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案驚人

3月26日,安徽省廬江縣城關鎮(zhèn)晨光村村民馬茂東在妻子高慶云連日不歸的情況下向公安機關報案。刑警大隊城關中隊接到報案后,迅速在廬城四個派出所進行布控,查詢馬妻的下落。

高慶云當年25歲,失蹤前是城關鎮(zhèn)騰龍玩具廠的一名縫紉工。2000年正月初八經人介紹與馬結婚，婚后感情尚可，平時高慶云上夜班都由馬茂東接送。3月20日晚，高提出自己回家，于是馬在家看電視等妻子歸來,誰知高一去不復返。在妻子失蹤后第八天的上午，馬和妹夫一道順著高下班回家的路線，仔細地在村莊附近的田野里、水塘中尋找，終于在本村洪一村民組的田坎下一堆干枯的扁豆藤下找到被害妻子的尸體。

3月28日上午11時,縣公安局接到報警后，局長朱延祥、政委劉春庭、副局長計光義、張曙生等局領導火速帶領刑警大隊長周甄立、副大隊長宛旭東等偵技人員趕到現場。

計光義副局長

計光義副局長書法作品

案發(fā)現場在城郊三環(huán)路晨光村路段以西40米遠的高坎埂下的田溝里，扁豆藤下的死者高慶云赤身裸體，全身上下多處傷痕，尤其是頭部、頸部和面部受傷更為嚴重,由于死者從失蹤到案發(fā)有八天時間,尸體已中度腐敗。

根據現場情況,刑偵人員分析認為:1、案發(fā)現場是死者下班回家的必經之路。2、犯罪嫌疑人作案兇殘,年齡應在35歲以下。性質定為攔路強奸殺人。因此決定以案發(fā)現場為中心輻射附近的晨光、高建、朱墩三個行政村,尤其是以騰龍玩具廠為重點開展初查工作。

同時立即成立以刑警大隊長周甄立為組長、副大隊長宛旭東、城關刑警中隊長汪浩為副組長的“3·28”專案組,負責案件偵破工作。各路人馬迅速下村調查,尋找蛛絲馬跡。

縣委副書記徐濟銀、縣政府常務副縣長陳業(yè)松和縣委政法委書記尚新梅等領導同志要求參戰(zhàn)民警要“不惜代價、全力偵破”。騰龍玩具廠3000余名工人議論紛紛,翹首企望。死者的母親呼天喊地,悲傷欲絕。壓力、責任、義憤像發(fā)令的槍聲把偵查工作推向了逆水行舟的境地。

二、人海覓“狼”

4月4日上午,專案組來到騰龍玩具廠,召集工人通報案情,下發(fā)3000多份“關于‘3·28’案件線索舉報單”,動員、號召全廠工人檢舉揭發(fā)。

4月12日,巢湖市公安局刑事技術部門來電告知,被害人高的衣褲上發(fā)現重要線索。消息傳來,專案組重新調整方案,在晨光、高建、朱墩三個村對30多名犯有前科和有劣跡的人員以及重點嫌疑人逐個地進行刑事技術分析,結果均被一一排除。篩選、排除,再篩選、再排除,偵破工作日復一日,堅持不懈。

5月10日,探長王啟明深入某廠進行摸排,發(fā)現該廠職工朱某曾在夜間多次翻墻入室,盜竊女工內褲和胸罩,而且近期有人反映看到朱某身上有抓痕,此人對女性用品特別嗜好。

于是立即傳訊此人,發(fā)現朱某全身上下都穿著女人衣服,尤其是胸部還戴了胸罩,弄得刑偵人員啼笑皆非。

5月底,專案組副組長汪浩在塔山行政村獲得一條重要線索,該村發(fā)現有強奸前科的張某在案發(fā)后突然去向不明,有群眾反映案發(fā)前張某曾在案發(fā)現場出現過。于是專案組多方偵查,了解到張某現已流竄到山東省東營某地,刑偵人員連夜直奔齊魯大地,在東營警方的配合下將張某帶回。經刑事技術分析張某被排除,案件再一次擱淺。

正當偵破工作陷入艱難之際,6月20日該廠職工年僅17歲的少女楊某在親戚的陪同下來到城關刑警中隊報案，稱6月19日凌晨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名騎著自行車的青年男子拖至廬城三環(huán)路路邊的墳地里強行奸污,受害人頸部被掐成重傷。6月22日夜間,騰龍玩具廠又一名女工下班行至三環(huán)路大圓盤處,被一名騎自行車的青年男子攔路調戲,幸被路人沖散,才免遭摧殘。歹徒連連作案,氣焰十分囂張,鬧得騰龍玩具廠的女工們人心惶惶。

系列案件的連續(xù)發(fā)生使專案組人員震驚了、憤怒了,于是,專案組再一次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根據犯罪嫌疑人作案時間的連續(xù)性,作案地點的熟悉性,侵害對象的選擇性以及作案手段的習慣性,認為歹徒極有可能再出來作案,所侵害的目標和活動場所仍然是下班女工和三環(huán)路,這幾起案件應串并偵查。于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計光義決定背水一戰(zhàn),部署秘密蹲坑守候,力爭現場抓獲。

意見統(tǒng)一以后,各專案組成員迅速進入蹲坑守候角色。6月的天氣,白天高溫,夜晚悶熱,民警們不顧蚊蟲叮咬,連續(xù)四夜守候,三環(huán)路上均無動靜。6月27日,也就是守候的第五天晚上,犯罪嫌疑人終于出洞了。

28日凌晨1時許,守候的刑偵人員在騰龍玩具廠附近發(fā)現兩名男子,悄然圍了上去進行盤問。原來這兩名男子是該廠工人,剛才接到兩名女工在上班的路上遭到一名騎著自行車的年輕男子尾追的報告,經廠領導安排前來搜尋。刑警們頓時喜出望外,立即順路開展搜尋,出其不意地將附近一名騎車年輕男子抓獲,經兩名女工指認正是尾追作案嫌疑人。

三、畏罪跳樓

于是專案組將嫌疑人帶至刑警大隊連夜審訊。作案嫌疑人只交代他叫張借東,現年26歲,現住羅埠鄉(xiāng)羅南村,其它情況半字不吐,審訊陷入了僵局。

次日晚9時許,專案組安排“6·19”強奸案件的受害者楊某秘密辨認,確定犯罪嫌疑人張借東就是強暴她的兇手。

刑偵人員充滿信心,又連夜突審,張借東自知難逃法網,終于低頭交代了6月19日夜間強奸楊某的犯罪事實。誰也沒料到,張借東一邊交代,一邊心懷鬼胎,裝著悔過的樣子責罵自己不是人,要求寫悔過書,當他把悔過書寫了一半,站起身遞給刑偵人員看時,猛地一轉身躲過刑偵人員的阻攔沖出門外,一下子從五樓跳下。

經診斷,犯罪嫌疑人張借東左胳膊和雙腿以及尾椎骨粉碎性骨折,但他的大腦以及心臟等主要部位完好無損。搶救當中,他思路清晰,回答問題不亂,當問他為何跳樓時,他答道“:想死。”并連連說:“我不是人,我是畜牲?！钡珜Α?·28”強奸殺人案卻閉口不談,不是心虛不回答,就是聲嘶力竭喊叫,繞著圈子避開。

張借東跳樓后仍然能夠回答警方問題

從他反常的態(tài)度來看,說明他心里極度恐懼,可能隱藏著重大案情。

副局長計光義一邊安排人籌措資金進行搶救,一邊組織八名精干人員實行24小時嚴密的看護,同時指令刑偵技術人員立即對張借東抽血取樣送檢。并果斷決定對張再次審訊,強行突破。

7月4日,經醫(yī)護人員的全力配合,專案組人員耐心機智和剛柔相濟的審訊,張借東防御體系徹底崩潰了,全部交代了廬城郊外三環(huán)路“3·28”攔路強奸殺人案件的犯罪事實。

張借東最終交代了罪行

當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計光義和刑警大隊長兩人如釋負重地走出特護病房時，幾乎同時省公安廳來電告知刑事技術鑒定確定張借東是兇手無疑。專案組全體人員群情激動,興奮不已。

至此“3·28”、“6·19”系列攔路強奸、殺人特大案件經廬江警方一百余天的艱難偵查,終于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