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日，俄羅斯國防部召開部務委員會擴大會議，普京親自出面定調。他把話說得很直：如果基輔拒絕進行實質性談判，俄羅斯將通過軍事手段實現(xiàn)既定目標，而且有能力在關鍵方向加快進攻節(jié)奏，同時繼續(xù)推進在烏克蘭境內建立和擴展安全緩沖區(qū)。隨后國防部長別洛烏索夫補了一刀，明確表示有充分理由認為，俄烏沖突很可能打到2026年。信號已經非常清楚了，克里姆林宮對當前戰(zhàn)場態(tài)勢不但不悲觀，反而相當自信，甚至開始為“打更久、拿更多”做政治和輿論鋪墊。

這句話的分量，遠比表面上看起來重。因為普京口中的“特別軍事行動目標”，在今天已經不再是一個模糊概念，而是被牢牢釘死在東烏四州身上。盧甘斯克、頓涅茨克、扎波羅熱、赫爾松，這四個州已經被寫進俄羅斯憲法，不管國際承不承認，在俄羅斯國內法理體系中，它們已經是“俄羅斯領土”。這意味著一件事：只要這四州沒有被完全控制，戰(zhàn)爭在莫斯科這里就不算結束，談判也只能是戰(zhàn)術性的，而不是戰(zhàn)略終點。

問題在于，俄羅斯現(xiàn)在評估自己不止能拿下這四州，還能拿更多。這才是澤連斯基真正危險的地方。

過去兩年，烏克蘭最大的資本不是裝備，而是人。但這個資本正在被迅速透支。按照俄方公布的數據，烏軍累計損失接近150萬人，今年一年就新增近50萬。你可以質疑數字的準確性，但無法否認一個現(xiàn)實：烏軍兵員質量在肉眼可見地下滑。大量未經充分訓練的動員兵被推上前線，用人數去填補火力和體系上的差距。戰(zhàn)前烏軍總兵力不過25萬人，現(xiàn)在賬面上還能維持百萬現(xiàn)役，本身就說明一件事——烏克蘭已經把能動的人基本都動起來了。

這種打法短期內確實能拖，但代價極高。人不是無限的，征兵阻力會越來越大，補充速度會越來越慢，而俄軍的火力密度和工業(yè)補給卻是穩(wěn)定的。2025年烏軍防線屢屢被撕開，不是因為哪一場戰(zhàn)役突然失敗，而是整體結構已經疲勞到極限。這也是為什么俄羅斯現(xiàn)在敢在公開場合反復強調“加快進攻節(jié)奏”。這不是威脅，而是基于消耗曲線做出的判斷。

從俄方視角看，現(xiàn)在反而是一個“窗口期”。如果沖突繼續(xù)拖到2026年，烏軍的結構性問題只會更嚴重，而俄軍在完成戰(zhàn)時動員和工業(yè)轉軌后，進攻能力會進一步釋放。也正是在這個背景下，“第五個州”這個話題才開始被認真擺上桌面。哈爾科夫也好，尼古拉耶夫也罷，對俄羅斯來說，軍事價值和政治價值同時存在。一旦俄軍在四州之外取得實質性突破，戰(zhàn)爭性質就會發(fā)生變化。

因為那意味著，談判桌上的籌碼不再只是“你承不承認我已經拿走的”，而是“你要不要為了拿回更多而付出更大的代價”。只握著東烏四州，烏克蘭還有心理空間硬扛；一旦丟掉第五個州，哪怕只是部分占領，基輔內部的壓力都會指數級上升。為了換回新丟的土地，接受四州“既成事實”的可能性反而會上升。

這也是美國為什么一邊推動談判，一邊不斷向澤連斯基暗示“再拖下去會更慘”。華盛頓很清楚，時間并不站在烏克蘭這邊。但澤連斯基同樣清楚，一旦在領土問題上簽字，他的政治生命基本也就結束了。對他來說，不簽是慢性失血，簽了是當場死亡。

于是現(xiàn)在形成了一個危險的僵局。俄羅斯在等消耗曲線繼續(xù)向自己傾斜，美國在等烏克蘭扛不住，澤連斯基在等一個不需要他背鍋的結局。可戰(zhàn)爭從來不會等人。普京這次講話的真正含義就在這里：如果你不在我給的時間窗口里談，我就把談判條件往上抬。

所以問題已經不再是“澤連斯基會不會簽城下之盟”，而是“他不簽，要付出的代價會不會更高”。在戰(zhàn)場邏輯下，拒絕談判本身也是一種選擇，但前提是你還有足夠的籌碼。而現(xiàn)在，俄羅斯顯然認為，籌碼正在從基輔手里，一點點滑向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