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兩頭吃，又要選邊站”，這句話去年在新加坡朋友圈里刷屏，沒想到今年真應驗了。5月9日香格里拉對話的彩排席間，黃循財一句“尖閣諸島”脫口而出，現(xiàn)場空調聲都沒蓋住，我心里咯噔一下——這不是口誤，這是把多年遮羞布直接掀了。

我住牛車水，樓下茶室天天播CNA新聞。以前主播講到南海頂多含糊地說“爭議島礁”，這回直接用了日本名字，連字幕都沒打括號解釋。老陳頭把遙控器一摔：“新加坡什么時候學會這么講話？”沒人回答他，但隔壁桌的基金經(jīng)理默默把手機翻面，屏幕上正是淡馬錫剛發(fā)的季報：中國倉位砍半，印度ETF加到歷史最高。錢先說話，嘴才跟上，順序別搞反。

尚達曼總統(tǒng)更絕。他在彭博論壇被問到中國芯片自給率，笑著反問：“他們真能做出來嗎？”語氣像討論隔壁家孩子能不能考上哈佛。我回頭看了一眼現(xiàn)場直播彈幕，中文區(qū)炸了，英文區(qū)鼓掌。同一天，經(jīng)濟部長在國會答詢，勸中國“做出克制和讓步”，用的是英文短語“strategic forbearance”，翻譯組糾結了半小時才改成“克制”。翻譯能改，意思改不掉。

樟宜海軍基地最近多了兩艘阿利·伯克級，夜里起飛訓練，吵得東海岸居民投訴。國防部解釋“例行訪問”，可基地旁的海鮮攤老板說，美軍補給船卸下的不是啤酒，是一箱箱印著“TSMC”logo的設備。第二天，《海峽時報》角落版輕描淡寫：新加坡將補貼格芯新廠20億。新聞小，信號大——芯片這口鍋，新加坡已經(jīng)開始替美國燒火了。

有人問：小國不中立，還能活嗎？我想起外婆常說的話：巷子窄，更要會側身。以前新加坡側身功夫一流，北京來人說漢語，東京來人遞眼色，兩邊都不得罪。現(xiàn)在側身變成了轉身，背后空門大開。昨晚我刷LinkedIn，看到前同事被調到胡志明市開新辦公室，簽名檔寫著“尋找下一個深圳”。我私信問他新加坡怎么辦，他回復三個emoji：?。船、錢、盾，小國三寶，如今只剩錢和盾，船留給別人了。

說到底，李顯龍時代的老本吃得差不多了。黃循財接班，第一刀砍在模糊地帶，干脆利落，但刀口沖著自己。東南亞鄰居都在觀望：以后吵架，新加坡還能當中間人嗎？越南已經(jīng)悄悄接下部分原本屬于裕廊島的石化訂單，泰國把高鐵二期合同給了日本。地圖沒動，人心散了。

最后一個細節(jié)。昨天我去濱海灣花園，看到“擎天樹”燈光秀換了配樂，以前是《茉莉花》和《Sakura》交替，現(xiàn)在固定播《星條旗永不落》。我旁邊的小女孩問媽媽：“為什么都是英文歌？”媽媽答：“因為英文大家都聽得懂?！毙∨Ⅻc點頭，繼續(xù)拍照。我心里卻想：聽得懂，不代表喜歡聽。新加坡這次押注，押的是未來十年沒人敢讓它不開心?？墒曛竽兀繜艄鈺?，歌單還能改嗎？

小國賭大運，最怕不是輸，是上桌才發(fā)現(xiàn)籌碼只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