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1938年5月，河南蘭封，薛岳把電話摔了。 他剛把土肥原賢二裝進口袋，袋口卻被桂永清親手撕開——27軍一槍沒放，連夜退到羅王車站，日軍像地鐵乘客一樣淡定出站，包圍圈瞬間成了笑話。
三天后，蔣介石在武昌行營簽批：炸堤。 花園口黃河大堤被扒開，水頭沖垮的不僅是日軍進軍路線，還有豫皖蘇四十多個縣的老百姓飯碗。往后一年，官方只敢寫“黃泛區(qū)”，不敢寫“人禍”倆字。
薛岳的電報只有八個字“桂永清臨陣脫逃，請槍決”。 蔣介石把電報壓進抽屜，順手批了另一張條子：調(diào)桂赴渝，另有任用。理由簡單——黃埔一期、何應(yīng)欽侄女婿、陳誠“土木系”早期招牌，三件套鎖死護身符。
同一年，南京淪陷時被打殘的教導(dǎo)總隊老兵拄著拐杖在朝天門碼頭堵他，想罵又沒敢張嘴。桂永清拍拍殘臂，說“留得青山在”，聲音不高，旁邊卻響起整齊的拐杖落地聲——那是拒絕敬禮。
此后仕途像開掛：34集團軍總司令、海軍總司令、參謀總長，軍銜一路升到一級上將。1954年死在臺北，追悼會規(guī)格比南京保衛(wèi)戰(zhàn)殉國的上將們高兩級。
薛岳晚年寫回憶錄，提到蘭封會戰(zhàn)只留一句空白：那一頁被鋼筆戳了個洞，像沒點著的炮仗，悶在紙里。
沒人再提桂永清當(dāng)年撤退時丟下的12門德制150毫米榴彈炮，它們后來被日軍拖去武漢前線，炮口調(diào)轉(zhuǎn)，最先砸向的正是當(dāng)年27軍老兵守的陣地。
炮聲里，人情、派系、黃埔血統(tǒng)統(tǒng)化作同一個煙圈，飄到歷史外頭，輕輕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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