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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年廠里慶功宴,我借酒勁喊了女領(lǐng)導(dǎo)一聲老婆,第二天她就來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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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周衛(wèi)東,你敢不敢去敬蘇主任一杯?”

陳浩用胳膊肘捅我,眼睛里閃著不懷好意的光。

那杯二鍋頭在燈下晃蕩,像一捧燒著的火。

我腦子一熱,端起杯子就走了過去。

空氣里全是酒精和汗水的味道,還有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說不清是香皂還是洗發(fā)水的味兒。

她抬頭看我,清清冷冷的。

后來我才知道,那一晚的酒勁,比廠里那臺三噸重的水壓機(jī)勁兒還大,差點(diǎn)把我后半輩子都給壓變了形...

1996年的夏天,像個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蒸籠。

紅星機(jī)械廠的空氣里,永遠(yuǎn)飄著一股子鐵銹、機(jī)油和煤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這種味道鉆進(jìn)你的鼻孔,鉆進(jìn)你的毛孔,時間長了,你吐口唾沫都感覺帶著一股子金屬味兒。



但這天晚上不一樣。

食堂里飄出來的是炒菜和酒精的香味兒。蔥爆羊肉,紅燒帶魚,還有一盆盆堆得像小山似的花生米。

廠里拿下了南方一筆大訂單,是給人家做什么罐頭生產(chǎn)線的零件,老書記高興,大筆一揮,慶功。

全廠最高興的,大概就是我們鉗工組。

技術(shù)難關(guān)是我們攻下來的。一臺從德國進(jìn)口的二手設(shè)備,寶貝似的供著,可就是水土不服,加工出來的零件,精度總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廠里請了好幾個專家,搗鼓了快倆月,屁用沒有。

最后是我,周衛(wèi)東,一個二十四歲的毛頭小子,仗著喝了兩瓶啤酒,跟老師傅打賭,說三天之內(nèi)肯定能搞定。

我沒按說明書上的來,反著搞,把一個關(guān)鍵的傳動軸給拆了,用土辦法磨了磨,又裝了回去。

成了。

機(jī)器跟吃了大力丸一樣,吐出來的零件,分毫不差。

所以,今晚的慶功宴,我理所當(dāng)然是主角。

“衛(wèi)東!好樣的!”

“我們鉗工組的狀元!”

“來,干了這杯!”

一幫子穿著汗背心的老師傅、小兄弟,輪番上來灌我。

我這人就好個面子,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往下倒。

白酒跟白開水似的,辣味順著喉嚨一直燒到胃里。沒一會兒,我就感覺腳底下有點(diǎn)飄,看人都是重影的。

食堂里鬧哄哄的,劃拳聲,吹牛聲,響成一片。

只有一桌顯得特別安靜。

那是領(lǐng)導(dǎo)席。

新來的技術(shù)副主任,蘇云清,就坐在那兒。

她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二十八九歲,白凈得像個瓷娃娃,穿著一身的確良的白襯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她不像我們,身上沒有機(jī)油味,只有一股干凈的皂角味兒。

她端著個搪瓷茶杯,里面泡著幾根茶葉,誰來敬酒,她都只是站起來,用茶杯碰一下,抿一口,然后就坐下。臉上沒什么表情,像車間里那把最精準(zhǔn)的游標(biāo)卡尺,一絲不茍,冷冰冰的。

我煩她。

不是因?yàn)樗L得不好看,廠里光棍漢多,私底下都說她是廠花,比掛歷上的女明星還帶勁。我煩她那股子勁兒。

她剛來兩個月,就給我們車間立了一堆新規(guī)矩。

什么操作前要填單子,下班后工具要?dú)w位,遲到一分鐘扣一塊錢。我們這些干慣了活兒的工人,誰受得了這個。我因?yàn)檫@事兒,跟她頂過兩回嘴。

她也不跟你吵,就那么看著你,眼神清清冷冷的,把你心里的火氣看得一干二凈。然后說:“周衛(wèi)東,規(guī)定就是規(guī)定?!?/p>

那一刻,我真想把手里的扳手扔她臉上。

“衛(wèi)東,想什么呢?”死黨陳浩湊過來,一身酒氣,“看蘇主任呢?是不是覺得特帶勁?”

我啐了一口:“帶勁個屁,一個娘們兒,管天管地的。”

“你懂什么,這叫有味道?!标惡坪俸僦毙Γ澳憧此切⊙?,那小臉。你要是能讓她對你笑一下,我陳浩以后管你叫哥?!?/p>

酒精這玩意兒,就是男人的膽。陳浩這么一說,我那點(diǎn)桀驁不馴的混勁兒就上來了。

“笑一下算什么本事?!蔽叶似鹱郎弦粷M杯白酒,晃晃悠悠站起來,“我讓她當(dāng)我老婆都行?!?/p>

周圍一圈人立馬跟著起哄。

“吹牛!”

“衛(wèi)東,你要是敢,這瓶酒我們替你喝了!”

我借著酒勁,眼睛一瞪:“看著!”

我端著那杯能養(yǎng)魚的二鍋頭,一步三晃地朝領(lǐng)導(dǎo)席走過去。

整個食堂好像都安靜下來了,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我。我能感覺到那些目光,有好奇,有看熱鬧,也有替我捏把汗的。

我走到蘇云清面前,一米八的個子,投下的影子剛好把她籠罩住。

她正低頭跟旁邊的老書記說著什么,感覺到有人,抬起頭。她的眼睛很亮,在食堂昏黃的燈光下,像兩顆黑曜石。

我腦子嗡的一聲,把準(zhǔn)備好的詞兒全忘了。

“蘇主任……”我大著舌頭,把酒杯往前一遞,“我們技術(shù)組……敬你。這次……這次成功,你……你功勞最大!”



她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料到我會來敬酒。她還是老樣子,站起來,端起她的茶杯。

“周衛(wèi)東,這是大家努力的結(jié)果。”她的聲音還是那么平,聽不出喜怒。

我看著她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一股邪火猛地就從心底躥了上來。憑什么?憑什么老子累死累活,你動動嘴皮子就成了功臣?憑什么你永遠(yuǎn)都是這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這杯我干了,你隨意!”我仰起脖子,把一整杯白酒灌了下去?;鹄崩钡囊后w從喉嚨沖進(jìn)胃里,我感覺自己像吞下了一塊烙鐵。

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

我把空杯子往桌上一頓,發(fā)出“砰”的一聲。

然后,我借著那股沖天的酒勁,咧開嘴,對著滿臉錯愕的蘇云清,一字一頓地喊了出來:

“以后……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

時間好像在那一刻靜止了。

劃拳的停了,吹牛的閉嘴了,整個食堂死一樣的寂靜。我甚至能聽到旁邊老書記倒吸冷氣的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云清那張臉上。

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白轉(zhuǎn)紅,又從紅轉(zhuǎn)成慘白。她嘴唇緊緊地抿著,身體微微發(fā)抖。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先是震驚,然后是羞辱,最后是滔天的怒火。

那眼神,比淬火的鋼刀還冷。

幾秒鐘后,短暫的死寂被一陣哄笑打破。有的人是覺得好玩,有的人是想用笑聲來掩飾尷尬。

“砰!”

又是一聲響。

蘇云清把手里的搪瓷茶杯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茶水濺出來,濕了她胸前一小片白襯衫。

她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那背影,挺得筆直,像一桿標(biāo)槍。

她快步走出了食堂,消失在門外的夜色里。

我站在原地,晚風(fēng)從門口吹進(jìn)來,吹在我發(fā)燙的臉上。酒,好像一下子醒了一大半。

我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這回,闖下天大的禍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曬屁股了。

我的頭像是被大錘砸過一樣,一陣陣地抽痛。嘴里又干又苦,跟嚼了半斤煙屁股似的。

我晃晃悠悠地坐起來,宿醉的后遺癥讓我惡心想吐。床邊,還扔著我昨天那件滿是酒氣的工裝。

昨晚的畫面,像走馬燈一樣在腦子里轉(zhuǎn)。

那一聲“老婆”,喊得有多響亮,我現(xiàn)在的后悔就有多深。

1996年,風(fēng)氣還很保守。在全廠幾百號人面前,公開調(diào)戲一個女領(lǐng)導(dǎo),這事兒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是耍流氓,是作風(fēng)問題,全廠通報批評,扣一年獎金,是跑不了的。

往大了說,要是蘇云清咬死了不放,告我一個侮辱婦女,那我這工作,這前途,就全完了。說不定還得進(jìn)去蹲幾天。

我越想越怕,在床上翻來覆去,像烙餅一樣。

怎么辦?

去道歉?怎么說?蘇主任,我錯了,我昨天喝多了,把你當(dāng)我媽了?那不是找死嗎。

我煩躁地抓著頭發(fā),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抽煙。一根接一根,屋里很快就烏煙瘴氣。我住的是廠里分的單身宿舍,一間十來平米的小屋,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掉了漆的柜子,就是全部家當(dāng)。

墻上貼著一張鞏俐的電影海報,她正沖我笑。我看著她的笑,心里更煩了。

我琢磨著,要不今天先請個病假,不去上班,避避風(fēng)頭。等蘇云清氣消了點(diǎn),再找個中間人,比如車間主任,去說說好話,送點(diǎn)禮,看看能不能把這事兒給抹過去。

我正盤算著,外面的木門突然被敲響了。

“砰!砰!砰!”

聲音又急又重,一點(diǎn)都不客氣。

我心里一哆嗦,第一反應(yīng)是廠里保衛(wèi)科的人來抓我了。

“誰?。俊蔽覊褐ぷ訂柫艘痪?。

外面沒人回答,又是幾下更重的敲門聲。

“媽的?!蔽野盗R一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光著膀子,穿著一條大褲衩,趿拉著拖鞋就過去開門。心想大不了跟他們干一架。

我猛地一下把門拉開。

門外站著的人,讓我瞬間石化了。

不是保衛(wèi)科的彪形大漢,也不是來叫我上班的工友。

是蘇云清。

她就站在我門口,逆著光。她沒穿廠里那身灰撲撲的工裝,而是換了一件淡藍(lán)色的連衣裙。頭發(fā)也好好梳過,用一個發(fā)夾別在耳后。

可她的臉色,比昨天在食堂還難看。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里面沒有憤怒,反而是一種我看不懂的焦灼和……慌亂?



我徹底懵了。我設(shè)想過一萬種她來找我算賬的場景,比如帶著保衛(wèi)科,或者直接把處分通知單摔我臉上。

但她就這么一個人,堵在我家門口,這算哪一出?

我腦子一片空白,第一反應(yīng)就是道歉。

“蘇……蘇主任……”我結(jié)結(jié)巴巴,點(diǎn)頭哈腰,“我……我錯了!我混蛋!我昨天喝多了,我不是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種小癟三一般見識……”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直接打斷了。

“別說這些廢話了!”她的聲音又快又急,還帶著一絲不易察arc覺的顫抖,“周衛(wèi)東,你現(xiàn)在馬上換衣服,跟我走一趟!”

“???”我張著嘴,傻在原地。這……這是什么情況?不是來批斗我的?

“去哪兒啊,蘇主任?”

“有急事!”她看我磨磨蹭蹭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人命關(guān)天的事,只有你能幫忙!”

人命關(guān)天?

我更懵了。我就是一個修機(jī)器的鉗工,能幫上什么人命關(guān)天的忙?這娘們兒是不是氣糊涂了,找錯人了?

我遲疑地看著她。

她的眼神里,那股子平時高高在上的清冷勁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懇求的神色。

“周衛(wèi)東,算我求你?!彼е齑剑曇舳挤诺土?,“昨天的事,一筆勾銷。只要你跟我走這一趟,幫我這個忙。求你了。”

“求你”這兩個字從她嘴里說出來,比昨晚那聲“老婆”還讓我震驚。

我看著她焦急的臉,心里那點(diǎn)小九九全沒了。不管她要干嘛,這都不是演戲。

“行?!蔽覜]再多問,轉(zhuǎn)身就往屋里跑,“你等我兩分鐘!”

我胡亂地抓起一件T恤套上,穿上長褲,臉都沒洗,跟著蘇云清就沖出了門。

蘇云清騎來的是一輛半舊的鳳凰牌自行車。她拍了拍后座,示意我坐上去。

我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讓一個女領(lǐng)導(dǎo)載著,感覺渾身不自在。但情況緊急,也顧不上那么多了。

我一屁股坐上后座,自行車晃了一下。我下意識地伸手,想扶住她的腰,手伸到一半,又覺得不對,趕緊縮了回來,抓住了后座的鐵架子。

“坐穩(wěn)了!”

蘇云清說了一句,腳下一蹬,自行車就沖了出去。

九十年代的城市,還沒有那么多汽車。街上全是自行車,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能団徛曧懗梢黄?/p>

蘇云清騎得飛快,在車流里鉆來鉆去,像一條靈活的魚。風(fēng)呼呼地從耳邊刮過,吹散了我最后一絲酒意。

我坐在后面,能聞到她頭發(fā)上飄來的洗發(fā)水味,淡淡的,很好聞。她的背挺得很直,即使在騎車,也保持著一種優(yōu)雅的姿態(tài)。

我忍不住問:“蘇主任,我們到底去哪兒?出什么事了?”

她沒有回頭,聲音被風(fēng)吹得有點(diǎn)散:“去城西。”

城西?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們廠在城東,是新建的工業(yè)區(qū),規(guī)劃得整整齊齊。而城西,是老城區(qū),出了名的龍蛇混雜。那里都是些破舊的筒子樓和自建房,巷子又窄又深,白天都見不到太陽。更重要的是,那里是混混和地痞的天堂。

“去那兒干嘛?”我追問道。

蘇云清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弟弟,蘇云飛?!彼穆曇粲悬c(diǎn)低沉,“他……他出事了?!?/p>

接下來,在自行車吱吱呀呀的顛簸中,她斷斷續(xù)續(xù)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我。

她的弟弟蘇云飛,今年剛二十出頭,高中畢業(yè)沒考上大學(xué),一直在家待著。小伙子人不壞,就是愛玩,腦子活,但總用不到正地方。前段時間,他不知怎么就跟城西那幫人混到了一起。

城西那一片,有個叫“刀疤臉”的,是那里的頭兒。這人心狠手辣,靠開游戲廳、放高利貸為生,手底下養(yǎng)著一幫打手,沒人敢惹。

蘇云飛迷上了賭博電玩,在刀疤臉的游戲廳里輸了不少錢。為了還錢,也為了在那幫人面前顯擺自己有本事,他吹牛說自己懂無線電,會修電器。

巧了。刀疤臉前陣子花大價錢,從日本偷偷搞回來一臺最新的賭博機(jī),叫什么“水果大亨”。結(jié)果在運(yùn)的路上,車顛了一下,把機(jī)器給摔了。外殼倒是沒壞,但里面的主板出了問題,開不了機(jī)了。

這可是刀疤臉的搖錢樹,他急得火燒眉毛。聽說蘇云飛會修,就把他給抓了過去,逼著他修。

“我弟弟他……他哪會修那個?!碧K云清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他就會裝個收音機(jī),拆個電視。那東西他看都沒看過。他修了兩天,沒修好。刀疤臉就發(fā)話了,今天太陽下山之前,要是再修不好,就要……就要剁他一只手?!?/p>

我聽得心驚肉跳。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這種事。

“那你報警啊!”我脫口而出。

“不能報警。”她立刻否定了,“那臺機(jī)器是走私來的,見不得光。報警了,我弟弟也脫不了干系,他跟著他們,也干過一些……一些事。而且,刀疤臉在道上有勢力,就算抓進(jìn)去,關(guān)兩天也就出來了。到時候,他會變本加厲地報復(fù)我們家。”

我明白了。這是個死局。

“那你找我……?”

“我弟弟昨天半夜偷偷跑出來,給我打了電話,哭著跟我說的?!碧K云清的聲音更低了,“他說,那機(jī)器的主板太復(fù)雜,他根本看不懂。我急得一晚上沒睡。今天早上,我突然想到了你?!?/p>

她頓了頓,繼續(xù)說:“廠里都在傳,說你是技術(shù)大王,沒有你修不好的機(jī)器。連德國專家都搞不定的東西,你三天就拿下了。我想,你可能……可能有辦法?!?/p>

我苦笑了一下。我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修廠里那些傻大黑粗的機(jī)械,和修日本最新的電子賭博機(jī),那完全是兩碼事。前者是力氣活加經(jīng)驗(yàn),后者是純粹的技術(shù)。

可看著蘇云清的背影,我沒把這話說出口。

她一個平時那么要強(qiáng)的女人,現(xiàn)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能說“我不會”嗎?

自行車拐進(jìn)一條越來越窄的巷子。路面坑坑洼洼,兩邊的墻上長滿了青苔??諝饫飶浡还沙睗癜l(fā)霉的味道。



“就是這里了。”蘇云清下了車,臉色蒼白。

我看著這地方,心里也直打鼓。這哪是倉庫,這簡直就是電影里的黑社會堂口。

蘇云清深吸一口氣,上前敲了敲鐵門。

門從里面拉開一條縫,一個染著黃毛、叼著煙的青年探出頭來,不耐煩地問:“干嘛的?”

“我找刀疤哥,我是蘇云飛的姐姐。”

黃毛上下打量了蘇云清幾眼,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停,吐了個煙圈,懶洋洋地說:“進(jìn)來吧?!?/p>

倉庫里光線很暗,只有幾扇高高的窗戶透進(jìn)點(diǎn)光,空氣中全是煙味。幾個和黃毛差不不多的青年,吊兒郎當(dāng)?shù)鼗蜃蛘?,聚在一起打牌?/p>

倉庫的角落里,一個瘦弱的青年抱著膝蓋蹲在地上,看到我們進(jìn)來,臉上立刻露出了又驚又喜的表情。他應(yīng)該就是蘇云清的弟弟,蘇云飛。

他的旁邊,站著一個穿著黑背心的壯漢,雙臂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我們。

而在倉庫的正中央,擺著一臺半人高的機(jī)器。外殼是塑料的,畫著各種鮮艷的水果圖案,看起來很新潮,但屏幕一片漆黑,像個死物。

這就是那臺“水果大亨”。

蘇云飛看到蘇云清,像是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姐!你可來了!”

蘇云清看著他,又是心疼又是生氣:“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蘇云飛躲到姐姐身后,指著我,小聲問:“姐,這位是……?”

“這是我請來的師傅,周衛(wèi)東。”蘇云清介紹道,“廠里最好的技術(shù)員?!?/p>

那幾個打牌的青年聞聲,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朝我這邊看來。眼神里充滿了懷疑和輕蔑。

“就他?”一個家伙嗤笑一聲,“看著比蘇云飛還年輕,行不行啊?”

我沒理他們,徑直走到那臺機(jī)器面前。

蘇云飛跟過來,小聲說:“周師傅,你……你小心點(diǎn)。這幫人不是好東西。那機(jī)器,我看了,主板燒了,好幾塊芯片都黑了,根本沒法修?!?/p>

我蹲下身,打開機(jī)器的后蓋。

一股子焦糊味撲面而來。

里面是一塊巨大的綠色電路板,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種我認(rèn)識和不認(rèn)識的電子元件。電容,電阻,二極管,還有好幾塊指甲蓋大小的黑色方塊,那就是芯片。

果然,如蘇云飛所說,電路板的中央位置,有一片明顯的燒灼痕跡,幾塊芯片已經(jīng)鼓包變形,徹底報廢了。

我心里一沉。這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這不是簡單的線路問題,這是核心硬件損壞。在沒有備用零件的情況下,想修好它,無異于癡人說夢。

蘇云清也走了過來,蹲在我身邊,緊張地問:“怎么樣?周衛(wèi)東,有辦法嗎?”

她的臉離我很近,我甚至能看清她臉上細(xì)小的絨毛和眼里的血絲。她眼里的期盼,像一塊石頭,壓在我心上。

我看著她,又看了看角落里那個一臉驚恐的蘇云飛。

我突然想起了昨晚在慶功宴上,我喊的那聲“老婆”。

那時候,我只是借著酒勁,想羞辱她,想看她失態(tài)的樣子。

可現(xiàn)在,她卻把她弟弟的命,她全家的安危,都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嘆了口氣。這叫什么事兒啊。

“我試試吧?!蔽艺f。

我從口袋里掏出隨身帶著的一把多功能小刀,又問蘇云飛:“有萬用表和電烙鐵嗎?”

“有,有。”蘇云飛連忙從一個工具箱里翻出工具遞給我。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工作。

我先用萬用表測量電路,試圖找出故障的具體范圍。倉庫里很安靜,只有我用探針接觸焊點(diǎn)時發(fā)出的輕微“滋滋”聲。

蘇云清和蘇云飛緊張地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那幾個混混也停止了打牌,圍了過來看熱鬧。

“喂,小子,裝模作樣的,到底行不行?。俊秉S毛又不耐煩地嚷嚷起來。

我沒抬頭,專注地盯著電路板。這塊板子的設(shè)計很精巧,比我們廠里任何設(shè)備的電路都復(fù)雜。

但我對這玩意兒有種天生的敏感。就像一個老獵人能從凌亂的腳印中分辨出獵物一樣,我也能從這堆亂麻似的線路中,找到它的邏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額頭上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來,滴在電路板上。

我發(fā)現(xiàn),燒毀的不止是那幾塊可見的芯片,還有一部分深層的線路也被高壓電流擊穿了。這才是最要命的。想要修復(fù),必須把那些比頭發(fā)絲還細(xì)的線路重新連接起來。

就在我剛剛用小刀的刀尖,刮開一處燒黑的絕緣層,準(zhǔn)備查看下面的銅箔線路時,倉庫的鐵門“哐當(dāng)”一聲被粗暴地推開了。

一股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他穿著一件黑色的皮夾克,即便是在夏天,也敞著懷。

他個子不高,但異常壯碩,像一截鐵塔。最駭人的是他的臉,從左邊眉骨到右邊嘴角,有一道猙獰的刀疤,像一條蜈蚣趴在臉上。

他一進(jìn)來,整個倉庫的氣壓都好像變低了。原來那幾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幕旎欤颊局绷松眢w,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刀疤哥?!?/p>

他就是刀疤臉。

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倉庫里掃了一圈,最后落在我,和蹲在我身邊的蘇云清身上。

他嘴角一咧,露出一口黃牙,發(fā)出一聲冷笑:“喲,蘇主任,這就是你找來的救兵?看著挺嫩啊?!?/p>



他邁著步子,不緊不慢地朝我們走來。他腳上穿著一雙軍勾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發(fā)出“咯噔、咯噔”的響聲,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的心上。

他走到機(jī)器旁,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根半米長的鋼管。他用鋼管“當(dāng)當(dāng)”地敲了敲機(jī)器的外殼,聲音在空曠的倉庫里顯得格外刺耳。

“我可告訴你們,太陽下山之前,這寶貝要是還唱不出曲兒來……哼?!彼浜咭宦?,沒把話說完,但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蘇云飛嚇得臉都白了,往姐姐身后縮了縮。蘇云清也緊張地站了起來,把我擋在身后,鼓起勇氣說:“刀疤哥,你放心,周師傅是廠里最好的技術(shù)員,他一定能修好?!?/p>

刀疤臉的目光越過蘇云清的肩膀,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東西,而不是一個人。

刀疤臉突然湊到周衛(wèi)東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冰冷的殺氣:“小子,我不管你是誰。要是修不好,今天,你就跟你拆下來的這些零件一樣,一塊一塊地留在這里。至于這位漂亮的主任……就得換個方式,好好‘報答’我們兄弟們的耐心了?!?/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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