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刷到個笑話，笑得我半天沒緩過來。

說有個乘客打網(wǎng)約車，一上車就打開了話匣子，和朋友一直在嘮嗑。司機師傅全程沒搭話，就默默握著方向盤。到目的地結賬時，乘客無意間瞥到司機的手機屏幕，上面赫然打了一行字：“朋友，我離家出走是因為我老婆太愛說話了，我在這里遇到了你，你比我老婆還愛說話?！?/p>

這句話因為翻譯過來的，太正式了反而顯得更好笑了，詼諧中又帶點質(zhì)樸。

但笑話歸笑話，細琢磨卻挺有意思 —— 網(wǎng)約車司機到底是喜歡安安靜靜的車廂，還是熱熱鬧鬧的陪伴？

我猜多數(shù)司機師傅，心里是偏愛著安靜的。畢竟開一天車，眼睛要盯著路況，耳朵要聽著鳴笛，神經(jīng)一直繃著。要是遇上話多的乘客，東拉西扯沒完沒了，大腦還得分出一部分精力應付，累上加累。

有回跟一個跑網(wǎng)約車的大哥聊天，他說最舒服的訂單，就是乘客上車說句 “尾號xxx”，然后就靠在椅背上刷手機或者閉目養(yǎng)神。車廂里只有空調(diào)的風聲和輪胎碾過路面的聲響，那種不用刻意社交的松弛感，是跑一天車里難得的喘息。下車時再自然的說一句“謝謝”，一趟行程就算完美結束。

對他們來說，車廂不只是謀生的工具，有時候更像一個臨時的 “獨處空間”。走出家門，面對的是路上的車流、催單的平臺，回到家，是柴米油鹽的瑣碎，只有握著方向盤、載著沉默的乘客時，才能暫時放空自己，不用回應任何人，就安安靜靜地把路開好，把人送到地方。

可話又說回來，也不是所有司機都怕熱鬧。尤其是跑夜車或者長途的師傅，漫漫長路，有時候安靜反而成了煎熬。

有次凌晨一點打車，司機師傅主動跟我聊起天，說他跑夜車最怕遇上全程不說話的乘客，車廂里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越開越困，越開越孤單。反而遇上能聊兩句的，哪怕是聽乘客吐槽工作，或者說些旅途見聞，都能讓精神頭提起來。

他說有回拉了個剛畢業(yè)的小姑娘，一路聊她找工作的迷茫，還有對未來的期待，聊著聊著就到了目的地，下車時小姑娘說 “謝謝師傅，跟你聊完心里舒服多了”，他自己也覺得挺暖的。對這些司機來說，乘客的話不是負擔，而是驅(qū)散孤獨的良藥，是漫長車程里的一點煙火氣。

其實哪里有什么絕對的偏好呢？可能同一個司機，上午跑市區(qū)擁堵路段，被喇叭聲吵得頭疼，就盼著乘客能安靜點；到了下午跑郊區(qū)長途，路上沒什么車，又會希望有人能說說話解解悶。就像我們普通人，有時候想一個人待著，誰都別打擾；有時候又怕孤單，盼著有人陪自己聊聊天。

司機師傅的車廂，就像一個小小的社會縮影，承載著不同人的狀態(tài)，也映照著他們自己的需求。

安靜也好，熱鬧也罷，不過是人們在不同時刻，對 “舒服” 的不同選擇。生活大抵也是這樣，有獨處時的安然，也有相伴時的溫暖，兩種狀態(tài)交織著，才構成了最真實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