禛對她愈發(fā)信任,甚至開始讓她接觸一些不太核心的文書整理工作。

而九爺那邊,也因為她定期傳回的“情報”,暫時對她放下了戒心。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jìn)行。

直到那一天,九爺?shù)囊坏烂芰?,將這脆弱的平衡,徹底打破。

九爺胤禟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他安插在雍王府的棋子“玉檀”,送回來的消息越來越像一本流水賬。

今天四哥見了戶部侍郎,談的是秋糧入庫;明天四哥去了趟城西大營,看的是新兵操練。

這些消息,聽著有用,細(xì)想之下卻全是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毫無價值。

他開始懷疑,這個玉檀是不是被老四給收買了,或者,她根本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爺養(yǎng)著她,可不是讓她去記四哥每天吃幾碗飯的!”胤禟煩躁地將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和碎片濺了一地。

旁邊的心腹謀士小心翼翼地勸道:“九爺息怒。這玉檀能在短短數(shù)月內(nèi),就進(jìn)了四爺?shù)臅?,已?jīng)算是極不容易了。四爺那個人,心思深沉,防備心極重,想從他那兒拿到核心的東西,恐怕還得慢慢來?!?/p>

“慢慢來?爺沒那么多時間跟他慢慢來!”胤禟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皇阿瑪?shù)纳碜右蝗詹蝗缫蝗眨又粦叶礇Q,老八那邊又催得緊。再拿不到四哥的把柄,咱們就處處被動!”

他思索了片刻,對心腹下令道:“給玉檀傳話,就說她那個賭鬼爹又欠了一屁股債,被人扣下了。三日之內(nèi),讓她必須拿到四哥和年羹堯往來的密信原件。否則,她那個‘爹’,就等著被剁!”

這個所謂的“賭鬼爹”,自然是九爺一手偽造出來的。

他要用這個虛構(gòu)的親人,來逼迫玉檀,讓她沒有退路。

這道淬了毒的命令,很快就通過那個后廚的眼線,傳到了玉檀的手中。

當(dāng)玉檀在無人處展開那張小小的紙條時,她的手,第一次感到了控制不住的顫抖。

年羹堯!

她當(dāng)然明白年羹堯是誰。

那是胤禛在軍中最重要的心腹,是他在西北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他們之間的來往信件,關(guān)系著兵權(quán)調(diào)動和胤禛未來的大計,可以說是他的命脈之一。

九爺一開口,就要這最致命的東西,這分明是要將她往死路上逼。

她很清楚,以胤禛的謹(jǐn)慎,這種密信,絕對是藏在最機(jī)密的地方,她根本不可能拿到。

即便僥幸拿到,一旦交出去,胤禛的勢力必將遭到重創(chuàng),他甚至可能有殺身之禍。

可若拿不到,九爺偽造的這個“家人”就會死,而她這個棋子,也會立刻被九爺判定為“叛徒”,下場只會更慘。

九爺這是在用陽謀,逼她做出選擇。

要么背叛胤禛,要么死。

玉檀將紙條湊到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

她的臉上,血色褪盡,一片冰冷。

她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再也沒有左右逢源的余地。

接下來的兩天,玉檀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她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地伺候著,但心里卻在瘋狂地思索著對策。

她第一次感到了一種無力感,無論她怎么選,似乎都是一個死局。

是徹底倒向胤禛,向他坦白一切,尋求他的庇護(hù)嗎?

不,她不敢賭。

以胤禛多疑的性格,他會相信一個敵方派來的奸細(xì)嗎?

他會不會認(rèn)為這是九爺?shù)挠忠粋€圈套,然后毫不猶豫地將她處死?

那就只能……真的去偷那封密信嗎?

這個念頭一出,她的心就像被針扎了一下。

她無法想象,當(dāng)胤禛發(fā)現(xiàn)自己最深的信任換來的是最徹底的背叛時,會是怎樣的表情。

她更無法接受,自己親手將他推入險境。

就在她陷入絕望的第三天晚上,機(jī)會,或者說,是更殘酷的考驗,不期而至。

這天夜里,京城戒嚴(yán),氣氛異常緊張。

似乎是宮里傳來了什么消息,胤禛一整晚都心神不寧,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里,誰也不見。

玉檀端著一碗安神的蓮子羹,猶豫再三,還是敲響了書房的門。

里面沒有回應(yīng)。

她輕輕推開門,發(fā)現(xiàn)胤禛并沒有在書案前,而是站在窗邊,望著皇宮的方向,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她將蓮子羹輕輕放在桌上,正準(zhǔn)備悄悄退下,卻看到胤禛緩緩轉(zhuǎn)過身,走到了書案后。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她,徑直從墻上一個極為隱蔽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個上了鎖的紫檀木盒。

玉檀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只見胤禛用一把小巧的鑰匙打開木盒,從里面拿出了一支……木蘭簪。



那支簪子,玉檀再熟悉不過。

那是有一年木蘭花開,他親手為若曦雕刻,又親手為她簪上的。

簪子的木料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溫潤的色澤,顯然是常年摩挲的結(jié)果。

胤禛的手指,輕輕地?fù)徇^那朵盛開的木蘭花,臉上露出了罕見的、幾乎可以稱之為脆弱的悲傷。

他的眼神是那么專注,那么深情,仿佛在透過這支簪子,看著另一個人。

這一幕,像一把重錘,狠狠地?fù)糁辛擞裉吹男摹?/p>

她躲在書架的陰影里,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還記得。

他一直都記得。

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心如死灰,可看到這一幕,那早已干涸的心湖,卻再次泛起了滔天的波瀾。

愛與恨,悲傷與不甘,在這一刻,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不明白,真正的風(fēng)暴,才剛剛開始。

就在胤禛沉浸在對往昔的追憶中時,書房的門被急促地敲響了。

“主子!十三爺派人送來八百里加急軍報!”門外,是高無庸焦急的聲音。

胤禛的思緒瞬間被拉回現(xiàn)實,臉上的脆弱和悲傷被一掃而空,重新變回了那個殺伐決斷的雍親王。

他迅速將幾剛寫好的信函收入信封,用火漆封好,其中一封,正是與年羹堯的往來密信。

他起身時,動作有些急,隨手將那封至關(guān)重要的密信壓在了書案的鎮(zhèn)紙之下。

而那支承載了他所有思念的木蘭簪,則被他遺忘在了桌角,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仿佛一件被主人匆忙間遺落的舊物。

“進(jìn)來!”胤禛沉聲喝道。

高無庸推門而入,身后跟著一名風(fēng)塵仆仆的信使。

胤禛接過軍報,迅速展開,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他沒有再多看一眼書案,對高無庸道:“備馬,我去一趟十三弟府上。”

說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跟著信使走了出去,留下高無庸在原地愣了一下,也趕緊跟了上去。

書房的門沒有關(guān)嚴(yán),留了一道縫。

05

屋子里,瞬間恢復(fù)了死一般的寂靜。

玉檀從書架的陰影里緩緩走了出來。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樣,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她看著那空無一人的房間,看著那扇敞開的門,整個身體都在微微發(fā)抖。

機(jī)會……這就是九爺逼她要的機(jī)會。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張紫檀木書案上。

一邊,是鎮(zhèn)紙下壓著的那封淡黃色信封,只要她伸出手,就能輕易拿到。

拿到了它,她就能向九爺交差,保住那個虛構(gòu)的“家人”的性命,也能讓她這顆棋子,繼續(xù)在雍王府潛伏下去,執(zhí)行她那更龐大的復(fù)仇計劃。

而另一邊,就在離那封信不到一尺的地方,靜靜地躺著那支木蘭簪。

她的目光,被那支簪子死死地吸住了。

那是她的東西,是屬于馬爾泰·若曦的東西。

是她曾經(jīng)最珍愛的,是他愛意的證明。

如今,卻和他最核心的機(jī)密放在一起,一個代表著權(quán)謀與未來,一個代表著愛情與過去。

拿走密信,她就徹底背叛了胤禛,將他推向未知的危險。

她將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冷血的復(fù)仇者。

可是……她的手,卻不受控制地,緩緩地,伸向了那支簪子。

她的指尖在微微顫抖。

理智在瘋狂地尖叫,告訴她應(yīng)該拿走那封信。

那是完成任務(wù)、保全自己的唯一途徑!

可她的情感,卻像決堤的洪水,洶涌地沖向那支小小的木蘭簪。

她無法忍受,無法忍受這件承載了她前世所有愛恨癡纏的信物,被他遺忘在這里,成為他緬懷舊夢時的一個道具。

在極度的內(nèi)心掙扎中,玉檀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她做出了一個足以致命的決定。

她沒有去碰那封密信,而是用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將那支木蘭簪拈了起來,緊緊地攥在手心,然后迅速收入袖中。

冰涼的木質(zhì)觸感,仿佛帶著一絲前世的溫度,讓她的心一陣刺痛。

這個舉動愚蠢且危險。

胤禛的心思何等縝密,書房里的任何一件物品,哪怕只是移動了一寸,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丟失一支他如此珍視的簪子,絕對比丟失一封密信更能引起他的警覺和雷霆之怒。

這是一個足以讓她粉身碎骨的破綻。

可她還是這么做了。

像是對過去那個為愛而死的若曦,做一個最后的告別,又像是一種偏執(zhí)的占有。

就在她藏好簪子的那一瞬間,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了。

去而復(fù)返的胤禛,正站在門口。

他似乎是回來取什么遺落的東西,目光如利劍般掃過桌面,瞬間,就定格在了那個空無一物的桌角。

他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隨即又轉(zhuǎn)為鐵青。

一股冰冷至極的殺氣,從他身上猛然爆發(fā)出來,整個書房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幾度。

那是若曦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幾乎要將人凌遲的暴戾與憤怒。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房間里唯一的人——玉檀的身上,然后,一字一頓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桌上的東西,哪去了?”

付費解鎖全篇
購買本篇
《購買須知》  支付遇到問題 提交反饋
相關(guān)推薦
無障礙瀏覽 進(jìn)入關(guān)懷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