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薛子墨，今年十七歲，是市二中高二（三）班的學(xué)生。

新學(xué)期開始的第一天，我們就迎來了一位新的班主任。

她叫朱語嫣，一個聽起來很溫柔的名字。

可當(dāng)她走進(jìn)教室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她很美，但美得像一座冰山，尤其是看我的眼神，冷得刺骨。

我不知道這種敵意從何而來，直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都與我的父親有關(guān)。

那個在我心目中一直溫和儒雅的男人，竟然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

而這段往事，正悄然改變著我的生活，也將揭開一個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

01

九月的陽光透過教室的窗戶灑進(jìn)來，空氣中飄浮著細(xì)小的塵埃。

同學(xué)們都在竊竊私語，討論著即將到來的新班主任。

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素色連衣裙的女人走了進(jìn)來。

她約莫三十五歲左右，長發(fā)挽成一個簡單的發(fā)髻，露出光潔的額頭。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頸后的一顆小痣，隨著她轉(zhuǎn)身的動作若隱若現(xiàn)。

“同學(xué)們好，我是你們的新班主任，朱語嫣�！�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點名時，她的目光在教室里緩緩掃過，像是在尋找什么。

“薛子墨�！�

當(dāng)念到我的名字時，她的聲音微微一頓，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很復(fù)雜，有審視，有回憶，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痛楚。

“到�！蔽覒�(yīng)了一聲，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得自然。

她點了點頭，繼續(xù)點名，但我能感覺到她的余光還在打量我。

下課鈴響后，她叫住了我：“薛子墨，你的暑假作文我看了�！�

我心里一緊，那篇作文我寫得很用心，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缺乏真誠�！彼淅涞卣f，“辭藻堆砌，卻沒有真情實感。”

全班同學(xué)都看了過來，我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老師，我...”

“不用解釋了，”她打斷我，“重寫一篇，明天交給我。”

看著她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我攥緊了拳頭，心里涌起一股說不出的委屈。

為什么？為什么她剛來就針對我？

放學(xué)后，我悶悶不樂地收拾書包，同桌拍了拍我的肩膀。

“子墨，別往心里去，新官上任三把火嘛�！�

我勉強(qiáng)笑了笑，心里卻始終有個疙瘩。

走出校門時，我看見朱老師正站在路邊等車。

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獨自站在那里，竟顯得有些孤單。

一陣風(fēng)吹過，掀起了她的裙角，她伸手?jǐn)n了攏頭發(fā)，側(cè)臉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柔和。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她也許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

02

接下來的幾天，朱老師果然處處針對我。

歷史課上，我們討論商鞅變法，我舉手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老師，我認(rèn)為商鞅的變法雖然加強(qiáng)了秦國的中央集權(quán)，但也埋下了暴政的隱患�！�

朱老師皺了皺眉：“薛同學(xué)，歷史評價要客觀，不能以現(xiàn)在的標(biāo)準(zhǔn)去苛責(zé)古人。”

“但我只是...”

“坐下�！彼蝗葜靡傻卣f，“課堂不是逞能的地方�！�

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在全班同學(xué)的注視下尷尬地坐下。

下課后，她居然扣掉了我的課堂表現(xiàn)分，理由是“擾亂課堂秩序”。

更讓我生氣的是班委競選這件事。

我一直想當(dāng)學(xué)習(xí)委員，為此準(zhǔn)備了很久的競選演講稿。

可當(dāng)我把申請書交到朱老師辦公室時，她只是瞥了一眼。

“薛子墨，你確定你是真心想為同學(xué)服務(wù)，而不是為了出風(fēng)頭？”

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我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回答。

“老師，我是真的想...”

“動機(jī)不純的人，不適合當(dāng)班委�！彼淅涞卣f，把申請書扔在桌上，“回去吧�！�

我咬著嘴唇，眼眶有些發(fā)熱，轉(zhuǎn)身跑出了辦公室。

為什么？為什么她總是這樣對我？

放學(xué)后，我故意在教室里磨蹭，等同學(xué)們都走光了，我才慢慢收拾書包。

經(jīng)過教師辦公室時，我聽見里面?zhèn)鱽碇炖蠋煹穆曇簟?/p>

“這孩子太倔了，簡直和二十年前那個人一模一樣�！�

她在說誰？是在說我嗎？還是...

我屏住呼吸，躲在門外偷聽。

“朱老師，你說的是誰��？”另一個老師問道。

“沒什么，”朱老師的聲音帶著疲憊，“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悄悄探出頭，看見朱老師正站在窗前，背影顯得格外落寞。

她手里拿著一張照片，但因為距離太遠(yuǎn)，我看不清照片上的人。

這時，她的手機(jī)響了，她接起電話，語氣突然變得激動。

“我說過不要再聯(lián)系我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肩膀微微顫抖著。

我趕緊溜走了，心里卻更加疑惑。

二十年前？那個人？難道朱老師認(rèn)識我的父母？

03

周末在家，母親讓我?guī)兔Υ驋唛w樓。

閣樓里堆滿了舊物，落滿了灰塵，空氣中有一股霉味。

我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鐵皮盒子，上面銹跡斑斑，但鎖是完好的。

出于好奇，我找來工具，費了好大勁才把鎖撬開。

盒子里裝著父親年輕時的東西：幾本日記、一些信件，還有一本相冊。

我翻開相冊，里面是父親高中時的照片。

那時的父親很清瘦，穿著洗得發(fā)白的校服，但眼神很亮。

有一張畢業(yè)合影引起了我的注意，照片上的同學(xué)們都笑得很開心。

但在照片的邊緣，有一個女生的身影被剪去了一半，只留下一個模糊的側(cè)影。

那個女生穿著和父親一樣的校服，身材清瘦，頸后有一顆小痣。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心頭一震，因為朱老師的頸后也有一顆一模一樣的痣。

我正看得出神，身后突然傳來父親的聲音：“子墨，你在干什么？”

我嚇了一跳，相冊差點掉在地上。

父親快步走過來，一把搶過相冊，臉色很難看。

“誰讓你動我的東西的？”他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爸，我只是...”

“出去！”他罕見地對我發(fā)了火，“以后不許再碰這個盒子！”

我委屈地下了閣樓，心里卻更加確定：父親和朱老師之間一定有什么。

晚飯時，父親一直沉默不語，時不時地看向窗外。

母親察覺到了異常，輕聲問道：“建明，你怎么了？”

“沒什么，”父親勉強(qiáng)笑了笑，“只是有些累了�！�

我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連筷子都拿不穩(wěn)。

晚飯后，父親一個人去了陽臺，站在那里很久很久。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個孤獨的背影。

母親走到我身邊，輕聲問：“你今天在閣樓上看到什么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照片的事告訴了母親。

母親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嘴唇微微顫抖。

“那張照片...還在嗎？”

“被爸爸拿走了，”我說，“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母親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去了廚房，但我看見她的眼角有淚光閃爍。

這一夜，我們一家人都各懷心事，家里的氣氛格外凝重。

04

周日，爺爺來家里吃飯。

爺爺丁永壽今年七十歲了，身體還很硬朗，特別喜歡喝我煲的排骨湯。

“子墨煲的湯就是好喝，”爺爺咂咂嘴，“比你爸強(qiáng)多了。”

父親無奈地笑了笑，給爺爺又盛了一碗。

幾杯酒下肚，爺爺?shù)脑捪蛔泳痛蜷_了。

“建明啊，你說你要是當(dāng)年倔到底，現(xiàn)在怕是另一番光景嘍！”

我心里一動，趕緊追問：“爺爺，您說的是什么事��？”

爺爺瞥了父親一眼，又看了看正在廚房忙碌的母親，搖了搖頭。

“都是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

但我不肯放棄：“是不是和爸爸的高中同學(xué)有關(guān)？”

爺爺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爍：“你聽誰說的？”

“我前幾天看到一張照片，”我小心翼翼地說，“上面有個女生被剪掉了一半�！�

父親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子墨！”

爺爺按住父親的手，嘆了口氣：“孩子長大了，有些事瞞不住的�！�

這時母親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笑著問：“在聊什么呢這么熱鬧？”

爺爺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在夸子墨的湯煲得好呢，咸淡正好。”

母親笑了笑，但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發(fā)抖，指甲掐得泛白。

飯后，我偷偷問爺爺：“那個女生是不是姓朱？”

爺爺驚訝地看著我：“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我含糊地說，“爺爺，您就告訴我吧�！�

爺爺沉默了很久，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子墨，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他看了看客廳里的父親，父親正站在窗前，背影顯得格外孤單。

“你爸爸這些年不容易，”爺爺輕聲說，“有些傷痛，就讓它慢慢愈合吧�！�

但我看得出來，爺爺?shù)难凵窭锊刂芏嘣挕?/p>

臨走時，爺爺塞給我一個小紙條，上面寫著一個日期：2003年6月15日。

“這是...”我疑惑地看著爺爺。

“那一天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yùn)，”爺爺意味深長地說，“如果你想了解真相，可以從這里開始。”

我看著爺爺離去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好奇。

2003年6月15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05

周一回到學(xué)校，朱老師對我的態(tài)度更加惡劣了。

月考成績出來了，我考了全班第五，雖然不算最好，但也是不錯的成績。

可朱老師在班會上點名批評我：“薛子墨同學(xué)這次退步了兩名，要好好反思。”

同學(xué)們都驚訝地看著我，因為第五名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成績了。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她以“專注學(xué)習(xí)”為由，把我從第三排調(diào)到了最后一排。

那個位置緊靠著垃圾桶，夏天的時候總有難聞的氣味。

“老師，為什么？”我忍不住問道。

“這是為你好，”朱老師冷冷地說，“坐在前面容易分心�！�

我咬著嘴唇，心里涌起一股怒火。

下課后，我沖進(jìn)辦公室找她理論。

“朱老師，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很不公平！”

她正在批改作業(yè)，頭也不抬地說：“我是班主任，我有權(quán)決定座位安排�！�

“可是...”

“沒有可是，”她終于抬起頭，眼神冰冷，“如果你不滿意，可以申請轉(zhuǎn)班。”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我：“您為什么要這樣針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她猛地摔下手中的紅筆，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薛子墨，你這副寧折不彎的樣子，真是遺傳得徹徹底底！”

窗外突然響起一聲驚雷，夏天的暴雨說來就來。

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都看了過來，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尷尬。

我看到朱老師的胸口劇烈起伏著，眼底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

有憤怒，有痛苦，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悲傷。

“老師，”我深吸一口氣，“您是不是認(rèn)識我爸爸？”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

“出去�！彼穆曇艉茌p，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轉(zhuǎn)身離開辦公室，在門口回頭看了一眼。

朱老師正望著窗外的暴雨出神，雨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她的身影。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她也許并不是真的討厭我。

她的心里，似乎藏著很深的傷痛。

06

家長會前夜，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

隱約聽到父母臥室里傳來壓抑的爭吵聲。

我悄悄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他們門前。

“你瞞了我二十年！”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如果不是子墨看到那張照片，你打算瞞我一輩子嗎？”

父親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雪梅，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過去的事？”母親哽咽著，“可她現(xiàn)在成了子墨的班主任！這是巧合嗎？”

“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你沒想到？”母親的聲音提高了一些，“朱語嫣，這個名字我怎么會忘記？”

我透過門縫看到，母親手里拿著一張泛黃的信紙。

信紙的邊緣已經(jīng)破損，上面的字跡有些模糊，但落款處的“語嫣”二字依然清晰。

母親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個名字，淚水滴落在信紙上，暈開了墨跡。

父親站在窗前，背影顯得格外蕭索。

“建明，”母親的聲音柔和了一些，“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

“沒有！”父親猛地轉(zhuǎn)身，“雪梅，我心里只有你和子墨�！�

但他的眼神有些閃爍，不敢直視母親的眼睛。

這時，我的手機(jī)突然震動起來，是朱老師在班級群里發(fā)的家長會注意事項。

我趕緊溜回自己的房間，心里卻翻江倒海。

朱語嫣...原來母親早就知道這個名字。

這一夜，我?guī)缀鯖]睡，腦海里全是這些天發(fā)生的種種。

朱老師看我的眼神，父親反常的態(tài)度，母親的淚水...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真相：父親和朱老師之間，確實有過一段往事。

而且這段往事，似乎并不簡單。

07

家長會當(dāng)天，教室里坐滿了家長。

母親特意請了假來參加，她穿著一件淡藍(lán)色的連衣裙，顯得很端莊。

朱老師站在講臺上，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從容。

但當(dāng)她看到母親時，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

“感謝各位家長前來參加家長會，”朱老師開始講話，“今天主要想和大家交流一下孩子們這半學(xué)期的表現(xiàn)�！�

當(dāng)談到我的時候，朱老師的語氣變得格外嚴(yán)厲。

“薛子墨同學(xué)很聰明，但學(xué)習(xí)態(tài)度不夠端正，經(jīng)常在課堂上提出異議�！�

母親微微皺眉，但沒有說話。

“最近更是屢教不改，頂撞老師，影響課堂秩序�！�

我坐在教室后排，心里又氣又急。

朱老師說的根本不是事實，她是在故意抹黑我。

母親終于忍不住開口：“朱老師，子墨在家一直很懂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朱老師冷冷地說：“林女士，我理解您護(hù)子心切，但事實就是事實�！�

她繼續(xù)列舉我的“罪狀”，聲音越來越大。

母親突然站起來，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礦泉水瓶。

水灑了一地，但母親渾然不覺，她的目光死死盯住朱老師的胸前。

那里別著一枚銀杏葉形狀的胸針，在燈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芒。

“這胸針...”母親的聲音顫抖著，“是外婆傳下來的那一枚嗎？”

朱老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下意識地捂住胸針。

“語嫣姐？”母親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真的是你？”

整個教室頓時鴉雀無聲，所有家長都看了過來。

朱老師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你當(dāng)年說要去南方嫁人，”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難道...難道你嫁的人是建明？”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教室里引爆了。

家長們開始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朱老師和母親之間來回移動。

朱老師踉蹌了一下，扶住講臺才站穩(wěn)。

她的嘴唇顫抖著，眼淚無聲地滑落。

我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