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 “熬夜”，總有人覺得是現代人的專屬，刷手機、泡酒吧、逛夜市，花樣百出。可你知道嗎？早在明代， 蘇州 地區(qū)的古人就把 “熬夜游玩”玩出了極致花樣，從全民狂歡的節(jié)慶夜游，到煙火氣滿溢的夜市消費，再到香火繚繞的宗教夜事，每一種都藏著不輸當下的熱鬧與風雅。

明代蘇州的熬夜，先從“過節(jié)”開始。尤其是元宵和中秋，簡直是全民參與的“夜間狂歡節(jié)”，熱鬧能從黃昏持續(xù)到凌晨。

要說中秋熬夜的“頂流打卡地”，蘇州虎丘絕對排第一。王士性曾說“此地游蹤成市，要以秋月為勝”，每到中秋，蘇州人幾乎“滿城出動”。市民鋪著氈毯席地而坐，外地游客擠在人群里踮腳張望，等月亮爬上山頭，百十處樂班同時奏響鼓吹樂，歌聲、笑聲、樂器聲混在一起，連說話都要靠喊。

更妙的是，這場狂歡還分“兩幕”：前半夜是市民主導的熱鬧，震耳欲聾的聲浪能把人淹沒；后半夜人群散去，士大夫帶著家眷乘船戲水，或在石上聽人吹簫、唱歌，從“全民嗨玩”切換到“雅集小聚”，熬夜也能玩出層次感。

元宵的熱鬧更甚。蘇南一帶的燈會從正月十三持續(xù)到十八，道路上搭滿彩棚，掛滿楮、紗、琉璃、羊皮做的花燈，有的繪著人物故事，有的能旋轉如“走馬燈”，還有少年舉著“滾燈”沿街奔跑，輪轉起來像一團流動的星火。浙江紹興的燈會更夸張，家家制燈，十字街頭的木棚掛著“呆燈”，要么刻《四書》故事，要么藏燈謎，再配上煙火、舞獅子、“大頭和尚”表演，簫鼓歌謳徹夜不停，熬到天亮都不覺得累。

現代人熬夜逛夜市，追求的是一口熱乎飯、一份煙火氣，明代蘇州人也不例外——而且他們的夜市，比你想象中更繁華，連凌晨三五點都還在營業(yè)。

當時的夜市“頂流”，也有蘇州一份。蘇州的閶門夜市，光是讀唐寅的詩就能想象有多熱鬧：“五更市賈何曾絕？四遠方言總不同”，來自各地的商賈和買家擠在燈影里，操著不同的方言討價還價，有人買綢緞，有人挑零食，還有人在街邊吃一碗熱湯面。文徵明也寫過這里的夜景：“帶城燈火千家市，極目帆檣萬里船”，岸邊的燈火映著河里的船帆，連畫師都覺得“畫難工”。

除了閶門，蘇州山塘、虎丘的夜市更是“吃貨天堂”，既有賣家常菜的小館子，也有能擺宴席的大酒樓，甚至河上的畫舫都能當“移動餐廳”。元宵時的夜市更熱鬧，糖、粽子、荷梗、瓜子擺得滿街都是，燈籠照得亮堂堂，連銀錢的紋路都能看清，買東西根本不用擔心“摸黑受騙”。

古人熬夜，不只有吃喝玩樂，還有“精神寄托”，宗教夜事也是熱門選擇，尤其是進香夜游，既虔誠又熱鬧。

明代香火最盛的普陀山、武當山，每到特定時節(jié)，深夜都是人山人海。普陀山的大殿里，“香煙可作五里霧，男女千人鱗次坐”，從佛座下到殿外，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二月去武當山進香時，蘇州、松江的香船停在北塘，“船數百，燈數千”，船上掛著各色燈籠，簫管聲、歌聲順著水面飄過來，城里的人還會專門坐船去看這“燈?！保颗萍?，比過節(jié)還熱鬧。對古人來說，熬夜進香不只是“祈福”，更像一場帶著信仰的“夜間旅行”，既能表達虔誠，又能感受煙火氣。

原來古人的“熬夜”，早已不是簡單的“打發(fā)時間”，而是藏著對生活的熱愛、對文化的追求。從元宵的燈海到虎丘的秋月，從閶門的夜市到普陀山的香火，每一處熬夜的場景，都是明代蘇州人生活氣息的縮影。若能穿越回去，你想跟著古人去虎丘聽夜曲，還是去閶門逛夜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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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 / 澎湃新聞《上海地方志》編輯部《古人熬夜去哪兒玩》

視 覺 / 喜瑪拉雅北坡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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