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農(nóng)歷十月初一，寒衣節(jié)。

這是咱們中國老百姓給過世親人送冬衣的大日子。

俗話說：“十月一，送寒衣。”

活著的人怕冷，那邊的人更怕冷。

這幾天，大街小巷的路口，全是畫在那里的白圈圈，火光沖天。

可是，你真的送對了嗎？

劉建國是個大孝子，去年寒衣節(jié)，他給剛過世的老娘燒了全套的“名牌冬裝”。

有羽絨服，有貂皮大衣，還有保暖內(nèi)衣。

看著那些做工精美的紙衣化成灰，他心里挺美，覺得老娘在那邊肯定凍不著。

可當(dāng)天晚上，老娘就給他托夢了。

夢里，老娘渾身結(jié)滿了黑色的冰碴子，哆哆嗦嗦地哭：

“兒啊，你這是要娘的命啊……”

“你送來的不是衣服，是鐵皮！是冰塊！穿在身上往下撕肉啊！”

劉建國嚇醒了一身冷汗。

明明是花大價錢買的“高檔貨”，怎么成了刑具？

直到他找到了一位專門給死人“裁衣”的老先生，才知道這里面的水有多深。

原來，陰曹地府也是有規(guī)矩的。

有些衣服，看著光鮮亮麗，燒下去卻是害人不淺的“違禁品”。

閻王爺早就發(fā)了警示，有三類寒衣，那是絕對不能燒的。

可惜，如今90%的人，還在成堆成堆地往火里扔……

01.

這一年的立冬來得早。

才剛剛十月初一，山里的風(fēng)就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生疼。

劉建國提著兩大包東西，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西山公墓走。

他是來給老娘“送寒衣”的。

老娘走得急，沒趕上享福，劉建國心里一直愧疚。

所以這次，他特意去了縣城最大的殯葬用品店。

挑最貴的買。

那紙糊的“極地羽絨服”，看著跟真的一樣，表面還覆了一層亮閃閃的膜。

還有那“真皮貂絨大衣”，摸著滑溜溜的，那叫一個氣派。

“娘，兒子來看您了?！?/p>

劉建國在墓碑前跪下，把供品擺好。

他拿出打火機，準備點火。

怪事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往常燒紙，只要一點著引火紙，那火苗子“呼”地一下就竄起來了。

可今天，這火怎么點都不得勁。

打火機剛湊過去，那紙衣的一角就像是含著水一樣，只冒黑煙，不起明火。

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鉆進鼻子里。

不像是燒紙的味道，倒像是燒塑料袋那種嗆人的味兒。

“咳咳……”

劉建國被嗆得直流眼淚。

好不容易點著了，那火苗也不是紅的，而是泛著一股幽幽的綠色。

火燒得沒精打采，斷斷續(xù)續(xù)。

周圍的風(fēng)突然大了。

但這風(fēng)不往別處吹，專門在墳頭打轉(zhuǎn)。

卷起地上的枯葉，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劉建國正燒著那件“羽絨服”，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響聲。

“咔……咔……”

像是牙齒打架的聲音。

又像是骨頭在摩擦。

聲音就在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

劉建國頭皮一麻，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四處張望。

“誰？誰在那？”

沒人回應(yīng)。

只有那團泛著綠光的火，還在一點點吞噬著那件光鮮亮麗的羽絨服。

更詭異的是，那衣服燒化了之后，并沒有變成輕飄飄的白灰。

而是變成了一灘黑乎乎、黏答答的東西。

像瀝青，又像是什么燒焦的爛肉，死死地粘在地上。

風(fēng)一吹，那團黑東西不但沒飛走，反而像是有生命一樣，順著地皮往墓碑底下的縫隙里鉆。

劉建國心里“咯噔”一下。

村里老人講過，燒紙講究“火旺灰白，飛灰升天”。

這是祖宗收到了，高興。

要是變成了這種黏糊糊的黑油，那是……那邊拒絕接收，或者出事了。

“娘？您是不喜歡嗎？”

劉建國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話音剛落。

“噗”的一聲。

一陣陰風(fēng)平地而起，直接把還沒燒完的火堆給撲滅了。

半張還沒燒化的“貂皮大衣”被風(fēng)卷起來，啪的一聲，貼在了劉建國的臉上。

冰涼。

刺骨的冰涼。

就像是一塊剛從冰柜里拿出來的死豬皮。

劉建國嚇得大叫一聲，一把扯下那張紙，連滾帶爬地往山下跑。

02.

那天晚上回到家，劉建國就發(fā)起了高燒。

人迷迷糊糊的，渾身冷得像掉進了冰窟窿。

家里開了暖氣，蓋了兩床厚被子，還是止不住地打擺子。

到了后半夜，他終于睡著了。

可這夢，比醒著還難受。

夢里是一片灰蒙蒙的荒原，天上飄著黑色的雪花。

那是真正的滴水成冰。

劉建國看見不遠處蹲著一個人影。

那人影縮成小小的一團，正在劇烈地發(fā)抖。

“娘？”

劉建國試探著喊了一聲。

那人影緩緩轉(zhuǎn)過頭來。

劉建國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他娘沒錯，可那張臉已經(jīng)凍成了青紫色，眉毛胡子上全是白霜。

最可怕的是她身上穿的衣服。

正是劉建國白天燒的那件“極地羽絨服”和“真皮貂絨大衣”。

可是，在夢里，這些衣服變了樣。

那件原本看著厚實的羽絨服，此刻像是一層薄薄的鐵皮，緊緊地箍在老娘身上。

那上面覆的“亮膜”，變成了一層堅硬的冰殼子。

老娘每動一下，那冰殼子就“咔嚓”一聲，劃破她的皮膚。

黑色的血流出來，瞬間又被凍住。

那件“貂皮大衣”更嚇人。

它像是一張又濕又冷的牛皮，死死地粘在老娘的后背上，還在不斷收縮。

勒得老娘喘不上氣，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娘！快脫下來！快脫下來??！”

劉建國在夢里急得大喊，想沖過去幫娘脫衣服。

可他的腳像是生了根，動彈不得。

老娘一邊哆嗦，一邊哭，聲音凄厲得像是夜貓子叫：

“脫不下來啊……”

“粘在肉上了……”

“兒啊，你好狠的心吶……”

“大家都穿棉花做的衣裳，暖暖和和的?！?/em>

“你怎么給娘送了一身鐵？送了一身冰？”

“冷啊……娘冷啊……”

老娘一邊喊冷，一邊拼命地撕扯身上的衣服。

連皮帶肉地撕下來一塊，鮮血淋漓。

可是那衣服就像是長在了肉里，怎么也脫不掉。

“這哪里是衣服，這是刑具??！”

老娘慘叫一聲，猛地向劉建國撲了過來。

那雙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為什么要害我！為什么！”

“啊——！”

劉建國慘叫一聲，從床上彈了起來。

天還沒亮。

他渾身都被冷汗?jié)裢噶?，脖子上火辣辣的疼?/p>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

手指觸碰到了一片冰涼濕潤的東西。

他開燈一看。

指尖上，竟然沾著一點黑色的灰燼。

還有那種刺鼻的、燒焦塑料的味道。

劉建國徹底慌了。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噩夢。

這是老娘在下面遭大罪了，上來找他算賬了！

如果不把這事兒弄明白，別說老娘在下面不得安生，就連他這個活人，恐怕也得被折騰死。

03.

天剛蒙蒙亮，劉建國就沖出了家門。

他直奔昨天買衣服的那家“天堂殯葬行”。

店門剛開，老板正哼著小曲在掃地。

“老板！”

劉建國把手里剩下的一袋子紙衣狠狠地摔在柜臺上。

“你這賣的是什么鬼東西！”

老板嚇了一跳，看清是劉建國，眉頭皺了起來：

“哎哎哎，大清早的，晦氣不晦氣？這怎么還帶退貨的？”

“退貨？我想砸了你的店！”

劉建國眼睛通紅，嗓門大得嚇人：

“我娘昨天托夢了！說這衣服穿在身上像鐵皮！像冰塊！粘在身上撕不下來！”

“你這是積德的生意還是害人的生意？”

老板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變了變。

他趕緊走過去把店門關(guān)上一半，把劉建國拉到角落里。

“兄弟，小點聲?！?/p>

老板遞給劉建國一根煙，壓低聲音說：

“看你是個孝順人，我也不瞞你?！?/p>

“你做那個夢，不是個例。”

劉建國愣住了：“什么意思？別人也夢見過？”

老板嘆了口氣，指了指柜臺上那些花花綠綠的紙衣：

“你看這些東西，漂亮吧？”

“那是給活人看的?！?/p>

“現(xiàn)在的人，又要面子，又要圖省事?！?/p>

“廠家為了把這衣服做得挺括、發(fā)亮，看起來像高檔貨，就在紙漿里摻了化工膠水，表面還要覆一層塑料膜。”

“還有那什么貂皮，其實就是化纖料子噴了漆?！?/p>

老板彈了彈煙灰，苦笑一聲：

“你想想，這玩意兒燒下去，那是啥？”

“那是塑料！是膠水！是化學(xué)漆！”

“這東西到了那邊，火氣一退，立馬變硬、變冷?！?/p>

“穿在身上不透氣，死沉死沉的，跟披著一層瀝青沒兩樣?！?/p>

劉建國聽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煙都在抖。

“那你……那你還賣？”

老板兩手一攤：“我不賣這個賣啥？現(xiàn)在滿大街都認這個。”

“以前那種老式的手工麻紙寒衣，看著土里土氣，也沒人買啊?！?/p>

“再說了，大家都這么燒，誰知道下面真有那么大反應(yīng)？”

正在這時，店里陰暗的角落突然傳來一聲嘆息。

“唉……”

那聲音很輕，卻透著股子涼氣，鉆進人的骨頭縫里。

劉建國猛地回頭：“誰？”

角落里空蕩蕩的，只有幾個扎好的紙人，臉蛋涂得通紅，正對著他笑。

老板的臉刷一下白了。

他咽了口唾沫，哆嗦著說：

“兄弟，你還是趕緊去找個明白人看看吧?！?/p>

“這幾天……我這店里也不太平?！?/p>

“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摸這些衣服，一邊摸一邊哭。”

劉建國不敢再留，抓起那袋子害人的“毒衣服”，沖出了店門。

他直接把那些東西扔進了垃圾桶。

但他知道，問題還沒解決。

已經(jīng)燒下去的那些“刑具”，正穿在老娘身上呢。

他得找人救老娘。

04.

劉建國經(jīng)人打聽，找到了住在老城區(qū)的“劉瞎子”。

劉瞎子其實不瞎，就是一只眼睛長了白翳。

他祖上三代都是做“陰陽裁縫”的。

所謂的陰陽裁縫，就是專門給死人做衣服，而且是按照古法，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劉建國找到他的時候，老頭正坐在破舊的小院里，手里拿著一把剪刀，在一張粗糙的黃麻紙上裁剪。

沒有花里胡哨的印刷，沒有刺鼻的膠水味。

只有淡淡的紙漿香氣。

“先生，救命??！”

劉建國一進院子就跪下了。

他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劉瞎子停下手里的活，抬起那只渾濁的眼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糊涂?！?/p>

老頭吐出兩個字。

“現(xiàn)在的人，真是要把祖宗給害死了?！?/p>

劉瞎子站起身，走到屋里，端出一碗清水。

“把手伸進來?！?/p>

劉建國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手伸進了碗里。

“嘶——！”

手剛一入水，他就感到一陣鉆心的刺痛，像是被無數(shù)根針扎一樣。

他想把手縮回來，卻被劉瞎子一把按住。

“忍著?！?/p>

劉瞎子從懷里掏出一張黃紙符，在水面上晃了晃，然后猛地?zé)?/p>

火光映照在水面上。

劉建國驚恐地發(fā)現(xiàn)，那碗清水里，竟然倒映出了老娘的影子。

老娘依然穿著那身黑漆漆、硬邦邦的“毒衣服”，正痛苦地在地上打滾。

那衣服像是緊箍咒一樣，越收越緊。

“看見了嗎？”

劉瞎子沉聲說道：

“這叫‘寒衣煞’。”

“陽間圖好看，陰間受磨難?！?/p>

“那些化工材料燒下去，到了陰間就是‘陰毒’?！?/p>

“不僅不能御寒，還會腐蝕魂魄?！?/p>

“你娘現(xiàn)在是被這層‘毒皮’給裹住了，想脫脫不下來，想暖暖不了?！?/p>

“再這么下去，不出三天，魂魄就要被凍散了?！?/p>

劉建國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

“先生，求您了！只要能救我娘，花多少錢都行！”

“這根本不是錢的事?！?/p>

劉瞎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這是壞了規(guī)矩?！?/p>

“陰曹地府對衣冠穿戴，有著極其森嚴的等級和材質(zhì)要求?！?/p>

“閻王爺早就看不慣陽間這些烏煙瘴氣的做法了?！?/p>

“今晚子時，我要開壇?！?/p>

“能不能幫你娘把那身‘毒皮’剝下來，得看閻王爺給不給面子?！?/p>

“你也得做好心理準備，今晚，可能會聽到一些不該聽的東西?！?/p>

05.

夜深了。

子時的鐘聲敲響。

劉瞎子的小院里，擺起了一張法壇。

兩根白蠟燭忽明忽暗，火苗是青色的。

劉建國跪在法壇前，大氣都不敢出。

四周靜得可怕，連蟲叫聲都沒有，只有風(fēng)吹過院子里槐樹葉子的嘩啦聲。

劉瞎子換上了一身黑色的長袍，手里拿著一把剪刀和一尺紅布。

他腳踏罡步，嘴里念叨著聽不懂的咒語。

“天衣無縫，地衣有情……”

“一剪去陰煞，二剪斷牽連……”

突然，院子里的溫度驟降。

那兩根蠟燭的火苗猛地向下一壓，差點熄滅。

一股無形的威壓從天而降，壓得劉建國喘不過氣來，膝蓋都在打顫。

來了。

有什么大人物來了。

劉瞎子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他額頭上全是冷汗，身體微微顫抖。

他突然對著虛空深深一拜。

“下界裁縫劉氏，叩見陰司大人?！?/p>

“今有愚人劉建國，不懂規(guī)矩，誤送毒衣，致使亡母受難?！?/p>

“懇請大人開恩，指點迷津，準許為其母更換法衣?！?/p>

空氣凝固了半晌。

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仿佛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又像是在每個人腦子里直接響起的。

“愚昧?！?/p>

只有兩個字，卻像炸雷一樣響在劉建國耳邊。

“陰陽兩隔，物各有道?！?/p>

那聲音繼續(xù)說道，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幾年，陽間送來的東西，越來越不像話?！?/p>

“垃圾成山，毒氣熏天?！?/p>

“為此，本王已多次發(fā)下警示，奈何爾等充耳不聞！”

劉建國嚇得趴在地上，帶著哭腔喊道：

“大人！我真不知道??！我是被商家騙了??！求大人明示，到底什么不能送？”

那威嚴的聲音冷哼一聲：

“既然你誠心，本王今日便借此人之口，最后告誡一次?！?/strong>

“寒衣節(jié)祭祖，這三類所謂的‘寒衣’，切勿再送！”

“送了，便是大不敬！便是加害親人！”

劉建國屏住呼吸，豎起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那聲音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像是釘子一樣釘在地上：

“這第一類絕對不能送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