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2月，南京的一條人命值多少錢？

答案殘酷得讓人想吐：一只舊襪子里的谷子，大概三兩重。

在那年冬天的南京，這只塞滿谷子的行軍襪，比任何通行證都好使，它是那個地獄里最硬通的貨幣，能換來一個大活人。

要搞清楚這事兒有多離譜，咱得把時間撥回12月13日那個早上。

南京城墻剛破，對于大洼寬三所在的第38聯(lián)隊來說，正經(jīng)的仗其實已經(jīng)打完了。

這幫人進了城根本沒把這當(dāng)戰(zhàn)場，完全就是進了獵場。

特別是下關(guān)江面那一塊，當(dāng)時的場景說出來都得做噩夢。

按說打仗歸打仗，士兵扔了槍那就是戰(zhàn)俘，但在那幾天的南京，這規(guī)矩就是張廢紙。

大洼寬三親眼看見運送俘虜?shù)目ㄜ嚫魉€一樣，一趟趟往江邊拉人。

重機槍的槍管子打得通紅，還得停下來澆水降溫，接著再打。

這種一邊倒的屠殺搞了整整一個禮拜。

到了第四天，這哥們路過挹江門的時候，看見了個能讓人把隔夜飯吐出來的景象：尸體不是亂七八糟躺著的，而是像咱農(nóng)村堆柴火垛一樣，一層壓一層，碼得整整齊齊。

這種像強迫癥一樣的整齊，比滿地亂扔的尸首更讓人脊背發(fā)涼。

但這幫日本兵心里的邪火，殺俘虜根本泄不完。

上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就把目光盯上了城里的女人。

那時候南京的姑娘們?yōu)榱吮Ｃ?，真是啥招都想絕了：剃光頭的、臉上抹鍋灰的、穿男裝的。

可惜，在絕對的暴力面前，這就跟紙糊的盾牌一樣，一捅就破。

大洼寬三后來回憶說，為了把藏起來的女人挖出來，他們這幫人早就練出了一套缺德帶冒煙的“三步走”戰(zhàn)術(shù)。

第一招就是“拆家”。

他們心里門兒清，只要房子沒塌，里面肯定藏著人。

這時候搜查可不是為了找什么違禁品，純粹就是貓捉老鼠。

進屋也不亂翻，直接拿刺刀逼住家里的男人，或者把小孩拎起來晃悠。

這就叫攻心，拿親情當(dāng)籌碼。

你想想，誰能眼睜睜看著家里人挨刀？

很多藏在夾墻里、地窖下甚至房梁上的姑娘，就是這么被迫走出來的。

這招雖然管用，但還得費勁去撬門砸窗，效率不夠高。

緊接著就是第二招，直奔“安全區(qū)”。

當(dāng)時德國人拉貝他們在金陵大學(xué)那邊搞了個難民區(qū)，收容了幾萬名婦女兒童。

按國際法，這地方神圣不可侵犯，插著萬字符和紅十字旗呢。

但在殺紅眼的第16師團眼里，這哪是難民營，分明就是個“自助超市”。

他們天天成群結(jié)隊地往里闖，借口說是找人洗衣服、做飯，實際上就是明搶。

連拉貝這種有德國納粹背景的洋人，都被氣得直哆嗦，但也沒轍。

那些被帶走的姑娘，大多數(shù)就再也沒回來，偶爾有回來的，人也早就廢了。

但這幫惡魔最陰毒的，還是第三招——“食物陷阱”。

這也就是開頭說的那只襪子。

當(dāng)時城里斷水?dāng)嗉Z好幾天了，饑餓這玩意兒，有時候比刺刀更要命。

許多躲在暗室里的姑娘，能躲過搜查，能忍住恐懼，但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是擋不住的。

大洼寬三記路了這么個事兒：有天中午，他和戰(zhàn)友滄田也沒帶槍，就抬著一鍋剛煮好的大米飯，大搖大擺闖進了一戶人家。

那會兒整個南京城全是尸臭味和焦糊味，這一鍋白米飯的香氣，簡直就是致命的誘惑。

他們在二樓堵住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嚇得直抖，可眼睛就是挪不開那鍋飯。

喉嚨里咽口水的聲音，在這個死寂的屋子里聽得清清楚楚。

那叫滄田的日本兵連話都懶得說，指了指飯鍋，又指了指那個姑娘，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拿人換飯。

沒打沒罵，也沒動刀子，那姑娘為了活下去，自己走下了樓。

在那只裝滿谷子的襪子面前，所謂的尊嚴(yán)，連張草紙都不如。

從那以后，這幫日本兵發(fā)現(xiàn)這招好使，出門都不帶干糧了，襪子里塞上三兩谷子或者半飯盒米飯，就能輕易摧毀一個人的底線。

這種利用人的生理極限搞誘拐，比直接殺人還要下作。

這三招下來，多少家庭算是徹底毀了。

大洼寬三后來說過一個案子，更是把這幫人的無信義暴露得淋漓盡致。

有十幾個姑娘被抓到兵營，難民區(qū)那邊有人冒死來要人，日軍嘴上說放了放了，其實轉(zhuǎn)頭就把人拉到偏僻地方集體給辦了。

得虧有個姑娘冬天衣服穿得厚，身上挨了七八刀沒死透，裝死熬到半夜才爬回來，這才把這事兒捅出來。

那個冬天過去很久以后，大洼寬三活到了戰(zhàn)后，還在回憶錄里寫了懺悔。

但這遲來的幾滴眼淚，哪能洗得清那滿手的血腥。

那只裝著三兩谷子的臭襪子，就像個永遠(yuǎn)愈合不了的傷疤，時刻提醒著后人：當(dāng)人變成了野獸，地獄真的就在人間。

參考資料：

[日]大洼寬三，《第16師團第38聯(lián)隊?wèi)?zhàn)記》，東京：偕行社，1985年。

[德]約翰·拉貝，《拉貝日記》，江蘇人民出版社，1997年。

張純?nèi)纾赌暇┍┬校罕贿z忘的大屠殺》，中信出版社，201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