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住手!"
奶奶的聲音撕裂了雨幕。
我回頭,看到她沖進(jìn)竹林,手里的柴刀在雨中反著寒光。
"放開我孫女!"
劉屠松開拽著我頭發(fā)的手,轉(zhuǎn)身一推。
"多管閑事的老東西!"
奶奶撞在竹根上,后腦勺傳來悶響。
血,順著竹節(jié)流下來,混進(jìn)泥水里。
"奶奶。"
我的喊聲被劉屠捂住了嘴。
"都怪你,都怪你這個老不死的!"
他拖著我往竹林深處走,我看到奶奶的手指還在動,想抓住什么,最后垂了下去。
再次睜開眼時,我坐在教室里,黑板旁的日歷寫著。
那個雨天的日期。
教室里的廣播正在放課間音樂,同桌趴在桌上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我的手在發(fā)抖,死死攥著筆,指關(guān)節(jié)發(fā)白。
這是真的。
我真的回到了十六歲。
黑板上方的鐘表指針指向下午兩點四十五分,再過十五分鐘就要放學(xué)。
前世的這個時候,我收拾書包準(zhǔn)備回家,
奶奶打來電話說晚飯做紅燒肉,讓我早點回去。
我掛了電話,在校門口跟同學(xué)聊天,磨蹭到四點才往家走。
![]()
路過村口小賣部時,天開始下雨。
我跑回家拿了把傘,奶奶不在。
隔壁張嬸說看到奶奶拿著菜籃去后山挖筍了。
"下這么大雨,老人家一個人在山上不安全。"
張嬸的話讓我心里一緊,我抓起傘就往后山跑。
竹林在村后的山坡上,一到春天就會長出新筍。
村里人都愛去挖,奶奶也不例外。
可那片竹林人跡罕至,只有一條窄窄的土路通進(jìn)去。
我踩著泥濘往上爬,雨越下越大,打在竹葉上嘩啦啦響成一片。
"奶奶。"
我喊了幾聲,沒人應(yīng)。
就在我鉆進(jìn)竹林深處時,有人從背后拽住了我的書包。
"小丫頭,一個人來這干嘛?"
劉屠的臉湊過來,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我想跑,他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嚇人。
"放開我!"
"放開?我盯你多久了你知道嗎?"
他的手摸向我的臉,我拼命掙扎,書包的帶子斷了,課本散落一地。
"救命。奶奶。"
我的喊聲傳出去,奶奶真的來了。
她手里拿著柴刀,菜籃子掉在地上,筍滾了一地。
"放開我孫女!"
劉屠回頭罵了句什么,奶奶已經(jīng)沖上來了。
他松開我,轉(zhuǎn)身一推。
那一推,用了全身的力氣。
奶奶根本站不穩(wěn),后退幾步,后腦勺撞在竹根上。
我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像什么東西碎了一地。
"奶奶!"
血從她頭發(fā)里流出來,很多很多,怎么也止不住。
她倒在地上,手還伸向我,嘴唇動了動,沒發(fā)出聲音。
劉屠罵了句,拖著我繼續(xù)往林子深處走。
我掙扎,咬他的手,踢他的腿,什么都沒用。
他把我扔在一個廢棄的土棚里,門板釘死了。
我趴在地上,渾身都疼,腦子里全是奶奶倒下的畫面。
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沒有人會來。
我在那個土棚里待了多久不記得了,只記得后來劉屠回來了,手里拿著繩子。
他說奶奶死了。
他說都是我害的。
他說我要是敢聲張,就說是我推的奶奶。
我想反抗,喉嚨里發(fā)不出聲音。
再后來的事,我不想記,也記不清了。
我只記得自己死的時候,閉上眼睛想的都是。
對不起奶奶,對不起。
可我睜開眼了。
教室的日光燈在頭頂晃,我的臉貼在課桌上,口水把試卷浸濕了一角。
廣播里的音樂還在放,是那首老掉牙的《童年》。
同桌推了推我。
"林悠悠,你哭什么?"
我摸了摸臉,真的是濕的。
"做噩夢了。"
我說完這句話,看向黑板旁邊的日歷。
五月十三日。
那個雨天。
我的血一下子涼了。
窗外的天空開始聚起烏云,風(fēng)吹進(jìn)來帶著潮濕的氣息。
要下雨了。
我抓起書包,凳子翻倒在地,周圍的同學(xué)都看向我。
"林悠悠你干嘛?"
我沒回答,沖出教室。
樓梯上全是人,我從人縫里擠過去,有人喊我,我聽不見。
校門口的保安叫住我,說還沒放學(xué)。
"我奶奶生病了!"
我撒了個謊,保安愣了愣,放我出去了。
從學(xué)校到家要走二十分鐘,我一路跑,書包帶子磨得肩膀生疼。
天空開始飄雨點,零星的,砸在臉上發(fā)涼。
村口的小賣部老板娘正在收攤,看到我跑過去喊了句什么,我沒停。
家門沒鎖,我推開門,看到奶奶站在灶臺前切菜。
她穿著褪色的藍(lán)圍裙,花白的頭發(fā)挽成一個髻,系著條舊頭繩。
菜刀落在砧板上,咚咚咚,很有節(jié)奏。
我站在門口,腿發(fā)軟,說不出話。
奶奶回頭,看到我愣了愣。
"悠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我撲過去,抱住她。
她的身體很瘦,骨頭硌得我疼,但是很溫暖,有太陽曬過的味道。
"奶奶。"
我的眼淚止不住,把她的圍裙都浸濕了。
"哎喲,這是怎么了?在學(xué)校受委屈了?"
奶奶放下菜刀,拍著我的背。
"沒事沒事,有奶奶在呢。"
她的手掌很粗糙,拍在背上一下一下的,像小時候哄我睡覺。
我哭了很久,把所有的恐懼和絕望都哭出來。
奶奶沒問,只是抱著我,等我哭夠了,遞給我條毛巾。
"擦擦臉,一會兒吃飯。"
她轉(zhuǎn)身繼續(xù)切菜,我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前世她倒在竹林里的樣子。
不行。
絕對不能讓她出事。
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
前世劉屠動手是在四點左右,他說過一句話。
"我盯你多久了你知道嗎"。
這說明他早就有預(yù)謀。
那他肯定不會因為我提前回家就放棄,他會等,會再找機會。
我得想辦法。
我走到灶臺旁邊,看了看奶奶的菜籃。
"奶奶,你今天還要去后山嗎?"
奶奶切著菜,頭也不抬。
"去啊,春筍正嫩,多挖點曬干了,冬天燉肉吃。"
我的心一緊。
"那我陪你去。"
"你不是有作業(yè)嗎?"
"寫完了。"
我撒了第二個謊。
奶奶笑了,說行,等下就去。
我趁她不注意,把廚房角落里的柴刀拿出來,
擦干凈,放進(jìn)菜籃底下,上面蓋了層布。
![]()
奶奶看到了,問我干嘛。
"竹林里可能有蛇,帶著防身。"
奶奶點點頭,沒多想。
我又翻出手機,那是前年奶奶給我買的老年機,信號不好,但能打電話。
我調(diào)出緊急撥號,設(shè)置了快捷鍵。
只要長按側(cè)鍵三秒,就能自動撥打報警電話。
做完這些,我才松了口氣。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打在窗戶上。
奶奶看了看天,說今天就不去了,明天再說。
我說好。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
腦子里全是前世的畫面,一遍一遍地重播。
奶奶倒在血泊里。
劉屠陰冷的笑。
那個釘死的土棚。
我捂住嘴,不敢出聲,怕吵醒隔壁的奶奶。
窗外的雨一直下,下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雨停了。
太陽從云層里鉆出來,村里的泥路開始冒熱氣。
奶奶一早就起來了,說昨天沒去成,今天得去挖筍。
我正在吃早飯,聽到這話筷子差點掉了。
"奶奶,我陪你去。"
"你不上學(xué)?"
"今天周六,不上課。"
我又撒了個謊。
其實今天是周五,但奶奶記性不好,也沒多問。
我們吃完飯,奶奶拿上菜籃,我把書包里的課本都掏出來,把手機揣進(jìn)兜里。
出門前,我回頭看了眼廚房,柴刀還在菜籃底下。
村里的路還是濕的,奶奶走得慢,我跟在后面,眼睛不停地四處看。
路過村口小賣部時,老板娘正在門口曬被子。
"林奶奶,又去挖筍啊?"
"是啊,悠悠今天陪我。"
"好好好,你孫女真孝順。"
老板娘笑著說,我勉強扯了扯嘴角。
再往前走,經(jīng)過劉屠家的院子。
院門半開著,里面沒人。
我的心跳加快,手心開始出汗。
他不在家。
他會不會已經(jīng)在竹林里等著了?
我拉住奶奶的手。
"奶奶,要不咱們別去后山了,去村東頭的菜園吧,張嬸說她家菠菜熟了。"
奶奶停下腳步,看了看我。
"菠菜有什么好摘的,后山的筍多新鮮。"
"可是。"
"可是什么?"
奶奶拍了拍我的手。
"放心,有奶奶在,不會有事的。"
我說不出話了。
前世也是這樣,奶奶說不會有事,結(jié)果她死了。
我們繼續(xù)往前走,村里的人越來越少,后山的路只有我們兩個人。
竹林在眼前了。
入口處的竹子長得很密,陽光照不進(jìn)去,里面黑乎乎的。
我看到竹叢后面有個影子,一晃就不見了。
是他。
我立刻拉住奶奶。
"奶奶,你看,今天筍不多,咱們還是去菜園吧。"
奶奶往竹林里看了看,皺起眉頭。
"也是,昨天下了一天雨,別人肯定都來挖過了。"
"對,去菜園,張嬸家的菠菜肯定又嫩又好。"
我使勁點頭,拉著奶奶轉(zhuǎn)身。
就在我們轉(zhuǎn)身的瞬間,我回頭看了一眼。
劉屠從竹叢后面走出來,站在竹林入口,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那眼神,像狼盯著獵物。
我的背上起了一層冷汗,但還是拉著奶奶快步往回走。
身后傳來劉屠的罵聲,很輕,但我聽得清清楚楚。
"小賤人。"
我裝作沒聽見,拉著奶奶一路走到村東頭的菜園。
張嬸正在地里澆水,看到我們很高興。
"哎喲,林奶奶來了,快進(jìn)來摘菜。"
奶奶進(jìn)了菜園,我松了口氣。
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可我知道,劉屠不會這么輕易放棄的。
前世他就是這樣,像條毒蛇一樣,躲在暗處,等待機會。
我得想辦法徹底解決他。
接下來幾天,我寸步不離地跟著奶奶。
她去村口打水,我跟著。
她去鄰居家串門,我跟著。
她去村頭的小店買鹽,我也跟著。
奶奶問我怎么不去上學(xué),我說學(xué)校放假。
她半信半疑,但也沒多問。
劉屠幾次出現(xiàn)在村口,每次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們,見我在,就轉(zhuǎn)身走了。
第三天晚上,我聽到院子外面有動靜。
我悄悄起床,從窗戶往外看。
劉屠站在墻外,正往院子里看。
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個鬼。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手摸到枕頭下的手機,握緊了。
他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了。
我一夜沒睡,天亮?xí)r頭疼得厲害。
奶奶看我臉色不好,讓我多睡會兒,我說不用。
第五天,奶奶說要去后山竹林撿筍殼。
"筍殼?"
"對,別人挖筍剝下來的殼,撿回來墊雞窩,雞下蛋多。"
我急了。
"奶奶,筍殼有什么好撿的,不去行不行?"
"那怎么行,雞窩該換墊料了。"
奶奶很堅持,我勸不住。
我咬了咬牙,說那我陪你去。
出門前,我給村支書打了個電話。
村支書姓王,五十多歲,平時對我們家挺照顧的。
"王書記,我有點擔(dān)心,聽說有人在后山鬧事,您能不能多留意一下?"
王書記問是誰,我沒敢說劉屠的名字。
"我也不確定,就是聽說的,您多注意點就行。"
王書記答應(yīng)了,說一會兒讓民兵去后山看看。
我這才放下心。
我們走到竹林入口,奶奶剛要進(jìn)去,我看到劉屠了。
他站在竹林深處,手里拿著根木棍,正往這邊看。
我立刻拽住奶奶。
"奶奶,你看那是什么?"
奶奶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什么也沒看到。
"哪有什么?"
"我剛才看到有條蛇。"
"蛇?"
奶奶皺起眉頭。
"那算了,改天再來。"
就在這時,劉屠朝我們走過來。
我立刻掏出手機,假裝打電話。
"喂,王書記,我們在后山這邊,您現(xiàn)在過來嗎?好的好的。"
我說完,看向劉屠。
他停下腳步,臉色很難看。
"多管閑事。"
他罵了一句,轉(zhuǎn)身走了。
奶奶問我給誰打電話,我說王書記說要來檢查林子,讓我們在這等著。
奶奶點點頭,沒多想。
我們等了十分鐘,村里的民兵老李真的來了。
"悠悠,你奶奶在這干嘛?"
"撿筍殼,李叔,您巡山呢?"
"對,王書記讓我來看看,說怕有人鬧事。"
老李背著個袋子,手里拿著根棍子,看起來挺正經(jīng)。
有他在,劉屠肯定不敢出現(xiàn)。
我們撿了些筍殼,平安回家了。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劉屠那張臉。
他不會就這么算了。
他一定還會再來。
前世,他就是在廟會那天動的手。
廟會快到了。
村里一年一度的廟會在五月二十號,也就是一周后。
前世那天,全村的人都去鎮(zhèn)上趕廟會,奶奶也去了,說要給我求平安符。
我在家寫作業(yè),奶奶說下午回來。
可她下午沒回來。
傍晚時,有人敲門,說奶奶出事了。
我跑到后山竹林,看到奶奶倒在那里,已經(jīng)沒氣了。
村里人說奶奶是摔倒撞的,沒人知道劉屠在場。
因為劉屠把我藏起來了,等到夜里才放我出來,威脅我不許說。
我那時候嚇傻了,真的一個字都沒說。
后來劉屠越來越肆無忌憚,終于在一個月后殺了我。
這一世,我絕不能讓悲劇重演。
我得想辦法讓劉屠在廟會之前就出事。
我開始在村里打聽劉屠的底細(xì)。
村口小賣部的老板娘最愛八卦,我去買東西時故意提起劉屠。
"老板娘,劉屠最近怎么老在村口晃悠?"
老板娘壓低聲音。
"你別靠近他,那人不是好東西。"
"怎么了?"
"去年張嬸家丟了兩只雞,大家都懷疑是他偷的,但沒證據(jù)。"
"還有呢?"
"他喝醉了打過自己老娘,把老太太打得住院,后來老太太去鎮(zhèn)上兒子家住了,再也沒回來。"
"這么壞?"
"可不是,村里人都躲著他。"
我聽完,心里有了主意。
偷雞的事有人知道,那肯定留下了痕跡。
![]()
我得找到證據(jù)。
那天晚上,我等奶奶睡著了,悄悄溜出家門。
劉屠家的院子在村西頭,破破爛爛的,院門上掛著把銹鎖。
我翻墻進(jìn)去,院子里堆滿了雜物,臭氣熏天。
雞棚在角落,里面養(yǎng)著幾只雞,都是瘦巴巴的。
我用手機照明,在雞棚旁邊找到了一個袋子,里面裝著雞毛。
不是普通的雞毛,是那種品種雞的花毛,張嬸家養(yǎng)的就是這種。
我把袋子拍了照,又在院子里翻了翻,找到幾根帶血的繩子,看起來是綁過雞用的。
這些都拍了照。
我正準(zhǔn)備走,聽到院門的鎖響了。
有人回來了。
我一下子慌了,躲到雜物堆后面,大氣都不敢出。
劉屠推門進(jìn)來,嘴里罵罵咧咧的,一身酒氣。
"臭婆娘,不讓老子碰,老子早晚要你好看……"
他嘟囔著,走進(jìn)屋里。
我等了好久,確定他睡著了,才悄悄翻墻出去。
回到家,我的腿都是軟的。
第二天,我去了鎮(zhèn)上的派出所。
派出所不大,只有兩間辦公室,一個值班民警正在打瞌睡。
"叔叔,我要報案。"
民警抬起頭,看到是個小姑娘,沒當(dāng)回事。
"報什么案?"
"我們村有個人偷雞,我有證據(jù)。"
"偷雞?"
民警笑了。
"小姑娘,偷雞這事村里自己解決就行,不用報案。"
"可是他不只偷雞,他還……"
我頓了頓,不知道怎么說。
總不能說他以后會殺人吧?
"他還騷擾村里的人,我怕他會做更壞的事。"
民警看我一臉認(rèn)真,坐直了身子。
"你叫什么名字?住哪個村?"
我把自己的信息告訴他,又把手機里的照片給他看。
"這些都是在他家院子里拍的,那些雞毛是張嬸家的,繩子上還有血。"
民警看著照片,表情嚴(yán)肅起來。
"你一個小姑娘,怎么跑去他家院子里拍這些?"
"我……"
我不知道怎么解釋,總不能說我是重生的吧?
"我就是覺得他不對勁,想幫張嬸找證據(jù)。"
民警沉默了一會兒,拿出本子記下了。
"行,我知道了,我們會去調(diào)查的。"
"真的嗎?"
"當(dāng)然,不過你以后別這么冒險了,萬一被他發(fā)現(xiàn)怎么辦?"
"我知道了,謝謝叔叔。"
我離開派出所時,心里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去調(diào)查,但至少有人知道劉屠有問題了。
接下來幾天,我繼續(xù)貼身跟著奶奶,同時暗中觀察劉屠的動向。
他最近不怎么出門了,偶爾去村口小賣部買酒,看到我就繞開走。
我知道他在等,等我放松警惕。
廟會前一天,奶奶說明天要去鎮(zhèn)上給我求平安符。
"奶奶,我陪你去。"
"你不是說要寫作業(yè)嗎?"
"作業(yè)不重要,陪您重要。"
奶奶笑了,說我長大了。
我心里卻很沉重。
前世,就是因為我沒陪她去,才讓她出事的。
這一次,我絕不會讓她離開我的視線。
那天晚上,我給奶奶煮了安神茶。
茶里放了酸棗仁和百合,都是鎮(zhèn)上藥店買的。
"悠悠,你對奶奶真好。"
奶奶端著茶碗,眼眶有點紅。
"奶奶,您別這么說,是您對我好。"
我抱住她,眼淚差點掉下來。
前世,我欠她一條命。
這一世,我要用一輩子來還。
廟會當(dāng)天,天氣很好,太陽大得晃眼。
全村的人都往鎮(zhèn)上趕,路上熱熱鬧鬧的。
奶奶穿了件洗得發(fā)白的藍(lán)褂子,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
手里拎著個布袋,裝了些零錢。
我緊緊跟在她身邊,手機一直握在手里。
鎮(zhèn)上的廟會設(shè)在老街,兩邊都是攤位,賣吃的賣玩的什么都有。
人群擠得水泄不通,到處都是叫賣聲和討價還價的聲音。
"悠悠,你去那邊看看,想吃什么自己買,奶奶去廟里求個平安符。"
奶奶從布袋里掏出二十塊錢塞給我。
"奶奶,我跟您一起去。"
"不用不用,廟里人多,你在這玩就好。"
奶奶說完,轉(zhuǎn)身往人群里走。
我想跟上去,被一群人擠開了。
等我擠過去,奶奶已經(jīng)不見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奶奶。"
我喊了幾聲,沒人回應(yīng)。
周圍全是陌生人,熙熙攘攘的,誰也不理誰。
我拼命往前擠,撞到人也顧不上道歉。
"悠悠!"
有人叫我,是村里的王嬸。
"你奶奶呢?"
"我找不到她了!"
"別急別急,我剛看到她往后山那邊走了。"
"后山?"
我的血一下子涼了。
"對,好像說要去撿什么東西。"
王嬸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跑了。
后山在鎮(zhèn)子后面,有片竹林,因為廟會的關(guān)系,
很多人會把燈籠什么的掛在竹子上,散場后也不收,久而久之那片竹林就成了垃圾場。
奶奶前世就是說要去撿廢燈籠,才走進(jìn)了竹林。
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腿像灌了鉛,每一步都很沉重。
鎮(zhèn)上到后山有條土路,平時沒什么人走,今天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沖進(jìn)竹林,里面很安靜,只有風(fēng)吹竹葉的沙沙聲。
![]()
"奶奶。"
我喊了幾聲,沒人應(yīng)。
越往里走,光線越暗,地上的落葉很厚,踩上去軟綿綿的。
我的心跳得很快,手心全是汗。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聽到前面有說話聲。
我循著聲音找過去,看到奶奶了。
她正彎腰在地上撿什么,手里已經(jīng)拿了幾個廢燈籠。
我正要出聲,看到竹叢后面有個影子。
是劉屠。
他拿著根木棍,正慢慢地朝奶奶走過去。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前世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奶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