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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年我立下大功,營長叫我做他女婿,剛見面他女兒就一巴掌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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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樓梯上傳來“噔、噔、噔”的腳步聲。他猛地站起來,像彈簧一樣。

手里攥著的粉色紗巾被汗浸得又濕又黏。他想好了第一句話,也練好了那個憨厚的笑。

她終于下來了,穿著白裙子,像畫里的人。

他把禮物遞過去,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孟……孟蘭同志……”

話沒說完,一個清脆的耳光就扇了過來,打得他腦袋嗡嗡響...

1987年的夏天,南方的雨水像是要把天給捅個窟窿。

江河他們營被拉去抗洪的時候,天是黃的,水也是黃的。

渾濁的洪水像一鍋煮開了的黃泥湯,卷著豬圈的木頭、村民的棉被,還有不知道從哪沖下來的死雞死鴨,浩浩蕩蕩地往前撲。



他們要去的地方叫王家壩,一個被洪水圍成了孤島的村子。

最要命的是村里的那所小學(xué)。紅磚的房子,在黃水里泡著,像一塊快要融化的紅糖。

屋頂上,黑壓壓地擠著一群人,有老師,有婦女,還有哇哇哭的孩子。

屋頂看著就要塌了。

沖鋒舟開不過去。小學(xué)前面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回旋渦流,像一只張開大嘴的怪獸,什么東西卷進(jìn)去都得打著轉(zhuǎn)沉底。

營長孟建軍站在臨時堤壩上,舉著望遠(yuǎn)鏡,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媽的!”他把望遠(yuǎn)鏡往警衛(wèi)員懷里一塞,“過不去,人就全完了!”

空氣里全是柴油機(jī)的轟鳴聲和嘩嘩的水聲,壓得人喘不過氣。

江河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站了出來。

“營長,我試試!

孟建軍回頭看他,一個黑瘦的北方兵,平時悶聲不響,眼神卻跟狼一樣。

“你有把握?”

“報告營長,俺水性好。把繩子綁我身上,我游過去,把另一頭拴在對岸那棵大樟樹上。有了繩子,船就能過去了。”

這他媽是拿命在賭。

孟建軍盯著他看了足足十秒鐘。

“叫什么名字?”

“一連三班,江河!

“好,江河。”孟建軍點了點頭,“你要是回不來,你家的事,我包了!”

繩子又粗又沉,在水里像一條水蛇,死死地纏著江河。他剛下水,就被一股暗流扯得一個趔趄。

他咬著牙,朝那個巨大的渦流游過去。

岸上的戰(zhàn)友們都捏著一把汗。

江河被卷進(jìn)去了。

他的身影在渾黃的水面上消失了一次,兩次,三次。每一次消失,岸上的人心就揪緊一次。每一次他再冒出頭,都離對岸更近一點。

最后那一下,沒人知道他是怎么挺過來的。等他再出現(xiàn)時,人已經(jīng)在對岸的淺水區(qū)了,像條擱淺的魚一樣趴在泥地里,吐了好幾口黃泥水。

他沒歇著,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把繩子死死地纏在了那棵幾個人都合抱不過來的大樟樹上。

他朝著這邊,揮了揮手。

堤壩上,爆發(fā)出震天的吼聲。

生命通道打開了。屋頂上的人,一個不落地全救了下來。

江河因此立了二等功,還被火線提拔為三班班長。

表彰大會開得很隆重。師部的首長都來了,親自給他戴上了那枚金燦燦的獎?wù)。江河站在臺上,胸脯挺得筆直,腦袋里卻暈乎乎的,像在做夢。

會后,營長孟建軍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孟建軍給他倒了一杯水,搪瓷缸子,上面印著“為人民服務(wù)”五個紅字。

“江河啊,今天給你長臉了!泵辖ㄜ姷穆曇艉芎榱,“你小子,有種!有我年輕時候的影子!

江河嘿嘿地笑,不知道該說啥,端起缸子就把水喝了。

“家里是哪的?”

“報告營長,北邊農(nóng)村的。”

“家里還有啥人。俊

“一個爹,一個娘,都種地。下面還有個弟弟,在上學(xué)!

“處對象了沒?”

江河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沒呢。”

孟建軍一拍大腿,聲音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子都跳了一下。

“沒處正好!我看你小子就不錯!我給你介紹一個!”

江河懵了。

“我有個閨女,叫孟蘭,比你小兩歲,在軍區(qū)總院當(dāng)護(hù)士。我瞅著你倆挺合適。”

孟建軍盯著江河,眼睛亮晶晶的,“我做主了,安排你們見個面。要是處得來,你,就是我孟建軍的女婿!”

江河感覺自己被一道雷劈中了。

營長要把女兒嫁給他?



這比立二等功還讓他暈乎。他一個農(nóng)村出來的窮小子,能娶上營長的女兒,那不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嗎?

他激動得嘴唇直哆嗦,半天憋出兩個字:“哎……哎……”

“行了,就這么定了!”孟建軍很高興,像打了個大勝仗,“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等我通知!

江河走出營長辦公室的時候,腿都是軟的。

消息像風(fēng)一樣,一夜之間就吹遍了整個軍營。

江河成了營里最大的名人。走到哪,都有人拍著他的肩膀,沖他擠眉弄眼。

“行啊,江河,真人不露相啊!”

“以后見了你,是不是得叫聲‘姑爺’了?”

“班長,啥時候請喝喜酒?”

晚上回到宿舍,同班的幾個兵把他圍在中間,非要他講講營長千金長啥樣。

“我……我還沒見過呢!苯永侠蠈崒嵉卣f。

“沒見過?”一個老兵油子湊過來,“我見過!上回來營里找營長,我站崗呢。乖乖,那姑娘,長得跟電影明星似的。白襯衫,藍(lán)裙子,兩條大辮子又黑又亮。就是……脾氣好像不太好!

“脾氣不好怕啥?”另一個兵說,“咱們班長,洪水猛獸都不怕,還怕個小丫頭?”

大伙兒哄堂大笑。

江河也跟著笑,心里卻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

他從箱子底翻出一面小圓鏡,對著鏡子照了半天。鏡子里的人,黑,瘦,頭發(fā)跟刺猬似的,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看著有點傻。

他對著鏡子,學(xué)著電影里的人,想練出一個斯文點的笑。結(jié)果嘴角咧了半天,怎么看怎么別扭。

他想,第一次見面,總得帶點禮物。

可他不知道城里姑娘喜歡啥。

他去請教連里的文書。文書是個城里兵,戴個眼鏡,懂得多。

文書告訴他,現(xiàn)在城里流行一種叫“蛤蜊油”的護(hù)手霜,抹了手又香又滑。還流行一種粉色的紗巾,系在脖子上,特別好看。

江河記下了。

他托人去城里買,花了他一個月的津貼。拿到東西的時候,他手都在抖。那個小小的、貝殼形狀的塑料盒,散發(fā)著一股他從來沒聞過的香味。那條紗巾,軟得像云彩一樣。

他把這兩樣寶貝用一塊干凈的手帕包好,藏在了枕頭底下。

每天晚上,他都要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想象著營長的女兒收到禮物時高興的樣子。

日子就在這種既緊張又期待的情緒中過著。

直到見面前三天,孟建軍又把他叫了過去。

這一次,營長的臉色不太好,黑著臉,坐在桌子后面抽煙。

“江河,你來看看這個!泵辖ㄜ姲岩环庑磐屏诉^來。

信紙是粉色的,帶著香味。上面的字寫得很秀氣,但筆鋒很硬,像是用很大的力氣寫的。

江河只看了幾行,臉就燒了起來。

信是孟蘭寫給孟建軍的。

信里說,她堅決反對這門“封建包辦”的婚事。說她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絕不會嫁給一個沒文化、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兵痞”。

信的最后,她用詞很激烈,說如果非要逼她見面,她一定會讓那個“農(nóng)村來的兵”當(dāng)眾下不來臺,讓他自己死了這條心。

江河拿著信,手都在抖。那些字,像一根根針,扎得他心里又疼又難堪。

“媽的,這個臭丫頭!”孟建軍把煙頭狠狠地摁在煙灰缸里,“被她媽給慣壞了!無法無天了!”

他看著江河漲紅的臉,又放緩了語氣:“江河,你別往心里去。我閨女就是這個脾氣,刀子嘴豆腐心。見面那天,你拿出點男子漢的氣概來!她一個女娃娃,還能翻了天不成?”

江河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是個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何況,營長這么看得起他。他要是退縮了,不光自己丟人,也讓營長沒面子。

“營長,我……我聽你的安排!彼锪税胩欤f了這么一句。

“好!這才像個兵!”孟建軍的臉色好看了一些,“你放心,只要你倆見了面,她看到你是個實在人,會改變主意的!

話是這么說,江河的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

那條粉色的紗巾,好像也沒那么好看了。

見面的日子定在周日。

一大早,江河就把自己收拾了一遍。

他換上了那身嶄新的軍裝,領(lǐng)口和袖口都洗得發(fā)白。皮鞋用鞋油擦了三遍,亮得能照出人影。胸前那枚二等功獎?wù)拢醚栏嘧凶屑?xì)細(xì)地刷過,金光閃閃。

他把那個用手帕包好的禮物揣進(jìn)兜里,對著鏡子照了又照。

同宿舍的戰(zhàn)友們比他還激動,圍著他,幫他正領(lǐng)口,拍掉肩膀上的灰。

“班長,精神點!拿出你游過渦流那股勁兒來!”

“對!別怵!拿出咱們一連的威風(fēng)!”

江河深吸一口氣,走出了宿舍。

營長家在軍官家屬院,一棟灰色的二層小樓。門口種著幾棵石榴樹,結(jié)滿了青色的果子。

江河提前了半小時就到了。他站在門口,不敢敲門,心里一直在默念著準(zhǔn)備好的開場白。

直到警衛(wèi)員出來倒垃圾看到他,才把他領(lǐng)了進(jìn)去。

“報告!”江河站在客廳門口,雙腳并攏,喊了一聲。

“進(jìn)來進(jìn)來,到這兒還報告什么!”孟建軍正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見他來了,笑著站起來。

營長的愛人,一個看著很和氣的阿姨,也從廚房里出來了。她端詳著江河,客氣地笑了笑,給他倒了杯水。

“坐,江河,別緊張,就跟在自己家一樣!泵辖ㄜ娬f。

江河哪里敢。他把布包放在腿上,屁股只坐了沙發(fā)的一半,背挺得筆直,像根電線桿。

客廳很大,收拾得很干凈。地上鋪著水磨石,墻上掛著一張全家福。

照片上,孟建軍穿著軍裝,英姿颯爽。他旁邊站著他的愛人。兩人中間,是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女孩,白白凈凈,笑得很甜。她旁邊還站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臉陽光。

那個女孩,應(yīng)該就是孟蘭了。

江河偷偷看了一眼,心跳得更快了。

孟建軍和愛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問著江河家里的情況,收成怎么樣,父母身體好不好。江河都老老實實地回答,話不多,很拘謹(jǐn)。

屋里的氣氛有點尷尬。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孟蘭還沒下來。

孟建軍的臉色有點掛不住了,朝樓上喊了一聲:“孟蘭!下來!家里來客人了!”

樓上沒動靜。

孟建軍的愛人打著圓場:“這孩子,估計是在挑衣服呢。女孩子家家的,出門前總要打扮打扮!

她說著,就上了樓。

過了一會兒,樓上傳來壓低聲音的爭吵。

江河坐在下面,如坐針氈。他能隱約聽到“我不去”、“丟人”、“你別管”之類的詞。

他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他開始后悔了。他就不該來。這哪里是相親,這分明就是一場鴻門宴,他是那個等著被羞辱的傻子。

他攥緊了口袋里的禮物,那條紗巾被手心的汗濡濕了,黏糊糊的。

就在他想找個借口告辭的時候,樓梯上傳來了“噔、噔、噔”的腳步聲。很重,像是在發(fā)泄著怒氣。

江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像被按了彈簧一樣,猛地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緊張地望向樓梯口。

他想,不管怎么樣,禮數(shù)要盡到。他準(zhǔn)備露出他練習(xí)了無數(shù)遍的、最憨厚的那個笑容。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姑娘出現(xiàn)在樓梯口。

她很高挑,皮膚白得像牛奶,烏黑的麻花辮垂在胸前。就是照片上的孟蘭,但比照片上更好看。

可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里,像是燒著一團(tuán)火,直勾勾地盯著江河。那眼神,不是害羞,不是好奇,而是他完全看不懂的……憤怒,甚至像是憎恨。

她一步一步走下樓,高跟鞋踩在水磨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每響一聲,就好像踩在江河的心上。

她徑直來到江河面前,停下腳步。

一股淡淡的、像是雪花膏的香味飄了過來。

江河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個被汗浸濕的手帕包,打開,露出里面的蛤蜊油和粉色紗巾。

他向前遞過去,舌頭打了結(jié),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孟……孟蘭同志,你好,我叫江河……這是我……我給你帶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

孟蘭的目光,落在了他胸前那枚金燦燦的二等功獎?wù)律稀?/strong>

她的眼神瞬間變了,變得像冬天的冰,冷得刺骨。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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