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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兒子叫我:“嬸娘,你總來找我和妹妹,我們的娘親會不高興?!?/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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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

我是尚書府被抱錯的真千金。

拿回真千金身份后,我也拿回了屬于我的婚約。

可我嫁給夫君傅瑾川一年后,他卻兼祧兩房,代替早夭的弟弟娶了假千金陸寧鳶。

還把我生下的兒女交給不孕的陸寧鳶撫養(yǎng),把我當做生孩子的工具。

我熬到了第七年,系統(tǒng)終于說——

【宿主,傅瑾川終于愛上你了,攻略成功!你可以選擇脫離世界,也可以選擇留下?!?/p>

我毫不猶豫答:【我要離開!】

我選擇脫離世界后,系統(tǒng)給了我一天時間和這個世界告別。

我想和我的孩子吃最后一頓飯。

但被拒絕了。

我兒子還說:“嬸娘,你總來找我和妹妹,我們的娘親會不高興?!?/p>

他還把這件事告訴了傅瑾川。

很快,傅瑾川來見我。

他剛下朝,一身青藏的侍郎官服,襯得他俊美冷淡。

“陸婉織,你今天又去找孩子們了?”

他的聲音平靜,但我還是聽出了他的不高興。

以前我想念孩子們,偷偷去看望卻被傅瑾川逮住,他也是這幅態(tài)度。

每次,我都會小聲認錯。

可現(xiàn)在我都要離開了,不想一味認錯了。

我第一次反抗他:“我是孩子的親生母親,臨死前要他們陪我吃個飯,不算過分吧?”

“胡鬧!”

傅瑾川忽然沉臉:“生病了就叫大夫,別咒自己?!?/p>

我說的是實話,他卻不信。

還訓(xùn)斥我:“以后你少見孩子們,更不準把你乞討學(xué)的那套要死要活的爭寵手段,用在孩子身上。”

“今日罰你抄一遍家規(guī),以示警戒?!?/p>

說完,他就走了。

我望著傅瑾川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眼眶酸澀。

在他眼里,我沾一下孩子們就跟污染了他們一樣。

這樣看不起我的傅瑾川,真的喜歡我嗎?

可系統(tǒng)卻說:【宿主,系統(tǒng)不會出錯,傅瑾川對你的愛意值的確已經(jīng)達到百分百?!?/p>

【可能你們?nèi)祟惐磉_愛意的方式,比較含蓄特別吧?!?/p>

我不知道傅瑾川為什么要含蓄。

但時至今日,我初見傅瑾川時的悸動,已經(jīng)被慢慢磨碎了。

經(jīng)書我也不想再抄。

片刻,有小廝來傳消息,說我兩歲的女兒想吃我做的荷花酥,讓我做好送去明月院。

明月院,是陸寧鳶住的地方。

我快要死了,就當是最后給女兒做一次吃的。

半個時辰后,我做好了荷花酥。

出小廚房的時候,一股冷風灌來,我忽然嘔出一口血。

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我問系統(tǒng):“系統(tǒng),這是你做出來的死亡前兆嗎?”

系統(tǒng)說:【不錯,我調(diào)整了你身體的參數(shù),你這具身體會重病,最后大量吐血而亡?!?/p>

【有些痛,你忍著點?!?/p>

我擦著嘴邊的血,粗喘著扶著門框。

“沒事,我最能抗痛了,緩一緩就好。”

當年,抱錯我的人把我扔了,我靠乞討長大,為了一口吃的也從小被打到大。

后來系統(tǒng)帶我拿回身份,我嫁到傅家攻略傅瑾川。

傅家家規(guī)九百條,傅瑾川把我的攻略討好當做不檢點的勾引,動不動罰我跪祠堂,一跪一整夜……

痛早就成了我的習慣。

直到不再咳血,我才撐著身體拎著食盒走向明月院。

抵達時,就見兒子站在院門等著,可還不等我開口,卻被兒子搶過食盒。

五歲的傅紹琰對我很防備,叫人攔住我,朝我不客氣道。

“嬸娘,送到這里就可以了,你別進去打擾我們一家人團聚熱鬧?!?/p>

剎那,如被兜頭冷水澆下,我的笑僵住。

而傅紹琰已經(jīng)拿著食盒跑遠,興奮朝院里喊“娘”。

我看著他進門撲到陸寧鳶懷里,看著里頭的一家四口,笑得溫馨。

穿堂的冷風刮著我的衣裳,我又冷又疼,忽然覺得孤單極了。

這個世界對我太不友善了。

系統(tǒng)安慰我:【宿主再忍一忍,八個時辰后你就能脫離世界?!?/p>

我忍著疼回了自己的臥房。

叮囑系統(tǒng)別忘了承諾,等我在這個世界死后,它一定要帶我去一個能讓我感受愛的世界。

還沒聽到系統(tǒng)的回答,我就昏迷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哐當踹開。

傅瑾川闖進門,一把把我拖下床,無情質(zhì)問。

“陸婉織,你竟然在荷花酥里里下毒,寧鳶和女兒吃了都昏迷了,你怎能如此歹毒?”

“還不快把解藥交出來!”

我的手被拉得生疼,掙扎著解釋。

“我沒下毒……”

可傅瑾川根本不聽,不由分說把我拉到了明月院。

腳步停下,我還沒站穩(wěn),兒子傅紹琰突然沖出來,一頭重重撞在我的腰間!

拳打腳踢罵我:“毒婦!你害妹妹,害娘!”

“我恨你!你該死!”

我被撞倒在冰寒雪地,腰好似要斷了,臉色蒼白如紙。

傅瑾川終于制止了兒子,卻蹙眉懲罰我。

“在寧鳶和女兒昭昭沒事之前,你就跪在這好好反省?!?/p>

話音才落,大夫從屋內(nèi)走出,朝傅瑾川拱了拱手。

“傅侍郎放心,寧鳶夫人和昭昭小姐都沒中毒?!?/p>

“昭昭小姐只是著涼,夫人是太累,才會突然昏睡。”

傅瑾川臉上的淡漠一僵。

兒子傅紹琰聽了,卻看都沒看我一眼,高興喊著娘親,沖進房內(nèi)去看望陸寧鳶。

傅瑾川回過神,上前來扶我,面上帶了歉意。

“抱歉,是我們錯怪你了,不過你也不要和紹琰計較?!?/p>

“他只是擔心,太著急才會打你,不是真的恨你?!?/p>

我扯扯嘴角,沒說話。

反正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他們恨不恨我,都不重要了。

我強忍著腦海眩暈,掙開傅瑾川的手轉(zhuǎn)身。

喉嚨一股血腥,我越來越虛弱了,沒空再跟傅瑾川周旋,抬腳要走。

卻又被傅瑾川拉住了手。

似乎是想補償,他難得主動邀請我。

“晚上有燈會,你不是喜歡熱鬧?可以跟我們一起去,這次我也幫你贏一盞花燈回來。”

我聽了,卻冷笑著用力抽出了手。

“不了,我不想再被人當眾罵偷了陸寧鳶的詩詞?!?/p>

傅瑾川動作一頓,清俊端方的臉上罕見閃過窘迫。

剛嫁進傅家,我為了討好攻略傅瑾川,用盡手段纏著他,跟他學(xué)詩詞,苦讀書。

傅瑾川是魏國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很有才華。

他見我愿意用心學(xué),便同意教我。

那段教學(xué)的時光,是我人生中唯一算得上幸福的時候。

后來,我僥幸在花燈會上贏了一盞花燈。

可那盞燈陸寧鳶也看上了。

她當眾污蔑,非說我作出的詩是抄了她的,“揭穿”我的卑劣,讓我成了京中笑柄。

但那首詩,是我當著傅瑾川的面獨立創(chuàng)作。

我請他幫我作證,可他只說:“姐妹兩爭東西,鬧起來太難看,你別太計較,讓一讓寧鳶?!?/p>

那一年,陸寧鳶被傳成才女,而我成了魏國人人笑話的‘乞丐騙子’。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喜歡熱鬧了。

只是我的的身體破敗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

我沒走幾步,剛灌了一口寒風,就眼前一黑控制不住栽倒。

意識消失之際,我看見從來淡然穩(wěn)重的傅瑾川,竟然驚慌失措抱起我,喊著我的名字。

我有點相信系統(tǒng)說的話了,傅瑾川好像是有一點喜歡我。

但我還是想要離開這個世界。

他給我的喜歡,只讓我疼。

但我要的是呵護,是珍重,是無條件愛我,舍不得我受一點傷。

就像傅瑾川對陸寧鳶那樣……

我再次醒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床上。

傅瑾川難得守在我床邊,他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語帶責怪。

“大夫說你是故意不吃東西,才會餓得這么虛弱。你來傅家學(xué)了七年的規(guī)矩,怎么還不識大體?”

“把粥喝了,你就去祠堂跪著抄家規(guī)!”

又是抄家規(guī)。

我凝著傅瑾川的眉眼,有些厭煩。

嫁進傅家七年,傅瑾川沒少說我不識大體,板正嚴肅罰我抄家規(guī)。

我的膝蓋跪了一層厚厚難看的繭,也已經(jīng)對傅家家規(guī)倒背如流。

我面無表情拒絕:“我不去?!?/p>

“你要是實在看我不順眼,就跟我和離吧。”

“這樣我懂不懂識大體,就跟你跟傅家無關(guān)了……”

“胡鬧!”

話沒說完,就被傅瑾川黑臉打斷。

“傅家是你想嫁就嫁,想離就離的?這種話我不想聽見第二次?!?/p>

“來人,扶夫人去祠堂!”

他一個罰人的,比我這個受罪的看起來還要生氣。

系統(tǒng)說他喜歡我,可他罰起我來一點都不心軟。

我懷疑我昏迷之前看到他的緊張,都是我的幻覺。

但沒想到,這一次我還真的躲過了抄家規(guī)。

被傅家的粗使婆子拖出院子不久后,我遇見了我爹娘派來的陸嬤嬤。

陸嬤嬤揪著我到前院,將我押跪在地,隨后狠狠打了我一巴掌。

“婉織小姐,尚書大人聽說你下毒害寧鳶小姐,歹毒無比?!?/p>

“奴婢奉命來行陸家家法,鞭三十。”

“啪,啪……”

我連辯解都來不及,就被按著扒了外套,背心被抽得血淋淋一片,疼得發(fā)抖。

從陸寧鳶嫁進傅家起,她一出事,爹娘就叫人對我動家法。

還說是為我好,說讓我學(xué)好規(guī)矩,得到傅家上下的尊重。

但實際上,一開始傅家人對我冷淡,下人還不敢對我這個主母怎么樣。

可自從我當眾被罰后,就連下人都看不起我。

全府上下,誰都可以踩我一腳。

三十鞭過后,陸嬤嬤收手:“婉織小姐好好反省,奴婢會幫您把您最珍貴的紅寶石頭面送給寧鳶小姐做補償。”

她們走后,我倒在雪地上,半響都爬不起來。

圍觀的傅家的下人,沒一個上前扶我,還大聲奚落。

“乞丐就是乞丐,陸婉織就算嫁給了咱們精彩絕艷的傅侍郎,也沒熏陶出好心性?!?/p>

“天天被娘家的人罰,整個魏國就沒有比她更丟臉的人了!真難看!”

“幸虧小少爺和小小姐出生就被傅侍郎抱給了寧鳶夫人教養(yǎng),要不然,傅府的未來就廢了?!?/p>

天寒地凍,我的血很快凍住,后背的疼也麻木了。

我聽夠了奚落,終于有力氣穿好衣服,忍著陣陣上涌的眩暈感,我蹣跚回屋。

路過花園時,卻聽見一陣歡笑。

是傅瑾川和陸寧鳶帶著孩子們在池塘放燈。

陸寧鳶笑容明媚,抱著傅瑾川的胳膊撒嬌。

“瑾川,我希望我們一家人,年年歲歲不分離?!?/p>

而傅瑾川眉眼柔和,回應(yīng):“你這么虔誠,上天一定會讓你心愿成真。”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溫馨。

我也曾纏著傅瑾川放過燈許過愿,可當時他不但冷臉摔碎了我做的燈,還斥責說。

“你有時間做這些無聊的東西,還不如多抄寫幾遍家規(guī),好好學(xué)規(guī)矩?!?/p>

我不想再看下去,抬腳要走,卻被傅瑾川發(fā)現(xiàn)。

他叫住我:“你也過來放花燈?正好,寧鳶的手嬌嫩做不了這些粗活,你幫她扎花燈?!?/p>

“她想多做幾個,祈禱一家人平安?!?/p>

我剛要拒絕,陸寧鳶卻親親熱熱過來拉我。

“瑾川,你帶孩子們?nèi)ネぷ永锓艧簦矣型窨椊憬闩阒秃昧??!?/p>

傅瑾川看了我一眼,點頭離開。

他帶著孩子剛轉(zhuǎn)身,我的手腕就是一疼。

陸寧鳶死死掐著我的手,用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嘲諷說。

“陸婉織,你好可憐,你是尚書府的親生血脈又怎么樣?”

“爹娘不喜歡你,丈夫不喜歡你,兒女也不喜歡你。

“乞丐穿上了富貴衣,你活得依舊難看,我要是你,早就羞愧去死了?!?/p>

我吃痛抽手,下一刻,陸寧鳶就往后跌向池塘。

還哭著喊:“瑾川,救命——”

千鈞一發(fā)之際,傅瑾川趕來拉住了陸寧鳶,沒讓她摔落。

還不等我開口,就聽五歲的傅紹琰指著我大聲喊。

“我看見了,是陸婉織推娘親下水,她想害死娘親!”

我的心霎時一涼。

下一刻,傅瑾川轉(zhuǎn)頭,睨著我的目光失望無比。

“陸婉織,虧寧鳶天天念著你,還勸岳父岳母對你好一點,你卻不知感恩。”

“怪不得你爹娘不要你,你確實不配被人愛?!?/p>

話如利刃,狠狠捅進我的心。

傅瑾川明明知道我沒有人疼,沒有人愛,卻往我最在意的地方踩。

陸婉織這種栽贓陷害的拙劣把戲,這些年玩過很多次。

我以前都解釋過的。

但今天,我不想解釋了。

我直接轉(zhuǎn)身回屋。

生命這最后幾個時辰,我想安靜等死。

可我踏入臥房沒多久,傅瑾川就追了過來。

語調(diào)冷酷說:“你以為你躲來這里,就可以逃避你犯的錯?”

我仰頭看著傅瑾川,一字一頓。

“我沒推陸寧鳶下水,不信你就報官。”

我拒不認錯,傅瑾川黑眸暗沉,怒意勃發(fā)。

他大步上前,拉住我的胳膊。

“事到如今,你竟然還不知反省,別再狡辯了,你該去跟寧鳶道歉……”

胳膊被狠狠一拉,牽扯到后背的傷口,我忍不住冷嘶一聲。

傅瑾川話霎時一頓,瞥見我后背滲出的鮮血,臉色變了。

“這是怎么回事?你受傷了怎么不說?”

沒等我回答,他就緊緊蹙著眉,喊來下人。

“去找大夫過來,給夫人看傷?!?/p>

話音才落,外面一個丫鬟跑來,大聲嚷嚷:“傅侍郎,寧鳶夫人說頭疼,您快去看看吧?!?/p>

傅瑾川一聽,立刻顧不上我,匆匆轉(zhuǎn)身要走。

只留下一句:“等會我會派人送傷藥來。”

我沒有阻攔,目送他匆匆離開。

但傷藥一直沒送來。

我失血過多,疼得受不了。

迷迷糊糊蜷縮在被子里,連什么時候昏過去的都不知道。

再次恢復(fù)意識,是被門口一陣哭鬧驚醒。

“爹爹,我和妹妹不想進去看望陸婉織!”

“她自己惡毒,謀害我娘被外祖父派人鞭打,是她活該!”

陸寧鳶的勸慰也傳來。

“瑾川,孩子們還小,既然他們不想進屋就算了,過了病氣也不好?!?/p>

“爹娘對姐姐動家法,也是心疼姐姐不爭氣,當初安排姐姐嫁給府上的教書先生,對方發(fā)誓會讓姐姐幸福?!?/p>

“可姐姐卻拿著婚書在大庭廣眾下逼你娶她,攀附傅家富貴?!?/p>

“現(xiàn)在姐姐規(guī)矩學(xué)不好,連孩子都不親她,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后悔非要嫁給你……”

傅瑾川聽了,沉默片刻。

卻道:“既然這樣,那你帶孩子們回明月院吧。”

“我會和你姐姐傳達你們的心意,希望這番吃苦能讓她長記性,以后敬重你一些?!?/p>

這一出戲,聽得我滿心寒涼。

當初,爹娘給我選的教書先生是個瘋子,他的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打死的。

爹娘要把我嫁給他,是想讓他關(guān)著我,讓我永遠擋不了陸寧鳶的路。

如果不是系統(tǒng)幫我找到陸傅兩家的婚書,如果我沒有故意在人多的地方拿著婚書逼著傅瑾川娶我……

我可能已經(jīng)被打死了。

正想著,腦海又一陣刺痛,就像無數(shù)條野狗撕咬著我的骨頭。

我疼的頭暈?zāi)垦?,不禁問系統(tǒng)。

“太疼了,我到底還有多久能死?”

系統(tǒng)說:【快了,只剩三個時辰?!?/p>

同一時間,耳畔也響起傅瑾川的清冷質(zhì)問:“什么多久死?”

我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傅瑾川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了屋內(nèi)。

陸寧鳶已經(jīng)帶著兩個孩子走了。

傅瑾川手上拿著傷藥,臉色難看在床邊坐下。

盯著我冷問:“陸婉織,你多大的人了,還總是尋死覓活?”

“如此不穩(wěn)重,孩子如何親你?我又怎么放心讓你靠近孩子?”

他又嫌棄我。

我顫巍巍撐起身體,凝著男人的眼睛,很認真告訴他。

“傅瑾川,我是真的要死了。”

“以后我不會再打擾你和陸寧鳶一家四口的幸福,你用不著一次又一次警告我?!?/p>

說著,我面無表情指向門口:“你既然不想看到我,那就別來找我?!?/p>

“我正好也不想看到你,門在那邊,請走!”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冷淡,傅瑾川竟罕見袒露幾分錯愕。

就好像沒想到一向以他為天的我,有一天會突然收起了所有的討好。

他伸手扣緊了我的肩膀,盯著我追問:“你什么意思?”

我凝眸看他,一字一頓說得直白。

“我說,你用不著每次都提醒我,我有多么不堪,既然你和孩子都排斥我,以后我們就斷絕關(guān)系?!?/p>

“你記住,是我不要你了,不要兩個孩子了?!?/p>

傅瑾川的手倏然緊握,心底冒出莫名的不安。

凝著我,聲音緊繃問:“不要我們你能去哪?”

“從你嫁給我那天起,你死生都是傅家的人。”

我嘲諷笑了。

“傅侍郎忘了嗎?傅家家規(guī)第八十八條,傅家婦膝下無子,死后不得入傅家墳。”

“我的兩個孩子都被你記在了陸寧鳶名下,我今天死了,是不會葬入你們傅家的墳?zāi)埂!?/p>

“我死后,就不是你們傅家人了。”

傅瑾川聽完,卻一副了然的神態(tài)。

“鬧了半天,你是想要自己養(yǎng)個孩子?”

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扶住我的肩膀,將我半抱在懷里。

難得溫柔勸慰:“紹琰和昭昭是寧鳶受苦受累養(yǎng)大的,不和你親,不可能給你?!?/p>

“你實在想要孩子,我可以和你再生一個,這次給你養(yǎng)?!?/p>

我聽得滿腔冷意。

傅瑾川不會以為,生孩子對我來說是恩賜吧?

兒子八斤,我生他難產(chǎn),生下來看都沒看一眼,就被傅瑾川抱給了陸寧鳶。

他說,我不如陸寧鳶學(xué)問淵博,養(yǎng)不好孩子。

我哭啊,求啊,他只安慰我,我們還會有孩子。

懷小女兒昭昭那晚,傅瑾川喝醉酒了,那晚他要了一夜,卻喊了一夜的‘寧鳶’……

女兒生下后,又被抱走了。

后來再同房,我就偷偷吃了避子藥。

我抽出了自己的手,冷冷拒絕。

“你想要孩子,可以跟陸寧鳶生,她每天喝調(diào)養(yǎng)生子的藥,也許早就能懷了?!?/p>

傅瑾川的手一空,大概沒想到我會拒絕他。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我們的事,不要牽扯寧鳶?!?/p>

“你不想要孩子,那想要什么?”

我凝著他的臉,一字一頓說出壓抑很久的心里話。

“我只想早點離開這里。”

“這七年的家規(guī)抄的我想吐,我真的很討厭,如果我有的選,我寧愿從沒遇見你。”

話落,空氣死一般寂靜。

傅瑾川忍了又忍,額頭青筋都鼓起。

但這一次,他卻沒繼續(xù)斥責我,也沒罰我抄寫家規(guī)。

只吩咐說:“你需要冷靜,先好好休息。”

“我答應(yīng)陪孩子們?nèi)テ砀湎聮炱砀4睃c再來看你?!?/p>

說完,他就離開,莫名有種落荒而逃的狼狽。

我從前伏低做小,傅瑾川總沒給我好臉色。

現(xiàn)在我甩臉色,他的態(tài)度反而軟了?

傅瑾川莫非還欺軟怕硬?

系統(tǒng)突然開口:【你們?nèi)祟惐幌矚g的人罵討厭,應(yīng)該會難過吧?】

【傅瑾川或許是被你罵得難過了?】

我冷淡哦了一聲,說:“那他可真脆弱?!?/p>

系統(tǒng)調(diào)侃:【傅瑾川和你不一樣,他高高在上不缺愛,你剛剛的討厭說得那么直白,他可能接受不了落差?!?/p>

我不太能理解。

可能是因為我在這個世界,從來沒有被認真愛過一次吧。

這七年,我被所有人笑話,鄙夷,但我還是也熬了下來。

因為我想看一看,系統(tǒng)說的溫暖有愛的生活是多么幸福……

月上中天。

傅瑾川帶著陸寧鳶和孩子們出了府。

我這小院本來就沒有什么人愿意來,夜晚更是寂靜。

沒有人來打擾我離開,也好。

我特地換上了出嫁時的大紅婚服,這是我衣柜里最好看的衣服了。

我來到這個世界,做了大半輩子的乞丐,來的骯臟難看。

但我想漂亮一點離開。

忍著身體的疼痛,我梳妝打扮好,聽到屋外雪花落下的簌簌聲。

“今晚的雪下的真大啊……”

我踏進雪地,抬手想接住一片雪花,卻先接住了唇邊溢出的血滴。

這時,系統(tǒng)忽然提示:【宿主請做好準備,倒計時5秒后,我將帶你脫離這個世界!】

5,4,3……

我看向院門口。

那里黑漆漆,沒有人來。

也不會有人來……

只有系統(tǒng)播報:【倒計時結(jié)束,剝離宿主靈魂離開,小世界宿主的軀體宣告死亡!】

同時,燈會祈福樹下。

傅瑾川等在樹下,看著兩個孩子踩著木梯爬上樹,去掛祈福袋。

他忽然心頭一悸,感覺空落落的。

他忽然很想回去見見陸婉織。

可剛抬腳往回走,卻被兩個孩子的喊聲打斷。

“為娘親祈福,祝娘親幸福安康,一生順遂?!?/p>

陸寧鳶說小孩子的祈福最靈驗,兩個孩子就專門來給她祈福。

但昭昭年紀小又心急,踮腳時站不穩(wěn),摔在傅紹琰身上,兩人直直往臺下摔!

傅紹琰嚇得大喊:“娘親救我們——”

陸寧鳶就站在邊上,不僅沒伸手接兩人,反而下意識退了一步。

兩個孩子重重摔在地上,昭昭摔破了頭,鮮血直流。

她才兩歲,摔傷了只會哇哇大哭:“我疼,我要嬸娘,要嬸娘抱……”

傅紹琰心疼抱住妹妹。

他看見了陸寧鳶退后的動作,氣得質(zhì)問:“娘親為什么不接住我們,我和妹妹摔得好疼……”

他說著癟嘴。

“要是嬸娘在這,她肯定會救我們的,上次我打翻燭臺,嬸娘寧愿自己燙傷也要救我。”

“妹妹上次摔下假山,嬸娘就在底下當墊背,沒讓妹妹受過傷,可娘親卻每次都不在!”

傅瑾川聽得臉色越來越黑,也目光沉沉看向陸寧鳶。

陸寧鳶一僵,臉色扭曲了一瞬。

她楚楚可憐解釋。

“瑾川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的,我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p>

偏偏傅瑾川看見了她剛才后退一步的舉動。

臉色難看訓(xùn)斥:“你對孩子們的照顧的確不夠盡心。”

說著,他抱起兩個孩子回傅府:“爹帶你們?nèi)フ覌鹉?。?/p>

父子三人上了馬車,誰也沒注意到,身后陸寧鳶的目光嫉恨晦暗。

路上,傅瑾川手忙腳亂哄孩子。

昭昭依舊哭著要陸婉織抱。

傅紹琰則在抱怨:“都怪嬸娘沒來,她來了,我和妹妹就不會摔傷,這個賤人是故意的!”

傅瑾川聽得眉心一跳。

沉臉訓(xùn)斥:“傅紹琰!誰教你如此齷齪辱罵家人?!”

“立刻回去給你嬸娘道歉!”

傅紹琰被嚇得一個哆嗦,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可所有人都這么罵,白天嬸娘被外祖父派人鞭打,祖母還罵她是乞丐?!?/p>

“娘親說,嬸娘犯賤,您才不喜歡嬸娘,才會罰嬸娘抄家規(guī)?!?/p>

“還說,嬸娘打擾了您和她相愛,娘親就故意寫信給外祖父,說嬸娘害她,嬸娘就三天兩頭被打。”

“府里的下人見您不喜歡嬸娘,私底下都喊嬸娘‘臭乞丐’……”

傅瑾川越聽心底越沉。

這些年,他忙于公務(wù),后宅的事過問的少。

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陸婉織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受了這樣多的委屈……

腦海里突兀閃過陸婉織蒼白死寂的臉。

不安忽然急劇攀升,這一刻,焦躁席卷了傅瑾川。

他迫切想見到陸婉織,馬車直接被傅瑾川趕到了陸婉織的院子外。

傅瑾川一把掀開轎簾,剛跳下馬車,就見兩個婆子連滾帶爬從院子里跑出來。

還驚恐大喊——

“死人了!婉織夫人吐血死僵了!”

傅瑾川愣在原地。

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沉沉看了兩個婆子半晌,才終于找回聲音。

“你說,你說什么?”

婆子惶恐地磕頭:“大人恕罪,是奴婢們太疏忽了,奴婢們沒想到,只是晚膳吃頓飯的功夫,婉織夫人就吐血了?!?/p>

“奴婢們還手忙腳亂去叫了大夫,想救人,可夫人已經(jīng)……現(xiàn)在人還在院子里躺著,您快去看看吧?!?/p>

“是奴婢們疏忽,請大人恕罪?!?/p>

傅瑾川的腳下像是灌了鉛,一動不動地看向前方,那死寂無聲,漆黑一片的院子。

他的聲音卻十分平靜:“你是陸婉織的下人,又在幫她撒謊對不對?她到底有沒有鬧夠?”

“你去告訴她,我有要事找她,她不是想念孩子嗎?以后她可以隨意見到孩子,和孩子們一起生活?!?/p>

“你告訴她這些,她就不會再鬧別扭總說自己要死了?!?/p>

婆子們跪在地上,目瞪口呆,半天答不出話。

大著膽子抬頭,觸及到傅瑾川寒冰一般的眼神,一個哆嗦。

立刻又磕起了頭:“大人,夫人……夫人真的死了?!?/p>

傅瑾川抿緊了唇。

他的袖子里,緊緊攥著拳頭,彰顯出他遠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

他死死盯著不敢看他的婆子,心底的不安越來越重。

手心也冒出了大片的冷汗。

許久,才終于干啞著嗓子說:“帶我去看她?!?/p>

院里,月光明亮。

半空中,一個透明的靈魂飄蕩。

我飄在空地,低頭看了看自己透明的指尖,終于明白,自己死后靈魂飄了出來。

這就是人死后的靈魂嗎?

可我卻沒有半分欣喜,反而心頭一片冰涼。

因為靈魂狀態(tài)的我,竟然沒辦法離開自己的院子,離不開傅家。

我忍不住問系統(tǒng):“我怎么還在這個世界?還沒有脫離么?”

“系統(tǒng),你不會出BUG了吧?”

系統(tǒng)很快回答:【別擔心,檢測到宿主的靈魂現(xiàn)在是跟著宿主自己的尸體?!?/p>

【只要等你下葬了,你和這個世界的因果就徹底斬斷,我們就可以徹底脫離這個世界?!?/p>

“大人,到了,夫人的尸身就在這里?!?/p>

這時,身后面?zhèn)鱽砥抛觽兊穆曇?,伴隨著腳步聲。

我扭過頭,瞬間對上了傅瑾川的眼睛。

男人身披狐裘,俊美如玉,眉間清冷一如初見。

削薄的唇緊緊抿著,神態(tài)模樣我很熟悉,是在生氣。

我有些疑惑。

傅瑾川在氣什么?

難道是氣我死在他家里很晦氣?

我不由得和他道:“如果你覺得晦氣,把我扔進亂葬崗好了?!?/p>

回到陸家之前,我是個無依無靠的乞丐。

我曾經(jīng)很害怕自己無家可歸,最終不小心死去,被人隨意埋在亂葬崗。

所以我想盡辦法找到陸家,認回親生爹娘,想擁有一個家。

可現(xiàn)在,我卻覺得亂葬崗也不錯。

至少比待在傅家要好。

但我的話,傅瑾川聽不到。

月光下,我見到這個驚才絕艷公子目光落在我死寂的尸身上,渾身顫抖了一下。

他一步步,走到了我的尸身面前,死死盯著我身上的衣物。

那是我死前穿著的一身衣服。

傅瑾川重重喘息了一聲,幾乎是踉蹌著上前,半跪在地,捧起了我的衣服。

他垂著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良久,“嗒”一聲輕響。

似乎有水液滴落在衣料上的聲音。

我有點驚訝,傅瑾川這是在哭?

沒等我細究,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哭鬧,聲音越來越近。

不一會兒,昭昭的哭音傳了過來:“要嬸娘,要嬸娘抱!”

隨之,傅紹琰也在大聲嚷嚷:“陸婉織,你又在偷懶嗎?還不快點來伺候我們,妹妹都哭了一路了?!?/p>

“都怪你不在,害我們吃苦,罰你三天不許吃飯!”

傅紹琰拉著妹妹跑過來,氣勢洶洶。

院子里的燈火還沒點燃,漆黑一片,傅紹琰進門時差點被門檻絆倒。

他及時撐住墻穩(wěn)住了腳步。

可他身后的昭昭卻被他帶倒,一個踉蹌?chuàng)涞乖诘兀颜寻T嘴,哭了起來。

傅紹琰一愣。

明明是他把妹妹帶倒,可他卻理直氣壯叉腰大罵:“陸婉織,你是不是有?。客砩蠟槭裁床稽c燈?”

“你還用門檻絆倒我妹妹,你完了!我要告訴祖母,罰你跪祠堂。”

他態(tài)度囂張,見妹妹被一旁下人抱起來,還泄憤似的踹了那下人一腳,嘴里罵罵咧咧的。

我飄在半空,看著這一切,面無波瀾。

這就是陸寧鳶養(yǎng)大的好孩子。

對我和我院子里的下人沒有一絲尊重。

從前我會感到心痛,會試圖糾正孩子,想盡辦法親近孩子,期望有一天能跟孩子和解。

可傅紹琰被陸寧鳶養(yǎng)得很機靈,他對外的確有禮懂事,誰都要夸他是個好孩子,他只是對我毫不客氣。

陸寧鳶還會在一旁輕柔地笑,跟我說。

“姐姐,你沒被爹娘養(yǎng)過,沒教養(yǎng)沒學(xué)識,又在鄉(xiāng)下待久了學(xué)不會大方,孩子看不慣這些,才會不親近你的?!?/p>

她眼帶諷刺,偏偏說的話人人贊同。

那時的我只好無話可說。

因為沒人站在我這邊,我但凡有一點半點的不滿,都只會被當做不懂事,要受罰。

到頭來,我只能躲在被窩里偷偷難過。

而現(xiàn)在,我都死了。

也許是死后人的情感會變得淡薄,也許是七年的時間,我已經(jīng)放棄了執(zhí)念。

現(xiàn)在聽到傅紹琰罵我,我也不覺得疼了。

空氣一時靜默。

有下人小心翼翼勸:“小少爺,您別生氣了,婉織夫人她、她剛剛過世了……”

傅紹琰話聲一停。

片刻,他驚訝瞪大眼。

隨即猛搖頭:“不可能,你騙人!爹,他騙人!快把他拉下去罰跪!”

他跟傅瑾川告狀。

傅瑾川不知何時站了起來。

月色明朗,我清楚看見,他的面上沒什么表情,依舊是一如既往的疏冷。

之前我以為他因我的死哭了,原來是錯覺。

我心底默默想著。

傅瑾川閉了閉眼,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緒,看了眼還在鬧騰不休的兒子。

“來人——”

他一開口,聲音啞得厲害,像是帶著哭腔。

但只是一瞬,又恢復(fù)了正常。

他示意下人上前,吩咐道:“把夫人的尸身收斂了,準備后事。”

“紹琰和昭昭是她生的,應(yīng)該給她戴孝,今晚就待在祠堂,從今天開始,跪靈三天。”

話落,下人都是一愣。

傅紹琰聽了,更是不依:“我憑什么要給她跪?她也配……”

話沒說完,就在傅瑾川如寒冰的眼神下消了音。

我飄在一旁,詫異不已。

傅瑾川竟然愿意讓孩子們給我披麻戴孝?

可他不是說過,孩子們在族譜上是陸寧鳶親生的,跟我無關(guān)嗎?

他這么干,不怕陸寧鳶難過哭訴?

沒人回答我的疑惑,傅紹琰被傅瑾川的態(tài)度嚇到,立刻哭了起來。

“爹,我錯了,我再也不罵嬸娘了,別讓我去跪她……”

他一哭,昭昭也跟著哭了。

昭昭哭著,還努力朝我飄蕩的靈魂伸手:“嬸娘,嬸娘壞!嬸娘在這,為什么不抱我?”

她的眼睛帶著水光,執(zhí)著地盯著我,好像能看見我。

我霎時心底一跳。

下一刻,傅瑾川的視線倏然轉(zhuǎn)來,銳利無比——

我下意識往后躲了躲。

但轉(zhuǎn)念,又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靈魂狀態(tài)。

也對,我已經(jīng)死了,活人看不見我的靈魂,沒必要躲。

于是,我抬眸,對上傅瑾川的視線。

他的確看不見我,視線一直在逡巡著,沒有落點。

從他的眼底,我還看到了一陣蒼白的空茫。

我愣了一下。

印象中,我從沒見過他這么空蕩的眼神。

身為天之驕子,傅瑾川總是矜貴從容的,就算因為娶了我這個鄉(xiāng)野丫頭被人嘲笑譏諷,也依舊是態(tài)度平穩(wěn),一字一句駁斥回去。

現(xiàn)在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著有些不尋常。

不過,他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命令下人:“去給紹琰和昭昭換孝衣,派人守著他們跪?!?/p>

下人聽令,一人一個,抱走了傅紹琰和昭昭。

不管昭昭看不看得見我,畢竟她才只有兩歲,話都說不清楚。

誰也不會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只會以為昭昭太害怕,胡亂在這里喊人而已。

我的尸體很快被搬到祠堂,府里掛起了白幡,一片肅穆。

我的靈魂跟著自己的尸身,一路到了祠堂。

傅瑾川也跟來了,就站在祠堂中央,一言不發(fā),眸色深沉。

我聽見他低喃:“婉織,對不起?!?/p>

他竟然跟我道歉。

我詫異,剛要飄近一點聽聽他說什么,門卻被敲響。

陸寧鳶急匆匆趕了過來。

她還穿著元宵吉服,一身的喜氣,和傅瑾川身上的紅袍十分般配。

進門一見到我的尸身,陸寧鳶就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瑾川,這是怎么回事?姐姐怎么就想不開了?”

“都是我不好,沒想到下人守得不盡心,讓姐姐出了意外?!?/p>

陸寧鳶自責認錯,可以往總會立刻安慰她,心疼她辛苦的傅瑾川卻沒反應(yīng)。

她臉色黑了一瞬。

隨后露出一個堅強笑容:“瑾川,姐姐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你愧疚了,后悔把姐姐的孩子給我養(yǎng)了對不對?”

“其實兩個孩子都念著姐姐,要是你覺得虧欠,就讓孩子們重新認姐姐做娘親,我沒關(guān)系的?!?/p>

聽到這話,傅瑾川終于有了反應(yīng)。

他看向陸寧鳶,意味不明問道:“你舍得這么做?”

“你不是總跟我說,這輩子你生不出孩子,只想讓紹琰和昭昭陪你一輩子,才能治好你的心病?”

陸寧鳶笑了,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面上帶了羞澀。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太醫(yī)說我的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了,我們能有親生的孩子了……”

說著,她就要依偎進傅瑾川懷里。

我飄在半空,挪遠了一點。

我還活著的時候,陸寧鳶總是想方設(shè)法跟我比,處處襯托我是個野丫頭。

我從自卑不平,到日夜點燈讀書努力追趕,直到最后才認清,我怎么追,在所有人眼里都比不上她。

我早就放棄跟她比較了。

沒想到,我都死了,還要看陸寧鳶跟傅瑾川恩愛。

真是晦氣。

我又挪遠了一點,想眼不見為凈。

下一刻,我卻見傅瑾川竟然推開了陸寧鳶。

我睜大了眼睛,心想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外面一陣哭嚎聲打斷了這一切。

傅紹琰和昭昭被下人抱了過來,壓在祠堂前跪下。

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哭得大聲,見到陸寧鳶,都仿佛見到救星。

傅紹琰爬起來奔到陸寧鳶身后,哭著說:“娘親快救救我和妹妹,爹要跪死我和妹妹!”

“娘你不是教我,嬸娘就是我可以隨便打罵的奴婢嗎?我不要跪她?!?/p>

傅紹琰話音才落,陸寧鳶就臉色一變。

她一把扯過孩子,捂住他的嘴,朝傅瑾川尷尬笑笑:“瑾川,你別聽這孩子胡說?!?/p>

“我從來沒說過姐姐壞話,對姐姐一向尊敬,只有姐姐一直瞧不上她自己,常常跟紹琰說,她寧愿做奴婢也要守在孩子身邊?!?/p>

“一定是紹琰記混了?!?/p>

她估計怕傅紹琰再說什么揭穿她的話,抱著他就要離開祠堂。

傅瑾川終于開口:“紹琰不能走?!?/p>

他似乎接受了陸寧鳶的解釋,對她依舊很和藹。

只是攔住了傅紹琰的離開:“紹琰跟昭昭是婉織親生的孩子,要給她守靈戴孝?!?/p>

我聽得清楚,不由得看向傅瑾川。

嗤笑:“我人都死了,你現(xiàn)在知道他們是我親生的了?”

如果是之前,我的確還盼望著傅紹琰和昭昭能陪我走完這最后一程。

可在我孤零零死在院子里,又看著兩個孩子對我毫無留戀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不稀罕了。

生了他們,照顧了他們這么久,我自認沒什么對不起兩個孩子的。

是我不要他們了。

可惜,我的想法,生前沒人聽,死后也無人在意。

陸寧鳶聽了傅瑾川的話,也是身體一僵。

但見他不容置疑的態(tài)度,也只能委屈地癟嘴,順從放下傅紹琰。

隨即匆匆離開,留下一句:“那我去給孩子熬點補湯喝。”

傅瑾川沒有阻攔,一如既往相信了陸寧鳶說的話。

然后目光冷淡看著滿臉害怕的傅紹琰。

“婉織生前最掛念你和昭昭,你們好好陪陪她。”

說著,示意下人把孩子壓跪在地。

傅紹琰沒人撐腰,明顯乖多了,老老實實跪在地上,兩只手還把昭昭抱進了懷里。

傅家死了主母,這么大的事,自然驚動了婆母。

傅瑾川沒待多久,就被婆母叫去了上房。

他一走,底下兩個孩子就跪不住了。

傅紹琰跪得腿疼,哭咧咧地抱著妹妹,小聲念叨:“嬸娘死了還這么多事,她真的太壞了?!?/p>

“這個女人就該千刀萬剮,她害了我,還害了昭昭你?!?/p>

昭昭還在看我的方向,一直等著我靠前。

她不懂傅紹琰在說什么,但不妨礙她跟著附和:“嬸娘壞!討厭嬸娘!”

我飄在半空,無悲無喜。

我只為自己從前不值,兩個孩子連我死了都要罵我。

傅紹琰罵了幾句就罵累了,開始想辦法。

低聲和妹妹商量:“等下娘來了,讓娘幫我們逃跑?!?/p>

“要是她不肯幫我們,我們就告訴爹,她這些年一直在裝病,就是為了搶走爹對嬸娘的關(guān)注?!?/p>

“我還知道娘一直在跟不認識的男人偷偷見面,祖母說了,這叫私會,被抓住要被打死的,娘肯定不想被人知道,會來救我們?!?/p>

我飄在一旁,聽了差點笑出聲。

原來陸寧鳶身體不好是裝的,原來她偷偷干的壞事,傅紹琰都知道。

我死了還沒過一晚,陸寧鳶跟兩個孩子的母子情竟然就分崩離析,還真是諷刺。

我突然一點都不覺得陸寧鳶和傅瑾川一家四口的感情讓人羨慕了。

我只覺得惡心。

我飄到窗邊。

這一刻,我迫切想離開傅家,遠離讓我惡心的一切。

可隨即就定在原地。

傅瑾川不知何時站在窗邊,月色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一層銀輝,襯得他宛若天神。

他身邊,小廝低聲稟報:“大人,城外法華寺的高僧到了,就是您吩咐要找的能抓鬼超度的那一個?!?/p>

我心頭大驚。

傅瑾川找高僧干什么?

是信了昭昭喊我的那一聲,懷疑我死后會冤魂作祟,故意找高僧來收我,讓我不得超生嗎?

我慌了,忍不住攥緊透明的指尖。

“傅瑾川,難道就連我死了,你都不肯放過我?”

系統(tǒng)適時出來安慰:【放心,就算那高僧有本事,能看見你,也抓不了你,沒人能傷害你了?!?/p>

我聽了,霎時松了口氣。

底下,傅瑾川聽不見我的問話。

他自顧自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來了就好,我想再見陸婉織一面?!?/p>

話落,他卻沒有立刻離開。

今夜沒有落雪,只有寒風呼嘯,卷著傅瑾川的衣角翻飛。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才自言自語似的低喃:“剛才,府上大夫招認,他的確謊瞞了陸婉織的病情?!?/p>

傅瑾川剛剛離開,竟然是去查這些年我的處境。

他的語氣滿是艱澀:“陸婉織的病都是真的,大夫卻被威逼著說謊,謊稱她是裝病?!?/p>

“她在府里,連下人都可以欺壓她,我卻什么都不知道?!?/p>

“我想問她,她是這樣的處境,為什么卻什么都不跟我說?”

下人已經(jīng)被他的話嚇得跪在了地上,一個字都不敢說。

我平復(fù)了心緒,聞言扯了扯嘴角。

“傅瑾川,我告訴過你?!?/p>

我曾經(jīng)問過他,下人對我不敬,偷拿我的金銀,應(yīng)該怎么罰。

但那時是陸寧鳶管家,傅瑾川偏幫她,聽我這么說只以為我在找茬,反讓我去給陸寧鳶道歉。

我也直白和他說過,我要死了。

是他不信而已。

但凡他對我有一分上心,就不會看不出我臉龐的蒼白虛弱。

他不相信我生病,只是因為不在乎。

所以我諷刺一笑:“你覺得愧疚嗎?愧疚沒有多關(guān)注我一點,讓我就這么死了?”

可惜,遲了。

我飄在祠堂里,沒辦法出去,看不到窗外傅瑾川的表情。

但我不在乎了。

我輕聲說出心聲:“傅瑾川,我現(xiàn)在只想遠離你,再也不見你?!?/p>

我的話,傅瑾川根本聽不見。

他依舊我行我素,讓下人帶他去見高僧。

而我,已經(jīng)鎮(zhèn)定了下來。

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靈魂狀態(tài)的死,應(yīng)該不疼。

不過,我的心理準備白做了。

兩個孩子被壓著跪靈三天,罵了我的尸體無數(shù)遍,傅瑾川卻始終沒帶高僧過來收我。

我偶然聽到下人在議論,說他帶著高僧走遍了我院子里每一個角落,幾乎把地都掘了,非說我的靈魂還留在院子里等他回來。

但很明顯,我的院子里什么都沒有,他根本找不到我。

我狠狠松了口氣,蹲在尸體旁數(shù)著祠堂牌位。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我的喪事也已經(jīng)差不多,馬上,我就能被埋去墓地,以后再也不回來。

下葬當天,傅瑾川終于來了一趟祠堂。

我差點沒認出他來。

短短三天不見,他變得憔悴不堪,眼下深深的青黑,像是一直沒睡。

他的脊背倒是依舊挺直,來到靈前,伸手幫我換上壽衣的尸體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黑眸幽深。

我看得心底一跳,總覺得有點不祥的預(yù)感。

很快,這點預(yù)感成真了。

我的棺槨被抬出祠堂時,高僧正等在門口,一眼就鎖定了我的方位!

老和尚應(yīng)該也是被迫三天沒睡,慢吞吞在誦經(jīng)。

一見到我,視線就牢牢盯在我身上,大聲道:“且慢!”

“傅侍郎,您是真的想見婉織夫人嗎?”

抬棺隊伍被喊停。

我心頭一跳,試探往前一步。

下一秒,老和尚的視線也跟著我移動,他確實看得見我。

我有些慌亂,但想到系統(tǒng)給我的保證,又安下心來:“和尚,你別多管閑事,我不想見傅瑾川?!?/p>

同時,傅瑾川的聲音也響起,帶著濃濃的沙啞。

“我自然想見婉織,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最重要的人?!?/p>

我聽得清楚,頓時被惡心到了:“傅瑾川,你不是恨不得我不存在嗎?我死了你應(yīng)該高興?!?/p>

“七年前我嫁給你,你就厭惡我至死,如果有選擇,我只想離你遠遠的?!?/p>

我靈魂飄開,離傅瑾川遠遠的。

說來奇怪,傅瑾川明明根本聽不見我說什么,但卻在我話落的瞬間忽然捂住了心口。

傅瑾川深深喘了口氣。

三天前,他的心就一直在隱隱作疼,可卻一直不明白為什么。

而這一刻,他的心更加疼了,讓人差點喘不上氣。

高僧把一切收進眼底,念了聲佛:“施主,您說對令夫人很愧疚,只想對令夫人道歉,貧僧可以為您轉(zhuǎn)達?!?/p>

“但令夫人已死,陰陽相隔,您也不必執(zhí)著見她一面?!?/p>

他勸得誠懇,傅瑾川卻搖頭:“有勞大師,可婉織是我的妻子,我想親口跟她說說話?!?/p>

高僧悲憫看他。

“可令夫人一直不出現(xiàn),就是不想見您?!?/p>

我慢慢放松下來。

聽口氣,高僧好像是站我這邊的。

但我高興得太早。

傅瑾川不想放棄,就沉聲許諾:“如果大師幫我,我愿意捐出五十萬兩做功德,只要見她一面。”

高僧猶豫了,沉吟看向我。

我又飄遠了一點:“要么你讓我再死一次,要么放我離開傅家?!?/p>

反正不可能跟傅瑾川見面。

高僧搖頭失笑:“夫人說笑了,您已經(jīng)死了,還怎么再死一次?”

我不說話了。

傅瑾川卻從高僧的話里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忍不住上前一步。

“大師在和誰說話?是我夫人?”

“婉織?”他朝著我的方向,試探著叫了我的名字。

我連連往后飄,飄開很遠。

“我死了,和你沒關(guān)系了,也不是你夫人?!?/p>

傅瑾川看不見我,聽不見我,眼底隱隱泛起一絲焦躁。

他只能一遍遍去求高僧,讓高僧幫他見我。

高僧無奈念佛:“施主,您跟令夫人被迫成了夫妻,相看兩厭,何必執(zhí)著?”

傅瑾川愣住了。

半晌,他低聲喃喃:“我從沒討厭過她,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如果回到從前,我早點知道她會受委屈,我會上心一點?!?/p>

我聽得冷笑。

“要是回到從前,我寧愿從沒見過你?!?/p>

可能是我的態(tài)度太堅決,高僧尊重了死者的意愿。

之后不管傅瑾川再怎么懇求或者威逼利誘,高僧也沒再開口。

我的棺槨順利下葬。

傅瑾川一路跟到墓地,看到我的尸體下葬,眼眸晦暗,但竟然沒阻止。

墓碑立下的瞬間,我的靈魂一輕。

同時,系統(tǒng)在我耳邊道:【你馬上就能脫離這里了?!?/p>

是要離開了嗎?

真好,以后再也不見了。

與此同時,傅瑾川忽然感覺一陣心悸,像是什么東西即將離開他。

不祥的預(yù)兆讓他立刻清醒。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阻止下人給我立碑。

“不能下葬,把尸身重新挖出來?!?/p>

“葬下去,她的靈魂就要投胎轉(zhuǎn)世了!”

傅瑾川好像是瘋了。

剛葬下去的尸身要重新挖出來,下人們都是心驚膽戰(zhàn)。

此時,我的靈魂已經(jīng)越來越輕。

也許只要一陣風,我就能立刻脫離這個世界。

所以我看著傅瑾川,輕聲笑了笑:“遲了,傅瑾川?!?/p>

“我要離開了,我們再也不見?!?/p>

話落,傅瑾川好似是聽見了我的話,猛然轉(zhuǎn)頭向我看來。

他張了張口,急切挽留:“婉織,紹琰和昭昭,他們還在等你……”

我聽著,只覺得可笑。

生前他不讓我靠近孩子,死后卻用兩個孩子來挽留我,不覺得荒謬嗎?

可惜,他和孩子,我誰都不要了。

耳邊傳來系統(tǒng)的播報:【3,2,1,脫離世界。】

最后一刻,我見到傅瑾川朝著我沖過來,伸手抓住我的衣角。

卻抓了個空。

如侵立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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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哥談古論今
2025-12-23 18:3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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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豐娛間說
2025-12-24 12: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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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歐模式
2025-12-24 22:4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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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他讓wo來
2025-12-23 22: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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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24 00: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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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戀到老
2025-12-24 02: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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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星新聞
2025-12-24 13:5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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