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抓起來再說！不管他是美國人還是英國人，在中國違犯了中國的法令，就可以制裁他！”

1949年7月6日，上海市長陳毅看著那份緊急報告，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就在幾個小時前，一輛美式吉普車像瘋了一樣沖進了正在慶祝的游行隊伍，開車的美國人不但不道歉，還動手打了中國的警察。
這事兒要是在幾個月前，或者往前推個一百年，那結(jié)局肯定是咱們中國人賠禮道歉，還得把路給人家讓開?？蛇@一次，那個在局子里摔杯子砸板凳的美國副領(lǐng)事，怎么也沒算到，自己惹上大麻煩了。

01

咱們先把時間撥回到1949年的5月。那會兒的上海，說實話，是個爛攤子。

國民黨跑路的時候，那是真缺德，能帶走的金銀財寶全帶走了，帶不走的就搞破壞。金圓券印得比冥幣還快，老百姓拿一麻袋錢去買米，能不能買到還得看運氣。工廠關(guān)了大半，滿大街都是沒活干的工人和等著看笑話的特務(wù)。更要命的是，黃浦江外頭還停著不少外國軍艦，那些洋人們一個個端著紅酒杯，站在外灘的高樓上隔岸觀火，嘴里還打賭：共產(chǎn)黨在上海待不住三個月，最后還得是紅著臉退出去，這地方還得靠他們洋人來管。

陳毅接手這個市長的時候，那真是坐在火山口上。

你要說打仗，陳毅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蛇@治理上海，那比打仗還費勁。這地方是“十里洋場”，也是“冒險家的樂園”，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特別是那些外國人，在租界里橫行霸道慣了，以前那就是“治外法權(quán)”，殺了中國人都不用償命的，現(xiàn)在雖然解放了，但這幫人的腦子還沒轉(zhuǎn)過彎來。

咱們解放軍進城那天，那是真給上海人長了臉。那天早晨，早起的市民推開門一看，差點沒把下巴驚掉。馬路兩邊，濕漉漉的地上，密密麻麻睡的全是當(dāng)兵的。不管官多大，一律和衣而臥，不進民宅，不擾民。

這一下子，上海人的心就定了一半。以前那些兵，進城那是如狼似虎，搶錢搶女人，看見好東西就往懷里揣；現(xiàn)在的兵，寧可淋雨也不敲門，這不就是咱們老百姓自己的隊伍嗎？

但是，光有紀(jì)律還不行，還得有飯吃，還得有規(guī)矩。

那幫資本家和投機倒把的壞得很，仗著手里有錢，瘋狂炒作銀元。陳毅一看，好家伙，跟我玩金融戰(zhàn)？二話不說，查封證券大樓，幾千個投機倒把的一抓，銀元價格立馬跳水。緊接著又是“米棉之戰(zhàn)”，從全國調(diào)糧調(diào)棉花，硬生生把物價給摁住了。

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上海的經(jīng)濟算是穩(wěn)住了，老百姓也能吃上飯了?？删驮谶@時候，有個美國人坐不住了。

這個美國人叫威廉姆歐立夫，是美國駐上?？傤I(lǐng)事館的副領(lǐng)事。這人平時在上海那就是個“爺”，以前國民黨見了他都得點頭哈腰，他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那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他看著解放軍進城，看著共產(chǎn)黨把上海治理得井井有條，心里那個不舒服啊，總想找個機會試探一下新政權(quán)的底線。

他覺得，你們中國人雖然硬氣了，但在我們洋大人面前，還是得低著頭走路。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給他這輛吉普車讓道。

02

1949年7月6日，這天是個大日子。

為了慶祝上海解放，也為了紀(jì)念“七七事變”12周年，上海搞了一場規(guī)?？涨暗能娒翊笥涡小Ｄ菆雒?，真是紅旗招展，鑼鼓喧天。幾十萬老百姓涌上街頭，大家都想看看這支把國民黨打跑的隊伍到底是個啥樣，也想發(fā)泄一下這百年來受的窩囊氣。

為了保證游行順利，軍管會早早就貼了安民告示：游行期間，所有車輛禁行，特定的路線實行交通管制。這規(guī)矩，連三歲小孩都知道遵守，連那些平時最愛炸刺的幫會分子都老老實實縮在家里不敢動彈。

大概下午四點多鐘，游行隊伍正走得帶勁呢，大家伙兒正沉浸在那種當(dāng)家作主的喜悅里。突然，一陣刺耳的剎車聲打破了這種和諧。

一輛美式吉普車從斜刺里沖了出來，直愣愣地就要往游行隊伍里扎。開車的正是那個歐立夫。這家伙嘴里叼著雪茄，戴著個墨鏡，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園里溜達。

路口的交通警一看有車闖崗，立馬打手勢讓他停車。按理說，你看見警察攔車，怎么也得停下來吧？這歐立夫倒好，根本就不帶減速的，猛按喇叭，那意思很明顯：好狗不擋道，趕緊給老子閃開！

警察也是硬氣，直接站在車前頭不讓走。這下可把歐立夫惹毛了，他覺得自己的“尊嚴(yán)”受到了挑戰(zhàn)。他在上?；炝诉@么多年，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從來都是他讓別人滾，哪有別人攔他的道理？

他也不廢話，一腳油門就想硬闖。

要是換了以前，這車估計真就闖過去了，畢竟那是洋大人的車，誰敢攔??？撞死了人那是白撞，搞不好還得賠人家修車費?？山裉觳灰粯?，今天是解放軍的主場，是新中國的天下。

旁邊的幾個解放軍戰(zhàn)士一看，這還了得？幾個人沖上去，直接把車給截停了。

歐立夫被迫停車，火氣更大了。他跳下車，指著戰(zhàn)士們的鼻子就開始罵，嘴里全是那種臟話。罵完了還不解氣，居然還想動手推搡執(zhí)勤的警察。他那個囂張勁兒，簡直就像是在演電影里的反派，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壞。

周圍的老百姓可都看見了。大家那個氣啊，心想這都解放了，怎么還有洋人敢這么欺負人？有人就喊了，說把這個洋鬼子抓起來，不能讓他跑了！

戰(zhàn)士們可不慣著他。雖然聽不懂他在哇啦哇啦喊什么，但看那架勢就知道是在撒潑。幾個戰(zhàn)士上去反手一扭，直接把這不可一世的副領(lǐng)事給按在了吉普車的引擎蓋上。

這時候，歐立夫還在那是狂叫喚，大概意思就是：我是美國外交官！你們無權(quán)抓我！我要見你們的長官！我有外交豁免權(quán)！你們這群鄉(xiāng)巴佬，知道我是誰嗎？

他以為只要亮出美國外交官的牌子，這幫中國兵就會嚇得跪地求饒。但他想錯了，大錯特錯。

03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陳毅那里。

當(dāng)時陳毅正在辦公室里處理文件，聽到匯報說抓了個美國外交官，而且這家伙還非常囂張，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匯報的人其實有點緊張，畢竟這涉及到外交大事。那時候新中國還沒正式成立呢，和美國也沒建交，但這層窗戶紙還沒捅破。搞不好美國人要借機生事，甚至可能引發(fā)武裝干涉。要知道，美國人的軍艦就在外海晃悠，大炮都對著上海灘呢。

陳毅聽完，把手里的筆往桌子上一扔，那股子四川人的火辣勁兒就上來了。他這輩子打仗無數(shù)，什么硬骨頭沒啃過？還能怕你一個開吉普車的洋混混？

他的態(tài)度非常明確，就那一句話：先抓起來再說！

陳毅心里跟明鏡似的，這哪是什么交通違章啊，這就是在挑釁！這是在試探新政權(quán)的底線！如果你今天讓他闖過去了，明天他就敢把車開進市政府大院。咱們中國人受了一百年的氣，好不容易站起來了，要是連個交通規(guī)則都管不了洋人，那這解放還有什么意義？

有了市長這句話，下面的人心里就有底了。歐立夫直接被帶到了黃浦分局。

進了局子，這家伙還沒搞清楚狀況，以為這只是個誤會，稍微鬧一鬧就能出去。在審訊室里，歐立夫徹底放飛了自我。

他拒絕回答任何問題，也不配合調(diào)查，反而把審訊室里的桌子椅子踹得亂響，把茶杯都給摔了。他指著公安人員的鼻子吼，說你們這是在挑釁美國，要是不馬上放了他，有你們好看的，回頭要把這警察局給拆了。

要是以前舊社會的警察，估計早被這陣勢嚇住了?？尚轮袊墓?，那都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尸山血海都爬過來了，還能怕你摔個杯子？

公安局那邊也不急，就看著他鬧。你鬧你的，我記我的。

你摔杯子？行，記下來，破壞公物，照價賠償。你罵人？行，侮辱執(zhí)法人員，罪加一等。你踢桌子？行，再記一筆。

等他鬧累了，嗓子都喊啞了，公安人員直接把他關(guān)進了拘留室。

這歐立夫還以為能有特殊待遇呢，嚷嚷著要喝咖啡，要吃牛排。結(jié)果送進去的只有白開水和窩窩頭。他看著那硬邦邦的窩窩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輩子哪吃過這苦?。?/p>

美國領(lǐng)事館那邊一聽副領(lǐng)事被抓了，那還了得，立馬炸了鍋。他們趕緊派人來要人，還發(fā)了照會抗議。他們本來以為，只要施加點壓力，嚇唬嚇唬共產(chǎn)黨，陳毅就會服軟。畢竟新政權(quán)剛建立，百廢待興，誰也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惹麻煩。

可是他們想錯了。陳毅的態(tài)度硬得像塊石頭?；貜?fù)很簡單：這是治安案件，不是外交事件。這人在中國街頭破壞交通秩序，毆打警察，那就得接受治安處罰。不管你是哪國人，到了這兒就得守這兒的規(guī)矩。

想走？沒門，先道歉！

04

歐立夫在局子里關(guān)了一天，那股子狂勁兒還沒過。他盤算著，美國政府肯定會施壓，艦隊肯定會開過來，到時候這幫中國人還得求著送他出去。

可是到了第二天，他發(fā)現(xiàn)沒人理他，沒人把他當(dāng)大爺供著，肚子也餓得咕咕叫。拘留室里陰冷潮濕，也沒有軟床墊，只有硬板床。那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讓他開始慌了。

他開始意識到，外面那個世界真的變了。以前那張洋臉就是通行證，走到哪兒都是綠燈，現(xiàn)在這張臉不管用了，甚至還不如一張路條好使。

他想起了那天攔車的解放軍戰(zhàn)士的眼神，那種眼神里沒有恐懼，沒有討好，只有堅定和不屑。那是他從來沒在中國人臉上看到過的表情。

到了第三天，陳毅給出了最終的處理意見：拘留三天，賠償損壞的公物，必須做出書面道歉，然后驅(qū)逐出境。

這三個條件，每一個都像巴掌一樣打在那些習(xí)慣了特權(quán)的人臉上。特別是“書面道歉”這一條，簡直是要了他們的老命。以前只有中國人給洋人道歉的份，哪有洋人給中國人低頭的？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歐立夫一開始還死撐著不寫，覺得自己是外交官，寫了道歉信那就是丟了美國的臉。但他也看出來了，不寫這封信，他是真出不去這道門。而且看這架勢，要是真把他判個刑，關(guān)個一大半年，那他在美國的前途也就毀了。

那個所謂的“外交豁免權(quán)”，在新中國的法律面前，就是一張廢紙。陳毅早就放話了，既然還沒建交，那就沒什么外交豁免權(quán)可談，你就是個普通的外國僑民，犯了法就得抓！

終于，這個不可一世的副領(lǐng)事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

他在審訊室里，握著筆的手都在抖。他在紙上寫下了道歉信，承認自己違反了交通規(guī)則，承認自己態(tài)度惡劣，并保證以后不再犯。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抽他自己的耳光。

這封道歉信，雖然字?jǐn)?shù)不多，但分量極重。這是百年來，西方外交官第一次向中國的地方政府低頭認錯，而且是在沒有戰(zhàn)爭威脅、沒有割地賠款的情況下，純粹是因為犯了法而被制裁。

1949年7月9日，歐立夫被釋放。就在他走出公安局大門的那一刻，上海各大報紙鋪天蓋地刊登了他的道歉信。

05

這事兒一見報，整個上海灘都沸騰了。

茶館里、弄堂口，老百姓拿著報紙，一個個看得是眉飛色舞。大家都在議論：這共產(chǎn)黨是真的硬氣?。∵B美國領(lǐng)事都被治得服服帖帖，咱們中國人這次是真的站起來了。

以前那些在上海橫著走的外國水手、商人，看到這新聞，一個個都老實了。他們以前開車橫沖直撞，現(xiàn)在看見紅綠燈比誰都老實；以前對中國員工吆五喝六，現(xiàn)在說話也得客客氣氣。

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交通違章處理，這是一次實打?qū)嵉妮^量。它告訴全世界：那個“華人與狗不得入內(nèi)”的時代，那個洋人在中國殺人放火都不用償命的時代，徹底結(jié)束了。

那個歐立夫，出來之后也沒臉在上海待了。他本來想在同僚面前吹噓一番自己的“英勇事跡”，結(jié)果成了大家的笑柄。他在領(lǐng)事館里也待不下去了，沒過多久就灰溜溜地卷鋪蓋回了美國。

這事兒給當(dāng)時還在上海的其他外國人也是個巨大的震懾。陳毅這招“殺雞儆猴”，玩得是真漂亮。他沒有動用軍隊，沒有搞大清洗，就抓了一個典型的搗亂分子，就把整個上海灘的洋人規(guī)矩給立起來了。

從那以后，上海的治安好了不止一個檔次。那些潛伏的特務(wù)、那些想搞破壞的流氓頭子，看到連美國人都保不住自己，也都夾起了尾巴做人。

回過頭來看，這事兒雖然不大，但卻是一個巨大的信號。它證明了新中國的外交底線：朋友來了有好酒，豺狼來了有獵槍。管你是哪國人，到了中國的土地上，就得守中國的規(guī)矩。

陳毅市長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新中國不惹事，但也不怕事。那種跪在地上辦外交的日子，一去不復(fù)返了。

至于那個歐立夫，估計他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下午非要開著吉普車去闖那條街。他本來想展示一下美國人的威風(fēng)，結(jié)果卻成了新中國立威的最佳背景板。

這也應(yīng)了那句話：別看你今天鬧得歡，小心將來拉清單。這賬，算得明明白白。

那年歐立夫走的時候，外灘的風(fēng)還是像往常一樣吹著。
他坐在離開中國的船上，看著漸漸遠去的上海灘，心里估計也是五味雜陳。
這一走，他這輩子是再也沒機會在這個東方大國耀武揚威了。而對于這個古老的國家來說，這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