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家伙兒先來看張老照片。

照片里這倆人，左邊這位是威名赫赫的開國上將洪學(xué)智。都知道洪將軍有個外號叫“洪大個子”，身高一米八五往上，那在人堆里就是鐵塔一般的存在。

可你再瞧瞧右邊這位，腰桿筆直，大風衣一披，墨鏡一戴，站在洪老將軍身邊，氣場上竟然絲毫不落下風，甚至視覺上看著比“洪大個子”還要高出那么一丟丟。

這人是誰？敢跟洪學(xué)智比個頭，還長得這么有“范兒”？

他叫李九龍。

這個名字聽著就帶股子沖天的豪氣。河北豐潤人，燕趙大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李九龍就是從這片土里長出來的硬茬子。

這張照片要是讓你覺得他只是個“帥哥將軍”，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再看另一張更有意思的。

時間拉到1986年，地點是濟南軍區(qū)。當時的總參謀長楊得志上將視察工作，那是從戰(zhàn)火里滾出來的老前輩，著名的“三楊”之一。

一般來說，下級給上級匯報工作，那都得是畢恭畢敬，雙手下垂。

可你看看李九龍。

他戴著白手套，大手一揮，那個動作瀟灑得不行，仿佛在指點江山，反倒是旁邊的楊得志老將軍，笑瞇瞇地看著他，眼神里滿是欣賞。

能讓楊得志這么慣著的，能讓鄧小平親自點將提拔的，這李九龍手里要是沒兩把刷子，誰信？

咱們把時鐘往回撥，看看這個“帥老頭”年輕時候有多生猛。

02

1945年，日本鬼子剛投降，16歲的李九龍就參軍了。

那時候他還是個半大孩子，沒爹，是老娘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也更不怕死。

跟著部隊出關(guān)，進了東北冰天雪地里，李九龍編進了東北民主聯(lián)軍第八縱隊。

這支部隊后來成了著名的第45軍，也就是赫赫有名的54軍的前身之一。

李九龍在戰(zhàn)場上是個什么角色？

爆破手。

這活兒在當年那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干的。沒重炮，碰到國民黨的烏龜殼、硬地堡，就得靠人抱著炸藥包往上送。

1948年打新立屯。

敵人那個地堡火力太猛，沖上去好幾撥人都倒下了。李九龍急了，身為爆破組組長，他拎著炸藥包，在死人堆里爬，利用彈坑做掩護，硬是摸到了地堡底下。

導(dǎo)火索一拉，“轟”的一聲巨響。

地堡飛了，李九龍也飛了。

巨大的沖擊波直接把他震暈過去，半個身子都被土埋了。戰(zhàn)友們把他刨出來的時候，都以為這人沒氣了，結(jié)果他抖了抖土，醒過來抓起槍還要沖。

這一仗，記大功一次，名號“爆破能手”。

到了打天津的時候，這人腦子更活泛了。

天津民權(quán)門那邊，敵人依托磚窯搞了個要塞，硬攻傷亡太大。李九龍一看，這不行，得智取。

他找來鐵錘和錐子，愣是像土行孫一樣，爬到磚窯根底下掏了個洞，把炸藥包塞進這“肚臍眼”里。

又是一聲響，磚窯塌了，天津的大門開了。

你說這人命大不大？這就叫戰(zhàn)場上的一員福將，也是一員猛將。

03

新中國成立了，可李九龍的仗還沒打完。

從朝鮮戰(zhàn)場的金城戰(zhàn)役，到西藏高原的平叛，再到中印邊境的瓦弄大捷，李九龍跟著54軍這支王牌部隊，幾乎打遍了周邊所有的硬仗。

但真正讓他一戰(zhàn)封神，讓鄧小平都記住他名字的，是1979年。

那年2月，南疆戰(zhàn)火重燃。

這時候的李九龍，已經(jīng)是54軍162師的師長了。

162師是個什么部隊？那是從秋收起義就有的紅軍底子，號稱“猛虎師”，最大的特點就是跑得快、打得猛，是專門用來應(yīng)急的“救火隊”。

上面給162師的任務(wù)是預(yù)備隊，準備在高平戰(zhàn)役的關(guān)鍵時刻捅刀子。

2月19日，命令來了。

李九龍把帽子一摔，帶著部隊就沖進了越南境內(nèi)。

他在指揮車里，拿著報話機喊，大意就是不管是哪里有槍聲，就往哪里打，不要怕亂，亂了敵人比我們更亂。

這打法，太兇了。

162師像一把燒紅的快刀切進黃油里，一路穿插分割。別的部隊還在啃硬骨頭，李九龍的部隊已經(jīng)把敵人切成了碎塊。

有個數(shù)據(jù)說出來嚇人，在整個反擊戰(zhàn)期間，162師轉(zhuǎn)戰(zhàn)幾百公里，雖然是預(yù)備隊，但打的仗一點不比主攻部隊少。

前線打得熱火朝天，李九龍在指揮位置上那是雷厲風行。據(jù)說當時有的干部稍微有點遲疑，李九龍眼珠子一瞪，吼著說不敢沖的就給他滾下去。

這一仗，打出了國威，也打出了李九龍“鐵師長”的威名。

04

仗打完了，金子總會發(fā)光。

1980年，李九龍升任54軍軍長。這可是當時全軍的王牌主力軍，能當這個軍長，本身就說明了他在軍委眼里的分量。

但更驚人的操作還在后面。

1985年，百萬大裁軍。

這是一次大洗牌，老將退，新秀上。鄧小平老爺子的眼光那是毒辣得很，他要找的，是年富力強、懂現(xiàn)代戰(zhàn)爭、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戰(zhàn)將。

56歲的李九龍，名字被圈上了。

一紙命令，直接從軍長，提拔為濟南軍區(qū)司令員。

注意，這不是升一級，這是跨越式的重用。那時候跟他搭檔當政委的，是遲浩田。這倆人往那一站，就是濟南軍區(qū)的門面。

也就是在這個時期，留下了那張經(jīng)典的揮手照片。

當時的李九龍，身穿剛換裝的85式軍服，身材修長挺拔，動作干練。楊得志老參謀長來視察，看著這個當初的小爆破手如今統(tǒng)領(lǐng)一方大軍區(qū)，心里估計也是樂開了花。

那種自信，不是裝出來的，是由于底氣太足。

1990年，他又調(diào)任總后勤部副部長。

這就有意思了，那時候老部長洪學(xué)智雖然退居二線，但作為總后勤部的老領(lǐng)導(dǎo)，威望極高。

李九龍到了總后，專門去拜訪洪老。

倆人一見面，一握手，那張經(jīng)典的合影就誕生了。

雖然李九龍是晚輩，但你看他站在洪學(xué)智身邊，那個氣度，那個身板，一點都不怯場。這不僅是個頭的比拼，更是兩代軍人精氣神的傳承。

洪老看著這個比自己還高一點的后生，估計心里也在想：后繼有人啊。

05

李九龍這輩子，除了打仗行，做人也講究。

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知道今天的日子不容易，對老首長、老前輩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

1992年，開國第一上將蕭克去四川視察。

這時候李九龍已經(jīng)調(diào)任成都軍區(qū)司令員了。按理說，大軍區(qū)司令工作忙，派個副手去接就行。

但李九龍不干，他親自跑到機場，站在那兒等。

飛機一停，他快步上前，雙手握住蕭克老將軍的手。那股子熱乎勁，就像見到了自家親人。

還有朱镕基總理來視察的時候，李九龍陪在旁邊，雖然已經(jīng)是上將身份，但他始終保持著軍人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不搶話，不越位，該介紹時介紹，該保衛(wèi)時保衛(wèi)。

這種分寸感，就是大將風度。

2003年11月，這位從燕趙大地走出來的猛將，走完了他75歲的人生旅程。

他這一走，那個在戰(zhàn)壕里挖洞炸碉堡的身影沒了，那個在南疆叢林里怒吼指揮的師長沒了，那個戴著白手套霸氣揮手的司令員也沒了。

現(xiàn)在的人再去翻看那些老照片，還是會被他的氣場所震撼。

有人說，李九龍是命好，趕上了好時候。

這話不對。

哪有什么天生的好命？那是用命換來的運。

新立屯的炸藥包沒把他炸死，天津的子彈沒咬到他，南疆的炮火讓他闖過來了。

他站在那兒，比洪學(xué)智還高，那是因為他腳底下踩著的，是無數(shù)戰(zhàn)役勝利的基石，是中國軍人從弱到強、從土八路到現(xiàn)代化正規(guī)軍的脊梁。

這才是真正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