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不對板，船卻被扣了。” 上周，印度洋上那條沒名沒分的小新聞，其實把很多做外貿的人半夜嚇醒：中國散貨船被美軍直升機圍了，說是查高氯酸鈉——導彈燃料 precursor。結果開箱一看，壓根不是那玩意兒，只是一堆標著“工業(yè)級”的口袋。美軍照燒不誤，理由是“軍民兩用，寧可錯殺”。

燒完就走，連張收據(jù)都沒留。

這事兒聽著像舊港片里的黑吃黑，可它真發(fā)生在公海。最膈應人的是地點——斯里蘭卡正南幾百海里，傳統(tǒng)航道上最平靜的一段。平時連海盜都嫌遠，現(xiàn)在倒成了美軍“臨時檢查站”。等于告訴所有跑船的：以后從馬六甲往西，隨時可能被人摁頭搜艙，理由可以現(xiàn)場編。

有人翻出九三年的“銀河號”，說歷史復讀。其實比復讀更滑頭：當年好歹還走個新聞發(fā)布，這次連張現(xiàn)場照片都沒流出來，只有貨代圈里的口頭通報。低調得像是怕誰看見。

低調查扣，高調毀貨，算盤珠子打得噼啪響： - 先給中國-伊朗航線釘一顆釘子——讓船東自己掂量保費； - 順帶測試北京反應速度——你抗議，我就說是“現(xiàn)場指揮官判斷”；你不抗議，我就當默許擴大范圍； - 最陰的是把“軍民兩用”解釋權揣進口袋，以后洗衣粉也能說成火箭燃料，解釋權歸槍桿子。

更麻煩的是，五角大樓自己可能都未必統(tǒng)一臺詞?，F(xiàn)在美軍各戰(zhàn)區(qū)各自拉小群，艦長、特戰(zhàn)、情報承包商標成一桌麻將，誰先胡誰拿錢。總統(tǒng)發(fā)個推都未必叫得動。等于海上多了數(shù)不清的“臨時老板”，看誰不順眼就攔一道，回頭甩鍋“一線誤判”。

對中國船東來說，短期只有笨辦法： 1. 把“可能惹麻煩”的化學品一律轉口，寧可卸新加坡再分撥，運費加一成，好過整船被燒。 2. 跟保險公司重新談條款，把“政治扣押”寫進附加險，保費鐵定漲，但比血本無歸強。 3. 給船長發(fā)英文版現(xiàn)場應對腳本：美軍登船先問外交豁免，全程錄像，貨物封艙別輕易拆，能拖就拖，拖到衛(wèi)星電話那頭的外交官上線。

長期看，航線多元化成了剛需。印度洋西岸的港口、鐵路、管線，以前算經濟賬不合算，現(xiàn)在得把“被美軍燒一次”的風險折價算進去，瞬間就顯得劃算。

至于國家層面，抗議照會肯定得發(fā)，但最管用的可能是反向出牌：下回美籍商船?？恐袊劭?，也抽查“軍民兩用”芯片，說里面可能改進導彈制導，照樣封存送檢。讓對面體會一下“解釋權在別人手里”是什么味兒。

說到底，公海不是法外之地，可當有人把執(zhí)法當生意，規(guī)則就變成橡皮筋。貨輪被燒的那股焦味，其實提醒了所有做跨境生意的人：航線安全不靠喊口號，得靠自己把備胎一條一條鋪好。