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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xué)生扶大爺被索賠10萬!一年后再遇老人倒地,他的舉動讓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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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砸在周明軒的臉上,他死死攥著車把,指節(jié)慘白。

一年前,就是因為扶了地上這個老人,他家賠了五萬塊。

如今,在同一個城市的雨夜,命運竟安排他們以同樣的方式重逢。

周圍的路人竊竊私語:“快看,就是他倆!”

錢大爺在積水中微弱地呻吟,而周明軒的內(nèi)心,正經(jīng)歷著一場比這風(fēng)雨更猛烈百倍的風(fēng)暴。

“扶,還是不扶?”



一年前的那個下午,太陽很好。

陽光透過香樟樹的葉子,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點,像一地碎金。

周明軒剛結(jié)束一門無聊的《西方藝術(shù)史》選修課,正準(zhǔn)備坐公交回家。

他心情不錯,因為剛在課堂小測里拿了滿分,教授還當(dāng)堂表揚了他。

他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耳機里放著節(jié)奏強烈的搖滾樂,鼓點敲擊著他年輕的心臟。

公交車來了,他隨著人流擠上去。

車上人很多,空氣有些沉悶,混雜著汗水和香水味。

他看到一個孕婦扶著腰,臉色有些發(fā)白,艱難地站著。

周明軒立刻站了起來,拍了拍那個位置。

“您坐這里吧。”

孕婦感激地對他笑了笑,連聲道謝。

周明軒扶著冰涼的金屬欄桿,隨著公交車的搖晃而搖晃,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他在校門口的下一站下了車,準(zhǔn)備去街角的超市買一瓶冰鎮(zhèn)可樂。

車站旁,一個提著紅色塑料菜籃子的老人顫巍巍地從他身邊走過。

老人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中山裝,身形瘦削,背微微佝僂。

他似乎很疲憊,每走一步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腳步有些虛浮。

一塊翹起一角的水泥地磚絆住了他的腳。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老人向前撲倒在地。

菜籃子脫手飛出,骨碌碌滾出很遠。

紅色的番茄和沾著泥土的土豆散落一地,有一個番茄滾到了周明軒的腳邊。

周明軒立刻摘下了耳機。

激烈的音樂聲戛然而止,整個世界只剩下現(xiàn)實中老人痛苦的呻吟。

他沒有絲毫猶豫。

他快步?jīng)_了過去。

“大爺,您沒事吧?”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想扶起老人的上半身,但又怕造成二次傷害。

老人痛苦地呻吟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

他的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腰。

“腰……我的腰……動不了了……”

周明軒不敢再亂動他,他記得急救常識里說過,腰部受傷不能隨意搬動。

“大爺,您家人電話多少?我?guī)湍??!?/p>

他從老人上衣口袋里摸出一部老舊的按鍵手機。

手機屏幕上滿是劃痕,按鍵上的數(shù)字都已模糊不清。

他按照老人斷斷續(xù)續(xù)報出的號碼,一個一個地按鍵,撥通了他兒子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有些不耐煩的男聲。

“喂,誰?。坑惺驴煺f!”

周明軒清晰地說明了情況。

“您好,是錢大爺?shù)募胰藛幔克诔俏鞴徽具@里不小心摔倒了,好像傷到了腰,您快過來看看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變得緊張起來。

“什么?摔倒了?嚴(yán)不嚴(yán)重?你別動他,千萬別動!我們馬上過來!”

周明軒掛了電話,又把散落一地的蔬菜一個個撿起來。

他把那個摔破了皮的番茄也撿了回去,小心地放進籃子里。

他把菜籃子放在老人手邊。

他蹲在老人身邊,輕聲安慰他,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

“您別急,您家人馬上就到了。今天天氣真好啊?!?/p>

老人只是痛苦地閉著眼,額頭的汗更多了。



等待的十分鐘格外漫長。

幾個路人圍過來看了一眼,又搖搖頭走開了。

十分鐘后,一輛黑色的本田轎車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路邊。

一個穿著夾克的中年男人和一個妝容精致的女人急匆匆地跑下車。

他們是錢大爺?shù)膬鹤渝X斌和兒媳劉娟。

錢斌看到父親痛苦地躺在地上,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一把推開蹲在旁邊的周明軒。

力氣很大,周明軒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差點也摔倒。

“是不是你撞的!”

周明軒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對方是這種反應(yīng)。

“不是我,大爺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我只是幫他打電話?!?/p>

兒媳劉娟的聲音更加尖利,像一把錐子,刺得人耳膜疼。

“自己摔倒?這么寬的路他怎么會自己摔倒?一定是你騎車撞了人想跑!”

周明軒指了指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又指了指身后的公交站牌。

“我在這里等車,我沒有騎車?!?/p>

“那就是你走路不長眼撞的!毛手毛腳的!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一個個就知道低頭玩手機!”錢斌不依不饒,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

劉娟拿出手機,對著周明軒就是一陣猛拍,閃光燈晃得他睜不開眼。

“拍下來!別讓他跑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沒一個好東西!撞了人還想抵賴!”

周明軒撿起菜籃子的舉動,也被她曲解。

“你撿菜干什么?心虛了?想破壞現(xiàn)場嗎?我告訴你,沒用!”

周圍本來有幾個看熱鬧的路人。

聽到這激烈的爭吵,他們默默地后退,然后轉(zhuǎn)身散開了。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本來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被他旁邊的妻子拉了一把,最終還是搖搖頭走了。

沒有人愿意惹麻煩。

周明軒百口莫辯,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越掙扎,纏得越緊。

公交站的攝像頭上,貼著一張褪色的維修通知,上面寫著“設(shè)備故障,暫停使用”。

錢大爺被兒子和隨后趕來的救護車送進了醫(yī)院。

周明軒作為“嫌疑人”,被錢斌強行要求一起去。

在醫(yī)院的走廊里,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刺鼻的消毒水味是多么令人不安和窒息。

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

腰椎陳舊性骨折復(fù)發(fā),伴有嚴(yán)重錯位,壓迫神經(jīng),需要立刻進行手術(shù)。

醫(yī)生拿著片子,對錢斌解釋病情。

錢斌聽完,轉(zhuǎn)過身,一雙眼睛像要噴出火來,直直地盯著坐在長椅上的周明軒。

“醫(yī)生說了,是受到劇烈撞擊才導(dǎo)致的!就是你!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周明軒的父母,周建成和王麗,接到電話后匆匆從工廠趕來。

他們穿著還沾著機油的工作服,看到兒子憔悴地坐在走廊長椅上,心疼不已。

“小軒,到底怎么回事?”母親王麗焦急地問,聲音都在發(fā)抖。

周明軒把事情經(jīng)過又說了一遍,聲音沙啞。

父親周建成是個老實本分的工人,他一輩子沒跟人紅過臉,他相信自己的兒子。

他走到錢斌面前,摘下帽子,試圖講道理。

“這位先生,我相信這里面有誤會,我兒子不是那種孩子,他不會做這種事?!?/p>

劉娟抱著胳膊,從上到下打量著周建成夫婦,眼神里滿是鄙夷。

“誤會?醫(yī)院的檢查報告是誤會嗎?我爸躺在里面人事不省是誤會嗎?不是你們的孩子,難道還是我們自己撞的?”

手術(shù)費、住院費、后續(xù)的康復(fù)費、進口鋼板費、高級護工費、營養(yǎng)費、誤工費……

錢斌拿出計算器,當(dāng)著他們的面一項一項地算,嘴里念念有詞。

最后,他把手機屏幕懟到周建成面前,上面的數(shù)字刺眼。

“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十萬。

這個數(shù)字像一塊千斤巨石,狠狠地砸在了周建成和王麗的心上。

他們夫妻倆一個月工資加起來不到八千塊。

不吃不喝也要一年多。

“我們……我們沒有那么多錢……”王麗的聲音帶著哭腔,幾乎站不穩(wěn)。

“沒錢?沒錢就去借!沒錢就別在外面橫沖直撞!養(yǎng)出這種沒擔(dān)當(dāng)?shù)膬鹤?!”劉娟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引來過往病人和護士的側(cè)目。



周明軒再也忍不住了,他沖了上去。

“我說了我沒有撞他!你們這是敲詐!”

錢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將他頂在墻上。

“你再說一遍!你敢做不敢當(dāng)是吧!信不信我讓你畢不了業(yè)!”

醫(yī)院的保安過來拉開了他們,場面一片混亂。

事情最終鬧到了派出所。

在調(diào)解室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民警也很無奈。

沒有目擊證人,沒有監(jiān)控錄像。

唯一的證據(jù),就是錢大爺受傷的事實和周明軒在場。

錢大爺在病床上,意識有些模糊,只記得自己摔倒了,然后一個年輕人扶了他。

但在他強勢的兒子兒媳反復(fù)“提醒”和暗示下,他的說辭也變得模棱兩可,說自己“好像被人撞了一下”。

民警試圖跟錢斌講道理:“先生,現(xiàn)在沒有直接證據(jù)證明是這位同學(xué)撞了人,如果走司法程序,你們也未必能贏?!?/p>

錢斌拍著桌子吼道:“我不管!我爸就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倒下的!他就有責(zé)任!不給錢,我就找媒體,找記者!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是什么德行!”

他又轉(zhuǎn)向周建成夫婦。

“打官司?好??!我們奉陪到底!官司打個一年半載,你兒子的檔案里就會留下記錄,看他以后怎么考研,怎么找工作!”

這句話,像一把刀,精準(zhǔn)地刺中了周建成夫婦的軟肋。

他們可以受委屈,可以吃苦,但不能讓兒子的前途受到任何影響。

周建成看著兒子蒼白的臉,再看看妻子通紅的眼睛,他妥協(xié)了。

他不想讓兒子的前途搭在這件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上。

他們耗不起。

最終,在民警的調(diào)解下,雙方簽訂了協(xié)議。

賠償五萬元。

當(dāng)場結(jié)清,自此以后,互不追究。

周建成走出派出所,去最近的銀行取錢。

那張卡里,是他們存了十幾年,省吃儉用,準(zhǔn)備給周明軒將來結(jié)婚買房付首付的錢。

當(dāng)周明軒在那張寫著“自愿賠償”的調(diào)解協(xié)議書上簽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他的手一直在抖。

筆尖劃過紙張,發(fā)出的沙沙聲,像是在切割他的靈魂,也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錢斌拿到錢,點了兩遍,才和劉娟揚長而去。

走出派出所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周建成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十歲,他只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沒事了,回家吧?!?/p>

這件事之后,周明澈的世界變成了灰色。

他不再哼歌,不再聽搖滾樂。

那副陪伴他多年的耳機被他扔進了抽屜最深處,再也沒拿出來過。

宿舍里室友開黑打游戲,喊他一起,他總是搖頭。

“不了,我有點事?!?/p>

他的事情,就是去兼職。

他注冊了外賣騎手,用生活費買了一輛二手電動車。

沒有課的時候,他就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風(fēng)雨無阻。

有一次為了搶時間,闖了個紅燈,被交警攔下,罰了五十塊錢。

他心疼了整整一天,晚飯只吃了一個饅頭。

周末,他去做家教,給一個調(diào)皮的初中生補習(xí)數(shù)學(xué)。

來回路上要坐兩個小時的公交車。

他常常在公交車上累得睡著,因為睡過站而遲到,被家長抱怨。

他想把那五萬塊錢盡快還給父母。

這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座大山,讓他每天都喘不過氣。

家里的氣氛也變了。

飯桌上,沒有人說話,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聲音。

母親王麗的眼角多了幾道深深的皺紋,她開始計較每一分菜錢。

父親周建成抽煙抽得更兇了,常常一個人在陽臺上待到半夜,陽臺的煙灰缸里總是堆滿了煙頭。

有一次周明軒半夜起來喝水,看到母親在昏暗的客廳燈光下,小心翼翼地縫補一件已經(jīng)褪色的舊毛衣。

他知道,那件毛衣母親已經(jīng)好幾年沒穿過了。

他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他在學(xué)校食堂吃飯,永遠只打最便宜的素菜,米飯會要雙份。

以前最愛吃的紅燒肉,他再也沒點過。

室友分給他一塊,他會說“謝謝,我不愛吃油膩的”。

他在路上看到有老人走得慢,會下意識地繞開很遠。

仿佛他們身上帶著某種會傳染的病毒。

有一次在圖書館門口,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教授抱著一摞厚重的書沒拿穩(wěn),書本散落一地。

周圍好幾個同學(xué)都立刻跑過去幫忙撿。

周明軒卻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像被釘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

那個下意識的動作讓他自己都感到惡心和羞恥。

他曾經(jīng)也是那個會毫不猶豫沖上去的人。

現(xiàn)在,他不是了。

那五萬塊錢,買斷了他的熱心、善良,以及對這個世界最初的信任。

時間就這么在壓抑、疲憊和麻木中,過了一年。

深秋的傍晚,天色陰沉得像一塊臟抹布,隨時要擰出墨汁來。

冰冷的雨水從灰色的天空中傾盆而下,敲打著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街道上的行人行色匆匆,車輛濺起高高的水花,像一道道灰色的墻。

周明軒剛送完一份麻辣燙。

顧客給了他一個差評,因為湯汁在顛簸中灑出來了一點。

平臺不由分說地扣了他二十塊錢。

他騎著那輛吱呀作響的二手電動車,在濕滑的街道上緩慢行駛。

雨水順著頭盔的邊緣流下,模糊了他的眼鏡片。

世界在他眼前變成一片晃動的、冰冷的光暈,霓虹燈的色彩被拉扯變形。

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

綠燈即將結(jié)束,閃爍著最后的幾秒。

一個撐著傘的老人,似乎想搶在紅燈前過馬路,加快了腳步。

他腳下一滑。

整個人失去了平衡,面朝下,重重地摔在斑馬線的積水中。

“砰”的一聲,水花四濺。

那把老舊的黑色雨傘滾到了一邊,被風(fēng)吹得翻了個面。

老人趴在地上,痛苦地掙扎,發(fā)出微弱的呻吟。

冰冷的雨水迅速浸透了他單薄的衣衫,讓他看起來像一片被狂風(fēng)暴雨拍打在泥濘里的枯葉。

周明軒的心臟猛地一縮,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擰動車把,立刻掉頭離開。

這個念頭是如此強烈,以至于他的手腕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動。

他甚至已經(jīng)做出了這個動作,車頭偏離了直線。

可就在車頭轉(zhuǎn)過一半的時候,他看清了那張臉。

那張在雨水中,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

是錢大爺。

周明軒的整個身體都僵住了,仿佛瞬間被冰封。

電動車停在路中間,像一座被時間凍結(jié)的孤零零的島嶼。

那張臉,他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那張臉的主人,讓他那個樸實無華的家背上了沉重的負擔(dān)。

那張臉的家人,用最刻薄的語言辱罵過他的父母,踐踏過他的尊嚴(yán)。

仇恨、恐懼、厭惡、屈辱……

各種被他強行壓抑了一年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如同火山爆發(fā),在他胸中翻江倒海,灼燒著他的五臟六腑。

周圍已經(jīng)有幾個路人撐著傘圍了過來。

他們遠遠地站著,像是在觀賞一出與自己無關(guān)的戲劇。

竊竊私語聲混在雨聲里,斷斷續(xù)續(xù)地飄進周明軒的耳朵。

“哎呀,怎么又摔了?這老爺子真倒霉?!?/p>

“咦?那不是去年訛人的那個老頭嗎?”

“你看那騎電動車的小伙子,好像就是去年那個倒霉蛋大學(xué)生!”

“天哪,這么巧?這可有好戲看了?!?/p>



沒有人上前。

有幾個年輕人拿出了手機,屏幕的微光在雨夜中亮起,有人在拍照,有人在錄視頻,鏡頭在老人和周明軒之間來回移動。

周明軒就那么站著,一動不動。

雨水順著他的頭發(fā),流過他的臉頰,滴落在他緊緊攥著車把的慘白的手上。

一個聲音在他腦中瘋狂地咆哮,震得他頭痛欲裂。

走!

現(xiàn)在就走!馬上!

忘了他嗎?

忘了那五萬塊錢是怎么從你爸的銀行卡里劃走的嗎?

忘了你媽為了省錢,把一件穿了十年的舊毛衣翻出來縫縫補補的樣子了嗎?

忘了你爸在陽臺上,一根接一根抽著五塊錢一包的煙,咳得撕心裂肺的背影了嗎?

忘了錢斌那張囂張的臉和劉娟那副刻薄的嘴臉了嗎?

這就是報應(yīng)!老天開眼了!

他活該!

你敢再上前一步,就再掉進地獄一次!你家再也經(jīng)不起任何折騰了!

這個聲音帶著無盡的怨恨和恐懼,讓他渾身發(fā)冷,連牙齒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顫。

一年前被圍攻的畫面。

錢斌兇狠的眼神。

劉娟尖酸刻薄的話語。

母親無助的哭聲。

父親簽下調(diào)解協(xié)議時,那微微顫抖的、布滿老繭的手。

醫(yī)院里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消毒水味。

一幕一幕,像一部無限循環(huán)的恐怖電影,在他眼前瘋狂閃現(xiàn)。

另一個聲音卻在某個被遺忘的角落里,微弱地、固執(zhí)地哀求著。

他看上去年紀(jì)很大了……

雨這么冷……

水這么涼……

他就那么趴在水里,萬一嗆水了……萬一心臟病犯了……

萬一真的出事了怎么辦?

他只是個老人。

一個無助的、在冰冷雨水里掙扎的老人。

周明軒看到錢大爺在積水中微微顫抖,嘴唇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微弱。

那痛苦的呻吟聲,像一根細細的、生了銹的針,微弱卻執(zhí)著地,一下一下刺向他那顆早已結(jié)痂、變得堅硬的心臟。

扶,還是不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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