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那邊也有房子。"

房東阿姨李華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我握著那張寫著新地址的紙條，站在這棟老舊小區(qū)的門口。

"真是太感謝您了，李阿姨。"我當(dāng)時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因為工作調(diào)動到分公司，我不得不搬離住了兩年的房子。正當(dāng)我為找新房子發(fā)愁時，李阿姨主動提出她在新區(qū)域也有房產(chǎn)，租金還比市價便宜不少。

現(xiàn)在想起來，李阿姨當(dāng)時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欲言又止。

我推開單元門，按照紙條上的地址爬到三樓。門牌號碼確實是302，跟紙條上寫的一模一樣。我掏出李阿姨給的鑰匙，插入門鎖。

鑰匙轉(zhuǎn)動得很順利，門鎖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01

三個月前，我剛剛大學(xué)畢業(yè)，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時候身上只有幾千塊錢，連找房子的押金都是東拼西湊的。

在網(wǎng)上看了無數(shù)個房源信息后，我終于在一個老舊小區(qū)找到了現(xiàn)在這間單間配套。房東李阿姨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說話很和氣，人也很實在。

"小李啊，你剛畢業(yè)不容易，這房租就按最低價給你吧。"她當(dāng)時這樣說道，眼神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慈祥。

李阿姨確實對我很好。每次交房租她都會多聊幾句，有時還會帶點自己做的小菜給我。她說她有個兒子，比我大幾歲，現(xiàn)在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

"你們年輕人都一樣，為了前途在外打拼。"她總是這樣感慨。

我住的那間房雖然不大，但李阿姨把它收拾得很干凈。家具雖然舊了些，但都還很實用。最讓我感動的是，她特意在陽臺上擺了幾盆綠植，說是讓房間顯得有生氣一些。

這兩年來，李阿姨就像我在這座城市的親人一樣。每當(dāng)我加班到很晚回來，她總能從門上的貓眼看到我，有時還會開門問一句"吃飯了沒有"。

去年冬天我感冒發(fā)燒，李阿姨還專門買了藥送到我房間，并且煮了姜湯給我喝。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動，覺得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也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李阿姨，您真的像我媽媽一樣。"我當(dāng)時激動地說。

李阿姨聽了這話，眼圈有些紅，拍拍我的肩膀說："傻孩子，能遇到你也是緣分。"

正因為這份特殊的感情，當(dāng)公司通知我要調(diào)到分公司工作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如何跟李阿姨說明情況。我真的舍不得離開這個溫暖的地方，更舍不得這個對我如此照顧的房東阿姨。

02

分公司在城市的另一端，每天通勤需要將近兩個小時。我算了算，與其每天在路上浪費(fèi)這么多時間，不如在分公司附近重新租房子。

但是想到要跟李阿姨說不續(xù)租，我心里就很難受。這兩年來，她不僅是我的房東，更像是我的長輩，給了我很多生活上的關(guān)懷和幫助。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坦誠地跟她說明情況。

那天晚上，我敲響了李阿姨的門。她像往常一樣熱情地招呼我進(jìn)屋，還要給我倒茶。

"李阿姨，我有件事想跟您說。"我有些緊張地開口。

"什么事啊，這么正式。"李阿姨笑著問。

"公司要把我調(diào)到分公司工作，在城東那邊。我想...我想下個月就不續(xù)租了。"我低著頭說出了這句話。

李阿姨聽了之后，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了。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嘆了口氣。

"唉，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理解的。"

看到李阿姨有些失落的樣子，我心里更加難受了。

"李阿姨，真的很抱歉。這兩年您對我這么好，我..."

"別這樣說，這是好事啊。工作調(diào)動說明你有進(jìn)步了。"李阿姨打斷了我的話，但是聲音里明顯帶著不舍。

我們倆都沉默了一會兒。房間里只有墻上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突然，李阿姨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起來。

"對了，我在城東那邊也有房子。要不你搬到那邊去??？這樣我們還能經(jīng)常見面。"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嗎？李阿姨，您在城東也有房子？"

"當(dāng)然是真的。那邊的房子比這邊還要好一些，就是平時沒怎么住人。"李阿姨的語氣里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

那一刻，我激動得差點跳起來。能夠繼續(xù)住在李阿姨的房子里，繼續(xù)享受她的關(guān)懷，這簡直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03

李阿姨很快就給我寫了新房子的地址，還把鑰匙交給了我。她說那邊的房子裝修得比現(xiàn)在這里好，家具家電都是新的，讓我先去看看滿不滿意。

"李阿姨，租金怎么算??？"我問道。

"還是老價格，不用變。"李阿姨擺擺手說，"你能住在那里我就很開心了。"

我當(dāng)時感動得不行，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yùn)了，能遇到這么好的房東。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李阿姨當(dāng)時的表情確實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話想說但又沒說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準(zhǔn)備搬家的事情。同事們聽說我找到了新房子，而且還是同一個房東，都說我運(yùn)氣真好。

"這種事情太少見了，一般房東都巴不得你搬走好漲價呢。"我的同事小張這樣說。

確實，現(xiàn)在房租漲得這么厲害，李阿姨不僅沒有漲價，還主動提供新的房源，這種好心腸真的很難得。

搬家那天，李阿姨親自來幫我收拾東西。看著我把行李一件件裝進(jìn)箱子，她的眼圈有些紅。

"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有什么事情就給阿姨打電話。"她一邊幫我整理衣服，一邊叮囑道。

"嗯，我會的。李阿姨，您也要保重身體。"

當(dāng)我把最后一個箱子搬上出租車時，李阿姨突然拉住我的手。

"小李，有個事情我想跟你說..."她欲言又止。

"什么事啊，李阿姨？"

李阿姨看了看我，最終還是搖搖頭。

"算了，沒什么重要的事。你到了那邊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出租車啟動了，透過后視鏡，我看到李阿姨站在樓下一直目送著我們離開。那一刻，我感覺她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單。

04

新的分公司工作比我想象的要忙碌。剛到的第一個星期，我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連給李阿姨打電話報平安都忘記了。

直到周末，我才想起來應(yīng)該給她打個電話。

"喂，李阿姨，是我。"

"小李啊，你怎么現(xiàn)在才打電話？我都擔(dān)心死了。"李阿姨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焦急。

"不好意思，這幾天工作太忙了。我現(xiàn)在準(zhǔn)備去看看那邊的房子。"

電話里沉默了一下。

"那個...小李，你要去看房子？"李阿姨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緊張。

"是啊，您給我的地址和鑰匙我都帶著呢。正好今天有時間，過去看看。"

"要不...要不你等等？我陪你一起去？"李阿姨提議道。

"不用了，李阿姨。您給我的地址很清楚，我自己去就行了。到時候有什么問題再跟您聯(lián)系。"

"這..."李阿姨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堅持。

"那好吧，你小心點。有什么事情立刻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后，我覺得李阿姨今天的語氣有些奇怪，但也沒有多想。畢竟她一向?qū)ξ液荜P(guān)心，可能是擔(dān)心我一個人搬家不安全吧。

我拿出李阿姨給我的紙條，再次確認(rèn)了地址：城東區(qū)華庭小區(qū)6號樓302室。這個地址我已經(jīng)看了很多遍，絕對不會搞錯。

坐在去往城東的地鐵上，我心情很好。新的工作環(huán)境，新的房子，而且還是熟悉的房東，一切都顯得那么完美。

我甚至已經(jīng)開始想象新房子的樣子了。李阿姨說裝修比現(xiàn)在的房子好，家具家電都是新的，那肯定會很舒適。

地鐵到站了，我按照手機(jī)導(dǎo)航找到了華庭小區(qū)。這個小區(qū)確實比我之前住的地方新一些，綠化也很好?？雌饋砝畎⒁痰慕?jīng)濟(jì)條件應(yīng)該不錯，能在這么好的地段有房產(chǎn)。

找到6號樓，我爬上了三樓。

05

站在302室的門前，我再次核對了紙條上的地址。沒錯，就是這里。

我掏出李阿姨給我的鑰匙，仔細(xì)看了看。這把鑰匙看起來很新，表面還有些光亮。李阿姨說這房子平時沒怎么住人，看來她確實是專門為我準(zhǔn)備的。

想到這里，我心里涌起一陣暖流。李阿姨對我真是太好了，簡直把我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一樣。

我把鑰匙插進(jìn)鎖孔，輕輕轉(zhuǎn)動。鑰匙很合適，鎖芯轉(zhuǎn)動得很順滑。隨著"咔噠"一聲輕響，門鎖打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心里有種莫名的緊張感。也許是因為要看到新家了，也許是因為李阿姨剛才在電話里奇怪的語氣。

我慢慢推開房門。

房子里光線有些暗，窗簾拉得很嚴(yán)實。我摸索著找到墻邊的開關(guān)，按下去，客廳的燈亮了。

房子確實如李阿姨所說，裝修得比我之前住的地方好很多。地板是木質(zhì)的，家具看起來也都很新。沙發(fā)、茶幾、電視柜，一應(yīng)俱全。

我往里走了幾步，準(zhǔn)備查看臥室的情況。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你是誰？怎么有我家的鑰匙？"

我猛地回過頭，看到一個女人從臥室里走出來。她大概三十歲左右，長相清秀，穿著一件淡藍(lán)色的睡衣。

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似乎凝固了。

我完全愣住了，手里還拿著李阿姨給我的鑰匙，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個女人也很驚訝，瞪大眼睛看著我，臉上寫滿了困惑和警惕。

"你...你是誰？為什么會有我家的鑰匙？"她又問了一遍，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緊張。

我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是...我是李阿姨介紹來租房子的。她說這里是她的房子，還給了我鑰匙。"

女人聽了我的話，臉上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李阿姨？什么李阿姨？這是我的房子啊。"

我感覺腦袋里嗡地一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

"不可能啊，李阿姨明明說這是她的房子。"我拿出紙條和鑰匙給她看，"你看，地址和鑰匙都是她給我的。"

女人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鑰匙，臉色變得更加復(fù)雜。

"你說的李阿姨...是不是叫李華？"她突然問道。

"對！就是李華阿姨！您認(rèn)識她？"我激動地問。

女人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的表情都變了。她的眼圈瞬間紅了，聲音也開始顫抖。

"李華...她是我..."

就在她準(zhǔn)備說出真相的那一刻，我直接愣住了。

06

"她是我媽媽。"女人的聲音哽咽了。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李阿姨的女兒？這怎么可能？李阿姨明明說她只有一個兒子，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

"您...您是李阿姨的女兒？"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女人點點頭，眼淚已經(jīng)開始往下流。

"我叫李小雨，是李華的女兒。這套房子確實是她買的，但是...但是她兩年前就把這套房子過戶給我了，作為我的嫁妝。"

我的腦袋徹底亂了。李阿姨有女兒？而且還把房子給了女兒？那她為什么要說這是她的房子，還要把鑰匙給我？

"那這把鑰匙..."我舉起手中的鑰匙。

"這是備用鑰匙，我媽媽手里一直留著一把。"李小雨擦了擦眼淚，"但是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把你帶到這里來。"

我們倆都陷入了困惑之中?？蛷d里安靜得只有空調(diào)運(yùn)轉(zhuǎn)的聲音。

突然，李小雨像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更加復(fù)雜。

"你...你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文浩。"

李小雨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都震驚了。她瞪大眼睛看著我，嘴唇顫抖著。

"李文浩...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歲。"

李小雨突然捂住了嘴巴，眼淚更加洶涌地流了下來。

"你的父母呢？"她顫抖著問。

"我...我是孤兒，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我如實回答，雖然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問這些。

李小雨聽了這話，整個人都癱坐在了沙發(fā)上。她捂著臉，開始小聲抽泣。

"怎么了？您怎么了？"我趕緊走過去關(guān)心她。

李小雨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

"你...你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嗎？"

"十月十五號。"我更加困惑了，"您為什么要問這些？"

李小雨聽到這個日期，哭得更厲害了。

"二十四年前的十月十五號...那一天..."她的聲音幾乎聽不清了。

07

李小雨花了很長時間才稍微平靜下來。她讓我坐在沙發(fā)上，自己去廚房倒了兩杯水。

"你先喝點水，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她把水杯遞給我，聲音還在顫抖。

我接過水杯，心里七上八下的。從她剛才的反應(yīng)來看，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你知道嗎，我媽媽這兩年每天都在念叨一個人的名字。"李小雨坐在我對面，眼睛還是紅紅的，"那個名字就是李文浩。"

我手中的水杯差點掉在地上。

"她念叨我的名字？為什么？"

"因為..."李小雨深吸了一口氣，"因為你是她失散多年的兒子。"

這句話就像一道閃電劈中了我。我感覺整個人都麻木了，大腦完全停止了思考。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搖著頭，"李阿姨怎么可能是我的...她怎么可能是我媽媽？"

李小雨看著我的表情，眼淚又開始流。

"二十四年前，我媽媽因為家庭困難，不得不把剛出生的兒子送到福利院。那個孩子的生日就是十月十五號。"

我感覺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世界都顛倒了。

"但是...但是她明明跟我說，她有個兒子在外地工作..."

"那是謊話。"李小雨擦了擦眼淚，"她一直在尋找那個被送走的孩子。這兩年她經(jīng)常去各個福利院打聽，想找到當(dāng)年的記錄。"

我的手開始顫抖，水杯里的水都灑了出來。

"所以當(dāng)她知道你的名字叫李文浩，又是孤兒，生日還是十月十五號的時候..."李小雨繼續(xù)說道。

"她就知道我是她的兒子？"我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李小雨點點頭。

"她確定你就是她當(dāng)年送走的孩子。這兩年，她一直把你當(dāng)成自己的兒子在照顧，但是又不敢告訴你真相。"

原來如此。難怪李阿姨對我這么好，原來她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那些關(guān)懷，那些照顧，那些話語里的不舍，全都有了解釋。

"那她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我顫抖著問。

"因為她怕。"李小雨的聲音很輕，"她怕你不能接受，她怕你怪她當(dāng)年拋棄了你，她怕失去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兒子。"

我想起了李阿姨平時的樣子，想起了她每次看著我時眼中的慈祥和不舍，想起了她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原來，她一直在承受著這樣的煎熬。

08

我坐在沙發(fā)上，腦海里閃過這兩年來與李阿姨相處的所有畫面。

她給我煮的姜湯，她幫我收拾的房間，她深夜時透過貓眼看我回家時關(guān)切的眼神，還有那句"能遇到你也是緣分"...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緣分，而是母愛。

"她現(xiàn)在知道我來這里了嗎？"我問李小雨。

"我覺得她應(yīng)該猜到了。剛才她給我打了電話，語氣很慌張，問我在不在家。"李小雨回答道，"我想她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讓我們見面，然后告訴你真相。"

我明白了。李阿姨安排我來這里，其實是希望通過李小雨來揭開這個秘密。她自己不敢說，但她希望我能知道真相。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

李小雨看著我，眼中滿含溫柔。

"現(xiàn)在什么都不用做。我媽媽這兩年為了找你，頭發(fā)都白了很多。你只需要給她一個機(jī)會，讓她做回你的媽媽。"

我的眼淚終于控制不住了。想到李阿姨這兩年來背負(fù)的秘密和煎熬，想到她小心翼翼地關(guān)愛著我卻不敢表露真情，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我哽咽地說。

"就像以前一樣啊。"李小雨握住我的手，"你們已經(jīng)相處了兩年，你已經(jīng)感受到了她的愛?，F(xiàn)在只不過多了一個身份而已。"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和李小雨對視一眼，都知道是誰來了。

李小雨去開門，李阿姨急匆匆地走了進(jìn)來?？吹轿易谏嘲l(fā)上，她的臉上閃過復(fù)雜的表情。

"小李..."她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我站起身，走到李阿姨面前。這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這兩年來給了我無盡溫暖的人，原來真的是我的媽媽。

"媽媽。"我輕聲說道。

李阿姨聽到這個稱呼，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她顫抖著伸出手，輕撫我的臉龐。

"兒子...我的兒子..."她哭著說，"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當(dāng)年不應(yīng)該..."

"不要說對不起。"我打斷了她的話，"這兩年您給我的關(guān)愛，已經(jīng)彌補(bǔ)了過去的二十二年。"

李阿姨緊緊抱住了我，二十四年的分離，在這一刻終于結(jié)束了。

李小雨站在旁邊，臉上掛著眼淚，但更多的是欣慰的笑容。

"歡迎回家，弟弟。"她說。

我環(huán)視著這個房間，心中涌起從未有過的溫暖。原來家的感覺就是這樣，不是因為房子有多好，而是因為有愛你的人在等你。

從今以后，我不再是一個人了。我有媽媽，有姐姐，有一個完整的家。

而這一切的開始，只是因為一次工作調(diào)動，一句"我那邊也有房子"，和一把鑰匙背后隱藏的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