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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文公勸諫周宣王

我是那些年，今天繼續(xù)趣聊歷史人物，話說西周有一位 "老古板"，這人不好打仗，亦不貪財，卻認一個死理兒：祖宗傳下來的農(nóng)禮不能丟，誰丟就跟誰急，急頭掰掰臉那種。

他就是虢文公，虢國的國君，謚號文公，又稱虢季，您別瞧他名字文縐縐的，脾氣可倔得很。

事出起因是周宣王剛上臺就想廢了 "藉千畝" 的老規(guī)矩，愣是被他劈頭蓋臉一頓懟，史書上記著 "虢文公諫曰，不可"，就這幾個字，藏著多大的倔強和擔當？

要講虢文公，那可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簡單講就是他那會兒的天下剛從火坑里爬出來，周宣王姬靜這主兒要搞事兒：

前面咱聊過，姬靜是召穆公舍了親兒子才保住的太子，他爹周厲王被國人趕跑，多虧周定公和召穆公搞 "共和行政"，才算穩(wěn)住局面。

等到周宣王即位，滿腦子想的都是 "中興"，要干番大事業(yè)，可年輕人嘛，總覺得老規(guī)矩礙事，剛上臺就盯上了 "藉千畝" 這檔子事。

可這 "藉千畝" 是啥？通俗的講就是種地，但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種地。

藉千畝春耕禮場景

西周是農(nóng)業(yè)社會，周天子每年開春都要在鎬京附近的 "千畝" 田舉行儀式：天子親自扶犁耕三下，諸侯大臣跟著忙活，然后讓奴隸把地種上。

這儀式看著虛，實則是告訴天下 "農(nóng)為邦本"，就跟現(xiàn)在領(lǐng)導參加春耕儀式一個意思，是維護農(nóng)桑民心的大事。

可周宣王覺得這不就是 "花架子"嗎？食之無味，棄之也不咋可惜！于是剛即位就放話："今年這儀式別辦了，省下力氣多打幾仗！"

這話傳到虢文公耳朵里，老爺子當時就急了。

他是虢國國君，虢國跟周天子同姓姬，世代掌管王室禮儀，相當于 "文化部部長兼禮儀司長"，最講究 "祖宗之法不可廢"。

《國語》里說他 "博聞強識，尤精農(nóng)事"，不光懂禮儀，還深知種地的重要性。聽說宣王要廢 "藉千畝"，他揣著竹簡就闖進了王宮。

那會兒周宣王正跟召穆公商量伐戎的事，見虢文公氣沖沖進來，皺著眉問："老虢啊，有事？" 虢文公 "撲通" 跪下，把竹簡往地上一磕："大王，千畝之儀萬萬廢不得?。?

宣王擱下銅爵："不就耕三下地嗎？有啥大不了的？省下這功夫，我能帶兵把犬戎趕得更遠。" 虢文公脖子一梗，聲音比銅鐘還響："大王差矣！這儀式不是給人看的，是給老天爺看，給百姓看的！您想想，天下人見天子親耕，才會覺得種地光榮，才肯好好干活；老天爺見王室重農(nóng)，才會風調(diào)雨順。廢了它，百姓就會懶，上天就會怒，國家還能穩(wěn)嗎？"

這話要是擱在現(xiàn)在，就好比有人勸領(lǐng)導："剪彩儀式不能省，這是給老百姓表態(tài)度呢！" 您猜周宣王咋說？

他年輕氣盛，不耐煩地揮手："老規(guī)矩太繁瑣，朕看不必了。" 虢文公見君王不聽，"咚咚咚" 磕了三個響頭，血都滲出來了："大王忘了厲王為啥被趕跑了？就因不愛護百姓！農(nóng)乃國之本，禮乃民之綱，綱要是斷了，國還能撐多久？"

這話戳到了宣王的痛處，他爹的教訓就在眼前。宣王沉默半晌，雖沒說恢復儀式，可也沒再堅持廢除，算是給了虢文公個臺階。《國語》里只記 "宣王即位，不藉千畝"，沒說后來改沒改，但多半是被虢文公勸得松了口，至少沒徹底廢掉這規(guī)矩。

您可別覺得虢文公是 "老頑固"，他懂的可不止禮儀。考古專家在陜西寶雞挖出過 "虢文公鼎" 和 "虢文公鬲"，上面刻著 "虢文公子段作叔妃鼎"，意思是他兒子為妻子做的銅器。這鼎和鬲做工精細，紋飾是農(nóng)耕圖案，可見虢文公不光嘴上說重農(nóng)，家里都透著對農(nóng)事的重視。有專家推測，他可能還編過農(nóng)書，教老百姓選種、施肥，只是沒流傳下來 ，這雖無實證，但從他對 "藉千畝" 的執(zhí)著來看，八成是個 "農(nóng)業(yè)專家"。

要說這 "藉千畝" 的儀式有多重要，咱給您細說。

每年開春，周天子要先去宗廟祭祖，禱告 "祈求豐年"；然后帶著三公九卿到千畝田，太史官宣讀祝詞，樂官奏《載芟》之樂；天子扶著青銅犁，在田里耕三下，每下都有講究：第一下祈求風調(diào)，第二下祈求雨順，第三下祈求谷豐。接著諸侯耕五下，大夫耕九下，最后奴隸們把整塊田種滿。這一套下來，得折騰大半天，可老百姓看著高興啊："天子都種地，咱更得好好干！"

周宣王為啥想廢？

‘除了覺得繁瑣，還因 "共和行政" 后國庫緊，想把儀式的花費省下來打仗。虢文公偏說 "這錢不能省"，就像現(xiàn)在有人主張 "教育經(jīng)費不能砍"，看著沒直接產(chǎn)出，實則關(guān)系長遠。后來宣王打退淮夷、犬戎，開創(chuàng) "中興"，多半也有這 "不廢農(nóng)本" 的功勞 ，老百姓肯種地，國庫才有糧，軍隊才有飯吃，這道理古今一樣。

虢文公田間觀耕勸王

野史里說，虢文公為了勸宣王，特意帶他去千畝田看春耕。見老農(nóng)頂著日頭耕地，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宣王嘆了句："百姓真不容易。" 虢文公趁機說："大王要是親耕，老農(nóng)們會覺得渾身是勁。" 宣王這才點頭："那明年還是辦了吧。" 這故事雖沒正史記載，但《詩經(jīng)》里有首《大田》，寫的就是宣王時期農(nóng)耕興旺的景象，說不定真有虢文公的功勞。

虢文公的結(jié)局沒啥記載，只知他是虢宣公的繼任者，后來傳位給虢石父。這虢石父可是個奸臣，幫著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最后斷送了西周。倆人權(quán)衡一下，更顯出虢文公的可貴 ， 他守住的不只是個儀式，更是西周的立國之本。就像老木匠守著刨子的規(guī)矩，看著多余，實則是保證活兒地道的根本。

現(xiàn)在寶雞青銅器博物院里，"虢文公鼎" 還擺在顯眼位置。您去看那鼎上的銘文，雖已斑駁，可 "子子孫孫永寶用享" 幾個字仍清晰，像是在說："重農(nóng)的規(guī)矩，得傳下去啊！" 考古專家說，這鼎是虢文公子孫做的，可見他的后人也記著 "重農(nóng)" 的家訓。

虢文公這輩子沒打過大仗，沒搞過改革，就憑一句 "不可" 的勸諫，在史書上占了頁腳。

可這 "不可" 二字重千鈞，它提醒君王：再忙也不能丟了根本，再想創(chuàng)新也不能忘了祖宗的教訓。宣王中興能成，少不了這樣的 "老古板" 在旁邊敲警鐘；后來幽王亡國，缺的正是敢說 "不可" 的忠臣。

守禮之重，百姓為本

這就叫 "守禮不是頑固，變通不是胡鬧"。虢文公的可貴，不在死守規(guī)矩，而在懂規(guī)矩背后的道理。就像現(xiàn)在過年貼春聯(lián)，看著是老習俗，實則是一家人團圓的念想。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今兒的故事就到這兒。

參考資料：

《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