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4年，洛杉磯的空氣里都透著股寒意。

一位快七十歲的老太太，手抖得不行，還是在一張紙上簽了字。

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是在跟閻王爺搶人，拿自己的名分換丈夫一條命。

結(jié)果呢？

這一筆下去，直接把自己半個世紀的等待畫上了句號。

這老太太叫于鳳至，那張紙，是她和張學(xué)良的離婚協(xié)議。

這哪是離婚啊，分明就是一場拿心頭肉換平安的政治豪賭。

說起這事兒，咱們得把時間軸往回撥一撥。

那時候的于鳳至，在美國華爾街可是個狠角色，甚至有人管她叫“東方女股神”。

她在股市里拼了命地撈錢，不是為了自己揮霍，是想著那個被關(guān)在臺灣的男人出來后，還能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可就在這時候，美國媒體突然爆了個大雷，登了一篇署名張學(xué)良的《西安事變懺悔錄》。

于鳳至一看就炸了。

她太了解那個男人了，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骨頭是硬的，這種軟骨頭的話絕不可能出自他口。

這老太太也是剛，直接在《紐約時報》上開懟，說是臺灣那邊偽造的。

這下好了，輿論瞬間炸鍋，直接捅了蔣介石的肺管子。

蔣某人這回是真的動了殺心。

大家別忘了，當(dāng)年一起搞事情的楊虎城，一家老小早就去見閻王了。

張學(xué)良能活下來，全靠宋美齡擋著，再加上于鳳至在海外這層關(guān)系。

現(xiàn)在于鳳至在美國這么一鬧，蔣介石臉上掛不住，據(jù)說當(dāng)時就想把張學(xué)良變成“楊虎城第二”。

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張學(xué)良的老鐵張群飛到了美國。

他帶來的根本不是什么商量，而是最后通牒：要么斷了這層夫妻關(guān)系，讓張學(xué)良徹底斷了來美國的念頭，要么這人的命就懸了。

為了把這事兒辦得體面點，宋美齡還搬出了基督教那一套，說是“基督徒只能有一個老婆”，逼著張學(xué)良在兩個女人里二選一。

這是一場完全不對等的局。

對于鳳至來說，名分算個啥？

只要人活著就行。

她那是含著血淚對張群點的頭：“只要能保他在臺灣的命，我簽?！?/strong>

她當(dāng)時是真傻真天真，以為這只是個權(quán)宜之計，甚至還在好萊塢的山頂買了塊墓地，旁邊留了個空位，就等著以后“生同衾，死同穴”。

說白了，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以報恩為名的頂級捆綁銷售。

想當(dāng)年1916年，張作霖那是為了報答于鳳至老爹的救命之恩，硬是按頭讓兒子娶了大三歲的于鳳至。

在少帥眼里，這位大姐是完美的管家、是家里鎮(zhèn)宅的菩薩，唯獨不是那個讓他心跳加速的女人。

于鳳至這輩子，簡直就是被“賢惠”兩個字給綁架了。

張學(xué)良把趙四帶回家那會兒，要是換個別的女人早掀桌子了。

可于鳳至呢？

不但忍了，還出錢給他們蓋小樓。

甚至有一次，張學(xué)良急眼了拔槍指著自己，問不讓趙四進門咋辦，于鳳至就一句“你打死我吧”。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唯一一次硬氣，結(jié)果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

后來她得了乳腺癌，切了一個乳房，化療搞得死去活來，硬是從鬼門關(guān)爬了回來，就為了“救漢卿”這三個字。

可老天爺這玩笑開得太大了，就在她在美國孤零零等著丈夫的時候，三個兒子接二連三地出了事。

這事兒說起來都邪乎，張家的男丁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

大兒子張閭珣，那是考進牛津大學(xué)的天才，結(jié)果在倫敦大轟炸里被嚇精神了，怎么治都沒用，最后死于敗血癥。

二兒子張閭玗，車禍撞成了重傷，后來精神空虛天天酗酒，肺氣腫帶走了。

三兒子張閭琪死得最早，才12歲就因為肺結(jié)核沒再奉天。

三個兒子全沒了，這是什么概念？

這就是典型的有命掙錢，沒命享天倫，老天爺這玩笑開得太大了。

她把等待活成了一種信仰。

哪怕簽了離婚書，她依然對外自稱“張夫人”，每年那個特殊的日子，生日卡片和錢從來沒斷過。

她那句“雖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的自嘲，現(xiàn)在聽著都讓人心酸。

到了1990年，張學(xué)良終于自由了。

可就在這之前幾個月，于鳳至已經(jīng)在洛杉磯咽了氣。

她在墓碑上刻的名字還是“鳳至·張”，到死都不肯撒手。

最諷刺的是，張學(xué)良后來真去了美國，見了一圈人，吃喝玩樂一樣沒落下，唯獨就是沒去那個好萊塢山頂?shù)哪箞@看一眼。

最后，張學(xué)良選了跟趙一荻葬在夏威夷。

留給于鳳至的，只有旁邊那個空蕩蕩的穴位，和一段長達半個世紀的錯付。

于鳳至這輩子，贏了癌癥，贏了華爾街，甚至贏了全世界的輿論，卻唯獨輸給了那個叫張學(xué)良的男人。

好萊塢山頂那塊空著的墓地，到現(xiàn)在還空著，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感嘆號，戳在歷史的脊梁骨上。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