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鈺好整以暇地看向走進來的素錦。
“素錦，你聽到紫瀅說的話了嗎？”
素錦停下腳步，只輕輕一揮手，殿內(nèi)便百鳥來朝。
只是在場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百鳥之中，已經(jīng)沒有靈雀的身影了。
“可以了嗎？”
素錦問了一句，單薄的身影去往青翎殿。
回來后，她第一件事，是收拾青翎殿關于自己的物品。
她很快就要死了，這里肯定會有新的主人。
走前，她要騰干凈。
素錦的東西很少，成婚的時候，鳳帝沒有給她嫁妝，只說了一句話：“你就是個禍害，魔尊把你搶去，天族勢必以我鳳族為敵，你好自為之�！�
而她自己只備了一些簡單的衣裙，連基本的首飾都沒有。
不到一刻鐘。
素錦就把自己的仙裙衣物，還有平常用的紙筆墨都整理了出來。
只留下兩身最近幾日穿的衣服，而后其他的東西，都被她揮手燒成了灰燼。
第二件事，她走到了外面的院子，院中是玄鈺親自養(yǎng)的靈雀。
可現(xiàn)在它們卻已經(jīng)奄奄一息。
她抬起手，不多時，所有的靈雀都死去了。
“你在做什么？”
玄鈺不知道何時來到了這里，當他看到地上散落的靈雀，黑目一緊。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這些靈雀會死？”
這些靈雀，他都施了法術，就連素錦也不能讓其死亡。
素錦彎腰一只只拾起死去的靈雀，忍不住重重咳嗽出聲：“這些靈雀被你關了一百年，讓它們重回自由吧。”
她知道為什么靈雀會死，因為，她是靈雀羽仙。
她肉身已死，這些靈雀也會跟著死去。
今日一過，等五日后，這個世界上將不會再有一只靈雀。
玄鈺不再喜歡素錦，卻喜歡這些靈雀，不知道當未來有一天，他再也看不到靈雀，會怎么樣。
素錦不敢想，只一遍遍看著玄鈺施法想要將那些死去的靈雀復活。
可是自己已經(jīng)死了，這些靈雀怎么會再活過來呢？
人死不能復生，仙也一樣。
“素錦，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玄鈺見施法無用，一把掐住素錦的手腕，也許是因為飲了一些仙釀，此刻眼眶泛紅。
“這些靈雀都是本尊親自養(yǎng)大的，你毀了它們，本尊就毀了你！”
青翎殿院子外，總共有2546只靈雀，在成為魔尊和素錦成婚前，每當他想起素錦，便會養(yǎng)一只靈雀。
本來想親手一只只毀滅。
可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
他一只手抓住素錦的脖子，另一只手往她的衣裙之中探去。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素錦身形單薄的可怕，渾身上下只剩下一點肉都沒有，也沒一絲溫度。
“……咳咳……玄鈺，你住手……”
素錦知道他要做什么后，掙扎反抗。
可如今的她，哪兒是玄鈺的對手。
“你早就是殘花敗柳了，還裝什么清純？”玄鈺在她耳邊嘲諷。
素錦重重地咳嗽著，嘴里都是血腥味。
她看著自己的身形趨近透明，眼中都是死寂：“玄鈺，我沒有背叛你，從來沒有……”
這句話，她已經(jīng)解釋了一百年。

可是玄鈺從來不信。
果然，這次還是一樣，他冷笑說。
“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本尊，你把一顆心都給了本尊？”
素錦一愣。
她還沒說話，玄鈺聲音越發(fā)冰冷。
“本尊的心，是紫瀅給的�！�
素錦腦中一轟：“她騙了你……”
玄鈺接來下的話，讓素錦再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
“是鳳帝告訴的本尊，你在我走后就勾搭上了天族的太子，害我被萬箭穿心，是紫瀅在魔窟找到的我，把自己的心換給我。難道你的父王也會說謊？誣陷你？”
這一刻，素錦連哭都不會了。
她看著鳳族的方向，無聲的問，父王，你為什么這么偏心？
為了紫瀅，不惜誣陷我……
我明明也是你的女兒……
素錦本就空蕩的心口，疼痛無以復加。
而此刻將她壓在身下的玄鈺只覺左邊心臟猛地收緊，痛的他呼吸不得。
玄鈺不解。
與此同時，外面?zhèn)鱽碜蠟]的聲音：“魔尊……”
玄鈺一把將素錦從懷里扯開，收拾好身上的衣服，走出了院子。
素錦全身都是紅痕，就聽到外面紫瀅和玄鈺遠去的聲音。
“魔尊，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當然想�！�
“既然你這么想我，從今往后不許碰姐姐，我不喜歡姐妹共事一夫。如果你違背諾言，我就讓你永遠找不到我。”
玄鈺寵溺地回：“好，你說什么本尊便做什么�！�
如果你違背諾言，我就讓你永遠找不到我……
素錦靠坐在滿地狼藉的院子之中，抬手看著胳膊上消失的朱砂痣，強壓在喉嚨里的鮮血再也忍不住從嘴角滑落。
初晨的陽光升起。
素錦喃喃道。
“玄鈺啊，玄鈺！”
“你知不知道，五日之后，你是真的再也不會找到我了。”
距離素錦永遠離開這個世界，只剩下五日。
素錦照常去往鳳族。
她想問問為什么父王要說謊。
棲梧神殿外。
依舊飄著白雪，明明已經(jīng)是三月，可百鳥卻都是一副衰敗摸樣，不復從前的生機。
“咳咳咳……”
殿內(nèi)鳳帝重重地咳嗽著，看到素錦又是空手過來，眼底劃過一抹不悅，“你沒有拿到赤火珠，來我這里做什么？”
素錦走到他的面前：“父王，您為什么要騙玄鈺，說我當年背叛了他和天族太子在一起，明明當年是太子不愿出兵，逼我嫁給他，才肯援助玄鈺�！�
“還有，玄鈺的心是我給他的。”
她本以為父王會解釋。
沒想到鳳帝卻毫不在意地問：“怎么，你是要怪你的父王嗎？別忘了，沒有我，就沒有你�！�
生育之恩大于天。
鳳帝看向素錦的眼中都是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