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突然不說話，程仲亭以為她又氣著了，嘆了口氣，伸手開了床頭燈坐起來，“你要真覺得有問題，實在不行我出面去找一下小柯。”
反正鬧著玩的，跟誰玩也是玩，周冉在小柯眼里也就那樣。
歡歡問他：“可以嗎？”

程仲亭捏她的臉，“試試?！?br/>歡歡恨鐵不成鋼的咬牙罵她：“冉冉你要我怎么說你？難不成你還真學了拜金那套，犧牲色相想從他身上撈點兒什么？”
歡歡就像個老母親，周冉被她盤問得都不知道回答些什么好，最后很小聲的說了句：“我喜歡他?！?br/>“……”
歡歡愣了，“你就認識他一個月？程仲亭住院一個月你就上他了？”
周冉有些任命的仰著頭：“甚至沒有那么久?！?br/>富家子追人那些招數(shù)實在沒幾個年輕女生招架得住，再加上這人帥點兒，風趣點兒，溫柔點兒，大方點兒……周冉迅速淪陷。
事已至此，歡歡要再阻攔，就顯得她多管閑事了。
寧筱也讓她別管。
感情是人家兩個人的事，是不是門當戶對，是不是背景相當，甚至能不能有個好結(jié)果都不是她們該考慮的。

人年輕的時候，總要為自己沖動一次。
哪怕最后的最后會跌進深淵無法自救，那也是她心甘情愿。
回蘇黎世前，她去靜心寺看望過一次老太太。
卻也是她有生之年，最后一次見到老太太。
當時老太太已經(jīng)非常差了，坐在輪椅里也都是由小葵彎腰扶著。
馮玉露靠近她的邊，還能聽清楚她在說：“玉露，原諒建寧，不要和他一般見識?！?br/>老太太還說：“不要為難仲曦，他是真心喜歡小葵。以后，小葵就是以程家晚輩的身份出嫁?！?br/>馮玉露抬眸看著面頰微的小葵，女孩兒稚嫩青澀，正值最好年紀，花兒一般純白干凈。
她點了頭，答應老太太：“好，我不為難仲曦。”
小葵眼角的，咬著心事重重。
六月初，原本程仲亭要好好給歡歡過個生日，結(jié)果老太太離開得太過突然，連生日都顧不上了。
那天是陰天。
老太太靠在輪椅里，在寺廟外面的草坪上曬太陽。
小葵拿了手帕去給她擦唾液，突然摸到老太太沒了呼吸，嚇得小葵當場跪在了地上放聲大哭：“奶奶！奶奶您醒醒！”
當晚寺廟敲鐘，住持帶領(lǐng)眾弟子誦經(jīng)超度。
老太太躺在冰冷的水晶棺里，小葵成了最后見過她老人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