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3月17日，戴笠的飛機墜毀在南京岱山，人沒了，身上帶著槍，手上沒有戒指，他在重慶對陳華說過，等戰(zhàn)爭結束就娶她，這話聽著像承諾，其實只是說了一個時間點，仗還遠沒打完，他也沒打算真的這么做。

第二天，陳華在重慶的旅館里卸下妝容，她把一支口紅扔進嘉陵江，那支口紅里面藏著毒藥，本來是給戴笠準備的，但陳華沒有用上，她知道男人的“娶你”不是婚約，只是一種控制手段，她從不指望愛情，只相信一件事，就是活下來。

陳華在六歲之前就被親生父母拋棄了，后來她去了花樓當上頭牌，再之后進了軍統(tǒng)，做女教官和情報工作，她的成功不是靠漂亮或溫柔，

而是靠算計，戴笠也是從小被遺棄的孩子，依靠權術爬到了最高位置，他們兩人都懂得怎么利用別人，也都清楚對方在演戲，感情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他們只想著生存。

她在上海站做了五年，招進來五萬人，這些人不是忠心能干的角色，全是些社會邊緣的人，有被開除的報務員，欠債的賭徒，還有教會學校出來的女生，她給每個人的檔案邊上畫一個骷髏，意思是說，想進這一行，先得把自己死過一遍，這不是嚇唬人，是現(xiàn)實，她設計的不是團隊，是一套系統(tǒng)性的消耗。

她對付孫科時，用了六種身份，鋼琴老師、送奶工、保姆、舞女等等，情報就藏在口紅管里，那支口紅既是她的武器，也成了她的退路，她早就想明白了，男人的承諾就是最貴的陷阱，比毒藥還難擺脫，所以她從來不碰，也不相信。

在民國那個時候，女人大多依靠男人生活，要么嫁對人過上好日子，要么下場凄慘，但陳華不是這樣，

她不依賴別人，而是懂得抓住人性的弱點，知道男人害怕什么、想要什么，也清楚他們什么時候會放松警惕，她使用縮微膠卷、監(jiān)聽磁帶和密碼本《圣經(jīng)》，做的都是技術性工作，她不是什么女特工，而是一名數(shù)據(jù)專家。

同時代的女特工，有的為情而死，有的悄悄退隱，她卻選擇完全消失，檔案里找不到她作為戴笠戀人或者妻子的記錄，每年三月十七日這天，她會多抽一包駱駝牌香煙，

煙盒背面寫著“D.L.”兩個字母，那筆跡和花名冊上畫的骷髏一模一樣，這不是為了懷念誰，只是一種標記，就像程序員刪掉自己寫過的代碼，一點痕跡也不留下。

她不是被遺忘的悲劇人物，而是自己選擇抹去名字的人，歷史沒有記載她，是因為她不允許記錄，她在活著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自己的存在清除干凈，這不是傷感，是一種清醒，她沒有勝過戴笠，但她超越了所有人對她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