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聲明：內(nèi)容存在故事情節(jié)、虛構(gòu)演繹成分
聲明：本篇故事為虛構(gòu)內(nèi)容，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采用文學(xué)創(chuàng)作手法，融合歷史傳說與民間故事元素。故事中的人物對話、情節(jié)發(fā)展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不代表真實歷史事件。

儀鳳三年深秋，洛陽城籠罩在一片蕭瑟之中。60歲的狄仁杰微服出行，路過東市一家肉鋪。店里站著個中年婦人，手起刀落，剁骨聲震耳。狄仁杰駐足片刻，繼續(xù)前行。走出百米后，突然回頭對隨從馬榮說："立刻封鎖那家肉鋪，務(wù)必將那婦人和店中所有肉骨悉數(shù)查驗。"馬榮愣住了，不過是個尋常賣肉的，大人為何如此緊張?

一把不換的刀

東市向來是洛陽城最熱鬧的地方。天還沒亮透,各路商販就開始吆喝叫賣。賣菜的、賣布的、賣瓷器的,攤位挨著攤位,把整條街擠得水泄不通。這天清晨,狄仁杰換了身粗布衣裳,帶著馬榮從大理寺后門出來,打算去城南辦點私事。

走到東市拐角,一股濃重的肉腥味撲面而來。這里有十幾家肉鋪,砧板上堆著新鮮的豬肉、牛肉,地上的血水還沒干透。狄仁杰本不想在此停留,偏偏一陣剁骨聲引起了注意。

那是一家不起眼的小肉鋪,門面窄小,木頭招牌都褪了色。店里站著個四十來歲的婦人,身形瘦削,頭發(fā)挽成髻,臉上沒什么表情。她手里拿著把剁刀,正對著砧板上的骨頭一下下砍下去。刀起刀落,動作麻利得很。

狄仁杰駐足觀察了片刻。這婦人剁了足足二十來根骨頭,有粗有細,有長有短。奇怪的是,從頭到尾,她都沒換過刀。一般肉鋪都會準備好幾把刀,剁不同的骨頭用不同的刀,免得刀刃卷了。可這婦人就守著一把刀,砍得飛快。

馬榮見狄仁杰盯著那肉鋪看了好一會兒,湊過來問:"大人,您是看上這家的肉了?要不要屬下去買些?"

狄仁杰搖搖頭,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走了大概百來步,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那家肉鋪的方向。馬榮跟了他多年,知道這是大人有所發(fā)現(xiàn)的樣子,趕緊問:"大人可是瞧出什么不對?"

狄仁杰沒說話,又往回走了幾步,站在一個能看清肉鋪的位置。那婦人還在剁骨頭,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像臺不知疲倦的機器。她臉上依然沒什么表情,眼神空洞,只是機械地重復(fù)著同一個動作。

看了約莫一盞茶的工夫,狄仁杰轉(zhuǎn)過身,對馬榮說:"立刻封鎖那家肉鋪,將那婦人和店中所有肉骨悉數(shù)查驗,送往大理寺。記住,動作要快,不要驚動周圍的人。"

馬榮一愣,不過是個賣肉的,至于這么大動干戈?他跟著狄仁杰辦案多年,見識過各種奇案怪案,可從沒見過僅憑"剁骨不換刀"就要查封店鋪的。

狄仁杰看出馬榮的疑惑,淡淡說道:"她那把刀,砍了二十多根骨頭,刀刃竟然沒有半點卷曲。這說明什么?說明那些骨頭,比尋常的豬骨、牛骨要脆得多。"

馬榮還是不太明白,問:"脆又如何?興許是那婦人力氣大,或者刀磨得格外鋒利呢?"

狄仁杰沒再多解釋,只說:"去吧,記得悄悄查驗?zāi)切┕穷^的來路。另外,派人去查查最近城中可有失蹤人口。"

這話說得馬榮脊背發(fā)涼。失蹤人口?難道大人是懷疑……那些骨頭不是牲畜的?

半個時辰后,大理寺的差役悄無聲息地包圍了那家肉鋪。那婦人正準備收攤,看見一群官差沖進來,手里的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她臉色煞白,想往后門跑,被兩個衙役一把按住。

店里的肉和骨頭全被裝進木箱,連同那婦人一起押往大理寺。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不知道這家開了十幾年的老店到底犯了什么事。

狄仁杰回到大理寺,命倉曹參軍李春風(fēng)負責驗尸。李春風(fēng)是大理寺最好的倉曹,驗過的尸首不下千具,經(jīng)驗老到。他把那些骨頭一根根擺開,仔細查看。一個時辰后,李春風(fēng)面色凝重地來到狄仁杰的公房。

"大人,那些骨頭……確實有問題。"李春風(fēng)低聲說,"其中有七根,骨質(zhì)結(jié)構(gòu)與尋常牲畜不同。屬下仔細比對,發(fā)現(xiàn)這些骨頭的髓腔更大,骨壁更薄,而且切口處有明顯的工具痕跡。"

狄仁杰問:"你的意思是?"

李春風(fēng)深吸一口氣:"屬下不敢斷言,還需進一步驗證。"

狄仁杰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漸暗的天色:"去提審那婦人。"

十年前的真相

審訊室里,那婦人跪在地上,渾身發(fā)抖。她叫王翠娘,今年四十二歲,在東市開肉鋪已有十多年。她丈夫姓劉,叫劉德全,是個屠戶,專門負責宰殺牲畜。

狄仁杰坐在案后,看著跪在地上的王翠娘。這婦人從被抓進來就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fā)。狄仁杰也不急,讓她跪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開口問:"你可知罪?"

王翠娘抬起頭,眼神里滿是恐懼:"民婦不知大人所指何罪。"

狄仁杰示意馬榮把那七根骨頭擺在王翠娘面前:"這些骨頭,從何而來?"

王翠娘看了一眼,說:"都是從牲畜身上剔下來的,有豬骨,也有牛骨。"

狄仁杰搖搖頭:"你夫君是屠戶,想必對牲畜骨頭極為熟悉。可這七根骨頭,分明不是豬骨,也不是牛骨。它們的主人,是人。"

這話一出,王翠娘臉色瞬間慘白,身子晃了晃,差點栽倒在地。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

狄仁杰繼續(xù)說:"你店里的骨頭,尋常百姓看不出端倪,可你每日剁骨,心中明鏡似的。為何剁了這么多年,你一直用那把刀,從不更換?普通屠戶剁骨,兩三天就得換把刀,或者磨刀,免得刀刃卷了?？赡悴恍枰?是嗎?"

王翠娘渾身顫抖,終于崩潰了。她趴在地上,放聲大哭:"民婦知罪!民婦知罪!可民婦也是被逼無奈啊!"

原來,這事還得從十年前說起。當年洛陽城發(fā)生瘟疫,死了不少人。王翠娘的公公婆婆都在那場瘟疫中去世,家里欠了一屁股債。她丈夫劉德全本就嗜賭,欠債更多。債主天天上門逼債,兩口子實在走投無路。

就在這時,有個外地客商找上門來。那客商穿著體面,說話客氣,自稱姓錢,是做藥材生意的。他說自己需要大量的骨頭,用來制藥,愿意出高價收購。劉德全一聽有錢賺,立馬答應(yīng)下來。

起初確實是牲畜的骨頭。錢姓客商每隔十天半月來收一次,給的銀子不少。劉德全還清了部分欠債,日子好過了不少?？珊镁安婚L,過了半年,那錢姓客商突然改了要求。

他要人骨。

劉德全嚇壞了,說這事萬萬不能做,要是被發(fā)現(xiàn),全家都得掉腦袋。錢姓客商笑著說,不用擔心,他會提供"貨源",保證不會出事。只要劉德全負責處理,每具尸首給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這可是劉德全一年都賺不到的錢。他猶豫了幾天,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錢姓客商很快就送來了第一具尸首。那是個年輕男子,死因不明。劉德全連夜將尸首分解,骨頭剔出來,肉剁碎了混在豬肉里賣掉。

從那以后,每隔一兩個月,錢姓客商就會送來尸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劉德全也不敢問來歷,只管處理。王翠娘一開始不知情,后來發(fā)現(xiàn)了端倪,劉德全才把實情告訴她。王翠娘嚇得要死,想去報官,可劉德全說她也是共犯,報官了一樣得死。兩人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干。

十年間,錢姓客商陸續(xù)送來了三十多具尸首。劉德全將骨頭剔出,賣給錢姓客商,肉則混在攤位上賣掉。因為人骨比牲畜骨頭脆,劉德全專門留了把最快的刀給王翠娘,讓她剁這些骨頭。時間久了,王翠娘習(xí)慣了那把刀,剁什么骨頭都用它。

直到半個月前,劉德全突然暴斃。醫(yī)者說是心疾,可王翠娘心里清楚,這是報應(yīng)。她本想關(guān)了肉鋪,遠走他鄉(xiāng),可錢姓客商又找上門來,說還有最后一批貨要處理。王翠娘不敢拒絕,只能咬牙接了。

沒想到,就是這最后一批,被狄仁杰看出了破綻。

案中之案

聽完王翠娘的交代,狄仁杰陷入沉思。這案子比想象中復(fù)雜得多。三十多具尸首,來歷不明,而且持續(xù)了十年之久。那個錢姓客商到底是什么人?為何需要這么多尸骨?

狄仁杰問:"那錢姓客商,如今何在?"

王翠娘搖頭:"民婦不知。他每次都是深夜來,給了銀子就走,從不多說一句話。這次送來的尸首,說是最后一批,以后不會再來了。"

狄仁杰又問:"你可記得他的相貌?"

王翠娘想了想,說:"四十來歲,中等身材,說話帶點南方口音。臉上有顆黑痣,就在左眼角下面。"

狄仁杰讓馬榮記下這些特征,又問:"這十年間,那些尸首可有什么共同之處?"

王翠娘仔細回憶:"好像……都是年輕人,二十到三十歲之間。有男有女,穿著都還算體面,不像是窮苦人家。對了,他們身上都有傷,像是被人打死的。"

狄仁杰心中一動。年輕,體面,被打死,這些特征讓案子的性質(zhì)變得更加嚴重。他吩咐馬榮:"去查查這十年間,洛陽城及周邊州縣可有失蹤的年輕男女。重點查那些家境殷實,突然失蹤的。"

馬榮領(lǐng)命而去。狄仁杰繼續(xù)審問王翠娘,問清了每次交易的時間、地點、銀兩數(shù)目。王翠娘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三天后,馬榮帶回了消息。這十年間,洛陽城及周邊確實有不少失蹤案件。其中有二十三起,失蹤者都是年輕男女,家境殷實,而且都是在夜間突然消失,毫無蹤跡。這些案子當時都報了官,可一直沒破。

狄仁杰將這些卷宗一一查閱,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規(guī)律:這些失蹤者,都曾在東市附近的幾家賭坊、酒樓出沒。而且失蹤前,他們都欠了不少賭債。

線索指向了一個地下組織。這個組織專門誘騙年輕人賭博,讓他們欠下巨債,然后以還債為由將人騙走,殺人滅口,再把尸首賣給需要的人。而那個錢姓客商,很可能就是這個組織的頭目。

狄仁杰命人暗中調(diào)查東市的幾家賭坊。果然,這些賭坊背后都有同一個幕后老板,此人叫錢守義,洛陽城有名的富商,在城西開了家大藥鋪,專門收購各種藥材。

錢守義!這名字跟王翠娘說的錢姓客商對上了。狄仁杰立刻下令,將錢守義緝拿歸案。

可等衙役趕到錢家時,人去樓空。錢守義三天前就帶著家眷離開了洛陽,不知去向?？磥?劉德全的死引起了錢守義的警覺,他擔心事情敗露,提前跑了。

狄仁杰沒有放棄。他讓馬榮帶人追查錢守義的下落,同時派人去錢家搜查。在錢家的地窖里,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人骨,足足裝了十幾箱。這些骨頭被磨成粉末,混在藥材里,準備賣給各地的藥鋪。

案情至此大白。錢守義經(jīng)營賭坊和藥鋪,一方面誘騙年輕人欠債,一方面殺人取骨,制成所謂的"補藥"高價售賣。十年間,至少有三十人死在他手上。

一個月后,錢守義在潼關(guān)被抓獲。他企圖逃往西域,被守關(guān)士兵認出。押回洛陽后,錢守義對罪行供認不諱。他交代,那些人骨磨成粉,混在藥里,號稱能治百病,賣給達官貴人,一兩銀子能賣到十兩。

狄仁杰聽完,長嘆一聲。為了錢財,竟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他判決錢守義、王翠娘等人死刑,并下令徹查洛陽城所有藥鋪,嚴禁販賣來路不明的藥材。

此案震動朝野。武則天得知后,下旨嘉獎狄仁杰,并在全國范圍內(nèi)嚴查類似案件。從此,大唐律法中增加了一條:凡買賣人骨人肉者,不論主從,一律處斬,株連九族。

這一年,狄仁杰六十歲。他憑著一雙慧眼,從一個尋常的剁骨動作中,察覺出驚天大案。三十多條人命得以昭雪,無數(shù)家庭終于知道了親人的下落。洛陽城的百姓都說,狄青天不愧是神探,就連一把剁骨的刀,都逃不過眼睛。

案子結(jié)了,狄仁杰卻高興不起來。他對馬榮說:"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窮兇極惡的強盜,而是披著正經(jīng)營生外衣的惡人。他們就在你我身邊,表面和善,暗地里卻干著人神共憤的勾當。為官者,不能只看表面,更要看透人心。"

馬榮點頭稱是。從此以后,大理寺的差役巡查街市,都會格外留意那些看似尋常,實則反常的細節(jié)。因為他們知道,魔鬼往往藏在細節(ji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