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二狗,把你懷里那塊干餅子拿出來,咱們分了吧。”
“這是我想著留到明早吃的,今晚將軍不是說了不讓埋鍋造飯嗎?”
“明早?你看看這地界,前面是二十萬趙國大軍,后面是淹死人的大河。咱們這就是個死胡同,哪還有什么明早?聽老兵說,韓將軍這是要把咱們往絕路上帶。吃了這頓,那就是斷頭飯,要是餓著肚子上路,到了閻王爺那都搶不到好胎投!
“別瞎說!將軍說了,今晚咱們?nèi)ペw軍的大營里吃肉,吃肥得流油的羊肉!”
“吃肉?我看是把咱們這一百多斤肉送去給趙國人剁餡兒!那韓信以前就是個鉆人褲襠的懦夫,他懂個屁的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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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三年十月的井陘口,冷風(fēng)像刀子一樣在太行山的溝壑里亂竄,刮在臉上生疼。
漢軍的隊伍拉得很長,像一條要死不活的長蛇,在蜿蜒狹窄的山道上蠕動。天色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隊伍里的氣氛比這天氣還要糟糕,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兩個字:晦氣。
我是張二狗,原本是關(guān)中一個種地的。要是沒打仗,這會兒我該在地里收完莊稼,躺在熱炕頭上聽媳婦納鞋底?涩F(xiàn)在,我手里攥著一桿磨得發(fā)亮的長戈,身上套著不合身的皮甲,跟著那個叫韓信的年輕將軍,來這是非之地送死。
我們只有幾萬人,大多像我一樣,是剛放下鋤頭沒多久的新兵蛋子。而對面趙國呢?號稱二十萬精兵,大將陳馀早就把井陘口這個嗓子眼給堵死了。
就在昨天半夜,韓信下了一道讓所有人都炸了鍋的命令。
“全軍聽令!輕裝簡從,把那些笨重的鍋碗瓢盆全給我扔了!咱們不埋鍋造飯,每人只發(fā)半天的干糧。明日天亮,決戰(zhàn)井陘!”
老兵油子們當時就罵開了。行軍打仗,糧草先行,哪有還沒開打就把鍋給砸了的?這不是斷大家的后路嗎?可軍令如山,誰敢不從?大家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吃飯的家伙事兒扔進山溝里,聽著那叮鈴咣當?shù)捻懧,心都涼了半截?/p>
更離譜的事還在后頭。
天剛蒙蒙亮,韓信騎著那匹高頭大馬,領(lǐng)著我們在離井陘口三十里的地方停下了。他沒讓我們搶占高地,也沒讓我們在險要處設(shè)伏,而是大手一揮,指著那條奔騰咆哮的泜水河。
“就在這兒,背靠河水,列陣!”
我當時就傻了眼。我是個種地的,但也聽村里的說書先生講過,打仗要“右倍山陵,前左水澤”,意思是后面要有靠山,前面要有水或者草澤,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現(xiàn)在倒好,韓信讓我們屁股對著大河。這河水湍急,深不見底,也沒個橋,也沒個船。萬一前面頂不住,我們往哪跑?跳河喂王八嗎?
“將軍!這……這不合兵法!”有個膽大的千夫長忍不住喊道。
韓信回過頭,那張年輕卻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他沒解釋,只是那雙眼睛亮得嚇人,像狼一樣盯著遠處的趙軍營壘。
“怎么?怕死?”韓信的聲音不大,卻穿透了寒風(fēng),“怕死就對了。今晚,我要在趙軍的中軍大帳里,請你們吃肉喝酒。不想死的,就給我釘死在這河灘上!”
就在大軍列陣的時候,我看見韓信偷偷派出了兩千名輕騎兵。那是軍中最精銳的一撥人,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一面鮮紅的漢軍旗幟。他們沒有跟我們一起列陣,而是悄悄鉆進了旁邊的小路,那是通往趙軍大營后方的隱秘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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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些騎兵消失的背影,我又看了看身后滾滾的河水,絕望地問旁邊的老鄉(xiāng):“這要是敗了,咱們往哪跑?”
老鄉(xiāng)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跑?往河里跑是個死,往前跑還能拼個活路。這韓信,真他娘的狠,這是逼著咱們玩命!”
此時此刻,井陘口另一頭的趙軍大營里,卻是另一番景象。
大帳內(nèi)溫暖如春,炭火盆燒得正旺,烤全羊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趙軍主帥陳馀,人稱成安君,正端著酒杯,聽著探子的回報。
“報——!啟稟成安君,漢軍主力已經(jīng)在井陘口外列陣!
“哦?”陳馀慢悠悠地轉(zhuǎn)動手里的玉扳指,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韓信怎么布陣的?是不是搶占了四周的高坡?”
探子趴在地上,強忍著笑意:“回大帥,沒有。韓信……韓信他讓大軍背靠泜水河列陣,甚至連戰(zhàn)壕都沒挖深,大搖大擺地把旗幟插得到處都是!
“噗——”陳馀剛喝進嘴里的一口好酒直接噴了出來,隨即爆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大笑。
“哈哈哈哈!背水列陣?背水列陣!”陳馀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帳下的眾將領(lǐng)說,“你們聽聽,這就是漢王劉邦拜的大將?這就是那個傳得神乎其神的韓信?我看他就是個只會鉆人褲襠的市井小兒!兵法云:‘背水為死地’。他這是自己把自己送進棺材里,還順手幫咱們釘上了釘子!”
帳內(nèi)的趙國將領(lǐng)們也跟著哄堂大笑。在他們眼里,這場仗已經(jīng)不用打了,那幾萬漢軍就是送到嘴邊的肥肉。
唯獨一個人沒有笑。
坐在角落里的廣武君李左車,眉頭緊鎖,臉色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他是趙國的智囊,眼光毒辣。
“成安君,不可大意!崩钭筌囌酒鹕恚笆值溃绊n信此人雖然年輕,但之前破魏滅代,絕非泛泛之輩。他敢背水列陣,必有詐。”
陳馀止住笑,斜眼看著李左車:“詐?他都把自己逼到死路上了,還能有什么詐?難不成他能把河水喝干?”
李左車深吸一口氣,指著地圖說道:“漢軍遠道而來,利在速戰(zhàn)。我們應(yīng)該深溝高壘,堅守不出。同時,給我三萬奇兵,從小路繞道截斷他的糧道。韓信帶的糧草不多,只要斷其糧道,不出十日,漢軍必亂,那時候我們再出擊,便可生擒韓信。若是現(xiàn)在貿(mào)然出擊,恐怕中了他的奸計!
陳馀聽完,不屑地擺擺手:“廣武君,你太謹小慎微了。我乃義兵,義兵不用詐謀!韓信兵少而疲,如今又犯了兵家大忌,我要是避而不戰(zhàn),豈不是讓天下諸侯笑話我趙國無人?”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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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陳馀臉色一沉,“我意已決,明日全軍出擊,一舉蕩平漢軍,活捉韓信!”
李左車被趕出了大帳。他站在高高的營寨上,眺望著遠處的漢軍陣地。
秋風(fēng)蕭瑟,漢軍的陣地在河灘上一字排開,看起來單薄而脆弱?墒,當李左車的目光掃過漢軍后方那些被隨意丟棄的輜重車,以及那些插得雜亂無章、仿佛在故意招搖的旗幟時,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
看到后震驚了:
李左車的手指死死扣住木欄桿,指節(jié)發(fā)白。他突然明白了一個恐怖的事實——韓信這不是在布陣,他這是在拿幾萬人的命做誘餌!
那些輜重、那些旗幟、那個背水的死地,統(tǒng)統(tǒng)都是為了勾引趙軍出巢的魚餌。韓信根本沒想過要穩(wěn)扎穩(wěn)打,他是瘋子!徹頭徹尾的賭徒!他把自己的退路堵死,就是為了告訴趙軍:快來吃我啊,我不跑。
而趙軍一旦全軍出擊去爭搶這塊肥肉,原本堅固的大營就會變成一座空城。
“完了……趙國完了……”李左車喃喃自語,聲音顫抖。他想沖回去再勸陳馀,但他知道,那個傲慢的儒將,此刻只聽得進奉承,聽不進這帶血的真話。韓信這個瘋子,他要用這幾萬條人命,去換趙國二十萬大軍的輕敵!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井陘口的霧氣還沒散盡。
“咚!咚!咚!”
沉悶的戰(zhàn)鼓聲打破了寂靜。韓信沒有等趙軍來攻,反而主動派出一支先頭部隊,大張旗鼓地向趙軍營壘發(fā)起了挑釁。
我和張二狗站在河灘的主陣地上,看著前面的兄弟們沖上去。
“真打?”張二狗哆嗦著問,“咱們這點人,夠人家塞牙縫嗎?”
果然,兩軍剛一接觸,漢軍的先頭部隊就“不敵”了。大家丟盔棄甲,把手里的旗幟、鼓鐸扔得滿地都是,像一群被狼攆的兔子,狼狽不堪地向我們這邊的河灘陣地逃竄。
趙軍大營里,陳馀站在高臺上,看著這一幕,笑得胡子亂顫。
“看見了嗎?這就是韓信的本事!一觸即潰!傳我將令,全軍出擊!誰抓到韓信,賞千金!給我把這幫烏合之眾趕進河里喂魚!”
趙軍的大門大開,二十萬大軍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傾巢而出。他們爭先恐后地沖出來,根本沒有列陣,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地上那些扔掉的漢軍旗幟和輜重。那是戰(zhàn)利品,那是軍功!
“殺呀!”
趙軍的喊殺聲震天動地,黑壓壓的人潮向我們壓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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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敗退下來的兄弟們氣喘吁吁地跑回陣地,混進了我們的隊伍。
“來了!他們來了!”有人驚恐地大喊。
我握緊了手里的長戈,手心全是滑膩膩的冷汗。往哪看都是人,全是趙軍,像一堵移動的鐵墻,帶著死亡的氣息一步步逼近。
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腳后跟碰到了冰涼的河水。
“嘩啦……”
那一瞬間,我猛地回頭。身后是波濤洶涌的泜水,水流湍急,打著旋兒。掉下去,必死無疑。
沒有橋。沒有船。
前有追兵,后無退路。
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感籠罩了整個河灘。幾萬人的呼吸聲都變得急促起來,像是風(fēng)箱在拉動。
就在這時,韓信策馬來到了陣前。他沒有穿重甲,只是那一身紅袍在灰暗的河灘上格外刺眼。他拔出腰間的佩劍,劍尖直指前方涌來的趙軍人潮。
“兄弟們!”
韓信的聲音因為嘶吼而變得沙啞,卻像驚雷一樣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退也是死!進也是死!不想掉進河里喂王八的,就給我回頭!殺光他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咱們沒有退路了!”
人在絕境中,只有兩種選擇:要么崩潰成爛泥,要么爆發(fā)成野獸。
當死亡真的逼到了鼻尖上,當背后的河水已經(jīng)浸濕了鞋底,恐懼到了極點,竟然變成了一種奇異的憤怒。
張二狗原本發(fā)軟的腿突然不抖了。他看著對面沖過來、滿臉貪婪的趙軍,腦子里那根名為“怕死”的弦,“崩”地一聲斷了。
“去你娘的!”張二狗怒吼一聲,眼睛變得赤紅。
“殺!”
“跟他們拼了!”
幾萬漢軍,這群原本只想著回家種地的農(nóng)夫,這群被趙軍視如草芥的新兵,在這一刻,發(fā)出了震動山河的咆哮。
我們像瘋狗,像餓狼,不顧一切地撲向了趙軍。
趙軍原本以為是來撿漏的,是來痛打落水狗的。他們沖得散亂,隊形早就沒了,只顧著搶地上的東西。誰也沒想到,這群已經(jīng)被逼到死角的“綿羊”,會突然露出獠牙。
“當!”
我的長戈狠狠地砸在一個趙軍的頭盔上,震得我虎口發(fā)麻。那趙軍慘叫一聲倒下,我還沒來得及喘氣,另一把刀就砍了過來。
戰(zhàn)場上沒有章法,沒有技巧,只有最原始的搏命。
漢軍士兵不再防守,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你砍我一刀,我必須咬你一口;你捅我一槍,我抱著你的腿也要把你拖進水里。
趙軍被這突如其來的瘋狂給打懵了。他們?nèi)硕啵讵M窄的河灘上施展不開。前面的人想退,后面的人還在往前擠,中間的人被漢軍不要命地砍殺。
原本一邊倒的局勢,竟然硬生生地被我們扛住了。趙軍攻了一次,被頂回去;攻了兩次,又被頂回去。
從清晨殺到中午,河灘上的血水流進了泜水,把半條河都染紅了。
趙軍久攻不下,那股子爭搶戰(zhàn)利品的興奮勁兒過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疲憊和驚疑。
陳馀在后面看得心驚肉跳。他沒想到這幫背水列陣的漢軍這么難啃。
“這幫瘋子……”陳馀看著前面堆積如山的尸體,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傳令,先收兵!回營休整,吃了飯下午再戰(zhàn)!”
趙軍聽到了收兵的鑼聲,如蒙大赦,紛紛轉(zhuǎn)身,準備撤回大營。
然而,就在這些疲憊不堪的趙軍回過頭,看向他們那座堅固、溫暖、存滿糧食的大本營時,所有人的腳步都僵住了。
看到后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