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fā)生在西晉時期，焙杜縣中有一個叫一笑居的小酒館。和別的小酒館不一樣的是，一笑居不掛幌子，不立招牌，甚至里面連座位都沒有，大堂中擺著一缸酒，來往的酒客把錢往柜子上一放，就可以自行打酒喝，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老板也不會在意。

一笑居賣的酒是高粱做的，這酒價錢低后勁大，一入口中，就會直沖大腦，讓人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經(jīng)常來一笑居飲酒的酒客大多是些販夫走卒，每天干完活后來到一笑居中飲下一碗高粱酒，暢快極了。

一笑居的老板杜小帥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因為常常在酒缸中加水的緣故，來店里喝酒的酒客都罵他如此缺德，必然絕后。突然有一天，杜小帥的妻子竟然開始不斷嘔吐，杜小帥請來郎中給妻子看過后，才知道她是有了身孕。

杜小帥送走郎中后，關了酒館到城外的清風寺中去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祈福，在磕頭的過程中，杜小帥的良心突然回到身上，決定不往酒缸里加水。第二天，杜小帥開門后，那些常來的酒客紛紛前來買酒。

他們一個個都是其中老手，一聞就知道杜小帥沒有往酒里加水，他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杜小帥今天怎么會有這份善心。正當?shù)谝徊ň瓶秃鹊牟畈欢嗟臅r候，一個衣著破爛動作輕盈的女子進了酒館里。

幾個酒客明白，酒婆是又來喝酒了。那酒婆姓程名麗，是當?shù)匾粋€木匠的妻子，木匠死后，程麗含辛茹苦的將兩個兒子拉扯長大，兒子成家后，程麗有了閑心和閑錢，每天都會來一笑居飲一碗酒，別的地方的酒她看都不看。

程麗每次來一笑居的時候，總是一副特別奇怪的打扮，她衣衫破爛，賽過叫花，頭發(fā)雜亂，像個鳥窩，最重要的是臉色出奇地暗黃，一副隨時都會踏上黃泉的樣子，人們見程麗如此不羈，就送給她一個酒婆的稱號。

酒婆每次來到一笑居，都會從懷中掏出兩個包的正正方方的盒子，然后分別從里面拿出幾枚銅板，放到柜臺上后自己拿碗去打酒。一碗酒喝完后，酒婆醉意襲來，然后轉著圈搖擺著出了門，朝著自己家中跑去。

只見她搖搖晃晃地朝南走去，走出一百步遠的地方，是一個繁華的十字路口，各路行人和馬車都在此處交匯，稍有不慎就會被撞倒。正當人們都在為酒婆擔心，時，她卻會突然醒酒，然后安然無恙地走過路口。

人們都在猜想，酒婆之所以能那么快醒酒，是因為一笑居老板往酒里加水，今日老板若不再加水，不知道酒婆會是個什么模樣。正當酒客們紛紛猜想的時候，酒婆已經(jīng)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轉著圈朝著門外跑去。

只見她醉的東倒西歪，整個人上下?lián)u擺，左歪右斜，不停地旋轉著，仔細一看的話，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些許韻律。酒客們盯著酒婆，想看看她走到路口前邊的時候會不會醒酒。很快酒婆就來到了十字路口。

讓人意外的是，這次酒婆絲毫沒有醒酒，她直接竄進人群中，然后被一匹疾馳而來的駿馬撞倒，當場就被撞斷了腰，沒了性命。馬上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公子哥，他發(fā)現(xiàn)自己撞到人后，立馬派自己的隨從去調查酒婆的身份。

酒婆的身份很快就被查了出來，公子哥親自將酒婆送到家中，賠禮道歉后拿出一千兩銀子，交給了酒婆的兩個兒子，讓他們好生為酒婆安排后事，酒婆的兩個兒子點頭答應，然后風風光光地將酒婆下葬。

酒婆下葬后，她的兩個兒子覺得母親的死有些蹊蹺，之前她從未因為喝酒誤事，不知這次怎么就送了性命。他們找到當時在一笑居里的那幾個酒客一問，就知道是老板在酒里動了手腳，明白這點后，兄弟倆氣勢洶洶地來到一笑居。

老板見酒婆的兒子找來后也是非常心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做了大半生的假酒，都沒有出什么問題，為什么自己做一次真酒，反而害了人呢。酒婆的兩個兒子抓住杜小帥，硬要他給出個說法。

杜小帥非常誠懇地和他們道歉，并表示自己可以給出賠償。酒婆的兩個兒子有了之前那公子哥給的一千兩銀票，絲毫不把杜小帥的賠償看在眼里，他們硬是要杜小帥關了一笑居，不然就要和他對峙公堂。

杜小帥雖有心早點結束這件事，沒想到酒婆的兒子竟然提出這么過分的要求，他直接帶著酒婆的兒子來到衙門里，請縣令給他主持公道。縣令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后，也是感覺非常頭疼。

他問酒婆的兩個兒子，可是杜小帥讓酒婆過去飲酒的，酒婆的兩個兒子連連搖頭。縣令又問杜小帥，若是酒館能繼續(xù)開下去，可還會做假酒，杜小帥連連搖頭?？h令讓酒婆的兩個兒子不要再騷擾杜小帥，不然嚴肅處理，兄弟倆點頭稱是。

杜小帥回去后，在酒館中拉了一條橫幅，上面寫著：適量飲酒，有利健康。后來，杜小帥對每一個來一笑居飲酒的客人都采取了限量的措施，雖然生意受到了影響，卻再也沒有出過酒婆那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