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讓我算了？三萬七千塊錢，你讓我算了？"兒子林峰的聲音在客廳里顫抖著，手里緊握著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轉(zhuǎn)賬記錄。

我看著兒子通紅的眼眶，心里五味雜陳。弟弟陳軍又一次伸手了，這次更過分，直接從林峰的銀行卡里轉(zhuǎn)走了三萬七千塊錢。

"峰峰，那是你小舅，血濃于水的親人。"我輕聲勸道，"錢沒了可以再賺，親情沒了就真的沒了。"

林峰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寒光："媽，您真的覺得這樣的親情還有必要維持嗎？"

01

想起二十八年前，陳軍剛出生時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嘆息。那時候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媽媽懷孕時身體不好，我?guī)缀醭袚苏疹櫟艿艿乃胸?zé)任。給他換尿布，喂奶粉，半夜起來哄他睡覺，我比親媽還要盡心。

爸媽總是說："小雨，你弟弟以后就靠你了。"我也真的把這句話當成了人生信條。

陳軍五歲那年，爸爸意外去世，媽媽一個人撐不起這個家。我高中畢業(yè)后本來考上了師范學(xué)校，卻主動放棄了，去工廠打工賺錢供弟弟讀書。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趕六點的班車到工廠，晚上九點才能回家。雙手被機器磨得滿是繭子，腰也因為長時間站立變得僵硬。可是看到陳軍拿著成績單興奮地跑回家時，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時候的陳軍多乖巧啊，會主動幫我捶背，會把省下的零花錢偷偷塞進我的口袋里，還會紅著臉說："姐姐，等我長大了賺錢養(yǎng)你。"

我總是摸著他的頭說："傻孩子，姐姐不需要你養(yǎng)，你只要好好學(xué)習(xí)就行了。"

陳軍高考那年，我已經(jīng)結(jié)婚懷孕了。老公王建國是個老實人，知道我要供弟弟上大學(xué)，二話不說就把家里的積蓄都拿了出來。四萬塊錢，那是我們準備買房的首付款。

"沒關(guān)系，房子可以慢慢存錢買，你弟弟的大學(xué)不能耽誤。"老公這樣說道。

陳軍考上了省城的理工大學(xué)，學(xué)費加生活費一年要兩萬多。我們夫妻倆省吃儉用，連孩子的奶粉都買最便宜的，就為了確保弟弟在大學(xué)里不缺錢花。

每個月往陳軍賬戶里轉(zhuǎn)錢時，我都會多轉(zhuǎn)幾百塊，怕他在同學(xué)面前沒面子。那四年里，我們一家三口住在租來的小平房里，冬天漏風(fēng)夏天漏雨，但我從來沒覺得苦，因為弟弟有了出息。

大學(xué)畢業(yè)那天，陳軍哭著抱著我說："姐，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你的恩情。"

我紅著眼眶說："咱們是一家人，說什么報答不報答的。你以后好好工作，成家立業(yè)，比什么都強。"

那一刻，我真的以為我們姐弟的感情會一輩子這樣好下去。

02

可是人心會變的，就像天氣一樣，晴天之后總會下雨。

陳軍大學(xué)畢業(yè)后進了一家國企，工資不高但勝在穩(wěn)定。剛開始那兩年，他還會主動給我們家里寄錢，雖然不多，但那份心意讓我覺得溫暖。

變化是從他談女朋友開始的。

那個女孩叫李雅，是他同事，長得挺漂亮，但眼高手低。第一次見面時，李雅打量著我們家的簡陋裝修，眉頭皺得像能夾死蒼蠅一樣。

"軍哥，你姐家的條件是不是有點......"她壓低聲音在陳軍耳邊說著什么，但我聽得一清二楚。

那一瞬間，我感到深深的羞辱。這些年為了供陳軍上學(xué)，我們確實沒能改善家里的條件，但沒想到被人這樣嫌棄。

更讓我寒心的是，陳軍沒有為我們辯護，反而滿臉賠笑地說："雅雅，你別介意，我姐他們條件確實一般。"

從那以后，陳軍來我家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偶爾來一次，也總是匆匆忙忙的，好像多待一分鐘都是浪費時間。

有一次，我忍不住問他："軍子，是不是雅雅不喜歡我們？"

陳軍支支吾吾地說："姐，你們想多了。雅雅挺好的，就是工作忙。"

我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畢竟是弟弟的女朋友，我不想因為自己的多嘴影響他們的感情。

結(jié)婚的時候，陳軍第一次張口跟我借錢。

"姐，你知道的，現(xiàn)在結(jié)婚成本太高了。光是婚房首付就要三十萬，我這點積蓄根本不夠。"他在電話里說道，語氣里帶著理所當然。

三十萬，對于我們這個家庭來說，簡直是天文數(shù)字。老公那時候剛下崗，我在超市當收銀員，一個月工資兩千多塊。林峰剛上小學(xué)，正是花錢的時候。

"軍子，不是姐不想幫你，實在是......"

"姐，我知道你們家也不容易，但我真的沒辦法了。雅雅家里要求必須在市中心買房，要不然就不結(jié)婚。"陳軍的聲音帶著哭腔，"你總不能看著我打光棍一輩子吧？"

聽到這話，我的心軟了。從小到大，弟弟有什么要求我都會盡力滿足，這次也不能例外。

我和老公商量了整整一個晚上，最后決定把僅有的八萬塊積蓄全部給他，剩下的錢到處借。親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還辦了好幾張信用卡，才湊夠了二十萬。

"姐，謝謝你，等我以后有錢了一定還你。"陳軍拿到錢時，眼中閃著淚光。

我拍拍他的肩膀："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過得好，姐姐就放心了。"

那一刻，我以為我們姐弟的感情又回到了從前。可是我沒想到，這只是噩夢的開始。

03

陳軍結(jié)婚后的第二年，林峰要參加高考了。孩子學(xué)習(xí)成績不錯，有希望考上重點大學(xué)，但高三的補習(xí)費、資料費、伙食費，加起來也不是小數(shù)目。

我們家因為借錢給陳軍買房，經(jīng)濟狀況雪上加霜。老公找了份搬運工的活兒，每天早出晚歸，累得腰都直不起來。我在超市的基礎(chǔ)上，又兼職做清潔工，每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

就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陳軍又來找我了。

"姐，你知道雅雅懷孕了嗎？"他在電話里興奮地說，"醫(yī)生說可能是龍鳳胎，雙胞胎??！"

我強打精神表示祝賀，心里卻涌起一陣苦澀。弟弟要當爸爸了，這本來是件好事，但我隱隱預(yù)感到，他又要張口了。

果然，沒過幾天，陳軍就登門拜訪了。這次他帶著李雅一起來，李雅的肚子已經(jīng)顯懷了，整個人看起來嬌貴得不得了。

"姐，我們商量了一下，想讓你幫個忙。"陳軍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忙？你說。"盡管猜到了，但我還是問了出來。

"是這樣的，雅雅需要專人照顧，特別是生產(chǎn)前后那段時間。我們想請個月嫂，但費用有點高，一個月要八千塊。"

八千塊，我一個月的工資才兩千多。

"再加上孩子出生后的各種用品，奶粉尿布什么的，估計要準備個兩三萬塊。"李雅接口道，語氣里滿是理所當然。

我看了看老公，又看了看正在房間里做作業(yè)的林峰，心里五味雜陳。

"軍子，不是姐不想幫你，實在是峰峰馬上要高考了，我們家現(xiàn)在真的很緊張。"

"姐，我知道你們不容易，但這是你的親侄子啊。"陳軍的臉色有些難看，"再說了，峰峰考大學(xué)還早著呢，我們這邊可是馬上就要用錢。"

李雅更是直接："嫂子，軍哥這些年對你們家也不錯，現(xiàn)在他有困難了，你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聽到這話，我差點當場發(fā)作。什么叫對我們家不錯？從他大學(xué)畢業(yè)到現(xiàn)在，除了結(jié)婚那次借錢，他什么時候主動幫過我們？

但看在血緣親情的份上，我還是忍了下來。

"這樣吧，我想想辦法，盡量幫你們湊點錢。"

最后，我又東拼西湊了三萬塊給他們。為了這三萬塊，我把結(jié)婚時的首飾都當了，連林峰的壓歲錢都拿了出來。

孩子們出生后，確實是龍鳳胎，白白胖胖的很可愛。我滿心歡喜地去看望他們，還給孩子買了衣服和玩具。

可是李雅的態(tài)度卻讓我心寒。

"嫂子，你買的這些衣服質(zhì)量不太好啊，孩子皮膚嬌嫩，不能穿這種粗糙的面料。"她挑三揀四地說著，仿佛我買的東西都是垃圾一樣。

陳軍不但沒有制止，反而在一旁附和："是啊姐，孩子的東西還是要買好一點的。"

那一刻，我真的想轉(zhuǎn)身就走。但看著懷里的兩個小生命，我還是強忍著委屈留了下來。

血濃于水啊，我這樣安慰自己，弟弟可能只是被婆娘影響了，本性還是好的。

04

接下來的幾年里，陳軍找我借錢的頻率越來越高。孩子要上幼兒園，需要錢；李雅要買車，需要錢；房子要裝修，需要錢；孩子要學(xué)鋼琴，還是需要錢。

每一次，他都說得情真意切，仿佛不借給他錢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而我，也總是心軟地答應(yīng)了。

為了供養(yǎng)弟弟一家，我們家過得越來越拮據(jù)。林峰的衣服總是買最便宜的，鞋子破了就補一補繼續(xù)穿。有時候孩子想吃個肯德基，我都要猶豫半天。

老公的身體也因為長期勞累出現(xiàn)了問題，腰椎間盤突出，經(jīng)常疼得直不起腰。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建議手術(shù)治療，費用要八萬多。

我找到陳軍，希望他能幫幫忙。畢竟這些年我們幫了他那么多，現(xiàn)在我們有困難，他總該表示一下吧。

"姐，不是我不想幫，實在是現(xiàn)在手頭緊啊。"陳軍一臉為難，"雅雅剛換了新車，還有房貸要還，真的拿不出來。"

"那能不能先借個兩三萬，讓你姐夫把手術(shù)做了？"我苦苦哀求。

"這樣吧，我回去和雅雅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想想辦法。"

然后就再無音信。老公的手術(shù)一拖再拖，最后只能保守治療，現(xiàn)在還時常疼痛。

更讓我寒心的是，就在老公生病的同一個月，陳軍在朋友圈里曬出了全家去馬爾代夫旅游的照片。一趟旅游的費用，夠老公做好幾次手術(shù)了。

我給他打電話詢問，他竟然理直氣壯地說："姐，這是雅雅公司的獎勵旅游，不花我們的錢。再說了，人活一輩子，總得給自己留點享受的機會吧？"

那一刻，我真的想掛掉電話再也不理他。但血緣的紐帶還是束縛著我，讓我無法徹底斷絕這份親情。

林峰高考那年，我們家的經(jīng)濟狀況已經(jīng)糟糕到了極點。為了供養(yǎng)弟弟一家，我們不但花光了所有積蓄，還欠下了十幾萬的外債。

孩子考上了重點大學(xué)，本來是件高興的事，但高昂的學(xué)費讓我們犯了愁。

我再次厚著臉皮找到陳軍，希望他能還一部分錢，或者借點錢給林峰上學(xué)。

"姐，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兩個孩子，開銷特別大。雅雅又懷上了老三，正是用錢的時候。"陳軍搖著頭說，"要不這樣，讓峰峰申請助學(xué)貸款吧，現(xiàn)在國家政策好，上學(xué)不成問題。"

助學(xué)貸款？我聽了差點氣暈過去。這些年我們傾盡所有幫助他們家，現(xiàn)在我們有困難了，他竟然讓我們?nèi)ベJ款。

"軍子，你還記得當年我供你上大學(xué)的時候嗎？"我顫著聲音問道。

"記得啊，姐，我一直很感激你。"他點點頭，臉上沒有絲毫愧疚，"但那是你們的選擇，我又沒有逼你們。"

聽到這話，我的心徹底涼了。原來在他心里，我們這些年的付出都是"我們的選擇"，他沒有任何義務(wù)報答。

林峰最終還是申請了助學(xué)貸款，每個月還要打工賺生活費?？粗鴥鹤邮菹鞯纳碛?，我心如刀絞，卻又無能為力。

而陳軍一家，依然過著優(yōu)渥的生活。李雅開著三十多萬的車四處炫耀，兩個孩子穿著名牌衣服上各種興趣班，一家人隔三差五就出去旅游。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年我沒有供他上大學(xué)，如果我沒有借錢給他買房，如果我沒有一次次心軟地幫助他，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呢？

也許林峰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也許老公的腰就不會拖到現(xiàn)在，也許我們一家三口會過得更好一些。

但世界上沒有如果，我只能咽下這些苦果，繼續(xù)維持著表面上的和諧。

05

直到今天，陳軍終于做出了讓我徹底死心的事情。

他竟然偷偷記住了林峰的銀行卡密碼，趁孩子不在家的時候，直接轉(zhuǎn)走了三萬七千塊錢。

那是林峰好不容易攢下的錢，他在大學(xué)里半工半讀，省吃儉用存了兩年才有這點積蓄。孩子原本打算畢業(yè)后拿這筆錢做點小生意，沒想到被他小舅給偷了。

"媽，我真的忍不了了。"林峰紅著眼眶說，"這些年我看著您為了小舅一家付出那么多，我都忍了。但這次不一樣，他這是偷，是犯罪！"

我看著兒子憤怒的樣子，心里也在天人交戰(zhàn)。理智告訴我，陳軍確實做得太過分了；但血緣親情又讓我不忍心看著弟弟身敗名裂。

"峰峰，那畢竟是你小舅，血濃于水的親人。"我苦苦勸道，"他可能是真的遇到了什么急事，才會......"

"什么急事能急到偷錢的地步？"林峰打斷了我的話，"媽，您看看我們家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爸爸的腰病拖了這么多年都沒治好，您為了賺錢累得頭發(fā)都白了，我上個大學(xué)都要打工掙生活費。而小舅一家呢？住著大房子，開著好車，孩子上著貴族學(xué)校，一家人過得比誰都滋潤！"

我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來。兒子說的都是事實，殘酷而真實的事實。

"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報警。"林峰拿出手機，手指已經(jīng)放在了報警電話上，"三萬七千塊錢，夠判刑的了。"

看著兒子堅決的表情，我突然有種預(yù)感，今天過后，我們這個家庭可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但也許，這樣也好。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峰，然后緩緩點了點頭。兒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按下了那個號碼。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06

"喂，是110嗎？我要報警，有人盜竊我的銀行卡......"

林峰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我心上的釘子。我坐在沙發(fā)上，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二十分鐘后，警察來了，一位中年的警官和一位年輕的女警察。他們仔細詢問了案情經(jīng)過，查看了轉(zhuǎn)賬記錄和相關(guān)證據(jù)。

"根據(jù)您提供的信息，這確實構(gòu)成盜竊罪。"中年警官嚴肅地說，"我們需要立即傳喚涉案人員，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陳軍的電話："軍子，你......你快來一趟。"

"姐，怎么了？你聲音怎么這么奇怪？"

"你來了就知道了。"我說完就掛了電話，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半小時后，陳軍匆匆趕到。看到客廳里的警察，他的臉瞬間白了。

"警官，這是怎么回事？"他強裝鎮(zhèn)定地問。

"陳軍，你涉嫌盜竊罪，現(xiàn)在需要跟我們走一趟。"中年警官出示證件，"有什么話，到局里再說。"

"等等等等！"陳軍急得直擺手，"肯定是誤會，我怎么可能盜竊？"他看向我和林峰，眼中滿是不敢置信，"姐，峰峰，你們這是干什么？"

林峰冷冷地看著他："小舅，您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沒數(shù)嗎？"

"我......我就是借了點錢，等過幾天就還......"陳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

"借錢？"女警察冷笑一聲，"借錢需要偷偷記住別人的密碼，然后趁人不在家偷偷轉(zhuǎn)賬嗎？而且事后還不告訴當事人？"

陳軍徹底慌了，跪在我面前哭著說："姐，我真的是遇到急事了！雅雅查出有子宮肌瘤，需要馬上手術(shù)，我實在沒辦法才......"

"那你可以開口借啊！"我終于爆發(fā)了，"這么多年，你什么時候開口我沒有幫你？可你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

"我...我怕你們不借給我。"陳軍哭得像個孩子，"最近幾次你們都說沒錢，我以為......"

"所以你就偷？"林峰怒不可遏，"小舅，您還是個大學(xué)生呢，難道不知道什么是法律嗎？"

看著弟弟被警察帶走時絕望的樣子，我的心如刀割。但更讓我痛苦的是，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我從小寵愛的弟弟，早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07

陳軍被拘留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家族。七大姑八大姨紛紛打來電話，有的指責(zé)我狠心，有的勸我息事寧人。

"小雨，那畢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真的讓他坐牢呢？"大姨在電話里哭著說。

"是啊，家丑不可外揚，這樣鬧下去對誰都不好。"二舅也來勸。

最讓我心痛的是媽媽的電話。八十多歲的老人家哭得聲音都啞了："雨兒，你弟弟從小就被我們寵壞了，但他本質(zhì)不壞啊。你看在媽媽的面子上，饒他這一次吧。"

我抱著電話哭得稀里嘩啦，心如刀絞。

但林峰比我清醒得多："外婆，您想想，如果這次我們原諒了小舅，下次他還會做更過分的事。而且法律就是法律，不能因為是親戚就可以違法犯罪。"

老公也支持兒子的決定："媽，峰峰說得對。軍子這些年做得確實太過分了，如果這次不讓他付出代價，他永遠不會改。"

經(jīng)過一夜的思考，我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第二天一早，我拖著行李箱出現(xiàn)在了林峰的學(xué)校。

孩子看到我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媽，您怎么來了？"

"我來給兒子撐腰。"我緊緊抱住了林峰，"媽媽想明白了，這些年是我太糊涂，總是愚昧地維持所謂的親情，卻忽略了真正應(yīng)該保護的人。"

林峰在我懷里哭得像個孩子："媽，我以為您會怪我......"

"怪你？媽媽只會為你感到驕傲。"我摸著兒子的頭發(fā)，"你比媽媽勇敢，也比媽媽明智。有些親情，確實不值得維持。"

08

三個月后，陳軍被判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他走出法院時，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

"姐，我錯了。"他紅著眼眶對我說，"這些年我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我平靜地看著他："軍子，我不恨你，但我們之間的親情，到此為止。"

"姐......"

"以后你好好過你的生活，我們也會過我們的。老死不相往來，對大家都好。"

說完，我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回頭。

背后傳來陳軍撕心裂肺的哭聲，但我的心已經(jīng)平靜如水。有些感情，一旦破碎，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現(xiàn)在的我們一家三口，雖然不富裕，但很幸福。老公的腰傷終于得到了治療，林峰也找到了不錯的工作。我們用陳軍還來的三萬七千塊錢，加上這些年省下的錢，終于在郊區(qū)買了一套小房子。

房子不大，但很溫馨。沒有了陳軍這個無底洞，我們的生活反而輕松了許多。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早幾年我就像兒子這樣清醒，也許我們一家的生活會更好。但人生沒有如果，我能做的就是把握好現(xiàn)在和未來。

林峰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他經(jīng)常對我說："媽，謝謝您最后選擇支持我。如果您當時阻止我報警，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笑著回答："媽媽也要謝謝你，是你讓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親情。真正的親情不是無底線的寬容和付出，而是相互尊重和支撐。"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個連夜拖著行李箱去兒子學(xué)校的夜晚，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轉(zhuǎn)折點。那一夜，我終于學(xué)會了如何愛自己，如何保護真正值得保護的人。

血濃于水這句話沒錯，但比血更濃的，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