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傅墨淵抬起頭，看向她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那眼神里，有憤怒，有厭惡，還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近乎暴戾的壓抑。

“……墨淵？”桑琪的笑容僵在臉上，心里莫名有些發(fā)慌，“你怎么了？怎么這么看著我？我……我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傅墨淵的聲音嘶啞，一字一頓，“誰讓你動她的東西？誰讓你……把它們?nèi)拥舻?？！?/p>

他舉起手里那個臟污的絲絨盒子，眼神死死盯著桑琪。

“這是她的東西！是她留下的……僅剩的……一點點東西！”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你憑什么……把它們當垃圾一樣扔掉？！你憑什么？！”

桑琪被他吼得后退了一步，臉色白了白，隨即委屈和憤怒涌了上來。

“我憑什么？！”她也提高了聲音，眼圈紅了，“傅墨淵！你搞清楚！我才是你愛的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等了你這么多年！那個桑夏算什么？！她是你仇人的妹妹！是你用來報復(fù)的工具！一個臟了的二手貨！死了就死了！她的東西，留著不覺得惡心嗎？！”

“閉嘴！”傅墨淵厲聲打斷她，額頭上青筋暴起，“不準你這么說她！”

桑琪被他吼得愣住了。

她看著傅墨淵那雙赤紅的、充滿了痛苦和掙扎的眼睛，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陌生。

陌生得讓她害怕。

“傅墨淵……”她的聲音帶上了哭腔，又氣又急，“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瘋了？！她死了！你的仇報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高興才對！你應(yīng)該娶我！我們才是一對??！你為了一個死人，一個工具，這么對我？！”

傅墨淵看著她滿臉的淚水，聽著她一聲聲的質(zhì)問，只覺得腦子里一片混亂，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陣尖銳的、近乎窒息的疼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只知道，當看到那σσψ些屬于桑夏的東西被當成垃圾丟棄時，他有一種……東西被徹底掏空的恐慌。

“我不知道……”他緩緩搖頭，聲音疲憊而痛苦，抬手按住發(fā)脹的太陽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你走。”他指著大門，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桑琪，你先走。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任何人?！?/p>

桑琪瞪大了眼睛，眼淚洶涌而出。

她不敢相信，傅墨淵竟然會趕她走。

為了那個已經(jīng)死了的、他曾經(jīng)恨之入骨的女人！

“傅墨淵！你會后悔的！”她哭著喊了一句，轉(zhuǎn)身，像上次一樣，重重地摔門跑了出去。

別墅再次恢復(fù)死寂。

傅墨淵站在原地，手里還攥著那個小小的、骯臟的絲絨盒子。

他低頭看著它。

指尖，輕輕摩挲過盒底那兩個幾乎磨平的字母。

T.X.

桑夏。

這個他用了五年時間去恨、去報復(f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