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赤馬紅羊,伊于除殃,天道循環(huán),又逢丙午?!?/p>
歷史的長河中,每逢丙午、丁未之年,天地氣機(jī)便會發(fā)生一種難以名狀的劇變,仿佛無形的齒輪咬合,碾碎了舊日的平靜。
2025年的凜冬,寒風(fēng)中裹挾著一股反常的燥熱,那是“天地大火爐”開啟前的預(yù)兆,是地底深處涌動的暗流。
在這個陰陽交替、因果清算的特殊節(jié)點(diǎn),命運(yùn)的羅盤開始瘋狂旋轉(zhuǎn),將無數(shù)人的運(yùn)勢卷入未知的漩渦。
有些人,依然沉醉在昨日的繁華夢境中,卻不知腳下的大地早已布滿了看不見的陷阱。
若不識天時,不懂避忌,一步踏錯,便可能是萬劫不復(fù)。
這是一場關(guān)于運(yùn)勢的豪賭,而我們要做的,是在這場大洗牌中,看清迷霧,避開那些吞噬生機(jī)的“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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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25年臘月,我回到了闊別已久的赤炎鎮(zhèn)。
本來沒打算回來,年底公司事情多,亂糟糟的一團(tuán),裁員的消息滿天飛,搞得人心惶惶。
但就在三天前,我收到了二叔寄來的一封信。
信封里只有一張發(fā)黃的草紙,上面用朱砂畫了一個扭曲的符號,底下寫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爐子開了,速歸?!?/p>
二叔叫顧長生,是鎮(zhèn)上唯一懂點(diǎn)“老皇歷”的人,平日里神神叨叨,但若是沒有大事,絕不會用這種方式催我。
剛下大巴車,我就感覺到不對勁。
明明是數(shù)九寒天,赤炎鎮(zhèn)的空氣里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燥熱。
那不是暖氣,而是一種從腳底板往上鉆的火氣,像是走在剛熄火的灶臺上。
路邊的老槐樹葉子早就掉光了,光禿禿的枝丫像鬼手一樣抓向灰蒙蒙的天空。
更詭異的是,樹皮干裂得像魚鱗,輕輕一碰就往下掉渣,露出里面暗紅色的樹干,仿佛充血了一般。
我拖著行李箱走在青石板路上,輪子滾動的聲音在死寂的街道上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鎮(zhèn)子上靜悄悄的,往日里這個點(diǎn),街頭巷尾應(yīng)該坐滿了曬太陽的老人,或者追逐打鬧的孩童。
可現(xiàn)在,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連聲狗叫都聽不見。
只有風(fēng)卷起地上的枯葉,發(fā)出“沙沙”的摩擦聲,像是有無數(shù)人在低聲竊竊私語。
我加快了腳步,直奔二叔住的老宅。
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院子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艾草味,熏得人眼睛發(fā)酸。
二叔正坐在院子中央的藤椅上,手里盤著兩個油光锃亮的核桃,眼睛死死盯著面前的一口大水缸。
聽到動靜,他緩緩抬起頭,那張布滿溝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渾濁而深邃。
“回來了?!?/p>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砂紙?jiān)谀Σ痢?/p>
我放下行李,走到他跟前,忍不住問道:“二叔,這鎮(zhèn)子怎么了?感覺怪怪的,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二叔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面前的水缸。
“你自己看?!?/p>
我湊過去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那口平日里清澈見底的大缸,此刻里面的水竟然是渾濁的泥漿色。
最嚇人的是,水面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死螞蟻,黑壓壓的一片,還在不停地旋轉(zhuǎn)。
“這是……”
我驚疑不定地看著二叔。
“地氣亂了。”
二叔嘆了口氣,手中的核桃停止了轉(zhuǎn)動。
“螞蟻搬家,蛇出洞,這都是地底下那把火燒得慌。”
“林蕭,你這次回來,怕是趕上了大麻煩?!?/p>
我不解地問道:“什么大麻煩?難道是要地震?”
二叔搖了搖頭,目光投向遠(yuǎn)處連綿起伏的群山,那是赤炎鎮(zhèn)的靠山,此刻卻籠罩在一層詭異的紅霧之中。
“不是天災(zāi),是運(yùn)劫。”
“2026年是丙午年,赤馬紅羊劫的開端,這天地間就像變成了一個大火爐。”
“咱們赤炎鎮(zhèn),地形特殊,正好就在這火爐的風(fēng)口上。”
“火氣一沖,人心就亂,人心一亂,怪事就多?!?/p>
說到這里,二叔突然壓低了聲音,眼神變得異常犀利。
“這兩天,鎮(zhèn)上已經(jīng)瘋了兩個,死了一個。”
“他們都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沾了不該沾的因果?!?/p>
我心里“咯噔”一下,瘋了兩個,死了一個?這還是我記憶中那個平靜的小鎮(zhèn)嗎?
“二叔,他們?nèi)チ四模俊?/p>
我下意識地追問,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這么邪門。
二叔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帶著一種深深的忌諱,仿佛只要說出那個地名,就會招來不幸。
“別問?!?/p>
“有些地方,名字都帶著煞氣,提多了對你不好?!?/p>
“你只要記住,這段時間,除了這院子,哪也別亂跑?!?/p>
“尤其是那三個地方,打死也不能去。”
02
入夜后的赤炎鎮(zhèn),比白天更加壓抑。
我躺在西廂房的硬板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窗外沒有月亮,黑得像墨汁一樣,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啼叫,聽得人心驚肉跳。
二叔的話一直在我腦海里盤旋:“那三個地方,打死也不能去?!?/p>
到底是哪三個地方?
人的好奇心就是這樣,越是不讓知道,就越是抓心撓肝地想弄清楚。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是一陣壓抑的爭吵聲。
“顧二爺!您得救救我家那口子??!”
是個女人的聲音,帶著哭腔,聽起來有些耳熟。
我想起來了,這是隔壁王嬸的聲音,她老公王大柱是鎮(zhèn)上有名的泥瓦匠,身強(qiáng)力壯的。
我悄悄穿上衣服,推開房門一條縫,往院子里看去。
借著堂屋昏暗的燈光,我看見王嬸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二叔的大腿,頭發(fā)凌亂,滿臉淚痕。
二叔一臉愁容,手里拿著旱煙桿,吧嗒吧嗒地抽著,煙霧繚繞中,他的臉色晦暗不明。
“他嬸子,不是我不救,是大柱他自己闖了禍。”
二叔嘆了口氣,聲音里透著無奈。
“我就不該讓他接那個活兒??!”
王嬸哭得撕心裂肺,“都怪那個外地來的老板,給那么多錢,非要大柱去那個地方挖地基?!?/p>
“大柱也是鬼迷了心竅,我不讓他去,他非要去,說挖一鏟子頂平時干十天?!?/p>
“結(jié)果……結(jié)果回來就這樣了?!?/p>
我心里一動,“那個地方”?又是哪個地方?
二叔搖了搖頭,彎腰扶起王嬸。
“大柱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瘋了!見人就咬,力氣大得嚇人,三四個壯漢都按不住?!?/p>
王嬸抹了一把眼淚,“嘴里還一直念叨著什么‘火’,什么‘燙’?!?/p>
二叔的眉頭緊緊鎖成了“川”字。
“這是被地火沖了魂?!?/p>
“丙午年的火氣,最是傷神,大柱陽氣雖旺,但也經(jīng)不住那種極陰極煞之地的反噬?!?/p>
“那地方本來就是個聚陰坑,如今被這天時的燥氣一蒸,那就是個高壓鍋。”
“大柱這是被當(dāng)成了出氣口?!?/p>
我在門后聽得心驚肉跳。
聚陰坑?高壓鍋?這形容光是聽著就讓人后背發(fā)涼。
王大柱那么壯實(shí)的一個漢子,去了一趟就瘋了,那地方到底有什么?
“顧二爺,您給指條明路吧,只要能救大柱,我給您做牛做馬都行!”
王嬸又要往下跪。
二叔一把拉住她,沉吟了片刻。
“現(xiàn)在送醫(yī)院也沒用,醫(yī)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p>
“你回去,找一只黑公雞,取雞冠血,點(diǎn)在他的眉心和涌泉穴上?!?/p>
“然后用冷水潑他,潑醒為止?!?/p>
“切記,今晚把他捆結(jié)實(shí)了,千萬別讓他跑出去?!?/p>
“要是今晚他再跑回那個地方,神仙也難救?!?/p>
王嬸如獲大赦,千恩萬謝地走了。
送走王嬸,二叔站在院子里,久久沒有動彈。
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仿佛在與某種看不見的存在對峙。
我推開門走了出去。
“二叔,王大柱去的,就是您說的三個地方之一吧?”
二叔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再次問道,語氣里多了幾分焦急。
二叔轉(zhuǎn)過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林蕭,你知道為什么我不告訴你嗎?”
“因?yàn)槟莻€地方,對你們年輕人來說,誘惑太大了。”
“那是赤炎鎮(zhèn)的‘貪字門’?!?/p>
“只要進(jìn)去了,沒人能空著手出來,但帶出來的,往往是買命錢?!?/p>
我愣住了,貪字門?誘惑?
在這個破敗的小鎮(zhèn),能有什么巨大的誘惑?
二叔沒有多解釋,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我回屋。
“睡吧,明天你就知道了?!?/p>
“明天,還有更兇的事情要發(fā)生。”
03
二叔的嘴,果然是開了光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凄厲的嗩吶聲吵醒了。
那聲音尖銳刺耳,像是要把人的天靈蓋給掀開。
我披上衣服沖出房間,發(fā)現(xiàn)二叔已經(jīng)穿戴整齊,一身黑色的中山裝,神情肅穆地站在門口。
“出事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
“死人了?!?/p>
二叔淡淡地說道,語氣里沒有一絲波瀾,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是……王大柱?”
我試探著問道。
“不是他,是鎮(zhèn)東頭的趙老板。”
趙老板?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肥頭大耳、滿身名牌的中年男人形象。
他是鎮(zhèn)上的首富,搞房地產(chǎn)開發(fā)的,平時走路都帶風(fēng),見誰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他怎么死的?”
“猝死?!?/p>
二叔冷笑了一聲,“說是心肌梗死,但在我看來,是‘財多壓身,火燒功德林’。”
“走,去看看。”
二叔背著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我趕緊跟上,一路上,只見鎮(zhèn)上的人都往東頭涌去。
大家臉上都掛著驚恐和好奇的神色,竊竊私語聲不絕于耳。
“聽說了嗎?趙老板死的時候,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tuán),像個烤熟的大蝦?!?/p>
“是啊,聽說昨晚還好好的,還在酒桌上吹牛呢?!?/p>
“哎,你們不知道,趙老板前兩天去了那個廢棄的園子……”
“噓!別亂說,那地方邪門著呢!”
又是哪個地方?或者是另一個地方?
我豎起耳朵,想聽個仔細(xì),但那些人一看到二叔過來,立馬都閉上了嘴,神色敬畏地讓開一條路。
趙家別墅前已經(jīng)圍得水泄不通。
靈棚搭得又高又大,白色的紙花漫天飛舞,哭聲震天。
透過人群,我看到趙老板的遺像擺在正中央,那張平時趾高氣揚(yáng)的臉,此刻在黑白照片里顯得格外陰森。
二叔沒有擠進(jìn)去,而是站在外圍,瞇著眼睛打量著別墅的風(fēng)水。
“看出什么來了嗎?”
二叔突然問我。
我搖了搖頭,“我不懂這些,只覺得這里陰氣沉沉的?!?/p>
“不是陰氣,是燥氣?!?/p>
二叔指了指別墅旁邊的一棵景觀樹。
那是一棵名貴的羅漢松,價值不菲,但此刻,它的葉子竟然全部枯黃,像是被火燎過一樣。
“趙老板命里屬金,最怕火克?!?/p>
“這丙午年的天火本來就旺,他還不知死活,非要去那個‘虛花地’招搖。”
“虛花地?”
我捕捉到了這個關(guān)鍵詞,“這也是哪三個地方之一?”
二叔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色愈發(fā)凝重。
“所謂的虛花,就是看著繁花似錦,實(shí)則根基全無。”
“那地方,在幾十年前是個熱鬧場,但這幾年地氣變了,成了個吸精納氣的黑洞。”
“趙老板以為那是塊風(fēng)水寶地,想在那搞開發(fā),天天往那跑,結(jié)果把自己的命火給跑滅了?!?/p>
我越聽越糊涂,同時也越聽越心驚。
王大柱是因?yàn)樨澵斎チ恕柏澴珠T”,瘋了。
趙老板是因?yàn)橄氚l(fā)更大的財去了“虛花地”,死了。
這兩個地方,聽起來就像是專門為人的欲望設(shè)下的陷阱。
“二叔,這鎮(zhèn)子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我壓低聲音問道,“為什么這些地方平時沒事,偏偏今年就開始吃人?”
二叔轉(zhuǎn)過頭,目光深邃地看著我。
“因?yàn)椤i’壞了。”
“什么鎖?”
“鎮(zhèn)壓赤炎鎮(zhèn)地火的那把鎖?!?/p>
二叔的話讓我如墜冰窟。
如果連鎖都壞了,那豈不是意味著,整個鎮(zhèn)子都處在危險之中?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詐尸了!詐尸了!”
有人驚恐地尖叫起來。
我猛地回頭,只見靈棚里的棺材蓋竟然在劇烈抖動,發(fā)出“砰砰砰”的撞擊聲。
在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一股黑紅色的氣體,從棺材縫里溢了出來。
04
棺材的震動持續(xù)了十幾秒,最終在幾個大膽壯漢的壓制下停了下來。
人群雖然散開了些,但那種恐怖的氛圍卻像瘟疫一樣在空氣中蔓延。
二叔拉著我退出了是非之地,一路無話,直到回到老宅,關(guān)上大門,他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二叔,剛才那是……”
我驚魂未定,心臟還在狂跳。
“那是怨氣難平,再加上地氣沖撞。”
二叔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似乎想壓住心頭的火氣。
“林蕭,你現(xiàn)在明白我為什么讓你別亂跑了嗎?”
“現(xiàn)在的赤炎鎮(zhèn),就像是一個充滿了煤氣的房間,一點(diǎn)火星就能炸?!?/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是徹底信了。
不管是科學(xué)還是玄學(xué),事實(shí)擺在眼前,這鎮(zhèn)子確實(shí)不對勁。
“二叔,您說的‘鎖’壞了,是不是意味著那三個地方徹底失控了?”
我坐在他對面,神情嚴(yán)肅地問道。
“沒錯?!?/p>
二叔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攤在桌子上。
那是赤炎鎮(zhèn)的老地圖,上面用紅筆圈出了三個區(qū)域,但因?yàn)槟甏眠h(yuǎn),紅墨水暈開了,看不清具體的界限。
“這三個地方,在風(fēng)水上分別對應(yīng)著‘絕命’、‘五鬼’和‘禍害’。”
“但在今年,它們有了新的名字?!?/p>
二叔伸出枯瘦的手指,在地圖上虛畫著。
“第一個,專傷命,叫‘?dāng)囝^煞’?!?/p>
“第二個,專破財,叫‘流金煞’?!?/p>
“第三個,專惹禍,叫‘是非煞’?!?/p>
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這不僅是地理位置,更是三種生活陷阱?!?/p>
“去‘?dāng)囝^煞’的人,往往是像王大柱那樣,為了賺快錢,不惜透支身體,甚至出賣良心?!?/p>
“去‘流金煞’的人,就像趙老板,被虛假的繁榮蒙蔽,盲目投資,結(jié)果血本無歸,連命都搭上。”
“至于那第三個……”
二叔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憂慮。
“第三個地方,最容易被忽視,也最容易讓人中招?!?/p>
“因?yàn)槟莻€地方,平時看起來最安全,最有人情味?!?/p>
“但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那里就是個火藥桶。”
“只要進(jìn)去了,不管你是去干什么,哪怕只是去勸架,也會被卷入無盡的是非漩渦,最后家敗人散?!?/p>
我聽得冷汗直流。
這也太可怕了,簡直是防不勝防。
“二叔,既然這么危險,我們?yōu)槭裁床蛔???/p>
我想到了逃離,“我們回城里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p>
二叔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走不了了?!?/p>
“為什么?”
“因?yàn)榫忠呀?jīng)成了?!?/p>
二叔指了指窗外,“你看這天。”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此刻竟然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暗紅色。
云層壓得很低,像是一塊浸透了鮮血的棉絮,沉沉地壓在頭頂。
“赤馬紅羊,天地大火爐?!?/p>
“一旦入局,氣機(jī)牽引,你想走也走不出去。”
“現(xiàn)在出鎮(zhèn)的路,肯定已經(jīng)封了?!?/p>
我不信邪,拿出手機(jī)查路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通往市區(qū)的唯一一條公路,因?yàn)橥话l(fā)山體滑坡,已經(jīng)被阻斷了。
手機(jī)信號也是時斷時續(xù),連個電話都打不出去。
一種被困死在孤島上的絕望感油然而生。
“那我們怎么辦?就在這等死嗎?”
我有些崩潰地問道。
二叔站起身,走到神龕前,點(diǎn)燃了三炷香。
“不用慌,天無絕人之路?!?/p>
“只要避開那三個死地,守住本心,不貪不躁,就能熬過去?!?/p>
“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不是我們,而是今晚?!?/p>
“今晚?”
“對,今晚是臘月二十三,小年夜,也是祭灶神的日子?!?/p>
二叔的聲音變得異常低沉,“按照老規(guī)矩,今晚地下的火氣會最旺?!?/p>
“如果那把‘鎖’不能修復(fù),今晚那三個地方的煞氣就會徹底爆發(fā)?!?/p>
“到時候,整個赤炎鎮(zhèn),怕是要變成人間煉獄?!?/p>
05
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狂風(fēng)驟起。
這風(fēng)不像冬天的北風(fēng)那樣凜冽,而是帶著一股子熱浪,吹在臉上像被砂紙打磨一樣生疼。
屋頂?shù)耐咂幌频脟W嘩作響,院子里那棵老棗樹在風(fēng)中瘋狂搖擺,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二叔將門窗全部釘死,只留了一盞昏黃的煤油燈在桌上搖曳。
他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布滿灰塵的木箱子,打開鎖,從里面拿出了一把生銹的鐵尺和一面銅鏡。
“拿著?!?/p>
二叔把銅鏡塞到我手里,“這是護(hù)心鏡,關(guān)鍵時刻能擋一劫?!?/p>
我緊緊握著冰涼的銅鏡,手心里全是汗。
“二叔,您是不是打算去那三個地方?”
我看出了他的意圖,他這是在交代后事。
二叔沒有否認(rèn),他一邊擦拭著鐵尺,一邊說道:“我是這一方的風(fēng)水先生,吃了這碗飯,就得擔(dān)這個責(zé)?!?/p>
“鎖壞了,我得去修?!?/p>
“可是您一個人……”
“別廢話!”
二叔猛地打斷我,眼神嚴(yán)厲,“你跟著我只會是個累贅?!?/p>
“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死死記住那三個地方,然后找個最安全的角落躲起來?!?/p>
“只要熬過今晚子時,火氣一泄,這劫就算過了一半?!?/p>
“轟隆——!”
一聲炸雷在頭頂響起,震得桌上的煤油燈差點(diǎn)熄滅。
這雷聲不像是從天上傳來的,倒像是從地底下悶響出來的。
二叔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
“來了!”
“什么來了?”
“地火沖天!”
二叔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驚人,指甲深深嵌入我的肉里。
“林蕭,時間不多了,我現(xiàn)在就把那三個地方的具體位置告訴你?!?/strong>
“你聽好了,每一個字都要刻在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